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娃地狱·家长反向重生(老周陈星宇)完结版免费阅读_鸡娃地狱·家长反向重生全文免费阅读

第一章 我把亲儿子踹出门，结果自己变成了他的替死鬼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抡扫把的时候，真没想着把自己也搭进去。可当我看见陈星宇瘫在沙发上，手机里的“失败”两个血红大字跳出来的时候，我脑子“嗡”的就炸了。“陈星宇，你考倒数第一还有脸打游戏？”我吼完，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破锣嗓子，连吊灯都晃了三晃。他眼皮都不抬，指尖还在屏幕上乱飞：“爸，别吵，队友挂机了。”挂机？我直接让你挂家门口！我一把薅住他后衣领，连人带书包一起扔到走廊。“咣！”门被我摔得震天响，反锁、拉保险，一气呵成。整套动作比我当年追他妈还利索。门外安静三秒。然后我听见他慢悠悠的声音，隔着门板都能听出那股子欠揍的味儿：“行，那我去网吧包夜了，拜拜。”脚步声真的走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踩空了最后一节楼梯。客厅死寂，钟表滴答像催命。我搓了把脸，嘟囔：“小兔崽子，冻半小时就知道回来了。”为了显得我很硬气，我把灯关了，摸黑去冰箱拿啤酒。易拉罐刚抠开，“叮——”一声脆响，贴着我耳膜炸开，像微波炉好了。紧接着，一道冷冰冰的女机械音钻进脑子：“检测到家长暴力指数超标，启动‘换位体验’副本。祝您学习愉快。”我一句“我愉快你妈——”没说完，眼前一黑，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拽进旋涡。耳膜嗡鸣，胃被翻了个面，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甩了八千转。再睁眼，我坐在一张破课桌前，桌面刻着“早”、“恨”、“周扒皮去死”。空气里飘着粉笔灰和辣条味，熟悉得让我想打喷嚏。我低头——校服袖口短得露手腕，胸牌写着：初三2班，陈燃。我脑子当场宕机，心里狂飙弹幕：卧槽？我穿回十五岁了？等等，那扫把还在我家门口吧？我妈不会发现我失踪报警吧？讲台上的女人捏着粉笔，眼神像两把冰锥。那张脸化成灰我都认识——我妈，周春丽，江湖人称“周扒皮”。她啪地把一沓试卷摔在讲台，声音比粉笔头还硬：“陈燃，你儿子月考倒数第一，你这个当爹的替他做十套卷子，错一题，我打你一棍。”全班哄笑，笑声像潮水，一下子把我拍懵。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我替我儿子写作业？还是替十五岁的我自己？我僵硬转头，最后一排，陈星宇翘着二郎腿，冲我挑眉，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爸，加油。”我差点原地裂开，心里骂娘：你小子等着，等我回家……哦对，我现在回不去了。手里被塞了一支中性笔，笔杆上还咬着我的牙印。低头一看，数学卷第一题：已知抛物线y=ax²+bx+c……我脑袋当场死机，心里哀嚎：抛物线？老子现在连抛物面都不会解！更离谱的是，教室大屏突然弹出半透明面板：家长体验系统·新手任务1. 十套全科卷子，今晚十二点前交。正确率低于90%，升旗台公开检讨。2. 禁止使用任何外挂搜索，违者寿命-1年。3. 祝宿主玩得开心。我心里骂系统十八代祖宗：开心你大爷，老子现在想哭！老周已经拎着教鞭走下台，鞋底踏在瓷砖上，“哒、哒、哒”，每一步都像踩我神经上。她站我桌前，教鞭敲桌面，声音清脆：“写不完，别想吃饭。”我咽了口唾沫，余光瞥见陈星宇在后面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心里恨得牙痒：臭小子，等我回去，看我不把你手机扔马桶！我提笔，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在草稿纸上画了个鸭子，企图唤醒沉睡的脑细胞。结果鸭子没画完，老周一鞭子抽在桌角，木屑飞溅：“画鸭子？你当这是美术课？”我手一抖，笔芯“啪”地断了。周围同学全在憋笑，肩膀抖得像触电。我心里飙泪：妈，你当年打我都没这么狠……下课铃响，老周收鞭子走人，临走前撂下一句：“晚自习前我要看到十套卷子，错一题，操场十圈。”我趴在桌上，像条咸鱼，心里翻江倒海：十套卷子？杀了我吧！李浩凑过来，一脸同情：“老陈，要不我帮你抄两套？”我抬头看他，瘦得跟竹竿似的，脸上青春痘此起彼伏。记忆里，这货当年抄我英语，结果把“apple”抄成“appl e”，被老师罚抄一千遍。我心里苦笑：兄弟，你省省吧，我怕你把我坑死。我叹气：“兄弟，你省省吧。”他递给我一瓶冰水，瓶身凝着水珠，凉得我打了个哆嗦。我拧开灌一口，听见身后陈星宇在跟其他同学吹牛逼：“我爸当年也是学霸，就是被我气忘了。”我差点呛死，心里骂娘：你小子等我回去，看我不把你嘴缝上！为了活命，我开始翻教材，一页一页啃，像啃砖头。函数、电路、化学方程式……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成了天书。我心里哀嚎：我当年是怎么考及格的？我写得手抖，字跟狗爬似的。写到第八套，食堂饭香飘进来，我肚子咕咕叫，眼前发黑。我心里绝望：再写下去，我得先饿晕。李浩递给我半包辣条：“垫垫。”我感激涕零，刚咬一口，老周幽灵似的出现在门口：“陈燃，来办公室。”我抱卷子跟去，心里七上八下：完了，又要挨训。办公室灯管滋啦响，照得她脸色惨白。她推给我一张A3纸：“把检讨先写了，明天升旗台念。”我握着笔，手抖成筛糠，纸上第一行：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陈燃，不配为人父……我鼻尖发酸，喉咙发紧，心里像被什么堵住：原来当年我妈也是这么熬过来的。我写了删，删了写，墨水糊了一手。老周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陈燃，别走我的老路。”我抬头，她眼角有细纹，像被岁月划过的玻璃。我嗓子发干，嗯了一声，快步离开。走廊尽头，陈星宇靠在墙上，等我。他递给我一瓶水：“爸，明天升旗台，我陪你。”我接过水，冰的，心却热乎。“睡吧，”我说，“明天还得早起。”他嗯了一声，跟我并肩往宿舍走。夜很静，脚步声一前一后。我忽然觉得，这副本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我还能陪他再走一段。第二章 十套卷子和一根教鞭我抱着那一摞卷子回教室的时候，胳膊已经麻了。十套叠起来比我儿子鞋盒还厚。走廊灯光滋啦滋啦闪，跟鬼片里的电锯声一样，听得我后脖子直冒凉气。“陈燃，你行不行啊？”李浩蹲在门口啃冰棍，嘴里含含糊糊，“老周说错一题操场十圈，一圈四百米，你自己算。”我当场想把卷子扣他头上。可我没空，我得找个地儿赶紧写。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老子当年中考都没这么拼，现在倒好，三十五岁的人，半夜补作业补到想哭。教室只剩一盏吊灯，昏黄的光把我影子拉得老长，像条狗。我把卷子摊了半张桌子，刚写个名字，笔就没墨了。“操。”我低骂一声，甩了甩笔，甩出一滴黑墨，正好溅在卷头，糊了“数学”俩字。“别急，先用我的。”旁边递过来一支新笔，陈星宇的声音。我扭头一看，他叼着根棒棒糖，吊儿郎当地坐我前排桌子上，两条腿晃啊晃。我没接，心里窝火：“你不是去网吧包夜吗？回来干嘛，看我笑话？”“网吧没位子。”他耸耸肩，把笔硬塞我手里，“再说了，你挂了我可就真没爹了，多惨。”我差点把笔掰断。这臭小子，嘴上没把门，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我深吸一口气，把火压下去，翻开第一套数学卷。第一题就把我干蒙了：抛物线过点3，-4，对称轴x=1，求解析式。我盯着题干，脑袋里全是浆糊。抛物线？我脑子里唯一能蹦出来的就是“抛物面天线”，还是电视购物里那种。“不会？”陈星宇凑过来，棒棒糖棍戳卷子上，“配方啊，老陈，配方。”我瞪他：“老子会还用你说？”他翻个白眼，把糖咬得嘎嘣脆：“行行行，您慢慢熬，我去打会儿球。”他真走了，背影潇洒得像去度假。我心里骂了句小王八蛋，低头继续啃题。可越啃越饿，胃里火烧一样。晚饭在哪儿？早忘后脑勺了。写到第三套，我眼前开始发黑，字母数字全跳舞。我掐了掐大腿，疼得呲牙，继续写。写到第五套，我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跟打鼓一样，震得耳膜疼。“喂，别猝死啊。”李浩不知啥时候回来了，手里拎俩塑料袋，“食堂剩的包子，韭菜鸡蛋，你爱吃的。”我抬头，嗓子干得快冒烟：“多少钱？”“要什么钱，赊账。”他扔给我一个，“赶紧吃，吃完继续。”我三口两口吞完，差点噎死。李浩递水，我咕噜灌下去，冰凉的水顺着喉咙一路凉到胃里，脑子才稍微清醒。“哎，说真的，”李浩压低声音，“你真打算写十套？要不我帮你抄两套，反正老周看不出来。”我摇头，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她看得出来。她当年能一眼认出我作业本上的错别字，现在只会更毒。”我想起小时候，我写“初”字少了一点，她拿红笔圈出来，让我抄了一百遍。抄得我手指起泡。那时候我恨透了她，现在轮到我恨透了自己。“那你慢慢熬吧。”李浩拍拍我肩膀，打了个哈欠，“我睡了，明早升旗台见。”他趴桌上，三秒就打呼噜。我羡慕得要命，可我不敢睡，我怕一闭眼，梦里全是抛物线追着我跑。写到第七套，数学终于写完，我手抖得跟帕金森患者一样。我甩了甩手腕，翻开物理卷，第一题就是画电路图。我盯着那一堆电阻灯泡，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全是金星。“操，这玩意儿怎么接？”我小声骂，拿笔在草稿纸上乱画，画成一堆乱麻。“先串后并，电流表串联，电压表并联。”身后传来声音，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回头一看，老周抱着胳膊站在我后面，脸色比夜色还黑：“连初中物理都忘，你当年怎么考的？”我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我……我后来学文科了。”她冷笑一声：“文科？文科就不用知道电路？那你现在怎么给你儿子讲题？”我哑口无言，心里一万句脏话憋得慌。她伸手抽走我卷子，扫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这题错了，电阻值算错一位，重算。”我乖乖拿回来，重新算。心里却想：当年我算错的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站在我身后？是不是也这样皱着眉？可那时候我只顾着害怕，从没注意。老周没走，就站在我旁边，像一尊门神。我写错一笔，她教鞭就敲一下桌面，“啪”一声，吓得我心脏跟着跳一下。“陈燃，”她忽然开口，声音低下来，“你儿子现在跟你当年一样，吊儿郎当，满脑子玩。你怎么想？”我笔尖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我低声说：“我怕他以后吃苦。”“那你当年为什么不怕？”我愣住，抬头看她。她眼神冷冽，却藏着一点我读不懂的东西。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她没再说话，转身走了。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像一条孤独的影子。我低头继续写，手却抖得更厉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我喘不过气。写到第九套，我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眼睛酸得睁不开，我揉了揉，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咬牙坚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写完，就能回家。“爸。”陈星宇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我抬头，他不知啥时候回来了，手里拎着两罐咖啡，“给你，别困。”我接过来，冰得刺骨，却让我清醒不少。我拉开拉环，咕咚咕咚灌下去，苦得皱眉。“对不起啊。”他忽然说，声音低得我差点没听清。我愣住：“你说啥？”“要不是我考倒数，你也不用遭这罪。”他低头，脚尖蹭地面，“其实……我那天不是故意考砸，我肚子疼，没写完。”我看着他，心里那点怒火“噗”地灭了。我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肚子疼咋不早说？”他耸耸肩：“说了你信吗？”我沉默。是啊，我信吗？我只会骂他找借口。我心里酸得厉害，像吞了颗柠檬。“行了，”我拍拍他肩膀，“赶紧睡去吧，明天还得早起。”他点头，却没走，坐我旁边，拿笔在草稿纸上画小人。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其实没我想的那么不懂事。写到第十套，天已经蒙蒙亮。我手抖得连笔都握不住，字写得歪歪扭扭，像蚂蚁爬。我咬牙写完最后一个句号，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像被抽了筋。“写完了？”陈星宇探头过来。我点头，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他咧嘴一笑：“爸，你真牛。”我苦笑，心里却有点暖。我抱起卷子，往办公室走。走廊空荡荡的，脚步声回荡，像心跳。老周居然还在，台灯下，她头发散下来，有白丝。我轻声：“写完了。”她抬头，眼里有血丝：“放这，回去睡吧。”我嗯了一声，转身。她叫住我：“陈燃。”我回头。“当年我逼你，是怕你以后后悔。现在，你别逼他，好好说话。”我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我走出办公室，天已经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晨风吹在脸上，凉得舒服。陈星宇靠在走廊栏杆上，等我。他递给我一瓶水：“爸，回家吧。”我接过水，冰的，心却热乎。我拍拍他肩膀：“走，回家。”我们并肩往宿舍走，脚步声一前一后。第三章

升旗台、检讨和一碗炸酱面我抱着十套卷子往办公室冲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走廊的灯“滋啦”一声全灭了——学校抠门，六点准时熄灯。我心里骂了一句，脚下打滑，差点把卷子撒一地。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什么叫“社畜再就业”：当年上班怕迟到，现在上学怕没命。“老陈，你慢点！”身后李浩喘得像破风箱。他抱的是我那十套卷子的草稿，厚厚一摞，比板砖还沉。“慢个屁，再慢老周能把我皮扒了。”我咬着牙，牙缝里全是咖啡的酸味儿——昨晚陈星宇给我的那罐冰美式，苦得我舌根发麻，可现在全靠它吊着命。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抬脚就踹，门“咣”一声撞墙上，把里面正打哈欠的英语老师吓得一哆嗦。周春丽——我现在得叫“周老师”——坐在靠窗的位置，头发还是一丝不乱，只是眼下两片青黑，像被人揍了两拳。她抬眼看我，声音哑得吓人：“写完了？”我把卷子往桌上一拍：“十套，全的，笔芯都写到漏油。”她“嗯”了一声，翻开第一本数学，指尖唰唰唰，像在点钞。我心里跟着她的指甲一起跳，生怕她突然停在某一行，然后抬头给我一记死亡凝视。结果她真停了。“19题，少写了一个‘解’字。”我脑子“嗡”的一声。“周老师，一个‘解’字也算错？”“算。”她淡淡地，“规矩就是规矩，错一题十圈。”我当时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昨晚写到凌晨四点，手抖得像筛糠，最后那几行字直接飞起来了，哪还顾得上什么“解”不“解”。李浩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嘀咕：“一圈四百米，十圈四千米……老陈，你要跑半马啊。”我脚肚子已经开始抽筋。周春丽合上卷子，站起身，教鞭在手里转了一圈：“升旗仪式七点半，检讨词自己写，十分钟。”我脱口而出：“十分钟？我连标题都想不出来！”她看我一眼，眼神居然有点疲惫：“那就写——‘我曾经也是孩子’。”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像一根针，直接戳进我肺管子。十五年前，她站在我房间门口，吼的是同一句话。我当时怎么回答的？——“那你当什么妈？”现在轮到我说不出话了。离开办公室，李浩拍我肩膀：“别怂，检讨而已，大不了哭着念，女生就吃这套。”我苦笑：“台下站着我儿子，我哭个屁。”“那就笑着哭。”李浩挤眉弄眼，“走，去小卖部买根烤肠补充能量，跑圈用得着。”我没去。我绕到了升旗台后面，蹲在旗杆底下，抱着膝盖，像只鹌鹑。陈星宇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递给我一瓶矿泉水，瓶身冒着凉气。“爸，你手抖成这样，检讨书能写好吗？”我接过水，没拧开，直接拿脑袋磕瓶盖：“写不好也得写，谁让我是你爹。”他蹲下来，胳膊肘支在膝盖上：“要不我帮你写？我作文分比你高。”我斜他一眼：“你帮我写？你写的检讨最后肯定变成控诉书。”他咧嘴笑，虎牙白得晃眼：“那多真实。”我没搭理他，掏出皱巴巴的稿纸。第一行字落下，笔就洇了，蓝黑色墨水晕成一朵小乌云。我曾经也是孩子盯着这七个字，我突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雨夜。我考砸了，卷子被我揉成球扔进垃圾桶，我妈拎着教鞭在门口站了整整一夜。我当时恨得牙痒，觉得她就是个冷血怪物。现在风水轮流转，我成了那个怪物。七点半，太阳毒得跟后妈一样。全校师生乌泱泱挤在操场上，红旗飘得啪啪响。我站在台侧，手心全是汗，稿纸被攥得皱巴。主持人是学生会的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下面请初三2班陈燃同学做检讨。”我腿肚子一软，差点原地跪了。陈星宇在后面推我一把：“爸，上。”我回头瞪他，他冲我做了个鬼脸。那一瞬间，我突然没那么慌了。我走到话筒前，风呼啦啦吹，稿纸哗啦啦响。我低头，发现第一句已经被汗水糊成一坨黑。去他妈的稿纸。我把纸团了，往兜里一塞，直接开嗓：“大家好，我是陈燃，今年十五，哦不，三十五……算了，不重要。”台下哄笑。“昨天，我把亲儿子赶出家门，让他滚去网吧。今天，我替他写十套卷子，写错一个‘解’字，还得跑十圈。”笑声停了，操场安静得可怕。“我突然想起来，十五年前，我也因为少写一个‘解’字，被我老妈罚抄一百遍。当时我骂她周扒皮，诅咒她早点退休。现在，我成了新的周扒皮。”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嗓子冒烟。“各位同学，各位家长，我检讨——我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孩子。我怕我儿子考不上好高中，怕他以后吃苦，可我却把苦先塞给了他。对不起，陈星宇，对不起，十五岁的我自己。”我鞠了一躬，腰弯到九十度。操场上鸦雀无声，连风都停了。我直起身，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正准备下台，周春丽忽然走上台，拿过话筒：“十圈免了。”我愣住。她淡淡补一句：“改成五圈，留点体力回家吃炸酱面。”台下爆笑，口哨声此起彼伏。我鼻子一酸，差点当场哭出来。跑完五圈，我瘫在操场草坪上，像条死狗。太阳晒得我头皮发烫，汗水流进眼睛，辣得睁不开。陈星宇蹲在我旁边，拿矿泉水浇我脸：“爸，你行不行？”我喘得像破风箱：“行……怎么不行……当年我追你妈……十圈不带喘的……”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吹吧你就。”我坐起来，一把勾住他脖子：“走，回家，我给你煮面。”他愣了一下：“你煮？不是我妈煮？”我拍他后脑勺：“你妈出差了，现在厨房归我。别忘了，我大学可是泡面冠军。”中午十二点，我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锅里油滋啦冒泡。陈星宇靠在厨房门口，手里转着篮球：“爸，你确定不会把厨房炸了？”我头也不抬：“炸不了，顶多把盐当糖放。”事实是，我手一抖，酱油倒多了，面汤黑得像墨汁。我尝了一口，咸得龇牙咧嘴，赶紧又兑水。陈星宇凑过来，拿筷子搅了搅：“要不点外卖？”我瞪他：“闭嘴，第一碗必须我亲手做。”面出锅，我盛了两大碗，顶上堆了黄瓜丝、胡萝卜丝，还有我切得歪歪扭扭的鸡蛋丝。陈星宇吸溜一口，眼睛一亮：“哎呦，还不错。”我得意：“那是，基因在这儿摆着呢。”他翻白眼：“夸你两句就上天。”吃到一半，他忽然抬头：“爸，你说……咱以后能不吵架了吗？”我筷子一顿，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我尽量。”我说，“不过你也得尽量考及格。”他咧嘴：“成交。”8下午没课，我躺在床上补觉。窗帘半拉，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像一条金色的河。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见陈星宇在客厅打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妈，我爸今天跑圈跑得跟狗一样，笑死我了……嗯，检讨书他自己写的，一边念一边抖……没事，我们都活着，厨房也活着。”我翻个身，嘴角不自觉翘起来。原来，活着真好。原来，当孩子也挺好。我闭上眼，决定再睡十分钟。就十分钟。然后起来，把剩下的半锅炸酱面吃完。再然后，去问问陈星宇，今晚的数学作业到底是哪几页。第四章

家长会、啤酒和一次离家出走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周抱着一摞试卷进门，啪一声全摔讲台上，粉笔灰跟下雪似的。“下周二，家长会。”她扫了一圈，眼睛钉在我身上，“陈燃，你家长谁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家长会？老子现在就是家长！我穿回来这事儿又不能公开说。我张张嘴，脑子转得飞快：“我……我妈出差了，我舅来行不？”“你舅？”老周挑眉，“你舅不是在国外？”我差点咬舌头，赶紧改口：“我表舅，亲的，可疼我了。”老周盯了我两秒，冷笑：“行，那就表舅。敢不来，你就等着升旗台再跑十圈。”我后背刷地一层冷汗。下课铃一响，我拽着陈星宇就往外冲。楼梯拐角，我一把把他按墙上：“下周家长会，你去！”陈星宇眨巴眼：“我去？我以什么身份？你儿子？”“废话！”我压低嗓子，“你现在就管我叫舅，咱俩演双簧。”他乐了：“爸，你这是自己绿自己？”我抬手就要削他，他缩脖子：“行行行，舅就舅。可家长会得穿正装，你有吗？”我低头看自己的校服——裤腿短一截，脚踝晾风里。心里骂娘：三十五岁的人，混成这德行。周六上午，我翻箱倒柜找能冒充“大人”的衣服。最后从老周衣柜里拎出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套上像套了麻袋，袖子盖过手指。我对镜子比划两下，心里直打鼓：家长会要是露馅，老周真能把我腿打折。陈星宇靠在门边，嘴里嚼口香糖：“舅，你这造型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我瞪他：“再哔哔，舅现在就把你手机扔马桶。”他闭嘴了，可嘴角还抽抽。我深呼吸：没事，三十六计，装死为上。周二下午两点，大礼堂乌泱泱全是家长。我缩在最后一排，西装里揣了两瓶啤酒——壮胆用。陈星宇坐我旁边，装模作样拿本子在记，其实画的是王者荣耀地图。老周上台，PPT第一页就是年级排名，陈星宇名字被红框圈住，倒数第六。家长们齐刷刷回头，我瞬间成了聚光灯下的猴子，后背汗湿一片。“各位家长，”老周声音不大，但杀气腾腾，“倒数的孩子不是笨，是懒。懒的家长，更得反省。”我咕咚咽口唾沫，感觉她在直接骂我。旁边一位大叔拍拍我肩：“兄弟，你家孩子也不省心吧？”我干笑：“可不是，皮得很。”心里补一句：主要皮的是我。老周开始点名表扬前十，发奖状、拍照、鼓掌。我跟着拍两下，手心里全是汗。忽然，她话锋一转：“下面请陈星宇的表舅发言——分享如何一个月内把孩子从倒数提到中游。”我脑袋嗡的一声，像挨了一闷棍。全场目光刷地射过来，我差点原地去世。陈星宇在下面踹我脚：“舅，上！”我硬着头皮站起来，腿抖得跟筛糠一样，西装口袋里的啤酒瓶“哐当”一声掉地上，滚出老远。家长们哄堂大笑，我的脸瞬间烧成铁板。我弯腰捡瓶子，脑子飞快转：讲什么？讲我当年倒数第一？讲我穿回来替儿子写作业？讲我昨晚还在背欧姆定律？我握住话筒，干巴巴开口：“其实……我也没咋管，全靠孩子自觉。”下面一阵嘘声。老周挑眉，明显不满意。我灵机一动，补一句：“主要是鼓励式教育，比如写完一套卷，奖励一瓶啤酒——”全场爆笑。老周脸黑成锅底，我连忙改口：“不是啤酒，是酸奶，酸奶！”笑声更大了。我尴尬地坐下，心里给自己打分：负分滚粗。6好不容易熬到家长会结束，我拽着陈星宇就想溜。老周在出口堵我，手里拿着一张纸：“表舅，留步。”我心里咯噔：完了，露馅了？她把纸递给我：“陈星宇的物理小测，38分，你签字。”我松口气，赶紧接过，龙飞凤舞写下“陈燃”俩字。写完才反应过来——我现在是“表舅”。老周盯着我笔迹，眯了眯眼：“这字，有点眼熟啊。”我后背汗毛竖成刺猬，干笑：“大众字体，大众字体。”她没再追问，只淡淡一句：“下周一，再考一次，不到60分，操场十圈。”我拉着陈星宇就跑，跑出校门才敢喘大气。7傍晚，我带他去了趟超市，买了一打啤酒，两包辣条，一袋花生米。回家路上，我勾着他脖子：“今天表现不错，舅请你喝一杯。”他瞪大眼：“爸，你疯了？未成年喝酒！”我翻白眼：“你未成年，我三十五了。再说，啤酒漱口，不算喝。”我们坐在小区楼顶，天幕擦黑，远处灯火像撒了一地碎钻。我拉开啤酒，泡沫溢出来，溅我一脸。陈星宇拿袖子给我擦：“舅，你这酒量也不行啊。”我灌一口，苦得皱眉：“老子当年能吹一瓶白的，现在……被生活榨干了。”他咬了口辣条，辣得直吸气：“家长会你讲得挺逗，全班家长都在笑。”我叹气：“笑个屁，下周物理再考38，你跑圈我陪跑。”他忽然正经：“爸，其实我不想跑圈，我想考好。”我愣住，啤酒罐停在半空。他低头抠着易拉罐拉环：“我怕你哪天又穿回去了，留我一个人，又被你骂。”我心里像被什么拽了一下，又酸又涨。我抬手揉他脑袋：“臭小子，老子暂时不回去。你考多少都行，别再贷款寿命换成绩就行。”他嘿嘿笑：“那说好了，下周物理，我冲50。”我举杯：“冲50，舅给你买炸鸡。”夜风有点凉，我西装外套裹他身上，自己只剩件短袖。啤酒下肚，脑子轻飘飘，我开始胡扯：“你爸我当年，其实也想当摇滚歌手，可惜被你爷爷奶奶按头读书。”陈星宇眼睛一亮：“真的？那你唱两句。”我清清嗓子，吼了两句破音版《海阔天空》，跑调跑到姥姥家。他笑得在水泥地上打滚。闹腾够了，我仰面躺下，看星星。城市光污染，星星稀稀拉拉，可我还是指着最亮那颗：“瞧见没？那是我小时候的志愿，现在归你了。”他侧头看我：“那你现在的志愿呢？”我想了想，咧嘴：“现在的志愿，就是下周物理别考38。”他哈哈大笑，啤酒喷我一脸。夜里十一点，我们蹑手蹑脚回家，怕吵醒老周。刚进门，客厅灯“啪”地亮了，老周抱着胳膊站在玄关，脸色比锅底还黑。我下意识把啤酒罐藏身后：“妈……周老师，这么晚还没睡？”她扫我们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我西装外套上——外套正穿在陈星宇身上，大得能装下两个他。“家长会结束了？”她声音听不出喜怒。我点头如捣蒜：“结束了，一切顺利，表舅表现良好。”她走近一步，我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还是小时候那种。她抬手——我条件反射闭眼，准备挨揍。结果她只是替我理了理歪到一边的领带，声音轻得像叹气：“大了，管不住了。”我睁开眼，看见她眼里有红血丝，也有我从来没注意过的疲惫。我心里突然酸得难受，小声说：“妈，对不起。”她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我肩膀：“早点睡，明天还有物理小测。”回房间，我瘫在床上，天花板转啊转。陈星宇探头进来：“舅，晚安。”我笑骂：“滚去刷牙。”他关门，我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哄哄：家长会、38分、十圈、炸鸡、楼顶的星星……我忽然觉得，穿回来也没那么糟。至少，我还能陪他把38变成50，再变成80。至少，我还能跟老周说一句迟到二十年的对不起。手机震动，一条新消息——系统提示：家长体验进度50%，请宿主继续努力。我回了个中指表情，关机，蒙头就睡。明天还要早起背公式呢，半马都跑过了，还怕几个电阻？第五章

月考、赌约和一次差点翻车的家长会后续周一早读，班里跟炸了锅似的。“老陈，你家长会一战封神啊！”李浩拍着我桌子，笑得牙花子乱飞，“现在全年级都知道2班有个‘啤酒舅’。”我脑袋“嗡”的一声，昨晚那点得意瞬间蒸发。“啥封神？社死还差不多。”我捂脸，“老周没把我皮扒了就算万幸。”结果怕啥来啥。周春丽抱着一沓答题卡进门，“啪”往讲台一摔：“周五月考，物理、数学、英语三科连堂。陈燃——”她眼神跟刀子似的，“你负责押题。押错一道，操场加一圈。”我心里直骂娘：押题？老子当年选择题全靠蒙！下课铃一响，我拽着陈星宇往小卖部冲。“儿子，救急！”我压低嗓子，“把你手机给我，我上网搜押题卷。”他翻白眼：“爸，系统不是封了外部搜索吗？你忘了？”我当场石化。对哦，狗系统把我锁死在学校局域网里，连2G都没。“那咋办？”我急得原地转圈，“老周真会让我跑半马！”陈星宇咬着冰棍棍，含糊道：“求人不如求己。走，去器材室，我给你补课。”“你？给我补课？”我上下打量他，“你上次月考38！”“38是失误。”他耸肩，“我押题命中率70，你爱信不信。”器材室一股子篮球味。陈星宇把篮球框往门口一堵，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A4纸：“过来，押宝了。”我凑过去一看，密密麻麻全是手写题号，旁边画着星星月亮——星星必考，月亮可能考。“靠谱吗？”我狐疑。“我熬夜刷了三本教辅。”他打了个哈欠，“你要是信我，咱俩打个赌。”“赌啥？”“周五月考，我物理要是上70，你请我吃炸鸡；要是上不了，我替你跑那十圈。”我眼珠一转，划算！“成交！”我伸手。他“啪”地跟我击掌：“别反悔，啤酒舅。”我心里暗骂：这外号算甩不掉了。周二晚上，老周突然杀到教室加班。“陈燃，押题卷交上来。”她敲桌子。我心虚地递上陈星宇那张“星星月亮”。老周扫一眼，嘴角一抽：“就押这些？”我硬着头皮：“嗯，孩子熬夜整理的。”她忽然笑了，笑里藏刀：“行，要是一道没押中，你俩一起跑圈。”我后背瞬间湿透，心里狂吼：陈星宇你丫要是敢翻车，老子先把你腿打折！5周三、周四，我开启“魔鬼陪读”模式。白天上课，我坐第一排，笔记写得飞起；晚上宿舍熄灯，我拿手电躲被窝里背公式。李浩说我“疯了”，我回他：“疯也比跑死强。”陈星宇更疯，晚自习直接搬凳子坐我旁边，小嘴叭叭讲题：“爸，欧姆定律就仨字母，U=IR，你把它想成‘你=爱热’，一下就记住了。”我嘴角直抽：“我谢谢你，谐音梗扣钱。”可别说，他教的土办法还真管用。我越做越顺，心里那点自信慢慢冒头。周五上午，月考正式开始。第一科物理，发卷那一刻，我心脏差点蹦出来——前五道选择题，全是陈星宇画的“星星”！我深呼吸，提笔刷刷刷。半小时写完，抬头一看，陈星宇冲我比了个“OK”手势。我心里大定：稳了！7下午最后一科英语考完，我走出考场，阳光刺得我眯眼。陈星宇蹦跶过来：“怎么样？”“前五题全中，后面看命。”我咧嘴，“炸鸡稳了。”他笑得虎牙乱闪：“我物理大题全会，保底80。”我差点原地起跳：“80？你小子开挂！”他神秘兮兮：“押题卷最后一页，我写了小抄，藏在篮球架后面，考试前瞄了一眼。”我目瞪口呆：“你作弊？”他耸肩：“小抄是我自己总结的，算复习。”我竟无言以对。周日晚上，成绩公布。物理课代表冲进教室：“陈星宇——82！全班第三！”全班炸了。我脑袋“嗡”的一声，随即狂喜：炸鸡稳了！十圈免了！老周走进来，手里拿着成绩单，目光扫过我，停了一秒，嘴角居然微微上扬：“陈燃，押题押得不错，免跑。”我差点当场给她磕一个。周一放学，我带陈星宇直奔商场炸鸡店。他点了两份大桶，外加十个翅根。我肉疼，但心里美：十圈换一桶炸鸡，血赚！吃到一半，他忽然说：“爸，其实我没抄小抄。”我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啥？”他擦擦嘴：“我就想让你放心，才编的。82分是我真本事。”我愣了半天，抬手揉他脑袋：“臭小子，翅膀硬了。”他嘿嘿笑：“那下次赌英语上90？”我翻白眼：“滚，老子英语单词都忘光了。”夜里回家，老周罕见地坐在客厅等我。茶几上摆着一碗炸酱面，热气腾腾。“月考不错，奖励。”她语气淡，但眼角带着笑。我鼻子一酸，低头扒面，咸淡刚好，是我小时候最爱的味儿。陈星宇凑过来：“奶奶，我也要。”老周敲他筷子：“想吃自己煮。”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像被温水泡着，软得一塌糊涂。回房间，手机震动——系统提示：家长体验进度70%，请宿主继续保持。我回了个笑脸，关机。窗外月光正好，照在桌上那张“星星月亮”押题卷上。我轻轻把它折好，塞进钱包夹层。下次月考，不赌炸鸡了。赌一把——我能陪他一起上90。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