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我得了怪病,日日高烧不断,梦里总有无数的小蛇往我骨头缝里钻。
村头的郎中来了几次,说我过了今夜必死无疑,让我奶奶早做决定。
我不明白连郎中都没办法的事我奶奶又怎么让我活下来。而奶奶只是抱着我哭,
嘴里全是:“娃啊,是我对不起你。”她什么都不说,我也问不出。只是趁着天暗,
她用年迈的身躯把我拖上了山,对着山顶的小屋就是下跪磕头。“沈师傅,求你救救我家娃!
”“他怎么了?”我躲在奶奶身后,因为眼前人戴着斗笠而更加恐惧。“是七窍蛊!
”1.奶奶说完,黑斗笠就飘了过来,他紧紧捏着我的左肩,
我受不了疼张开嘴就大哭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我,又看向举着玉坠的奶奶。“可以治,
但她要留在这里。”他的话如清风柔和,可我还是在这月黑风高中吓得发抖,连哭都不敢了。
奶奶大喜,拉着我抹眼泪,“娃儿,别怕,过段时间奶奶就来接你。”她将玉坠塞到我手里,
接着就推了我一把。我怕啊怕得要死,眼前的人可是赶尸人,
一个人住在山顶和孤魂野鬼一样。但我知道我别无选择,过了今晚我就得死。而且上山路难,
下山更难,就算活不了我也不能再成为奶奶的拖累。“吱呀” 一声,
那扇嵌着铜铃的木门开了道缝。“进来。”沈放的声音又细又轻的从前面传来。
听说赶尸人天天和尸体作伴,外貌会因此变得丑陋,他戴着斗笠也许是怕吓着我,
我这样想着也没那么害怕了。主动上前把玉坠递给了他,“谢谢你救我。
”他看了一眼后就拿过玉坠带到了我的脖颈上,“我还没有救你。”我有些着急,
奶奶之前常说一定要把钱先给别人,事才能成。此刻脖子的玉坠烫得吓人,
就像阻止我活命的火焰山。我吓得又哭出了声,手一扯一甩,玉坠又回到了沈放手心。
“算了,我先帮你拿着。”他似有些无奈。随后他把我带进了厨房,
煤油灯亮起那一瞬他也摘掉了斗笠。我的目光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时,喉咙突然发紧。
沈放坐在火塘边削着木片,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沟壑。他指尖的薄茧刮过木片,
削出的碎屑在火塘里蜷成灰烬。空气安静得很,我怕我再不说话就要昏过去了。
“沈师傅你不是赶尸人吗,为什么还会蛊术?”与此同时。“蛊毒在右肩?” 他头也没抬,
将削好的木符丢进陶罐。罐子里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无数细虫在蠕动。
“我……我不知道。”他突然起身猛地按住我右肩,那里的皮肤下正有什么东西在游走,
像条细小的蛇钻进骨头缝。“听奶奶说我是三天前在山涧洗衣被不知名的虫子咬了口,
才变成的这样。但我不知道是蛊。”男人忽然扯过我的手臂,冰凉的指尖按在我肘弯处。
我闻到他袖口飘来淡淡的尸臭,胃里一阵翻滚。“七窍蛊。” 他松开手,
往陶罐里撒了把糯米,“你奶奶给你下的?”2.我连退了了好几步,摇头说:“不会的,
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对我最好了。”沈放拉住我的手,他没有嫌烦,
只是耐心解释着:“解这个蛊会影响到下蛊之人,你得告诉我是不是奶奶,
我才能想办法不伤害到她。”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有些犹豫。
前几日确实看见奶奶在神龛前烧符,灰烬里掺着我掉落的头发。“她怕我走。” 我解释着,
但声音越来越小,“我爹娘死在外面,她总说山外都是吃人的妖精。”沈放叹了一口气,
很轻,和风融在一起飘来。他递给了我一碗黑乎乎的药,很苦,但他说喝够五日就可以活了。
我捧起药就喝,他在我耳边念着急促的咒语,可我一句都没听懂。喝完,他的咒也念完了。
他接过碗放在灶台上,拿起锅铲开始摆弄。“好了,你出去玩一会儿吧。
”此时的他看起来和我一样,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老实巴交的。
“我可以在这里看着你吗?”我拿了个小凳子坐在了他旁边。“你是不是怕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己解释着:“听说山上有吃人的怪物,还有鬼。”“你在说我吗?
”他自然的接下我的话,却吓得我拼命摇头否认,有些不好意思。“不是的不是的,
我没有说你。”“别害怕,山上只有我。”他摸了摸我的头,又给了我一碗粥,“吃了吧,
然后睡觉。”我躺在了他的床上,而沈放就坐在外面的竹椅上。虽然说赶尸人都有一些本事,
坐着睡觉也不算什么,但他毕竟是我的恩人。我拿起一床小被子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却突然看着他睡着的面容发了呆。村里的男男女女都生得又黑又糙,她身边的同学也是这样,
但沈放不是,他又白又瘦。“你睡不着吗?”他睁开眼,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本想说不是,但屋外传来一阵冷风,让我不自觉的颤抖,说出的话也就变了味。
“有点害怕,你可以陪我吗?”他接过我手上的被子牵着我回了房间。
我望着地上的他没话找话说: “你今天多大了?”“20。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当赶尸人的?”“十岁。”“你……没有读书吗?”“读了几年。
”我问的话他一一回应,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但我却觉得心里不好受,不想问了。
奶奶说过他很可怜,和我一样没爹没妈,但我又好一些,至少我有奶奶。“我困了。
”我小声的说着,像在逃避什么。他没察觉异样,顺着我说:“睡吧,明天就好了。
”3.等我醒来,沈放已经在院子里忙了很久,又是喂鸡又是晒玉米。“沈师傅,
你还要去干什么,我帮你。”我就要走出去,但沈放眼疾手快把我搂了回去,“不用,
你别出来,你还不能晒太阳。”我点头说了好,转身去抓了一只离我最近的鸡。“放下。
”我羞怯的解释:“沈师傅我想熬鸡汤,但我不白拿你的,等我回去就让奶奶给你送一只。
”他将玉米铺好后走了过来,“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能吃肉,最近先喝点菜稀饭就行。
”我只好放下鸡,嘟着嘴“哦”了一声。“之后几天你什么都不用做,吃什么也听我的就行,
这样好的快一点。”如他所说,我在第五天就好了。“喝完最后这次药你就离开吧。
”“谢谢沈师傅。”随后我又想到,“可是你让奶奶七天后来接我啊。
”“我知道你舍不得奶奶再上山,如果你找不到路我可以送你。
”我含着笑说:“不用了沈师傅,我很聪明的,路走过一遍就记住了。”沈放没在说话,
只是默默的围着我又念了好几个咒。“回去吧,告诉你奶奶别犯傻了,蛊是留不住人的,
还会反噬到自身。”我半懂的点了点头,看着沈放在背篓里放了菜、鸡蛋、肉、还有玉坠。
“不行。”我抬头对他说:“如果你不收下玉坠我还会犯病的。”“不会,
”他将背篓放在我背后,“说起来还是我谢谢你,玉坠拿着就当我感谢你了。”我皱着眉,
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见过他。“我娘疯的那年,我一个人睡在村头等了好几晚,
是你每天都给我拿一个鸡蛋。否则我也活不到今天来救你了。
”他看着我认真的说道:“月儿,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我觉得这叫缘分,开朗的看着他,
“那我们算朋友了吗?”他温柔的“嗯”了一声,又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的堵了我的话。
“但别来找我,毕竟找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我没有答应他,转身就走,一步三回头,
但多走几步我就看不见沈放了。回去之后我就把在沈放家的事告诉了她。
但奶奶给我下蛊的事我没说,她总归是为了我好。奶奶一手搂着我,一手握着玉坠。
“沈放是个好孩子,我们月儿也是好孩子,但怎么好孩子的命都这么苦啊!
”看着奶奶哭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忙给她擦眼泪,“月儿不苦,月儿还有奶奶。
”奶奶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两个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奶奶,
沈师傅的父母是怎么没的,和我爹娘一样出意外死的吗?”奶奶摇了摇头,和我说起了往事。
沈放的娘不是本地人,据说是和沈放爹在外遇见的,不过没有人见过他娘,
只知道没多久他们就生下了沈放,生活也过得大概也是好的。但在几年前,
她疯了一样的往外跑,说自己不是这里的人。他爸跟着去找,两个人就再也没回来过。
村里人都觉得他爹娘已经死了。“那他娘是什么时候疯的?”“不清楚,
有人说一开始就疯的,也有说生了沈放后疯的。”奶奶缓慢的开口,“因为赶尸人身份特殊,
虽被需要但也被人觉得晦气。他们一家人就一直住在山顶,和他们打交道的人太少了。
”我懵懂的点了点头,当听了一个故事,还玩笑话的说自己也要当赶尸人。奶奶难得凶了我,
她说沈放当年也是因为没有家人被迫继承了赶尸人这一行当。我不敢和奶奶对着干,
但这件事一直埋到了我心里。在深夜,我总会爬在窗户看,
或许有一天就能看见沈放赶尸的场景了。4.这天我一直守到天亮,没等来沈放,
但等到了奶奶准备出门。我知道奶奶又要上山挖草药去卖了。这些年,
从我父母去世后一直都是靠奶奶维持生计。她总是起早贪黑,走过一个又一个山头。
我不想她那么累,想过不读书和她一起种地干活,可她死活不愿意。
我只好在放假的时候陪她一起,两个人搀扶着生活也就没那么苦了。“奶奶,你等我!
”我背着背篓,接过奶奶手上的铁锹。“月儿,不是让你在家看书吗?”“奶奶别生气,
先生教的我都学会了。”“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虽一路走一路聊,
但到山上的时候还是过了大半天时间。这是离我们最远的山头,因为去得人少,
药材或者菌子都要多一点。那天的山格外静。奶奶带我翻过三道山梁,
穿过一片遮天蔽日的松林,最后停在一处陡峭的断崖前。崖壁近乎垂直,
石缝里零星长着几株矮松,风一吹,枝干便发出“吱呀”的呻吟。“就在那儿。
”奶奶指着崖壁中间。我眯眼望去,在几块凸出的岩石之间,一株像菌子的东西。“月儿,
是老灵芝……”奶奶搓着衣角,“采了它,你的学费就有着落了。”我喉咙发紧:“太险了,
奶奶,我们……”“没事。”她打断我,已经开始解腰间的草绳,
“我年轻时采过比这更陡的。”她将绳子一头系在崖边的老松上,另一头捆在自己腰间,
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可当她转身时,我分明看见她枯瘦的手在微微发抖。
“奶奶!”我一把拽住她,有了哭声,“我们不要了,行吗?”她拍拍我的脸,
笑了:“傻丫头,怕什么?奶奶命硬着呢。”说完,她踩着岩缝开始往下爬。我趴在崖边,
死死盯着她。她的布鞋底磨得极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还差一点……”她喘着粗气,身子几乎悬空,只靠一根草绳吊着。我的心跳快得发疼。
终于,她的指尖碰到了灵芝。可就在她用力一掰的瞬间“咔嚓。”岩缝里传来细微的碎裂声。
奶奶脚下的石头……松动了。“月儿!”她只来得及喊了这一声,整个人便猛地向下坠去!
草绳瞬间绷直, 我扑过去死死抓住绳子,掌心磨得血肉模糊。“奶奶!抓紧!我拉你上来!
”可绳子另一头传来的重量突然轻了。我发疯似的往回拽,当绳子终于全部收回时,
什么都没有了。崖下静得可怕。“奶……奶奶?”我颤抖着喊。没有回应。
5.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爬下断崖的。膝盖磕烂了,指甲翻裂了,可我感受不到疼。
“奶奶……奶奶!”我终于找到了她。她仰面躺在乱石间,身下洇开一滩暗红的血。
那株灵芝还紧紧攥在她手里,伞盖已经摔裂了,渗出粘稠的汁液。我背不动她,
朝着四面喊救命也没人听见。我只能守着她不停的哭,直到她的身体变冷。我知道,
奶奶没了,她死了。我抓住那摔坏的灵芝往回跑,跑过一个又一个山顶。“沈师傅,
我奶奶没了,求你把她带回来,带回来好不好。”他进屋带上了斗笠,按着我的肩膀,
“奶奶在哪里?”我清清楚楚的把路告诉了他,而他只让我回家。“你先回去,
家中设简易灵堂,悬挂白布、点燃长明灯。 再准备一碗倒头饭白饭插香、三杯白酒,
置于门内侧。”他看向我加重了语气,“月儿,你可以吗?”我泪眼模糊的摇头,几乎崩溃,
“我、我不知道!”“月儿,你听我说,只有准备还这些奶奶才可以回家。我要去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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