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记七月的戈壁草原蒸腾着热浪,空气里浮动着沙砾与苜蓿混合的干燥气息。
林深背着半人高的登山包,额角的汗珠砸在晒得发白的路牌上,洇出一小片深色水渍。
"还有三公里到补给站。"他抬手抹了把脸,转身看向妻子苏晚。苏晚正蹲在路边摆弄相机,
防晒袖套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晒得发红。"你看镜头里的云,像不像棉花糖?
"她举着相机回头,忽然定住动作,手指微微颤抖,"林深,
你看那边——"地平线上浮着一抹流动的赤金,起初像被风吹动的火焰,
渐渐显露出飞鸟的轮廓。成千上万只大鸟正贴着草原低空掠过,
翅膀扇动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金红色的羽毛在阳光下折射出琥珀般的光泽。
它们的嘴又长又扁,尖端微微弯曲,飞行时脖颈向前伸直,姿态急切得像是在追赶什么。
"从没见过这种鸟。"林深眯起眼,注意到鸟群下方有个移动的黑点。
那是个穿靛蓝土布褂子的男人,裤脚沾满草屑,怀里鼓鼓囊囊地抱着个粗布包,
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追赶鸟群。男人跑到他们面前时喘得说不出话,
喉结上下滚动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是赤金鹮。要赶在头场暴雨前飞过黑风口,
不然就困在这儿了。"他解开布包,里面铺着层软草,几颗鸽子蛋大小的蛋躺在中央,
蛋壳泛着珍珠母贝般的虹彩,"鸟群飞得太急,好多蛋都颠掉了。我是这儿的守护者,
可我一个人带不动这么多......"他把一颗蛋轻轻放进苏晚掌心,"你们要是愿意,
就帮着照看这只吧。"蛋在掌心微微颤动,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蚂蚱。苏晚刚想说话,
蛋壳突然发出细碎的"咔嚓"声,一道裂纹顺着弧度蔓延开,露出里面湿漉漉的灰色绒毛。
"它要出来了!"林深赶紧扯了块干净的纱布垫在妻子手心里。小家伙顶破蛋壳的瞬间,
苏晚倒吸了口凉气。那是只灰扑扑的幼鸟,绒毛粘在身上像块皱巴巴的抹布,
两只黑珠子似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却已经努力地想站起来。它晃悠着迈出第一步,
细长的腿像两根牙签,刚落地就打了个趔趄,直直地摔进苏晚的掌心。"真可怜。
"苏晚用指尖轻轻拢住它,小家伙立刻钻到她指缝间,发出细若蚊蚋的啾鸣。
守护者望着远去的鸟群叹了口气:"赤金鹮认第一眼看到的活物当亲长。你们缘分不浅。
"他又塞给他们一小袋黄色的粉末,"这是鹮粮,用温水泡开喂。要是能养大,
明年它们会自己找到迁徙的路。"等他们回过神,守护者已经追着鸟群的方向走远了,
草叶上还留着他滴落的汗珠,很快被阳光烤得无影无踪。苏晚把幼鸟放进胸前的帆布口袋,
那里垫着件旧毛衣,正好能让小家伙透过布料感受到她的体温。"给它起个名字吧?
"林深帮她拉好口袋拉链。"叫灰灰怎么样?"苏晚低头看着口袋里鼓起的小团子,
"等它长出金红色的羽毛,就知道自己以前多不起眼了。"灰灰似乎听懂了,
在口袋里蹭了蹭她的肋骨,痒得苏晚直笑。第二天清晨,
他们在干涸的河床边发现了第二只幼鸟。那小家伙卡在两块鹅卵石中间,翅膀被划伤了,
正发出凄厉的啾鸣。苏晚刚把它捧起来,小家伙就狠狠啄了她的手指一口,
力道却轻得像挠痒。"这只脾气真大。"林深笑着给它处理伤口,从背包里翻出碘伏棉签,
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涂。小家伙拼命扑腾,灰色的绒毛掉了好几根,最后累得瘫在纱布上,
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灰灰从苏晚口袋里探出头,歪着脑袋看了它半天,突然跳进纱布里,
用身体蹭了蹭皮皮的背,像是在安慰。第三天午后,他们在一片狼尾草里捡到了第三只幼鸟。
这小家伙不知道饿了多久,苏晚把泡好的鹮粮递过去,它立刻扑上来,
长长的嘴像小勺子似的舀起食物,噎得直翻白眼。"看它饿的,叫饱饱吧。
"苏晚轻轻拍着它的背,另一只手还得护着灰灰——灰灰正好奇地啄着饱饱的尾巴,
像是在研究这个新朋友。饱饱吃完就开始睡觉,无论怎么动它都不醒,
肚子圆滚滚的像个灰色的小毛球。灰灰和皮皮凑到它身边,三只小家伙挤成一团,
呼噜声此起彼伏。林深找来个空的保温饭盒,垫上软布做成临时小窝,把三小只放进去时,
它们还迷迷糊糊地互相往对方怀里钻。从那天起,林深和苏晚的旅行多了三个小尾巴。
他们用竹篾编了个三层的小篮子挂在背包侧面,灰灰总霸占最上层的位置,
每次苏晚回头看它,它都会歪着脑袋啾鸣两声;皮皮喜欢在中层来回踱步,
时不时用嘴啄啄篮子的边缘,像是在检查牢固程度;饱饱则永远缩在最下层打盹,
只有听到鹮粮袋的响声,才会猛地抬起头,发出急切的叫声。每天清晨,
灰灰会第一个醒过来,用扁嘴轻轻啄苏晚的拉链,直到她把口袋打开,让它跳上肩头。
它喜欢站在苏晚的右肩,把脑袋埋进她的头发里,感受发丝带来的暖意。有次苏晚梳头发时,
不小心扯到了灰灰的绒毛,小家伙委屈地叫了半天,直到苏晚用指尖给它顺了十分钟的毛,
才肯原谅她。皮皮醒了就到处探险,经常钻进路边的鼠洞又退出来,满脸都是泥土,
惹得苏晚总要追着给它擦脸。有天它发现林深的登山杖底部有个小凹槽,
硬是把自己卡在里面不肯出来,最后还是林深把登山杖倒过来,它才"噗通"一声掉出来,
摔了个四脚朝天,逗得夫妻俩笑了好久。饱饱总是最后一个醒,醒来就吵着要吃的,
林深不得不把鹮粮袋系在腰上,随时准备应付它突如其来的饿意。有次他们在牧民家借宿,
女主人给了块奶酪,饱饱竟然偷偷把整块奶酪藏进自己的羽毛里,结果融化的奶酪粘了一身,
苏晚用温水给它洗了半天才洗干净,洗的时候它还委屈地直掉眼泪,
像是在抱怨奶酪为什么这么不听话。路过溪流时,苏晚会把三只小家伙放在浅水区。
灰灰总是小心翼翼地踩着水,生怕弄湿羽毛,
每走一步都要犹豫半天;皮皮却敢跳进深点的地方,结果被水流冲得打转转,
最后扑棱着翅膀爬回苏晚脚边,像只落汤鸡,抖落的水珠溅了苏晚一脸;饱饱最聪明,
它发现只要站在原地张开嘴,苏晚就会把捕到的小鱼丢进它嘴里,于是它干脆赖在原地不动,
连翅膀都懒得抬一下。有天傍晚,他们在一棵老榆树下搭帐篷。林深正劈着柴,
突然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轻轻啄了一下。回头一看,灰灰正扑棱着翅膀从他肩头飞起来,
嘴里叼着片翠绿的叶子。它没能飞多高,很快落回地上,把叶子放在他脚边,歪着脑袋啾鸣,
像是在献宝。"谢谢灰灰。"林深弯腰捡起叶子,灰灰立刻兴奋地跳上他的手背,
用脑袋蹭他的指尖。林深突然想起早上削苹果时,灰灰一直盯着他手里的苹果皮,
于是把剩下的苹果切成小块,递到灰灰嘴边。小家伙先是闻了闻,
然后小心翼翼地啄了一小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几口就把苹果块吃了个精光。帐篷搭好后,
苏晚把睡袋铺在外面,三只小家伙争先恐后地钻进去。月光透过树叶洒在睡袋上,
形成斑驳的光影。灰灰枕着苏晚的手腕,皮皮蜷在林深的颈窝,饱饱则横躺在两人中间,
小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苏晚轻轻哼着小时候听来的摇篮曲,
林深发现灰灰的眼睛慢慢闭上了,嘴角似乎还带着满足的笑意。"它们好像我们的孩子。
"苏晚轻声说,指尖划过灰灰柔软的绒毛。林深握住她的手,
掌心覆盖在饱饱圆滚滚的肚子上:"等旅行结束,我们就带着它们回家。"旅行过半时,
小家伙们开始换羽。最先变色的是灰灰,它的颈后长出几根粉色的羽毛,像别了朵小桃花。
苏晚发现后高兴得不得了,整天把它捧在手里,连林深想碰一下都得经过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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