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帅哥!"海边酒吧的女服务员冲我抛了个媚眼。我摸了摸自己三天没刮的胡茬,
心想青岛的姑娘眼光真独特。我这种放在人堆里立马消失的长相,居然也能被称为"帅哥"。
我举起啤酒杯,"一起喝一杯?"她笑着摇头:"上班呢,下班找你。"我耸耸肩,
对这种客套话早已免疫。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半。青岛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而我这个社畜已经困得眼皮打架。回酒店的路上,我拐进了一条小巷。
青岛的老城区像个迷宫,石板路弯弯曲曲,两旁是德式建筑改造成的各种小店。
白天这里是文艺青年的打卡圣地,晚上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应该没走错吧..."我嘀咕着,掏出手机想导航,却发现电量只剩5%。就在这时,
我看到了她。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站在巷子尽头,背对着我。长发及腰,
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她的红裙子像是被血浸透了一样鲜艳,在昏暗的巷子里格外扎眼。
"呃,你好?"我试探性地打招呼,"请问中山路是往这边走吗?"女孩没回头,
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我走近几步,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某种花香,
又带着点腐朽的味道。"你也一个人啊?这么晚了不安全。"我职业病发作,开始没话找话,
"要不要一起走?"这次她转过身来。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脸。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眼睛大得离谱,嘴唇红得像她的裙子。她看起来最多二十岁,
却有种说不出的沧桑感。"你能看见我?"她歪着头问,声音轻得像风。"啊?"我笑了,
"你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我又不瞎。"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不是比喻,
是真的在发光——淡绿色的,像猫眼一样。我后退一步,酒醒了大半。"有意思。
"她飘了过来,没错,是飘。她的脚根本没动,整个人却朝我滑了过来,
"已经很久没人能看见我了。"我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转身就跑。
没跑两步就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摔了个狗吃屎。手机飞出去老远,屏幕碎了。"别跑嘛。
"她蹲在我面前,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她的手冰凉刺骨,"我叫夜白,你呢?
""王...王玮。"我牙齿打颤,"大姐,不,仙女,不,鬼奶奶...我上有老下有小,
您高抬贵手..."夜白噗嗤一声笑了:"你真好玩。我不是来索命的,只是太无聊了。
"她凑近我,"你能看见我,还能跟我说话,这太神奇了。我要跟你回家。""什么?不行!
"我脱口而出。夜白的眼睛瞬间变红,周围的温度骤降。她掐住我的脖子,
力道大得惊人:"你说什么?""咳咳...我是说...非常欢迎!"我艰难地说。
她立刻松开手,又恢复了那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太好了!带路吧,男朋友。""男朋友?
""对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她挽住我的胳膊,"我死了三年,
你是第一个能看见我的人。这是命运。"我想反驳,但看到她指甲突然变长,
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明智地闭上了嘴。回酒店的路上,夜白像个普通女孩一样蹦蹦跳跳,
时不时停下来看路边的小店。如果忽略她时不时飘起来这个细节,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你为什么穿红裙子?"我小心翼翼地问,
"民间传说穿红衣服死的会变成厉鬼..."夜白停下脚步,
眼神突然变得阴郁:"因为我是穿着这条裙子被杀死的。"我立刻后悔自己的多嘴。
"不过没关系,"她又笑了起来,"现在我有你了。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我干笑着点头,
心想现在是谁需要保护啊。酒店前台的小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先生,您一个人吗?
""是啊。"我说完就感觉腰间一痛,夜白掐了我一把。"他跟我一起的!
"夜白冲前台小哥吼道,当然,对方根本听不见。小哥一脸莫名其妙,
递给我房卡:"电梯在右边。"进了电梯,夜白好奇地东摸西摸:"这就是电梯啊,
我死的时候这酒店还没建呢。""你是怎么...死的?"我忍不住问。
夜白歪着头想了想:"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很疼,很冷,然后我就穿着这条裙子飘了起来,
看见自己的尸体。"她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对了,待会儿我要洗澡,
你能看见我,应该也能帮我调水温吧?"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一个鬼魂洗什么澡?
""习惯嘛。"她噘嘴,"而且我喜欢热水。"进了房间,夜白欢呼一声扑到床上,
在上面滚来滚去:"好软!比桥洞舒服多了!""你之前住桥洞?
"我一边检查手机还能不能用一边问。"嗯,中山公园那座石桥下面。
偶尔也会去八大关的老别墅逛逛,那边鬼多,热闹。"她坐起来,晃着双腿,
"不过他们都很无聊,整天就知道重复死前的情景。"我试着给手机充电,
发现它彻底报废了。倒霉。夜白飘到我面前:"别管那个了,来陪我玩。""玩什么?
""嗯..."她突然贴近我,近得我能数清她的睫毛,"接吻怎么样?我还没试过呢。
"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不行!"夜白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为什么?我不漂亮吗?
""不是...你很漂亮,但是..."我绞尽脑汁想借口,"但是人鬼殊途!对,
这样对你不好!"她眯起眼睛:"撒谎。你就是嫌弃我是鬼。"房间里的灯突然开始闪烁,
电视自动打开,发出刺耳的噪音。浴室的水龙头自己拧开,水哗哗地流。"我没有!
"我赶紧说,"我只是...还没准备好。"一切立刻恢复正常。夜白又笑了:"那好吧,
我给你时间准备。"她飘到浴室门口,"现在,来帮我调水温。"那晚我睡在椅子上,
因为夜白占据了整张床。她睡觉的样子像个孩子,蜷缩成一团,嘴里还嘟囔着梦话。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忘了她是个女鬼。直到半夜我被冻醒,发现夜白正趴在我身上,
眼睛在黑暗中发着绿光。"你干嘛?"我吓得差点尖叫。"看你睡觉。"她理所当然地说,
"你打呼噜的样子真可爱。""...""王玮,"她突然严肃起来,"你会一直陪着我的,
对吧?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离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夜白的表情开始扭曲,
指甲又变长了:"回答我!""会!我会陪着你!"我赶紧说。她立刻眉开眼笑,
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那感觉像是被冰锥戳了一下。"太好了!"她欢呼,
"现在我们去吃夜宵吧!我知道有家烧烤摊通宵营业!""现在?凌晨三点?
""鬼又不用睡觉。"她拽着我的胳膊,"走嘛走嘛!"就这样,我被一个女鬼拖出了酒店,
在凌晨三点的青岛街头寻找烧烤摊。夜白像个兴奋的小女孩,指着路边的各种东西问东问西。
她告诉我哪家店的老板娘背着老公偷情,哪个保安半夜会偷看黄色杂志,
哪个路口曾经出过车祸..."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啃着羊肉串问。"当鬼很无聊的,
只能到处偷看别人。"夜白托着腮帮子看我吃,"好想尝尝味道啊,
我都忘了食物是什么感觉了。"我突发奇想,拿起一串烤蘑菇递给她:"试试?
"夜白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凑近,吸了一口气。蘑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有味道!
"她惊喜地叫道,"虽然很淡,但我尝到了!"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忽然觉得,
这个女鬼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回酒店的路上,夜白一直哼着歌,蹦蹦跳跳地走在我前面。
月光透过她的身体,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王玮,"她突然转身,"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谢你看见我。"她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美得不真实,"三年了,
你是第一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夜白突然扑过来抱住我,
虽然感觉像是被一团冷空气包围,但我还是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背。"我决定了,
"她仰起脸宣布,"我要一直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等等,
我后天就要回北京了...""那我就跟你回北京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反正鬼可以到处飘。"我张了张嘴,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夜白突然皱眉:"有人跟着我们。
"我回头看去,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几片落叶被风吹起。"谁?""另一个鬼。
"夜白的声音冷了下来,"我的前男友。"我背脊一凉:"你前男友?也是鬼?""嗯,
他比我早死一年。"夜白挡在我前面,"他一直缠着我,说我是他的。"黑暗中,
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显现。那是个高个子男人,脸色铁青,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
"夜白,"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又找新欢了?""滚开,张昊。
"夜白厉声道,"我们早就分手了,在我死之前就分了!""但你死了就是我的了。
"男鬼阴森森地说,"就像我死了也是你的一样。"他突然朝我扑来,我本能地闭上眼睛。
只听一声尖叫,睁开眼时,看到夜白掐着张昊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她的头发无风自动,
眼睛变得血红。"不准碰他!"夜白的声音变得不像人类,"他是我的!"张昊挣扎着,
却无法挣脱。夜白一挥手,他就像破布一样被扔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夜白转过身,
表情瞬间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走吧,回去睡觉。"我站在原地,
腿像灌了铅一样沉。"怎么了?"她歪着头问。"你...刚才...""哦,那个啊。
"她摆摆手,"别担心,我把他赶走了。他要是再敢来,我就让他魂飞魄散。
"她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我不寒而栗。回到酒店房间,我坐在床边发呆。夜白飘到窗前,
望着外面的月亮。"王玮,"她轻声说,"我不是好人...不,好鬼。我脾气很差,
占有欲很强,还杀过人。"我咽了口唾沫:"杀过人?""嗯,杀我的人。"她转过身,
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我找到他了,让他以同样的方式死去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白飘到我面前,伸手抚摸我的脸,这次她的手指有了些许温度。"但对你,我不会那样。
"她轻声说,"我会保护你,就像你保护我一样。""我保护你?""你看见了我。
"她简单地说,"这就是最大的保护。"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夜白还活着,
穿着那件红裙子在沙滩上奔跑,回头冲我笑。阳光照在她身上,
让她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女孩子。2醒来后,我第一反应是摸脖子——还好,头还在。
夜白盘腿飘在窗边,正在用我的手机自拍。阳光穿透她的身体,
在酒店地毯上投下淡红色的光晕。"你解锁了我的手机?"我猛地坐起来。
"鬼魂不需要密码。"她得意地晃了晃手机,"我在学习现代科技。
这个叫抖音的东西真有趣,有个女鬼主播在教同类怎么吓人更环保。"她突然凑到我面前,
"你说我要不要也开个账号?《千年女鬼的现代生活》?"我看着她血红的美甲划过屏幕,
后背一阵发凉。要是让全国人民知道有个真鬼在玩短视频..."不行!
"夜白的眼睛立刻泛起绿光:"你凶我?""我是说..."我急中生智,
"现在平台审核太严,像您这样真实的灵异内容肯定会被限流。不如我们先去吃早餐?
"她的指甲缩回正常长度,开心地挽住我胳膊:"我要吃鲅鱼水饺!死了三年都没尝过。
"酒店餐厅里,夜白对每道菜都吸一口气。看着她面前迅速枯萎的油条和发霉的海鲜粥,
我默默把座位挪远了些。"王玮,"她突然压低声音,
"斜后方那个穿道袍的老头盯我们好久了。"我偷瞄一眼,
果然有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不时看向这边。当他从袖中摸出张黄符时,
夜白猛地掐住我大腿:"是天师!""嘶——你们鬼都这么爱掐人吗?
""只有对喜欢的人才这样。"她理直气壮地说着,突然化作一缕红烟钻进了我的衬衫口袋,
"你应付他,敢出卖我就让你体验鬼压床。"老者果然走了过来。他手指在桌面轻叩三下,
我杯中的豆浆突然沸腾起来。"小伙子,你身上阴气很重啊。""可能是空调开太大了?
"我干笑着往后仰,生怕夜白在口袋里搞小动作。老者从袖中抖出个罗盘,
指针疯狂旋转:"今日卯时三刻,贫道观星象有异,果然..."他猛地掀开我的衣领,
"红衣厉鬼!还不现形!"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大悲咒》。夜白被震得滚出来,
红裙翻飞间露出狰狞鬼相:"臭道士多管闲事!"餐厅瞬间大乱。老者甩出捆仙绳,
夜白尖叫着掀起餐桌,热粥泼了老者满头。我趁机拽着夜白往外跑,
身后传来老者中气十足的怒吼:"厉鬼惑人,必遭天谴!"逃到海边,
夜白还在气呼呼地扯裙角:"我的新裙子沾上豆浆了!""重点是这个吗?"我喘着粗气,
"你差点被收了!"她突然安静下来,手指绕着发尾打转:"你刚才...是在保护我?
"没等我回答,她整个人贴上来,冰凉的脸颊蹭着我的脖子:"奖励你帮我洗裙子。
""这算什么奖励啊!"正午的阳光把栈桥照得发亮。夜白撑着我买的遮阳伞,
饶有兴趣地看游客喂海鸥。她的红裙子在阳光下几乎透明,偶尔有路人穿过她的身体,
让她不高兴地嘟嘴。"王玮,我要吃那个。"她指着冰淇淋车。"你又尝不出味道。
""但我可以看你吃啊。"她眨眨眼,"你舔冰淇淋的样子特别可爱。
"我红着脸买了支甜筒,她果然凑过来盯着看。当我的舌尖碰到奶油时,
她突然伸手抹走一块,迅速塞进自己嘴里。"咦?"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有味道!
虽然很淡..."说着又要来抢。我们在沙滩上追逐,她飘在空中像只红色的风筝。
某个瞬间我几乎忘了她是鬼,直到看见她的赤足始终离地三寸,在沙上不留半点痕迹。
傍晚回酒店时,前台递来个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民国时期的青岛老街上,
穿红裙的夜白站在一家绸缎庄前,身旁是那个道袍老者,两人正在说笑。
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夜白,百年之约将至,莫要执迷不悟。夜白看到照片后突然发狂。
房间里的玻璃全部炸裂,电视机里涌出黑色长发,她飘在半空,
裙摆滴下血珠:"张玄清这个老不死的!当年明明说好...""什么百年之约?
"我壮着胆子问。她猛地掐住我脖子又松开,
暴戾与脆弱在眼中交替:"二十岁那年我得了怪病,张玄清说可以帮我续命,
条件是死后要做他百年鬼仆。"她冷笑,"结果我被人害死,他倒来装好人了!
"我忽然想起什么:"杀你的人...是不是你前男友?
就是昨晚那个...""张昊只是帮凶。"夜白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真正杀我的是..."她的话被敲门声打断。开门后我僵在原地——张昊的鬼魂站在走廊,
脖子上的勒痕变成漆黑裂缝,正往外渗着阴气。"小白,"他露出诡异的笑,
"我来接你回家。"夜白将我拽到身后,红裙无风自动:"滚!""别忘了我们的契约。
"张昊的嘴裂到耳根,"你杀了我,我的魂就该归你所有。现在..."他猛地扑来,
"该你归我了!"两只厉鬼在房间里撕打。夜白扯下窗帘捆住张昊,他却化作黑雾消散,
又在镜子里重组。当张昊的鬼爪刺向夜白心口时,我抄起桃木衣架砸了过去。"砰"的一声,
镜子碎了。张昊的惨叫中混着夜白的惊呼:"你哪来的桃木?""酒店衣柜里的啊!
"夜白突然大笑:"青岛酒店居然备驱鬼道具?"她趁机咬住张昊手腕,
生生撕下块魂体吞进肚,"好吃!"最终张昊化作黑烟逃向窗外,留下一句"子时坟场见"。
夜白瘫坐在地,裙摆的红色淡了几分。"你受伤了?"我犹豫着靠近。"消耗了点阴气。
"她虚弱地靠在我肩上,"王玮,其实我..."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是那个叫张玄清的老道,他手持铜钱剑站在门口,道袍上还沾着早餐时的粥渍。"夜白,
老朽来赴百年之约。"夜白突然把我推向老者:"带他走!张昊在坟场布了炼魂阵,
他会..."话音未落,窗外飞来条锈迹斑斑的铁链,精准缠住夜白的腰。
我们眼睁睁看着她被拖出窗户,红裙在夜色中像道血痕。张玄清叹气:"她还是这么冲动。
"说着从袖中掏出个纸人,吹口气变成摩托车,"上车,救你女朋友去。
"我懵懵地跨上纸摩托:"等等,她不是我...""百年厉鬼肯为你受伤,
"老者一拧油门,纸摩托呼啸着冲进夜色,"不是女朋友难道是饲养员?
"坟场的月光蓝得渗人。夜白被铁链锁在墓碑上,张昊正在她周围用骨灰画阵。
看到我们出现,他狂笑着踢翻几个骨灰坛:"正好凑齐三魂祭品!
"张玄清铜钱剑一指:"孽障!当年你为夺夜白祖传玉佩害她性命,如今还敢炼魂?
"我这才注意到夜白颈间挂着半块残玉,正随着阵法运转发出幽光。她虚弱地抬头,
突然对我喊:"王玮!玉佩...另半块在你..."张昊的鬼爪当头劈下。
我本能地抬手一挡,腕上的檀木手串突然炸开——那是奶奶去年在庙里求的。
飞溅的檀香珠中,有颗暗红色的东西格外醒目。夜白瞳孔骤缩:"我的玉佩!
"张昊也愣住了:"不可能!我明明把另半块..."张玄清趁机掷出铜钱剑,
我则扑向夜白。当我的手碰到她胸前玉佩时,两道红光突然交融。锁链寸断,
夜白的红裙化作烈焰,发梢燃起幽蓝鬼火。"现在,"她捏着张昊的脖子微笑,
"该算总账了。"后来的事我记不太清。只记得夜白把张昊的魂体撕成碎片当零食吃,
张玄清在超度其他亡魂,
而我坐在坟头思考人生——为什么奶奶给我的手串里会藏着女鬼的玉佩?回程的纸摩托上,
夜白趴在我后背哼歌。她的红裙恢复如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我衣角。"所以,
"我忍不住问,"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凑到我耳边,
冰凉的气息拂过颈侧:"你戴着我祖传的定魂玉,能看见我,
摸得到我..." 突然舔了下我耳垂,"当然是命中注定的夫妻呀。
"张玄清在前座咳嗽:"百年之约已解,
但人鬼殊途..."夜白一把捂住他嘴巴:"闭嘴老头!"转而对我甜甜一笑,
"明天去海底世界玩好不好?我想看鲨鱼。"我望着海平面初升的朝阳,突然觉得,
被女鬼缠上似乎也没那么糟。至少她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3清晨,夜白蜷缩在我身边,
红裙子皱巴巴的,像个玩累的小孩。她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手机闹钟突然响起,夜白猛地睁开眼睛,瞳孔瞬间变成血红色。"吵死了!"她一挥手,
我的新手机飞向墙壁,碎成三瓣。"那是我刚买的!"我心疼地扑过去抢救尸体。
夜白飘过来,歪着头看我拼凑零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她突然凑近,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猜猜我昨晚趁你睡着时做了什么?
"我后背一凉:"你...做了什么?""数你的睫毛。"她笑嘻嘻地说,"三百零二根,
左边比右边少七根。"我松了口气,又觉得哪里不对:"等等,鬼需要睡觉吗?""不需要。
"她的笑容突然消失,"但我喜欢看你睡。"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颤。夜白飘到窗前,
阳光穿透她的身体,在地毯上投下淡红色的光晕。她伸手触碰窗台上的多肉植物,
叶片立刻枯萎发黑。"王玮,"她背对着我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会讨厌我吗?
"我正想回答,房门突然被敲响。张玄清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两位小友,
老朽送早点来了。"夜白瞬间炸毛,红裙无风自动:"臭道士!
"她化作一缕红烟钻进我的衬衫口袋,"敢放他进来我就让你体验真正的鬼压床!
"我战战兢兢地开门。张玄清端着豆浆油条,道袍上还沾着昨晚坟场的泥。
他目光如电地扫过我的衣袋:"红衣姑娘,老朽今日是来道歉的。
"口袋里的夜白冷笑:"百年之约都敢毁,现在装什么好人?"张玄清叹了口气,
从袖中取出那张泛黄的老照片:"当年你突发恶疾,老朽用续命之术救你,
约定百年为仆是为化解你身上煞气。谁料你被人所害,煞气未消反增..."他顿了顿,
"如今你与这位小友命格相连,或许正是天意。""什么意思?"我警觉地问。老道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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