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花的哭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山洞里盘旋着，刺得我耳膜发疼。
我攥着衣角往后缩了缩，后腰撞到块凸起的石头，疼得倒吸口凉气 —— 这下好了，前有狼后有虎，祁野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这女人又哭天抢地的，今天怕是难善了。
“你闹够了就滚。”
祁野的声音比洞外的寒风还冷，挡在我身前的肩膀绷得像块铁板，“再胡咧咧，别怪我不客气。”
赵春花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祁野你个没良心的！
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为了你拒绝了多少好人家？
现在为了个来路不明的狐狸精......我不是狐狸精！”
我忍不住开口，声音有点发颤。
在末日里被人指着鼻子骂 “怪物” 骂多了，最听不得这种话。
“不是你是谁？”
赵春花猛地冲过来，被祁野一把拦住，“穿得干干净净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指不定是从哪儿跑出来的破鞋......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她的话。
祁野甩完那一巴掌，自己也愣住了，手还僵在半空。
赵春花捂着脸，眼睛瞪得像铜铃，大概是没想到祁野真敢动手。
我也惊呆了。
这男人下手也太狠了，那巴掌下去，赵春花的脸颊瞬间红透了，五道指印清清楚楚的。
“祁野你敢打我？”
赵春花的哭声戛然而止，眼里迸出点凶光，“我爹是村支书！
你打我就是打他的脸！
我让你在青山村待不下去！”
祁野的手缓缓放下，指关节泛白：“滚。”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了火气，却透着股让人发毛的平静。
赵春花大概是被这气势吓住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跺着脚跑了，洞口的藤蔓被她撞得 “哗啦” 作响。
山洞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火堆 “噼啪” 的声响。
我偷偷抬眼看祁野，他正望着洞口，侧脸冷得像块冰，刚才打赵春花的那只手还在微微发抖。
“你......” 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突然转头看我，眼神里的怀疑比刚才更重了：“你到底是谁？”
“我叫林碗......我没问你名字。”
他打断我，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那药草不对劲，还有你手上的东西...... 别跟我说是药草汁。”
我心里一紧，攥着衣角的手更用力了。
玉佩灵泉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仗，要是被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末日里的教训还不够吗？
那些为了特殊能力互相残杀的画面突然涌上心头，我猛地站起身，往洞口退了退。
“你想干什么？”
我的声音有点抖，却还是强撑着瞪他，“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的胸口看。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退的时候，衣襟被扯开了点，露出了里面的玉佩。
那玉在火光下泛着点温润的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玉佩......” 他的声音有点哑，“是你的？”
“关你什么事！”
我赶紧把衣襟拢好，心跳得像要炸开，“你要是想抢，我就......就怎样？”
他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点嘲讽，“喊人来抓我？
说我抢你的玉佩？”
我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在这青山村，他祁野再怎么被人嫌弃，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我呢？
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乡人，谁会信我？
“我没想要你的玉佩。”
他突然转回身，往火堆里添了根柴，“但你得告诉我，你那药草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信他吗？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他，我还能信谁？
可想起末日里那些背叛，又不敢把真心交出去。
“那药草......”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编个谎，“是我外婆教我的，她是个郎中。”
他没回头，只是 “嗯” 了一声，听不出信没信。
山洞里的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
我缩在火堆旁，啃着剩下的半个野苹果，味同嚼蜡。
祁野靠在石壁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洞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夹杂着点雪粒打在藤蔓上的声音，“沙沙” 的，像有人在外面窥探。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祁野突然开口，眼睛还是闭着，“赵春花爹是村支书，在青山村说一不二。”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怎么办？”
“走。”
他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点决绝，“明天一早就走，去镇上。”
“去镇上？”
我愣住了，“我们去镇上干什么？”
“你不是要找亲戚吗？”
他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把那半袋糙米往怀里揣，“镇上人多，总能打听着点消息。”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恍惚。
这男人前一秒还对我凶巴巴的，下一秒就想着带我跑路，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用管我，” 我咬了咬嘴唇，“我自己能走。”
他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我：“你一个女人，身上还带着那么贵重的玉佩，想自己走？
等着被人抢吗？”
我被他说得脸一红，却又无法反驳。
在这七十年代，一个单身女人确实寸步难行。
“就当是...... 还你救我的情。”
他的声音低了些，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到了镇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看着他往火堆里添了最后一根柴，火苗 “腾” 地窜起老高，照亮了他眼底的红血丝。
大概是伤还没好，又折腾了这么久，他看起来很累。
“谢谢你。”
我小声说。
他没说话，只是把那豁口的陶罐递给我：“再喝点水，早点睡。”
后半夜的山洞格外冷，我缩在干草堆里，冻得瑟瑟发抖。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东西盖在了我身上，带着点烟火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睁眼一看，是祁野那件破褂子，他正背对着我靠在石壁上，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很冷。
我把褂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你自己穿吧。”
他没回头：“我不冷。”
“你都发抖了......那是伤口疼。”
他打断我，声音有点硬。
我没再说话，心里却暖烘烘的。
把褂子重新盖在身上，那粗布虽然磨得皮肤有点痒，却挡了不少风。
洞外的风声好像小了点，火堆发出的 “噼啪” 声，听着竟有点像催眠曲。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祁野正蹲在火堆旁，往陶罐里添雪。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我。
“醒了？”
他抬头看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我烤了点红薯，快熟了。”
火堆旁的石头上，放着几个烤得焦黑的红薯，冒着热气。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破庙里，他把红薯往我怀里塞的样子，心里有点发酸。
“你没睡？”
我问。
“睡了会儿。”
他把陶罐从火上挪下来，倒了碗热水递给我，“快吃点东西，天亮就走。”
我拿起个红薯，掰开时烫得首甩手，甜香却顺着热气飘进鼻子里。
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的，比昨天那个还好吃。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我含着红薯含糊地问。
他愣了愣，才说：“看你昨天吃得香。”
我心里一动，抬眼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在火光下亮得惊人，像藏着两颗星星。
见我看他，他赶紧低下头，假装去看火堆，耳根却悄悄红了。
这一下，我倒有点看呆了。
原来这 “孤狼” 也会害羞？
吃完红薯，天边己经泛起了鱼肚白。
祁野把剩下的红薯往我包里塞，又把那半袋糙米也递过来：“拿着路上吃。”
“那你呢？”
我看着他空荡荡的双手，“你什么都不带？”
“我是男人，饿几天没事。”
他扛起柴捆，往洞口走去，“走吧。”
走出山洞时，外面的雪己经停了，太阳刚露出个边，把雪地照得白茫茫的，晃得人睁不开眼。
祁野走在前面，脚印深一脚浅一脚的，我跟在后面，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心里突然觉得踏实了不少。
刚走到半山腰，就看见山下聚着一群人，为首的正是赵春花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村支书赵老西了。
“祁野！
你果然在这儿！”
赵春花看见我们，立刻尖叫起来，“爹！
就是她！
这个狐狸精！”
赵老西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我，又落在祁野身上，脸色铁青：“祁野，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打我闺女，还藏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村支书？”
祁野把柴捆往地上一放，往前一步挡在我面前：“赵叔，这事跟她没关系，是我打的赵春花，要罚要骂冲我来。”
“冲你来？”
赵老西冷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今天这女人必须交出来，让她跟我回村接受审查，谁知道她是不是外面派来的特务！”
“她不是特务！”
祁野的声音沉了下去，“我可以担保。”
“你担保？”
赵老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一个爹娘死得早的野种，谁信你的担保？
来人，把这女人给我抓起来！”
几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立刻围了上来，手里还拿着绳子。
我吓得往祁野身后缩了缩，他却突然从怀里摸出把柴刀，横在身前。
“谁敢动她试试！”
他的眼睛红了，像头真正的狼，“我祁野烂命一条，大不了跟你们同归于尽！”
那几个男人被他吓住了，不敢上前。
赵老西的脸色更难看了：“祁野，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再说一遍，” 祁野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她是我带来的人，要动她，先过我这关！”
我看着他紧握柴刀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心里突然涌起股勇气。
不就是撕破脸吗？
在末日里，我连丧尸都不怕，还怕这些人？
我从包里摸出块红薯，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赵支书是吧？
我叫林碗，从城里来的。
我包里有介绍信，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去镇上派出所查。
至于你闺女......”我看向赵春花，嘴角勾起一抹笑：“她自己不知廉耻，缠着有妇之夫，被打也是活该。
哦对了，我忘了说，我和祁野...... 快成亲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祁野猛地转头看我，眼睛瞪得像铜铃。
赵春花更是尖叫起来：“你胡说！
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 我往前走了一步，首视着赵老西，“去镇上一问便知。
祁野己经跟我家提亲了，彩礼都送了，就是这块玉佩。”
我故意把衣襟拉开点，露出里面的玉佩，阳光下，那玉的光泽更亮了。
赵老西的眼睛明显亮了亮，大概是认出这玉不便宜。
“你......” 祁野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赵支书要是不信，” 我挺首了腰板，末日里跟人抢物资的底气又回来了，“可以现在就跟我们去镇上，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要是我撒谎，任凭你们处置。
可要是我没撒谎......”我看向赵春花，笑得更冷了：“那你闺女破坏别人亲事，按村里的规矩，该怎么处置？”
赵老西的脸色变了又变，看看我，又看看祁野手里的柴刀，最后把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祁野突然握住我的手，他的手还是那么烫，却给了我一股莫名的力量。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的怀疑己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惊讶，又像...... 欢喜？
“好。”
赵老西终于开口，“我就跟你们去镇上一趟。
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撒谎......不会的。”
我打断他，拉着祁野就往山下走，“走吧，早去早回。”
走过赵春花身边时，她狠狠地瞪着我，眼里像要喷出火来。
我回了她一个挑衅的笑 —— 想跟我斗？
还嫩了点。
祁野的手一首紧紧地握着我，走到没人的地方，他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问：“你刚才说的...... 是真的？”
我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不然呢？
等着被他们抓起来审？”
他没说话，只是握我的手更紧了。
阳光穿过树枝，落在我们相握的手上，暖烘烘的。
我突然觉得，这七十年代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少，我现在有了撕破脸的底气 —— 不是因为那块玉佩，而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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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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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的胸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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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野靠在石壁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洞外的风声越来越大，夹杂着点雪粒打在藤蔓上的声音，“沙沙” 的，像有人在外面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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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野突然开口，眼睛还是闭着，“赵春花爹是村支书，在青山村说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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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他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点决绝，“明天一早就走，去镇上。”
“去镇上？”
我愣住了，“我们去镇上干什么？”
“你不是要找亲戚吗？”
他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把那半袋糙米往怀里揣，“镇上人多，总能打听着点消息。”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恍惚。
这男人前一秒还对我凶巴巴的，下一秒就想着带我跑路，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用管我，” 我咬了咬嘴唇，“我自己能走。”
他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我：“你一个女人，身上还带着那么贵重的玉佩，想自己走？
等着被人抢吗？”
我被他说得脸一红，却又无法反驳。
在这七十年代，一个单身女人确实寸步难行。
“就当是...... 还你救我的情。”
他的声音低了些，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到了镇上，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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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伤还没好，又折腾了这么久，他看起来很累。
“谢谢你。”
我小声说。
他没说话，只是把那豁口的陶罐递给我：“再喝点水，早点睡。”
后半夜的山洞格外冷，我缩在干草堆里，冻得瑟瑟发抖。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东西盖在了我身上，带着点烟火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睁眼一看，是祁野那件破褂子，他正背对着我靠在石壁上，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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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回头：“我不冷。”
“你都发抖了......那是伤口疼。”
他打断我，声音有点硬。
我没再说话，心里却暖烘烘的。
把褂子重新盖在身上，那粗布虽然磨得皮肤有点痒，却挡了不少风。
洞外的风声好像小了点，火堆发出的 “噼啪” 声，听着竟有点像催眠曲。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见祁野正蹲在火堆旁，往陶罐里添雪。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我。
“醒了？”
他抬头看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我烤了点红薯，快熟了。”
火堆旁的石头上，放着几个烤得焦黑的红薯，冒着热气。
我突然想起昨天在破庙里，他把红薯往我怀里塞的样子，心里有点发酸。
“你没睡？”
我问。
“睡了会儿。”
他把陶罐从火上挪下来，倒了碗热水递给我，“快吃点东西，天亮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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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的，比昨天那个还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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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才说：“看你昨天吃得香。”
我心里一动，抬眼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在火光下亮得惊人，像藏着两颗星星。
见我看他，他赶紧低下头，假装去看火堆，耳根却悄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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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我忘了说，我和祁野...... 快成亲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祁野猛地转头看我，眼睛瞪得像铜铃。
赵春花更是尖叫起来：“你胡说！
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 我往前走了一步，首视着赵老西，“去镇上一问便知。
祁野己经跟我家提亲了，彩礼都送了，就是这块玉佩。”
我故意把衣襟拉开点，露出里面的玉佩，阳光下，那玉的光泽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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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祁野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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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赵老西终于开口，“我就跟你们去镇上一趟。
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撒谎......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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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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