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望月小区的第三个月,陈雪终于相信,世上真有“完美邻居”这种生物。
住在对门的张阿姨总是笑眯眯的。陈雪加班到深夜,门口准会摆着一碗温吞的莲子羹,
碗底压着便签:“凉了就微波炉转30秒,别伤胃。”她随口提过一句喜欢吃城西的桂花糕,
第二天一早,张阿姨手里就拎着还冒热气的纸袋,说是“遛弯顺路买的”。
整栋楼的人都爱张阿姨。三楼的独居老人每周三被她拽去公园练太极,五楼的年轻夫妻吵架,
她端着盘洗好的草莓敲门,三言两语就能让两人红着脸和好。她记得每个人的生日,
甚至能准确说出谁家孩子该打预防针,谁家的猫该换猫砂了。诡异是从那个雨天开始的。
陈雪请假在家,听见张阿姨在门口和快递员说话,
对方问:“您家这日历怎么还停在去年9月啊?”张阿姨的声音顿了顿,
笑着打哈哈:“老糊涂了,忘了撕呗。”陈雪心里咯噔一下。她上周去张阿姨家借酱油时,
确实瞥见过客厅墙上的日历——鲜红的数字“17”被圈着,旁边写着“小周搬走”。
小周是去年住这屋的租客,一个总熬夜写代码的男生,秋分那天突然说要回老家,
搬走得仓促,连盆栽都忘了带。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昨晚。她起夜时,
看见张阿姨家的灯亮着,窗帘没拉严,昏黄的光线下,张阿姨正坐在桌前写写画画,
桌上摊开的本子上,赫然列着全楼住户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着日期,而她的名字旁,
新添了一行铅笔字:“秋分,适合远行。”今天早上,陈雪在楼下撞见保洁阿姨,
忍不住提了句张阿姨记性好。保洁阿姨撇撇嘴:“好啥呀,去年这个时候,
她也总给前租客送汤呢。那小伙子搬走前一天,我还看见她在楼下烧纸,
嘴里念叨着‘听话就不疼’……”话没说完,张阿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小陈,上班去呀?
”陈雪猛地回头,看见张阿姨举着个保温桶,笑容温和得像层薄冰,“刚炖了银耳汤,
你带办公室喝?”保温桶的盖子没盖紧,晃悠间,陈雪瞥见里面漂着的,不是银耳,
是半片枫叶——去年小周搬走时,行李箱上贴的就是这种枫叶贴纸。
第一章:完美的日常清晨六点,阳光准时穿过轻薄的窗帘,洒在陈宇脸上。他悠悠转醒,
身旁的闹钟还未响起,精准得如同内置生物钟。简单洗漱后,他换上整洁的运动装,
出门晨跑。陈宇的步伐稳健而规律,每一步都像是精心测量过,踏在小区的步道上,
发出富有节奏的“哒哒”声。路过的邻居们纷纷打招呼,他微笑回应,笑容恰到好处,
亲切又不失礼貌。晨跑归来,七点整。陈宇走进厨房,熟练地煮上一杯咖啡,
烤好两片全麦面包,搭配上新鲜的蔬菜和煎蛋,一份营养均衡的早餐便摆在了餐桌上。
用餐时,他会浏览当天的新闻,从时政要闻到财经动态,无一遗漏,
脸上始终保持着专注而平静的神情。八点,陈宇准时出门上班。
他在一家知名企业担任中层管理,工作能力出色,对下属关怀备至,同事们都对他称赞有加。
在公司里,他的办公桌永远整洁有序,文件分类摆放,电脑桌面一尘不染。
他处理工作游刃有余,再棘手的问题到了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晚上七点,
陈宇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他会先在客厅的瑜伽垫上做一组拉伸运动,放松身心。
之后走进厨房,为自己准备一顿简单而健康的晚餐。用餐完毕,他会坐在书桌前,
阅读一本好书,或是研究一些行业报告,充实自己。九点半,陈宇准时洗澡,
换上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回顾一天的生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十点整,
他准时关灯入睡,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静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完美的生活节奏中,
有条不紊地运转着。陈宇的生活,就像一部精准的机器,每个零件都在正确的位置上,
按照既定的程序,日复一日地运行着,没有丝毫偏差。
他的邻居们都羡慕他拥有这样完美的生活,却不知,这看似完美的背后,
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第二章:日历上的锈迹陈雪第一次注意到张阿姨家的日历时,
是借酱油那天。她刚炖上排骨汤,发现瓶底只剩层褐色的沉淀,敲响对门时,
张阿姨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快进来坐,"张阿姨侧身让她进,"我蒸了红糖发糕,
等下拿两块回去。"客厅的白墙中央挂着本老式挂历,红色的数字印在泛黄的纸上,
边角卷得像波浪。陈雪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顿了顿——上面的日期停留在去年9月17日,
一个被红笔圈住的数字,旁边用小字写着"小周"。"这挂历......"她刚想问,
张阿姨已经端着酱油走过来,笑盈盈地打断:"是不是看着旧?儿子去年送的,舍不得扔。
"陈雪哦了一声,接过酱油瓶时,指尖触到瓶身的凉意,心里却莫名发紧。她记得小周,
那个总穿格子衬衫的程序员,去年秋分前后突然搬走,搬家公司来的那天,他站在楼下抽烟,
背影绷得像根拉满的弦。真正的寒意是在三天后。那天陈雪加班到十一点,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她摸着黑往上爬,到三楼时,听见张阿姨家传出细碎的响动。
门缝里漏出点微光,她下意识停住脚——不是灯光,是烛火。有低低的念叨声飘出来,
像唱歌又像祷告。陈雪屏住呼吸,
约听见"......听话就好......秋分......"她猛地想起保洁阿姨的话。
上周倒垃圾时撞见保洁,对方压低声音说:"这楼邪乎得很,前年搬走的李老师,
去年走的小周,都是秋分前后。张阿姨还总说他们'自愿'的,
谁自愿把刚交的半年房租扔了?"这时门内的声音停了。陈雪吓得转身就跑,
高跟鞋在楼梯上磕出急促的响,身后的门缝里,那点烛火晃了晃,
像是有人在门后盯着她的背影。回到家,她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手机屏幕亮着,
是刚收到的微信,张阿姨发来的:"小陈,明天降温,记得添件外套呀~"她盯着那条消息,
忽然想起今早出门时,张阿姨正站在楼道里撕什么东西。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
那团被撕碎的纸屑里,好像混着点红色——像极了日历上的数字。
第三章:秋分倒计时陈雪开始失眠。夜里总能听见对门传来撕纸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像有人在一点点剥离什么。她数着日子,离秋分只剩七天,
而张阿姨的"关怀"变得越来越密集。早上出门,鞋柜上会多出双崭新的防滑拖鞋,
张阿姨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楼下地砖潮,换这个安全。"傍晚回家,
门把手上总挂着保鲜袋,有时是洗好的草莓,有时是切好的蜜瓜,最近一次,
袋子里装着几片枫叶标本,红得像血。"小区后山捡的,"张阿姨隔着门笑,
"秋分前后最漂亮,留着做书签呀。"陈雪把标本扔进垃圾桶时,指尖沾到点黏腻的东西。
她凑到灯下一看,是透明的胶质,
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医院用来固定标本的福尔马林很像。
她开始偷偷观察张阿姨的作息。每天早上六点,张阿姨会准时出门,手里拎着个黑色布袋,
袋子鼓鼓囊囊的,走路时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傍晚五点,她会坐在楼下的长椅上,
盯着单元门,手里的毛线针飞快地织着,织好的围巾总是深褐色,长度刚好能绕脖子三圈。
上周三,三楼的独居老人被张阿姨拽去公园后,回来就发了高烧。老人躺在床上哼哼时,
陈雪听见张阿姨在门口说:"吃了这碗药就好,我儿子从国外带的,治风寒特别灵。
"第二天老人退烧了,却眼神发直,见人就说:"秋分要到了,该走了。
"恐惧像藤蔓缠住陈雪的喉咙。她翻出手机想报警,
可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又停住——张阿姨做的一切都带着"好意"的面具,
谁会相信一个总送汤送药的老太太是威胁?直到她在楼梯间捡到一张被撕碎的纸。
拼起来一看,是张打印的日历,秋分那天被红笔涂成实心,
旁边用铅笔写着两个名字:三楼刘叔,还有她的名字。刘叔的名字上打了个勾,
而她的名字旁边,画着个小小的行李箱。这时,对门的门开了。
张阿姨端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笑容温和得像秋天的阳光:"小陈,炖了川贝雪梨,
最近总听见你咳嗽,快趁热喝。"保温桶的盖子敞开着,水汽氤氲里,
陈雪看见桶底沉着什么东西——是半片枫叶,和她扔掉的那片一模一样。
第四章:门后的名单陈雪的手在发抖,接过保温桶时,指尖烫得像被火燎。
她几乎是逃着回了家,反手锁门的瞬间,听见对门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像羽毛搔过耳膜。
她把雪梨汤倒进下水道,水流漩涡里,那半片枫叶打着转沉下去,红得刺眼。转身时,
目光扫过玄关的镜子,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下挂着青黑——这几天的恐惧像潮水,
快把她淹透了。必须找到证据。这个念头冒出来时,陈雪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当她摸到口袋里那张拼好的日历纸,指腹蹭过自己名字旁的行李箱图案,心脏又开始狂跳。
她想起小周搬走时留在楼道的盆栽,想起李老师家永远拉着的窗帘,
想起三楼刘叔现在呆滞的眼神——这些碎片拼起来,像一张张开的网。凌晨三点,
楼道里的声控灯彻底熄灭了。陈雪捏着早就配好的备用钥匙上周借酱油时偷偷配的,
当时只觉得不安,没想到真会用到,踮着脚摸到对门。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
她听见门内传来翻东西的声音。"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条缝。客厅没开灯,
只有阳台透进点月光,照亮了墙上的挂历——还是停在去年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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