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送外卖的,必须给你白血病的弟弟捐骨髓!”妻子站在道德高地上,
联合媒体逼迫我。我只是对着镜头,淡淡地说:“我拒绝。”一夜间我被网暴,但三天后,
我隐藏了十年的身份——“天使基金”创始人的身份曝光了。第一章 “你不捐,
就是杀人犯!”“林峰!你到底有没有心!那是我亲弟弟,也是你小舅子!
他现在躺在医院里,等着骨髓救命!医生说了,你是全家唯一配型成功的,你不捐,
就是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我的妻子徐静,那个平日里说话细声细气,
在我面前永远扮演着温柔贤惠角色的女人,此刻正双手叉腰,
俏丽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的脸上。我们的家,
一个租来的、不足六十平米的两居室里,此刻挤满了人。我的岳父岳母,
像两尊门神一样堵在门口,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悲愤和理所当然。客厅的沙发上,
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和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壮汉,摄像机那黑洞洞的镜头,
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对着我。“林先生,”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语气里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悲悯和不容置喙的审判,“我是《都市聚焦》的记者李娜。
我们接到徐女士的求助,希望能介入调解。您看,生命大于天,您小舅子才二十二岁,
人生才刚刚开始。您作为姐夫,救他一命,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天经地义?
我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旧餐桌旁,身上还穿着那身蓝色的外卖工作服,
鼻尖甚至还能闻到上一单酸菜鱼的油腻气味。我低着头,
看着自己那双因为常年骑车而布满老茧的手,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三年来,
我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准时把工资上交给徐静,只给自己留几百块的饭钱和烟钱。
我以为我娶的是爱情,是一个愿意和我同甘共苦的女人。我以为我们蜗居在这座城市的角落,
是在为我们的小家积攒未来的砖瓦。直到半个月前,我的小舅子徐浩,
被查出得了急性白血病。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徐静哭得天昏地暗。我当时心里也难受,
二话不说,取出了我送外卖攒下的全部积蓄——三万块钱,塞到了她手里。“不够,
”她通红着眼睛说,“远远不够。光是前期的化疗,就要几十万。”我沉默了。
我只是个送外卖的,我能怎么办?“没关系,”她忽然抓紧我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们全家都去做了骨髓配型,你也去,万一能配上呢?”我没多想,就跟着去了。
我甚至觉得,如果真能配上,用我的骨髓救他一命,也算是作为姐夫的责任。
可结果出来的那天,一切都变了味。当医生拿着报告,
用一种近乎惊喜的语气宣布我和徐浩的骨髓100%全相合时,我看到的不是徐静的喜悦,
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理所当然。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太好了!这下我弟有救了!林峰,
你赶紧跟公司请假,准备做手术吧!”她没有问我害不害怕,
没有问手术对我的身体有没有影响,甚至没有一句“辛苦了”。就好像,我的身体,
我的骨髓,从配型成功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属于我,而是属于她弟弟的“救命药”。
接下来的几天,我咨询了医生。医生很负责任地告诉我,
捐献骨髓对捐献者本身有一定的风险,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间免疫力会下降。
虽然现代医学技术很成熟,但任何手术都有万一。我把这些话转述给徐静,
她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风险?能有什么风险?能有我弟的命重要吗?林峰,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私?!”“我只是想了解清楚……”“了解什么?
不就是让你抽点骨髓吗?又不是要你的命!你一个送外卖的,身体壮得跟牛一样,
能有什么事?我告诉你,这个骨髓,你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从那天起,
我们之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或者说,是她单方面的辱骂和逼迫。我沉默以对,
而我的沉默,在他们一家人看来,就是冷血,是自私,是见死不救。于是,
就有了今天这一幕。我的好妻子,竟然联合了媒体,把摄像机直接架到了我们家里,
要把我钉在道德的十字架上,用舆论的洪水淹死我。“林先生,您为什么不说话?
”记者李娜的语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您是在犹豫吗?还是说,您真的像徐女士说的那样,
因为害怕一点点所谓的风险,就忍心看着一条年轻的生命逝去?”岳母立刻配合地哭嚎起来,
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姐夫啊!
我们徐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了个白眼狼女儿,找了个杀人不见血的畜生啊!
”岳父则指着我的鼻子骂:“林峰,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点头答应,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你家!”徐静站在他们身后,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对着镜头泣不成声:“我求求你了,林峰,算我求你了……只要你救我弟弟,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好一出感人至深、催人泪下的家庭伦理大戏。
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切,仿佛我就是那个十恶不赦,即将被唾沫淹死的罪人。直播弹幕,
我虽然看不见,但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此刻网络上会是怎样一番腥风血雨。“这男的是人吗?
小舅子也是亲人啊!”“垃圾外卖员,心比墨水还黑!”“人肉他!让他社会性死亡!
”“这种男人不离婚留着过年吗?小姐姐快跑!”我能感觉到,那台摄像机,那名记者,
我的妻子,我的岳父岳母,他们共同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而我,
就是网中央那只插翅难飞的猎物。他们要的,不是我的骨髓。他们要的,是我在镜头前,
在全国人民面前,屈辱地低下头,承认自己“有罪”,然后像个工具一样,被推进手术室。
我慢慢地抬起头,环视了一圈。我看到了记者李娜眼中闪烁的兴奋光芒,她知道,
这将是一个爆款新闻。我看到了岳父岳母眼中的贪婪和怨毒,仿佛我欠了他们八辈子的债。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徐静的脸上。她的脸上挂着泪水,但那双美丽的眼睛深处,
我却读到了一丝快意和决绝。她知道,她赢了。在舆论的绑架下,我没有任何选择。
我迎着那黑洞洞的镜头,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很轻,很淡,
甚至带着一丝疲惫。但在徐静他们看来,这无异于一种挑衅。“你还笑得出来?
”徐静尖叫起来,“林峰你是不是疯了!”记者李娜也立刻抓住了这个“爆点”:“林先生,
面对家人的痛苦哀求,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您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没有理会她们,
只是对着镜头,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拒绝。”第二章 全网公敌“我拒绝。
”这三个字,像三颗投入滚油里的冰块,瞬间让整个房间炸开了锅。徐静的表情凝固了,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那份凝固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你说什么?林峰!
你再说一遍!”她冲上来,想抓我的衣领,却被我侧身躲开。岳母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转而变成尖利的咒骂:“天杀的畜生!你再说一遍!我撕烂你的嘴!”岳父气得浑身发抖,
抄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就向我砸来,我头一偏,苹果“砰”的一声砸在身后的墙上,摔得粉碎。
记者李娜的眼睛亮得像两盏探照灯,她迅速给摄像使了个眼色,镜头死死地锁定着我,
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林先生!您知道您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这几乎等于宣判了您小舅子的死刑!您真的能如此狠心吗?”她的话筒几乎要捅进我的嘴里,
语气中的“正义感”满得快要溢出来。我依然坐着,稳如泰山。
我看着眼前这群状若疯魔的人,心中最后一点温情,彻底被冰封。结婚三年,
我自问没有亏待过徐静。她喜欢名牌包,我省吃俭用几个月,给她买。
她父母说老家房子要翻新,我二话不说,把准备买电动车跑长途的钱给了他们。她弟弟徐浩,
隔三差五就以各种理由要钱,考驾照、换手机、谈恋爱,我每次都通过徐静把钱转过去。
我以为,人心换人心。我以为,我的付出,她能看在眼里。可现在我明白了,
在他们一家人眼里,我林峰,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榨干利用的工具人。一个送外卖的,
能娶到他们家如花似玉的女儿,就该感恩戴德,就该奉献一切。我的钱是他们的,
我的尊严是他们的,现在,连我的骨髓,也理所当然是他们的。“为什么?
”徐静通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钱吗?好!只要你肯捐,我……我们家给你钱!十万!不,二十万!
够不够!”她像是施舍一般,喊出了一个自认为惊人的数字。我笑了,笑得更厉害了。
二十万?他们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数字,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够。”我摇了摇头,
看着她。“你……”徐静气结,“你别得寸进尺!一个送外卖的,你还想狮子大开口?
你信不信我让你……”“徐女士,请冷静一点。”记者李娜假惺惺地拦住她,然后转向我,
一副循循善诱的口吻,“林先生,有什么条件,您可以提出来。大家都是为了救人,不是吗?
如果您是觉得二十万太少,我们可以再商量。毕竟,一条人命,是无价的。”“对,无价的。
”我点点头,赞同她的话,“既然是无价的,那为什么要用金钱来衡量呢?”我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褶皱的外卖服。“我再说一遍,我拒绝捐献。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看着徐静,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权利。我的身体,我做主。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径直朝门口走去。“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岳父大吼一声,
和岳母一起张开双臂,像两只老鹰,死死地堵住了门口。“林峰!你今天要是敢走,
我们就再也不是夫妻!”徐静在我身后发出最后的通牒。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从你带着记者和摄像机闯进这个家门开始,我们就已经不是了。”我的声音很平静,
却像一把刀,深深地刺进了徐蒙的心里。她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趁着她发愣的瞬间,我拨开岳父岳母,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后,是徐静撕心裂肺的哭喊,
是岳父岳母不堪入耳的咒骂,是记者李娜兴奋的追问。我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跨上我那辆破旧的电动车。拧动钥匙,车子发出一阵熟悉的嗡鸣。我冲进了城市的车流里,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干了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一丝湿润。我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当晚,《都市聚焦》的“特别报道”就播出了。
标题耸人听闻——《冷血丈夫见死不救:一块骨髓与人性的沦丧》。
经过李娜的精心剪辑和煽情配音,我成了全网公敌。视频里,徐静哭得梨花带雨,
控诉我的“自私”和“冷血”。岳父岳母老泪纵横,对着镜头下跪,求我“高抬贵手”。
而我,全程只有那一句冰冷的“我拒绝”,和那个在他们看来“轻蔑至极”的笑容。
我的个人信息,包括姓名、电话、工作的外卖站点,全都被“义愤填膺”的网友扒了出来。
我的手机被打爆了,成千上万条辱骂短信涌了进来。“人渣!祝你全家不得好死!
”“你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怎么不拿车撞死你!”“地址已经找到,等着收花圈吧,畜生!
”外卖站点的电话也被打爆了,站长顶不住压力,委婉地劝我暂时不要接单,先避避风头。
我走在路上,甚至会有人认出我,对着我指指点点,吐口水,扔东西。“看!
就是那个不肯救小舅子的‘绝情姐夫’!”“真是个畜生!长得人模狗样的!”一夜之间,
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外卖员,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社会败类。我没有回那个所谓的“家”,
而是找了个便宜的旅馆住了下来。我关掉手机,拔掉电话卡,把自己和外界的喧嚣隔离开来。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小小的窗户。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灯火辉煌。这座城市很大,很繁华,却仿佛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他们都以为,
我被逼入了绝境。他们都以为,我会在山呼海啸般的舆论压力下,崩溃、屈服,
然后跪着回去求他们原谅。徐静甚至给我发来了最后一条短信,用的是她母亲的手机。
“林峰,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周一之前去医院签字,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不然,后果自负。”字里行间,充满了胜利者的傲慢和施舍。
我看着这条短信,删掉,然后从行李箱的夹层里,拿出了另一部手机。那是一部款式老旧,
没有任何娱乐功能的加密手机。我开机,屏幕亮起,只有一个简单的拨号界面。
我按下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先生。”电话那头,
传来一个沉稳而恭敬的声音。“老刘,”我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是我。”“先生,
您终于联系我了!”老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我看到新闻了,您……您还好吗?
”老刘,刘振邦,跟了我十五年。从我一无所有,到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他是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三年前,我厌倦了无休止的会议、报表和应酬,
决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我把公司的一切都交给了专业的经理人团队和老刘,
自己则换了个身份,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当了一名外卖员,想体验一下最普通的生活,
找回一点“人”的感觉。我隐瞒了身家,隐藏了过去,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林峰。我以为,
我会收获一份平凡的幸福。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没事。
”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老刘,我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先生您尽管吩咐!”“第一,
动用一切力量,把网络上关于我的负面新闻和信息全部压下去,能删的删,能屏蔽的屏蔽。
我不想再被打扰。”“没问题,先生。一个小时之内搞定。”“第二,”我顿了顿,
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要你,去查一下我妻子徐静,和她的一家。重点查他们的财务状况,
尤其是最近五年。我需要知道,他们家的每一分钱,是从哪里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老刘似乎明白了什么。“先生,您是怀疑……”“我不是怀疑。
”我打断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世界的万家灯火,冷冷地说,“三年来,
我陆陆续续给了他们家不下三十万。徐浩不上班,游手好闲,岳父岳母也没有正经工作,
就靠着一点不稳定的零工收入。他们是怎么维持住远超他们收入水平的体面的?
徐静那个最新款的普拉达包,又是从哪来的?”我以前不是没怀疑过,
只是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不愿意去深思。现在,我清醒了。“还有第三件事,
也是最重要的事。”我的声音压得更低了,“老刘,
你还记得我们十年前成立的‘天使基金’吗?”“当然记得,先生。这是您最看重的心血。
”“去查一下,‘天使基金’的受助人名单里,有没有一个叫徐德才,或者马桂芬的人。
地址是清河县,平安镇,幸福小区。”那是我岳父岳母的名字和地址。“天使基金”,
是我用匿名的方式成立的慈善基金会。专门资助那些因病致贫、因灾致贫的困难家庭。
基金会的审核流程极其严格,每一分钱,都要确保落到实处。这是我的底线。
如果……如果他们真的把手伸到了这里……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我明白了,先生。
”老刘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我立刻去办。最晚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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