开学典礼上,杨峰发现新生代表竟是高中暗恋三年的学姐。 他正懊恼当年没表白,
室友突然拍肩:“这我表妹王芸,以后多关照。” 杨峰捏扁了矿泉水瓶。
他假装镇定帮她修电脑,指尖却在键盘上发抖; 雨天共撑一把伞,她发梢扫过他喉结时,
他屏住了呼吸; 运动会上她摔倒,他疯了一样冲进跑道抱起她。 QQ空间里,
他翻遍了她三年动态,却不敢点“添加好友”。 直到那晚机房只剩他们,
跳出他刚写的代码—— print("I love you") 身后传来键盘轻敲声。
王芸补了一行:print("me too")九月的阳光像烧熔了的玻璃,
明晃晃地泼在操场上,黏糊糊地裹住每一个人。杨峰扯了扯T恤领口,
布料摩擦着汗津津的皮肤,又热又痒。塑胶跑道被晒得蒸腾起一股刺鼻的橡胶味,
混着几千号新生身上散发的躁动热气,熏得他脑仁发胀。
台上校领导抑扬顿挫的讲话被劣质音响放大,嗡嗡地撞击着耳膜,
每一个字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又遥远。“啧,
有完没完……”旁边的周浩不耐烦地扭动身子,塑料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他用手肘捅了捅杨峰,“喂,峰子,瞅瞅那边外语学院的妹子,条顺盘靓嘿!
”杨峰眼皮都懒得抬,只从喉咙里含糊地“嗯”了一声。他只想快点结束这该死的开学典礼,
滚回宿舍吹风扇。目光无意识地在台下攒动的人头间扫过,一片模糊的色块,
没什么能真正落点。就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女声透过麦克风,
像一泓冰泉猝不及防地注入这片闷热的嘈杂:“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好!我是来自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新生代表,王芸。”王芸?
这个名字像一枚精确制导的子弹,瞬间贯穿了杨峰混沌的神经。他猛地抬起头,
视线穿过人群,死死盯在主席台上那个穿着简单白衬衫的身影上。
阳光毫不吝啬地打在她身上,勾勒出清晰而柔和的轮廓。她的头发束成干净的马尾,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优美的颈项。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少了些记忆中的清冷,
多了几分沉稳和力量,但那份独特的、带着一点南方水汽的温软咬字,他绝不会认错。是她!
真的是她!杨峰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在下一秒被重重擂响。
血液轰地一下全涌上了头顶,耳边的喧嚣、难耐的燥热、刺鼻的气味,
刹那间都退得很远很远,整个世界里只剩下那个站在光芒中心的身影。话筒的回音消失了,
只剩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清晰地撞进耳朵里:“……很荣幸能在这里,
与各位一同开启新的篇章……”高中三年,无数个晚自习的课间,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经过文科班的走廊,
只为在窗口飞快地瞥一眼那个坐在窗边、低头写字的侧影。她的睫毛很长,
垂下来时像栖息的蝶翼,握笔的手指纤细而稳定。他收集过她作文比赛获奖的复印件,
下午第二节课后去小卖部买一种特定的柠檬味硬糖;甚至知道她走路时习惯性地微微抿着唇,
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他以为这份隐秘的、带着青涩盐粒的酸胀感,
会随着高考结束、各自天涯而永远封存在那个燥热的夏天。他无数次懊恼过自己的怯懦,
连一句“你好”都不敢上前。可命运这个最蹩脚的编剧,偏偏在这个毫无准备的时刻,
把剧本狠狠摔在了他脸上——她竟然也在这里!成了他的“同学”!
“……愿我们都能在未来的日子里,不负时光,不负自己。”台上的声音顿了顿,
似乎要结束发言,却又轻轻补了一句,清晰得如同耳语,“……未来可期。”未来可期。
这四个字像带着细小的钩子,精准地钩住了杨峰心底最深处那个尘封的角落。
他记得高三最后一次模拟考后,她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结尾也是这四个字。
那时他站在操场的最后排,仰望着主席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心里翻涌着同样酸涩又滚烫的期盼。如今再次听到,时空仿佛诡异地折叠了。
就在杨峰神魂震荡,几乎要被这巨大的、不真实的冲击力掀翻时,
一只热乎乎、沉甸甸的大手“啪”地一声,结结实实拍在了他僵硬的肩膀上。“嘿!峰子!
看傻了吧?”周浩那张写满了“八卦”和“得意”的大脸猛地凑近,咧着嘴,
手指大大咧咧地指向主席台,“怎么样?我表妹!漂亮吧?有气质吧?就刚刚发言那个,
王芸!亲的!”表妹?!这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杨峰眼前一黑。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还剩小半瓶的矿泉水。塑料瓶身在他无意识骤然收紧的五指下,
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吧”脆响,瞬间扭曲变形,冰冷的水液从变形的瓶口溢出,
淋了他一手,也浇醒了片刻的恍惚。
周浩还在旁边兴奋地叨叨着:“……以后可得罩着点我妹啊,你们计算机系路子野……诶?
你咋了?脸白得跟刷了墙似的?中暑了?”杨峰猛地回神,手心里的冰凉和湿腻感异常清晰。
他触电般松开那团扭曲的塑料,任由它掉在脚下,水渍迅速在滚烫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强迫自己扯动嘴角,喉咙干涩得发紧:“没……没事。太热了。
”他胡乱在裤子上蹭了蹭湿漉漉的手,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主席台。
王芸已经鞠躬下台了,身影消失在后台的阴影里。但那句“未来可期”和她从容淡定的姿态,
却像烙印一样烙在他脑海里。周浩还在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认亲饭局”,
杨峰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胸腔里那颗刚才还疯狂擂动的心脏,此刻沉甸甸地往下坠,
一种混杂着狂喜、荒谬、以及更深重懊悔的复杂情绪,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他。“喂,
峰子,听见没?晚上一块儿吃饭,认识认识!
”周浩的大嗓门终于穿透了杨峰嗡嗡作响的耳膜。杨峰深吸一口气,
操场上蒸腾的热气灌入肺腑,带着一种灼烧感。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他盯着地上那摊迅速蒸发的水渍,低声应道:“……嗯。”大学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军训的汗水还没完全干透,各色社团招新的喧嚣就填满了林荫道。杨峰刻意避开那些热闹,
一头扎进图书馆和机房,
试图用繁重的课业和冰冷的代码逻辑来冷却心底那团越烧越旺、名为“王芸”的火焰。
可命运这只无形的手,似乎铁了心要把他往那个方向推。计算机导论课,
一个跨学院合作的小组课题砸了下来。当周浩那张挤眉弄眼的笑脸出现在杨峰眼前,
并煞有介事地宣布“为了公平公正公开,我们伟大的305宿舍决定派出技术骨干杨峰同志,
与文学院的精英代表——也就是我亲爱的表妹王芸同学——组成攻坚小组”时,
杨峰只觉得眼前一黑。“搞什么?”杨峰压低声音,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这课题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少来!”周浩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力气大得像是要谋杀,
“这是锻炼你跨学科合作能力!懂不懂?再说了,我妹那文笔,
写个报告摘要还不是分分钟甩你十条街?就这么定了!下午图书馆老地方,别迟到啊!
”说完,他像丢开一个烫手山芋似的,飞快地溜了,留下杨峰对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行,
感觉它们都扭曲成了周浩那张欠揍的脸。下午三点,图书馆靠窗的老位置。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在磨得发亮的木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杨峰早早到了,
面前摊开一本厚厚的《C语言程序设计》,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却频频飘向入口。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背着帆布包,安静地出现在门口,目光搜寻片刻后向他走来时,
杨峰感觉自己的呼吸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吗?
”王芸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歉意。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棉布衬衫,
衬得皮肤很白,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干净的洗衣液清香。“没、没多久。
”杨峰的声音有点发紧,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平日里的镇定,“我也刚到。
”他慌乱地移开视线,手指在桌面上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指向摊开的书本,
“课题……周浩大概跟你说过了吧?我们得弄个简单的学生信息管理系统,主要是后台逻辑,
前端界面可以粗糙点……”“嗯,他说了。”王芸点点头,
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贴着可爱贴纸的浅蓝色笔记本和笔,“我负责需求文档和最终报告。
不过我对后台逻辑不太懂,可能需要你多解释一下。”她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向杨峰。
那目光清澈得像秋日的湖水,杨峰却感觉像是被探照灯直射,瞬间无所遁形。
他下意识地垂下眼,盯着书本上“指针变量”那几个黑体字,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敲着鼓点。“好,好……没问题。”他应着,
手指却不自觉地捻着书页边缘,薄薄的纸张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树叶沙沙声和图书馆深处翻动书页的轻响。
阳光静静地流淌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尘埃在光柱里无声地飞舞。
“那……”王芸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安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们从哪里开始?
”杨峰猛地回过神,像被针扎了一下:“啊!对,开始!
”他手忙脚乱地去拿放在桌角的笔记本电脑,指尖却因为莫名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差点把电脑碰掉。他一把捞住,动作笨拙得像个刚学会使用工具的猿人。他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指尖的颤抖,用力按下开机键,仿佛这个动作能给他注入一点力量。电脑屏幕亮起,
幽幽的蓝光照在他紧绷的侧脸上。他点开编程环境,黑色的背景上光标冷静地闪烁。
他努力集中精神,试图忽略对面那道安静的目光,
开始讲解系统的基本架构和需要实现的功能模块。声音刻意放得平稳,
带着一种技术讨论应有的冷静腔调,只是语速比平时快了些许。“……所以,
核心就是这个链表结构,用来存储和遍历学生数据。”他一边说,
一边在键盘上敲下几行示例代码。手指落在键盘上,触感冰凉坚硬,
指尖却不受控制地传递着细微的震颤。他敲错了一个变量名,下意识地按了一下退格键,
清脆的“咔哒”声在安静的角落显得格外突兀。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对面的王芸微微歪了下头,
似乎在看屏幕,又似乎……在看他僵硬的手指。
杨峰只觉得一股热血“嗡”地一下又冲上了脸颊和耳根。他猛地停住话头,
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端起旁边早已凉透的水杯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浇不灭那股燥热。“咳……大概就是这样。”他放下杯子,声音有点发虚,
“你……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吗?”王芸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耳根上,
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秒,随即平静地移开,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嗯,链表的概念我大概理解了。不过具体怎么实现增删改查,
可能还需要你后面操作时再详细看看。”她拿起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了几笔,
“我觉得用户登录验证那块,是不是可以加个密码错误次数的限制?这样安全一点。
”她的问题很专业,思路清晰,一下子把杨峰从刚才那窘迫的境地里拉了出来。
杨峰暗自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对,你说得对!这个很有必要,我马上加上。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埋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起来,
手指的颤抖似乎也平复了不少。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在木地板上拉得很长。
键盘的敲击声、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低声的讨论,
构成了这个小角落里唯一的旋律。杨峰紧绷的神经在专注的代码世界里,
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只是当王芸偶尔靠近屏幕,指着某处代码轻声询问时,
那股淡淡的、干净的洗衣液香气飘入鼻端,他握着鼠标的手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收紧,
心跳漏掉半拍。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雨在周五下午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图书馆巨大的玻璃幕墙上,迅速织成一片白茫茫的水帘,
模糊了外面的世界。杨峰和王芸被困在了图书馆一楼靠近出口的收发室窄小门廊下。
这里勉强能遮雨,但斜飞进来的雨丝还是带着凉意。王芸抱着帆布包,缩了缩肩膀,
望着外面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雨幕,轻轻叹了口气:“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
”杨峰站在她旁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他手里攥着自己那把黑色的折叠伞,
伞骨冰凉坚硬。他目光扫过王芸脚上那双干净的白球鞋,
鞋尖和侧面已经不可避免地溅上了几星泥点,像雪白宣纸上不小心滴落的墨渍。
“你……没带伞?”杨峰明知故问,声音被雨声冲得有点模糊。
他记得下午来时还是晴空万里。“嗯,”王芸点点头,有些无奈,
“看天气挺好的就……”杨峰的目光又落回那些泥点上,心头莫名地揪了一下,
仿佛那泥点也脏污了他心底某种珍藏的东西。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
抽出一张干净的,递了过去。“擦擦……鞋。”声音有点干涩。王芸微微一怔,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随即抬眼看他,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然后漾开一点清浅的笑意:“谢谢。”她伸手去接。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纸巾的刹那,
一阵裹挟着雨腥味的强风猛地从侧面灌进来!王芸下意识地侧身躲避,
束在脑后的马尾辫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发梢在空中划过一个轻盈的弧线,不偏不倚,
带着一丝微凉而柔软的触感,轻轻地、飞快地扫过了杨峰裸露在外的喉结!那感觉,
像被一片带着露水的羽毛,用最轻的力道搔了一下。杨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又在下一秒轰然倒流!一股强烈的电流从被触碰的喉结处炸开,沿着脊椎一路向下,
激得他头皮发麻,四肢百骸都僵硬了。他像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僵在原地,
连呼吸都屏住了。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无声地擂动,
撞击着肋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喉结那块皮肤残留的、细微的麻痒感,像被烫了一下,
又像被羽毛轻轻挠过。王芸似乎并未察觉这瞬间的“事故”。
她只是微微蹙眉避开了那股冷风,然后自然地接过了他僵在半空中的纸巾,低下头,
认真地擦拭着鞋面上的泥点。杨峰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般倏地收回手,指尖蜷缩进掌心,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递出纸巾时,与她指尖极其短暂、若有似无地擦过的触感——温软,
干燥,带着一点点她指尖的微凉。这微乎其微的触碰,此刻却像烙印一样清晰。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驱散那令人窒息的燥热和麻痹感。
他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她低垂的颈项,目光死死地盯在门外翻腾的雨幕上,
仿佛那倾盆大雨能浇灭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雨声哗哗,震耳欲聋,
却盖不住他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他攥紧了手中的伞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擦好了。”王芸的声音带着一丝轻松,打破了这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抬起头,
将用过的纸巾小心地折好,握在手里。杨峰这才像是解除了石化,僵硬地转过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涌入肺腑,才让他找回一点说话的力气。
他举起手中的黑伞,动作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笨拙和用力:“雨……雨太大了,
我送你回去吧?”声音依旧有些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王芸看了看他紧绷的侧脸和紧握伞柄的手,目光在他泛红的耳根处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随即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嗯,麻烦你了。”黑伞“唰”地一声撑开,
隔绝出一方小小的、摇晃的世界。杨峰尽量将伞倾向王芸那边,
冰冷的雨水立刻打湿了他靠近外侧的肩膀和手臂,布料迅速变得冰凉沉重,紧贴在皮肤上。
雨点密集地砸在伞布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嘭嘭”声,仿佛敲打着鼓点,
也敲打着他混乱的心绪。两人并肩走入雨幕。伞下的空间有限,
每一次手臂随着步伐的轻微晃动,都几乎能蹭到对方的衣袖。杨峰绷紧了身体,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像在穿越雷区。
他能清晰地闻到身旁传来的、混在潮湿空气里的那股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这味道此刻却像带着钩子,搅得他心神不宁。刚才发梢扫过喉结那羽毛般的触感,
还有指尖那若有似无的触碰,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回放,每一次都带来一阵新的悸动和慌乱。
他死死盯着前方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路面,视线不敢有丝毫偏移,
更不敢去看伞下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沉默在伞下蔓延,只有雨声喧哗。好几次,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尴尬,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你……”王芸的声音忽然响起,在嘈杂的雨声中显得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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