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弃的孩子们,在屋顶飞行(阿彩文野)最新推荐小说_在哪看免费小说被遗弃的孩子们,在屋顶飞行阿彩文野

被遗弃的孩子们,在屋顶飞行(阿彩文野)最新推荐小说_在哪看免费小说被遗弃的孩子们,在屋顶飞行阿彩文野

作者:簪翎

都市小说连载

现实情感《被遗弃的孩子们,在屋顶飞行》是作者“簪翎”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阿彩文野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被遗弃的孩子们,在屋顶飞行》是大家非常喜欢的现实情感,大女主,虐文小说,作者是有名的网络作者簪翎,主角是文野,阿彩,一种,小说情节跌宕起伏,前励志后苏爽,非常的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被遗弃的孩子们,在屋顶飞行

2025-08-04 17:39:25

我和弟弟被父母遗弃在儿童之家门口时,兜里只塞了半包退烧药。

这里的孩子们都活不过十二岁,连玩具都是上个孩子留下的遗物。

当最讨厌的熊孩子小铁突然消失后,死亡第一次离我们这么近。“要是谁撑不住了,

”我提议,“大家就为他办场派对,然后悄悄离开。”伙伴们一个个在派对灯光熄灭后消失,

最后轮到我……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我死死攥着弟弟文野滚烫的小手,

另一只手里,那半板退烧药的塑料边缘硌得掌心生疼。爸爸的车尾灯,那两点猩红的光,

在浓墨般的夜色里只挣扎了一下,就被黑暗彻底吞没,快得让人来不及眨一下眼睛。

“姐……”文野的声音又轻又抖,像片风里打着旋的落叶。“爸……妈呢?”他仰起头看我,

脸上还残留着高烧带来的病态红晕,眼睛却像被水洗过,

湿漉漉地盛满了迷茫和一种幼兽般的惊惶。我喉咙里像堵了一大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涩。

目光死死钉在汽车消失的方向,仿佛只要看得够用力,那点猩红就能重新撕裂黑暗,开回来。

可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黑夜,沉默地压下来。儿童之家那扇破旧的铁门,

在我们身后投下一道歪歪扭扭、冰冷僵硬的影子,像个张着大嘴的怪物。我用力吸了吸鼻子,

把那股又酸又烫的液体狠狠逼回去。不能哭。文野在发烧,他只有六岁。我十岁了,

我是姐姐。我蹲下身,把他那顶快滑下来的绒线帽子用力向上拉了拉,几乎要盖住他的眼睛,

笨拙地试图挡住一点寒风。“文野乖,”我的声音干巴巴的,像砂纸磨过木头,

“爸妈……有点急事。我们先在这里住几天,嗯?”这话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几天?

恐怕是直到我们身体里那些疯狂增殖的坏东西,彻底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为止。文野没再追问,

只是把冰凉的小脸更深地埋进我的旧棉袄袖子里,身体微微打着颤。那半板退烧药,

像块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掌心。儿童之家的大门发出沉重而嘶哑的呻吟,缓缓打开了。

一股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消毒水尖锐刺鼻的味道顽固地盘踞着,努力掩盖,

却终究压不住下面那股陈旧布料散发的霉味、廉价饭菜油腻的气息,

还有一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隐隐约约的、类似铁锈般的、属于衰败本身的味道。

门里泄出的昏黄灯光,虚弱地洒在我们脚边,照亮了门后一张疲惫而温和的中年女人的脸。

“快进来吧,孩子们,”她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磨得沙哑了,带着一种见惯离别的平静。

“外面冷。”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我和文野的脸,那眼神里没有惊讶,

只有深深的、沉重的了然。仿佛我们不是今天第一对被遗弃在门口的孩子,

也不会是最后一对。她侧身让我们进去。门在我们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外面呼啸的寒风,

也彻底隔绝了那一点点关于“回家”的、早已渺茫的念想。走廊狭长而幽暗,

墙壁斑驳得厉害,大片大片的墙皮剥落下来,露出底下灰黑色的、粗糙的底子。一些地方,

深深的裂缝像闪电一样贯穿墙壁,无声地诉说着年久失修的故事。头顶的灯泡大概瓦数极低,

光线昏黄黯淡,勉力驱散着浓稠的阴影,却把一切都照得模糊而暧昧。

几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走廊两侧破旧的木头长椅上。他们有的抱着膝盖,下巴搁在手臂上,

眼神空茫地望着某个虚无的点;有的在低低地咳嗽,那声音闷在胸腔里,

带着一种撕扯的、让人揪心的沙哑;还有一个更小的女孩,

怀里紧紧搂着一只脏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兔子布偶,布偶的一只耳朵可怜地耷拉着,

针脚都开了线。没有人说话。一种奇异的、沉重的寂静弥漫在空气里,

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几声忍不住的轻咳,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荡开一圈圈微弱的涟漪。

这种寂静,比外面的寒风更刺骨。“叫我陈姨就行,”带我们进来的中年女人打破了沉默,

她指了指走廊尽头,“先跟我去登记一下名字和……嗯,情况。”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目光扫过文野发红的小脸和我紧抿的嘴唇,那句“病情”终究没有说出口。

登记在一个小小的、堆满杂物的办公室里草草完成。

陈姨递给我们两套半旧的蓝色条纹病号服。“换上吧,暖和点。”她顿了顿,

目光落在文野身上,“你弟弟烧得厉害,待会儿让值班医生看看,吃点药。

”文野蔫蔫地靠着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陈姨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飘飘的,

却沉甸甸地落在人心上。她带着我们穿过弥漫着消毒水和食物混合气味的走廊,

推开一扇虚掩的门。“以后你们就住这间,”她说,“还有两个小朋友,阿彩和小铁。

东西先放空床上吧。”房间很小,靠墙摆着四张窄窄的单人铁架床,中间只留下狭窄的过道。

墙壁同样是灰扑扑的,靠近天花板的角落,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形状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房间里的光线比走廊更暗,只有一盏孤零零的白炽灯悬在中央。

靠窗的一张床上,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女孩正背对着我们,

专注地在膝盖上铺开的旧报纸上涂抹着什么。她头发枯黄稀疏,

用一根磨损的橡皮筋松松地扎着。听到动静,她转过头来,露出苍白瘦削的小脸,

眼睛却出奇地亮,像暗夜里闪烁的星子。她对我们腼腆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又立刻低下头去,继续她的涂抹。那是阿彩。另一张床上则空着,被褥凌乱地堆着。

陈姨指了指靠门的两张空床:“你们睡这边。”她帮文野脱掉厚重的外套,

把他安顿在靠里的那张床上躺下。文野小小的身体陷在洗得发硬的被子里,立刻蜷缩起来,

像只寻求安全的小虾米,呼吸带着不正常的灼热。“我去叫医生。”陈姨说着,匆匆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个孩子。阿彩依旧沉浸在她的画里,

笔尖在粗糙的报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我坐在文野床边,手足无措,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

又冷又沉。环顾四周,

目光扫过那些属于前主人的零星痕迹: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掉了漆的铁皮小青蛙,

发条已经生锈;窗台上孤零零立着一个粗糙的泥捏小鸭子,

鸭嘴缺了一小块;墙角堆着几本卷了边的旧图画书,封面的颜色都褪尽了。

这些物件无声地诉说着它们曾经的小主人,然后被留下,等待着下一个短暂停留的生命。

它们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悼词。这时,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又弹回来,

发出刺耳的呻吟。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像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他个子比同龄人高些,

脸颊却带着一种病态的浮肿,嘴唇的颜色也偏深,是那种不健康的紫绀色。

他穿着同样宽大的蓝条纹病号服,手里挥舞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小木棍,

嘴里“呜呜”地怪叫着。“阿彩!我的‘飞龙号’呢?”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房间,

最终锁定在阿彩身上,声音又粗又响,震得人耳膜嗡嗡响。这应该就是小铁了。

阿彩被他吓得浑身一抖,画笔差点掉在报纸上。她怯生生地抬起头,

小声说:“我……我没看见呀,小铁哥哥……”“胡说!”小铁几步冲到阿彩床前,

蛮横地用木棍指向她膝盖上的画,“肯定是你藏起来了!昨天就在这儿玩的!快交出来!

”他的眼神带着一股蛮不讲理的凶狠,和他脸上那层病态的浮肿奇异地混合在一起。

阿彩吓得往后缩,紧紧抱住了膝盖上的报纸和画笔,

声音里带了哭腔:“真的……真的没有……”“哭什么哭!烦死了!”小铁不耐烦地吼道,

木棍几乎要戳到阿彩的脸上。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脸色似乎因为激动而变得更紫了。

“你干什么!”一股莫名的火气猛地冲上我的头顶。我站起身,声音不大,

却带着自己也未曾料到的尖锐。文野被惊动了,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

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小铁猛地转过头,那双带着戾气的眼睛像锥子一样扎在我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哟,新来的?

管什么闲事!”他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充满了挑衅。“想当大英雄?在这儿?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像砂纸磨过铁皮,干涩刺耳,“省省吧!”他不再理睬我,

又转向瑟瑟发抖的阿彩,用木棍指着她怀里的兔子玩偶:“不交出我的‘飞龙号’,

就拿你的臭兔子抵债!”说着,他竟真的伸手去抓那破旧的兔子玩偶。

阿彩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死死抱住兔子。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时刻,

走廊里传来陈姨和一个男人匆匆的脚步声。小铁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脸上那股凶狠劲儿瞬间收敛了大半,飞快地溜回了自己的床边,把木棍塞到枕头底下,

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他背对着门口躺下,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仿佛刚才那个蛮横的小霸王只是我们的幻觉。陈姨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走到文野床边,拿出听诊器。冰冷的金属贴在文野滚烫的胸口时,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而茫然。医生仔细听了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又拿出体温计给文野夹上。“高烧,扁桃体也肿得厉害。”医生检查完,

语气凝重地对陈姨说,“给他吃片退烧药,再喝点温水。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蒙头装睡的小铁,又看看惊魂未定、紧紧抱着兔子玩偶的阿彩,

最终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疲惫的安抚,“别害怕,你们先休息。有事就按铃叫护士。

”医生和陈姨离开了。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只有文野因为发烧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我拿出那半板药,按照医生说的,掰下一片,又倒了半杯温水,小心地扶起文野,

哄着他把药吞了下去。药片很苦,他皱着小小的眉头,但还是乖乖咽了下去。药效很快上来,

文野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再次沉沉睡去。我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攥着那剩下的几片药,

塑料边缘再次硌着掌心。阿彩悄悄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继续在她那张旧报纸上涂抹,沙沙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小铁那边则毫无动静,

像一块沉默的石头。窗外的风声似乎更大了,呜呜地刮过这栋老旧建筑的缝隙。

我抬头看向那扇小小的、布满灰尘的窗户,外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夜。

儿童之家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开始了。寒冷,陌生,

带着消毒水的刺鼻和某种挥之不去的绝望气息,像一张湿冷的毯子,沉甸甸地裹住了我们。

日子像儿童之家窗外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在风里慢吞吞地、一片一片地往下掉着叶子。

抑的咳嗽声和护士推着小车分发药片的轱辘声唤醒;白天在小小的活动室里看看模糊的电视,

或者翻翻那些被翻烂了的图画书;偶尔天气好点,

会被允许去那个巴掌大、荒草丛生的小院子里晒晒太阳,阳光也显得有气无力。文野退烧后,

精神好了一些,但咳嗽却像生了根,时不时就会发作一阵,咳得小脸憋红,弓着小小的身子,

看着让人揪心。他变得很黏我,像条小小的尾巴,我去哪儿他都跟着,

小手总是紧紧攥着我病号服的衣角。阿彩依旧是我们最安静的朋友。

她的宝贝除了那只破兔子,就是那些捡来的旧报纸和几支短短的蜡笔头。

她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低着头画画。她画得最多的是花,大朵大朵的,色彩极其绚烂,

用尽了蜡笔里所有鲜艳的颜色,层层叠叠地堆砌在灰暗的旧报纸上,

有种不顾一切、近乎燃烧的生命力。有一次,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总画花。她抬起头,

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飘得很远,声音轻得像叹息:“花……好看呀。开过了,

就……没有了。”她低下头,又用力在报纸上涂抹了一大片刺目的红,“画下来,

就一直在那里了。”小铁依旧是那个让人头疼的存在。他的精力似乎和他的病情一样不稳定。

有时他会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脸色发青,嘴唇紫绀得厉害,

烦躁地冲着每一个试图关心他的人发脾气。但一旦精神稍好,

他立刻就像一头被放归山林的小兽,横冲直撞。

;他嘲笑动作慢或者病得更重的孩子是“蜗牛”或者“木头人”;他故意在别人画画时捣乱,

或者在别人好不容易拼好的拼图上猛地拍一巴掌,看着散落一地的碎片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总是很响,很刺耳,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虚张声势的破坏力,

仿佛要用这噪音填满整个空间,驱散某种他内心无法面对的恐惧。有一次,他又盯上了兔兔。

兔兔是个比文野还小一岁的女孩,瘦弱得像棵豆芽菜,总是怯生生的,说话细声细气,

怀里永远抱着一个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小熊布偶。那天兔兔正坐在小椅子上,

抱着她的小熊,低声哼着一支不成调的儿歌。小铁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二话不说,

伸手就去抓兔兔怀里的小熊。“给我玩玩!”他的语气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兔兔吓得往后一缩,把小熊死死抱在胸前,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惊恐地看着小铁。

“不给?”小铁眉毛一挑,脸上浮起那种熟悉的、带着恶意的笑,“小气鬼!鼻涕虫!

”他伸出手指,作势要去刮兔兔的鼻子。“小铁!”我实在忍不住了,

放下手里给文野念的书,站了起来。文野也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又是你!

”小铁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胸口因为激动又开始起伏,“关你屁事!滚开!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公牛。“这是兔兔的!”我指着小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但心跳却擂鼓一样撞击着胸腔,“你不能抢别人的东西!”“她的?”小铁嗤笑一声,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利的讽刺,“这里的东西哪件写名字了?你问问这小熊,

它愿意跟着这个动不动就哭、连路都走不稳的鼻涕虫,还是跟着我?

”他的目光扫过兔兔苍白惊恐的小脸,又扫过房间里其他几个敢怒不敢言的孩子,

最后落在我脸上,充满了赤裸裸的挑衅,“都是快死的人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装什么好人!”“快死”两个字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寂静的空气里。

活动室里瞬间死寂一片。连阿彩都停下了画笔,惊愕地抬起头。

兔兔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你……”一股热血猛地冲上我的头顶,愤怒和一种被戳穿真相的尖锐痛楚交织在一起。

我往前一步,挡在兔兔身前。文野也攥紧了小拳头,虽然害怕,但还是站在了我旁边。

就在这时,陈姨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剑拔弩张的场面和泪流满面的兔兔。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小铁!

”陈姨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你又欺负兔兔了?

”小铁嚣张的气焰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大半。他撇了撇嘴,眼神闪烁,

不敢看陈姨,嘴里含糊地嘟囔着:“谁……谁欺负她了……就玩玩……”他悻悻地收回手,

踢踢踏踏地走回自己常坐的角落,一屁股坐下,抱着胳膊,脸扭向窗外,

只留下一个倔强而孤僻的背影。陈姨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她把水果盘放在小桌子上,走过去轻轻拍着兔兔的背,柔声安慰着她。

兔兔把小熊抱得更紧了,把满是泪痕的小脸埋进小熊粗糙的布料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房间里只剩下陈姨低低的安抚声和兔兔压抑的啜泣。小铁的背影僵在角落里,

像一尊冰冷的石像。愤怒像潮水一样退去,留下的是一片冰冷而空旷的滩涂。

那句“快死的人了”像魔咒一样在耳边盘旋,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空气里弥漫的消毒水味似乎更浓了,带着一种死亡本身的气息。

日子就在这种压抑的平静和间歇的冲突中,一天天滑过。直到那个异常安静的下午。那天,

小铁出乎意料地没有出现在活动室。起初谁也没在意,

他有时身体不舒服会在房间里多躺一会儿。但直到晚饭时间,他那个角落的位置还是空着。

分发晚餐的护士似乎也心不在焉,匆匆放下餐盘就离开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寂静笼罩着小小的餐厅。孩子们默默地吃着寡淡的饭菜,

咀嚼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连平时最闹腾的几个孩子也安静了下来,

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的不安。“小铁哥哥呢?”兔兔小声地问旁边的阿彩,

声音里带着怯生生的疑惑。阿彩摇摇头,茫然地看了看小铁空着的座位,又低下头,

用勺子无意识地搅着碗里的汤。文野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问:“姐,

那个讨厌鬼……是不是又躲起来吓唬人了?”他的大眼睛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摇摇头,心里像坠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一种不祥的预感,冰冷而黏腻,

像藤蔓一样悄悄缠了上来。第二天,小铁的床铺空了。

那张他睡过的、总是被他弄得乱糟糟的床,被整理得异常平整,上面空空荡荡,

仿佛从未有人睡过。只有枕头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头印凹痕,

证明那里曾躺过一个虎头虎脑、脾气暴躁的男孩。

那根用来吓唬人的小木棍、几个磨得光滑的玻璃弹珠、一本卷了角的旧漫画书——都不见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没有人正式告诉我们什么。没有解释,没有告别。

但孩子们之间,一种无声的、沉重的共识像冰冷的雾气一样弥漫开来。

窃窃私语在角落里响起,又迅速被更深的沉默吞没。

“他……是不是……”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孩,声音带着不确定的颤抖,没敢把话说完。

“陈姨说……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另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接口,

眼神却充满了困惑和恐惧。“是死了吧?”一个异常冷静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叫阿强的男孩,

他瘦得厉害,颧骨高高凸起,平时话很少。这句话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

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令人窒息的漩涡。“死”这个字,

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赤裸、如此猝不及防地砸在我们面前。它不再是一个遥远模糊的概念,

不再是大人们口中讳莫如深的叹息,而是变成了小铁那张空荡荡的床铺,

变成了他消失不见的弹珠和木棍,变成了房间里骤然多出来的、令人心悸的寂静空间。

兔兔抱着她的小熊,把头深深埋了下去,肩膀微微发抖。

阿彩捏着画笔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在旧报纸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墨点。文野紧紧挨着我,

小手冰凉。活动室里,那台老旧的电视机沙沙地响着,播放着喧闹的动画片,

色彩在模糊的屏幕上跳跃。但那声音,那色彩,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变得遥远而不真实。死亡的气息如此真实地笼罩下来,冰冷、沉重,

带着消毒水和铁锈的味道。它不再是一个模糊的威胁,它变成了小铁那张空床的形状,

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的眼睛里,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上,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压抑的沉默像一块湿透的厚布,沉沉地罩在活动室里,几天都散不开。小铁那张空荡荡的床,

成了一个无声的、巨大的黑洞,吞噬着房间里所有的声响和生气。

孩子们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走路也轻手轻脚,连咳嗽都似乎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

仿佛害怕惊扰了什么。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发呆。文野挨着我,

摆弄着那个掉了漆的铁皮青蛙,发条拧了几圈,青蛙也只是无力地蹦跶了两下,

就歪倒不动了。阿彩蜷缩在角落的椅子上,膝盖上摊着报纸,画笔却久久没有落下。

兔兔抱着她的小熊,安静地坐在小凳子上,大眼睛里空茫茫的。“姐,

”文野忽然放下那个不动的青蛙,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迷茫,

“小铁……他去了哪里?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冷吗?黑吗?他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他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衣袖,指尖冰凉。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又酸又疼。该怎么回答?告诉他那里没有寒冷,没有黑暗?还是告诉他真相,

那里只有永恒的虚无?我看着弟弟苍白的小脸上那对盛满困惑和恐惧的眼睛,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阿彩突然抬起头,声音很轻,

却异常清晰地划破了凝滞的空气:“他……是不是……再也不会痛了?”她问得小心翼翼,

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探寻。她的目光没有看任何人,而是越过我们的头顶,

投向某个虚无的点。这句话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中了我。再也不会痛了?是啊,

小铁那总是带着病态紫绀的嘴唇,那发作时痛苦扭曲的脸,

那因为难受而暴躁易怒的脾气……那些折磨他的东西,是不是都消失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小小的火星,落在干燥的心田上。我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

我站起身,走到活动室中间那块小小的空地。几个孩子都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

文野、阿彩、兔兔,还有坐在稍远处的阿强,那个瘦得颧骨凸起的男孩。“文生姐姐?

”兔兔怯生生地叫了一声。我环视着他们一张张苍白、带着病容和惊惶的小脸,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尽管我的指尖也在微微颤抖。“小铁走了,”我说,

尽量避开那个沉重的字眼,“我们……我们没能好好跟他说再见。

”我看见兔兔的眼圈又红了,阿彩低下了头。“以后……”我顿了顿,

那个盘旋了好几天的想法终于冲口而出,“以后,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要是……要是谁撑不住了,要离开了……”我的目光扫过文野,扫过阿彩,扫过兔兔和阿强,

“我们就提前告诉他,然后——我们大家一起,给他办一个派对!

一个最热闹、最开心的派对!让他……让他带着我们所有人的笑,高高兴兴地走!

”我越说越快,声音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激动:“放音乐!唱歌!跳舞!

把最好吃的零食都拿出来!把房间布置得亮堂堂的!让他记住我们笑的样子,

记住这里热闹的样子,不是……不是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了,

喉咙里哽得厉害。活动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风刮过老槐树枝丫的呜咽声。

阿彩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怯懦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一种奇异的光亮,

像划破阴霾的微弱星火。她用力点了点头,枯黄稀疏的头发也跟着晃动。“好!”她应道,

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她立刻拿起画笔,在报纸上飞快地涂抹起来,不再是花朵,

而是歪歪扭扭的彩带和气球。“派对……”兔兔喃喃地重复着,紧紧抱着小熊,

大眼睛里还含着泪,却努力地弯起嘴角,像是在练习一个笑容,“有……有糖吃吗?”“有!

”我用力点头,鼻子发酸,“有很多很多糖!”一直沉默的阿强也抬起头,

他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像两口枯井,此刻却泛起一丝微弱的涟漪。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头。文野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冰凉的小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他仰起头看我,大眼睛里依旧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找到依靠的坚定:“姐,

我们……我们一起。”“嗯!”我用力回握住弟弟的手,

冰凉的手指互相汲取着一点点可怜的暖意,“我们一起办!给每一个要走的伙伴办!

热热闹闹地送他们!”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悲伤与温暖的力量,

在我们几个小小的孩子之间悄然流转。死亡的阴影依旧庞大而狰狞,但在这浓重的黑暗边缘,

我们亲手点燃了一小簇微弱却倔强的火苗。这簇火苗的名字,叫“派对”。它不能驱散黑暗,

却能在黑暗降临前,为我们短暂地照亮彼此的脸庞,留下最后一点带着温度的记忆。

第一个离开的,是兔兔。那个总是抱着小熊、说话细声细气的小女孩。她的衰弱来得很快,

像一盏油尽灯枯的小灯。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迅速地凹陷下去,显出骨头的形状。

那双曾经怯生生的大眼睛,也越来越黯淡无光,常常只是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或是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怀里那只洗得发白的小熊。她的呼吸变得又浅又急促,

像随时会断掉的风筝线。“派对……”有一天下午,阳光难得地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

斜斜地照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守在床边的我和阿彩,

声音微弱得像游丝。

“文生姐姐……阿彩姐姐……派对……小熊……也去……”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双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里,

却透出一种孩子气的、近乎执拗的期待。“好!”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急忙用力点头,

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兔兔的派对!小熊也去!我们一起!

”阿彩早已拿出了她所有的蜡笔头,还有几张稍微干净点的旧报纸。

她坐在兔兔床边的小凳子上,低着头,抿着嘴唇,用力地画着。不再是绚烂的花朵,

而是歪歪扭扭、色彩却异常明亮的彩带、气球,还有一个咧着嘴大笑的太阳。

她的画笔很用力,在报纸上发出沙沙的、急促的声响,

仿佛要把所有的色彩和祝福都倾注进去。我们开始笨拙地准备。

阿彩的画被我们用胶水小心地贴在兔兔床头的墙壁上。

我和文野翻出活动室角落里那台落满灰尘的老旧录音机,

费了好大劲才让它断断续续地发出一点模糊的音乐声。陈姨默许了我们的行为,

甚至悄悄塞给我们一小包水果硬糖和几块包装简陋的小饼干,

这在我们眼里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佳肴”了。派对是在一个傍晚举行的。

夕阳最后的余晖给房间里简陋的布置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阿彩画的彩带和气球在墙上显得格外鲜艳。录音机里沙沙地播放着一支欢快的儿歌,

虽然声音失真,旋律却异常清晰。我们把那点可怜的糖果和饼干放在兔兔床边的小凳子上。

文野、阿彩、阿强,还有另外两个能下床的孩子,都围在兔兔床边。

兔兔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我们,怀里紧紧抱着她的小熊。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脸上却奇迹般地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像回光返照的晚霞。“兔兔,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又亮又欢快,尽管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看!

你的派对!漂亮吗?”兔兔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她的小手动了一下,似乎想抬起来摸摸墙上的画。阿彩拿起一颗包着鲜艳糖纸的水果糖,

剥开,小心翼翼地递到兔兔嘴边:“兔兔,糖……甜的。”兔兔微微张开嘴,含住了那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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