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四月的尾巴上,那天医院的香樟树落了满地碎光。护士把我抱给妈妈时,
我正攥着拳头嚎啕大哭,哭声震得保温箱嗡嗡响。后来她总说,这孩子打小就有副好嗓子,
将来能靠这个吃饭。三岁那年,我踩着小板凳扒着电视柜,对着屏幕里的歌手咿咿呀呀。
爷爷坐在藤椅上抽旱烟,烟圈飘到我头顶就散了。“真源,”他用烟杆敲敲我的背,
“唱歌得用这儿使劲。”他的掌心贴在我胸口,温热的触感里,
我好像真的摸到了一团跳动的火苗。幼儿园的文艺汇演,我穿着背带裤站在舞台中央。
聚光灯太亮,把台下的人脸照成模糊的光斑。唱到《两只老虎》的间奏,我突然忘词了,
愣在原地抠背带的扣子。后排传来妈妈的笑声,清亮得像风铃,我突然就想起了歌词,
扯着嗓子唱完,鞠躬时差点摔下台。小学四年级,我在少年宫报了声乐班。老师是个胖阿姨,
总爱捏我的脸说:“这孩子声带像裹了蜜。”她教我们练气息,让对着蜡烛吹火苗,
不能吹灭也不能让它晃。我练到头晕眼花,回家对着鱼缸吹泡泡,看它们一串串浮到水面,
啪地炸开。十二岁生日那天,表哥用旧手机给我录了段唱歌的视频。画面抖得厉害,
我的声音劈了好几个地方,可上传到网上后,居然有人评论“这小孩有潜力”。那天晚上,
我抱着枕头在房间里转圈,月光透过纱窗爬进来,在地板上织了张银色的网。
看到时代峰峻招募练习生的消息时,我正在吃西瓜。汁水顺着胳膊流到肘弯,
黏糊糊的像没干的胶水。“妈,我想去试试。”我把瓜籽吐进纸巾盒,
屏幕上的练习生们在舞台上跳着舞,汗水把T恤浸成深色。妈妈擦着我的胳膊说:“去呗,
就当去玩。”面试那天,我穿了件蓝白条纹的校服。等候室里的男孩们都比我高,
有人在压腿,有人在背绕口令。叫到我名字时,我突然想上厕所,攥着衣角走到评委面前,
手心的汗把布料洇出个深色的印子。“唱首歌吧。”戴眼镜的叔叔推过来个麦克风。
我唱了段《青花瓷》,唱到“天青色等烟雨”时,窗外的云正好飘过,把太阳遮了个严实。
他突然笑了:“你唱歌时,胸腔在发抖。”我摸了摸胸口,那里确实像揣了只振翅的小蝴蝶。
张真源到家后 老张熄了火,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塞过去。
他闻得见儿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混着街对面火锅店里飘来的麻辣气息,
那是重庆特有的烟火味儿。副驾上,妻子周燕正低头给真源织着一件红色的毛衣,
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她白天在超市理货,晚上回家还要照顾孩子和家务,
眼睛已经有些花了。“小宝,快把糖含在嘴里,别在车上吃,掉在地上招蚂蚁。
”周燕抬起头,温柔地叮嘱。她的手指冻得通红,
指节上还沾着白天搬运货物时蹭上的些许灰尘。那天晚上,
老张把出租车停在解放碑附近等生意。真源趴在副驾驶座上,借着路灯的光,
在爸爸的旧笔记本上一笔一划地写着字。“爸爸,这个字念‘歌’,对不对?
”他用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刚写下的“歌”字,一脸骄傲,“老师说,唱歌好的话,
就能站上大舞台,像电视里的大哥哥大姐姐一样,被好多人喜欢!
”老张从后视镜里看着儿子认真的小脸,喉咙有些发紧。
他的出租车在山城的坡坡坎坎上爬行了近十年,拉过无数乘客,听过太多故事,
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指着书本,说出“舞台”这样遥远的词。那年冬天,
周燕在超市整理货架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捂着肚子,
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被同事紧急送往医院。诊断结果是急性阑尾炎,手术费加上住院费,
像一块巨石压在了这个本就不宽裕的家庭上。老张把车钥匙往床头柜上一扔,
沉默地蹲在病房门口,点燃了一支烟,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下忽明忽灭。“别抽了,
对孩子不好。”周燕的声音有些虚弱,脸上却挤出一个笑容,
“我们家小宝不是说要当歌星吗?等他长大了,挣了钱,给我们买大房子住,
再给我买个金镯子……”真源懂事地趴在病床边,小手轻轻摸着妈妈因输液而冰凉的手背,
用稚嫩的声音说:“妈妈,等我长大了,我给你唱歌,唱最好听的歌,把你唱好起来!
”他并不知道,那笔沉重的手术费,最终还是老张厚着脸皮,
低声下气地向所有亲朋好友借来的。过了几天,一张印着时代峰峻logo的录取通知书,
悄无声息地寄到了他家里。周燕捏着那张薄薄却又重如千钧的纸,手指微微颤抖,
眼眶瞬间湿润了:“小宝,你……你真的考上了?”那天晚上,老张特意破例没有出车。
他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落了灰的纸箱,
翻找出一个用手帕仔细包裹着的小物件——那是真源三岁时,
在磁器口玩套圈游戏赢回来的一个塑料麦克风。他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上面的灰尘,
郑重地递给儿子:“小源,想唱,就大胆唱下去。”真源接过那个承载着童年记忆的麦克风,
紧紧地抱在怀里。窗外的月光照进房间,照亮了他眼底闪烁的星辰。他隐约觉得,
属于他的那束追光,似乎正在慢慢靠近。重庆时代峰峻训练基地。
真源第一次穿上印有公司logo的灰色训练服,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有些恍惚。
镜子里的少年,身材颀长,眉眼清秀,只是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未脱的青涩与懵懂。“张真源,
你的主歌部分处理得太绵软了,缺乏力量感!”声乐老师的教鞭不客气地敲击着节拍器,
“想象一下,你是在对着自己最爱的人唱歌,把你的深情和真挚都融入进去!
”舞蹈练习室里,明晃晃的灯光照得地板有些刺眼。他总是跟不上那些复杂的舞步,
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光洁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同组的练习生赵宇轩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真源哥,你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
怎么每次跳舞都心不在焉,还总往窗外看?”真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确实常常发呆,
不是因为恋爱,而是窗外的天空。重庆的天空总是那么蓝,那么高远,偶尔会有鸽群掠过,
发出清脆的鸽哨声。他总会想起以前在南滨路练歌的日子,那时没有严格的作息表,
没有排山倒海的练习任务,只有江风、夕阳和悠扬的歌声。“发什么呆呢!归队!
”队长的声音严厉地响起。真源立刻收回思绪,挺直身体,跟上队伍的节奏。
他的舞蹈鞋磨破了脚后跟,贴上创可贴继续练;他的嗓子因为连续高强度的训练而沙哑,
就含着润喉糖一遍遍地开嗓。他想起了妈妈在电话里的叮嘱:“小宝,累了就歇会儿,
别太拼了,身体最重要。
”可他又想起公司老师说过的话:“现在是你们积累沉淀的关键时期,吃了多少苦,
将来才能有多少甜。”一个夏天,真源第一次跟随团队去北京参加一场大型活动彩排。
在后台,他透过化妆间的镜子,看着自己被精致的妆容和打理过的发型衬托出的模样,
有些陌生,又有些期待。旁边的练习生小声议论着:“听说这次活动,
公司重点捧的是宋亚轩和刘耀文,我们这些人的镜头,估计加起来都不到5分钟吧。
”真源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整理着自己胸前的领结。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口袋里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是妈妈从重庆邮寄过来的,
用红布细心包裹着的老麦克风。他趁没人注意,悄悄拿出来,放在唇边,轻轻地哼唱了两句。
那熟悉的触感和声音,像一股暖流,瞬间抚平了他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时代的巨大压力开始悄然降临。公司新下发的排练表像一座无形的大山,
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每天训练时间从早上八点一直排到深夜十二点,
午休时间被压缩到只有一个小时,原本每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日也被无情地取消了。
真源的嗓子开始频繁地出现问题,说话时总带着难以掩饰的嘶哑。
声乐老师却只是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调整一下气息,多喝点热水,自己克服。
”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公司的定位开始悄然发生转变。曾经的“清透少年音”,
不知何时起,被强行灌上了“狼系少年”、“野性魅力”的标签。
服装造型师拿来的一件件铆钉皮衣、闪片短裤,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仿佛穿在了别人的身上。经纪人找他谈话时的语气也越来越严厉:“张真源,你要搞清楚,
你现在不是一个只会唱歌的小屁孩了,你是公司重点培养的艺人,
是能够带来流量和收益的商品!”那天晚上,真源躲在练习室的角落里,
翻看着手机里珍藏的老照片:十三岁在南滨路弹吉他的自己,
十四岁拿到录取通知书时和父母的合影,还有去年生日那天,全家人围坐在一起,
为他点着蜡烛唱生日歌的温馨场景。照片的边角已经微微泛黄,可照片里每个人的笑容,
却依然鲜活而明亮。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拿到麦克风时,爸爸对他说过的话:“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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