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惊魂民国二十三年,青溪镇的雨下了整月。铅灰色的云压在马头墙上,
把石板路泡得发亮,像泼了层化不开的墨。码头力夫王二家的哭喊声撕破雨幕时,
赵五刚把最后一匹布卸到布庄后院,裤脚还在往下滴水。“娃没了!俺家柱子没了!
”王二的婆娘瘫在门槛上,发髻散得像堆枯草,指节死死抠着门框,“门窗都插得好好的,
就窗台上……就窗台上有那东西!”赵五跟着人群涌进去时,一股腥气混着雨水钻进鼻腔。
三岁的柱子睡的小床空着,蓝布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像从没躺过人。而窗台上,
三枚带泥的梅花爪印赫然在目——爪尖的印痕深得有些诡异,边缘翻卷着木茬,不像猫爪,
倒像铁钩子刮出来的。“是猫!夜里听着猫叫得邪乎!”有人压低声音,目光往镇子深处瞟。
粮商沈家的方向,黑沉沉的宅院在雨里像头蛰伏的兽。赵五心里咯噔一下。
半个时辰前他赶车过沈家后巷,雨幕里曾听见院里传来怪声——不是猫叫,是女人的低泣,
黏糊糊的,裹着尖利的嘶鸣,像被捏住喉咙的猫,又像……被什么东西缠着的人。
他当时抬头瞥了眼二楼,窗纸上映着个白影,五指在玻璃上抓挠,
“吱呀”声刮得人耳膜发麻。“说起来,前几日见着沈家三小姐了。
”卖豆腐的张婆往人群外缩了缩,“半夜蹲在墙头上,对着月亮弓着背,
怀里抱着只断腿的黑猫,那猫眼睛……绿幽幽的,渗人得很。”“沈玉容?
她不是一直病着吗?”“谁说不是呢……自打半年前从乱葬岗捡回那猫,就没正常过。
”议论声像雨丝缠上来,赵五裹紧了打湿的褂子。他想起刚才瞥见的那只手——白得发青,
从窗缝里缩回去时,手腕上缠着圈黑布,布角浸出的红,在雨夜里暗得像陈年的血。
人群渐渐散了,王二的哭声还在巷子里撞来撞去。赵五赶着空马车往家走,车轮碾过积水,
溅起的水花里,似乎总晃着双眼睛。他猛地回头,雨幕空空荡荡,只有风卷着片湿透的猫毛,
黏在车辕上,黑得发亮。夜更深了。沈家大院的后门缝里,漏出点微光。沈玉容蹲在廊下,
指尖无意识地划着青砖,指甲缝里嵌着湿泥。断腿的黑猫蜷在她脚边,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像在笑,又像在哭。她望着墙头上垂下来的雨帘,
忽然张开嘴,发出一声极轻的猫叫,尾音拖得长长的,混在雨里,
飘向镇外那片埋满了无名骨殖的乱葬岗。窗台上,那碗她白天接的雨水里,
几根黑猫毛正慢慢沉下去,在碗底拼出个模糊的、像爪印的形状。
2 猫祟之谜祠堂的香烛味混着尸臭,在第二日的晴光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腥甜。
刘道士的尸体还吊在梁上,青灰色道袍垂落如幡,脖颈处那圈齿痕比昨日更清晰了——细密,
匀称,像被无数细小的牙反复啃噬过。他怀里那半块黑猫毛摊在供桌上,
沾着的血已凝成紫黑,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细看竟像裹着层薄冰。“是猫祟!
定是那东西害了刘道长!”乡绅李老爷捂着鼻子后退,目光扫过围观人群,“沈家!
都怪沈家那丫头带回的邪物!”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
所有视线齐刷刷扎向镇子那头的沈家大院。朱漆大门紧闭,
门环上的铜狮被昨夜的雨洗得发亮,却透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沈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
指节叩着桌面的声比香灰落地还轻。他刚打发人去邻县请“活神仙”,眼下祠堂的事像根刺,
扎得他老脸发烫。“玉容呢?”他头也不抬,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下人战战兢兢回话:“三小姐……还在房里,今早送去的粥没动,就蹲在窗台上,
对着太阳舔手。”沈老爷子猛地拍桌,茶盏震得跳起:“反了!把她锁起来!
不许踏出房门半步!”这话没拦住赵五。他午后去沈家送修补好的货箱,路过西跨院时,
正撞见沈玉容扒着门缝往外看。她的脸比窗纸还白,嘴唇却红得异常,像刚饮过血。
赵五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圈黑布换了新的,边缘却依旧洇出暗红,
顺着苍白的腕骨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洇成小小的梅朵。更骇人的是她的手。
指尖泛着青黑,指甲竟比昨日见长,薄而尖,像淬了霜的刀片。见赵五望过来,
她突然缩回手,门缝里传来一声低嘶,不是人声,是猫的警告,带着湿漉漉的戾气。
赵五攥紧了货箱把手,转身时撞见沈家的老仆。老仆叹了口气,
往墙角缩了缩:“三小姐夜里总说胡话,说什么‘冷’‘要活气’,
还……还啃院子里的月季根,嚼得满嘴是泥。”消息传到祠堂时,
有人想起刘道士死前的疯话。那道士昨夜摆坛,桃木剑劈碎了三只瓦猫,
指着乱葬岗的方向吼:“十年了!你借猫身回来索命!真当青溪没人镇得住你?”话音未落,
祠堂的烛火全灭了,再亮起时,人已吊在梁上。夕阳沉进乱葬岗的方向时,赵五往回走。
路过沈家后巷,又听见那声音——女人的呜咽混着猫叫,从高墙里渗出来,
黏在潮湿的空气里。他抬头,二楼窗后那道白影还在,只是这次,
窗纸上多了几道细长的划痕,像指甲深深嵌进去,要把什么东西从里面抠出来。
而沈玉容的房里,那盆漂着猫毛的清水,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暗红色。水面上,
几根黑猫毛轻轻晃着,拼出个歪歪扭扭的“死”字。
3 夜路惊魂布庄掌柜的哭嚎比王二家的更凄厉。他那穿红袄的小女儿,
头天傍晚还在柜台后数铜板,第二日天亮,绣着虎头的鞋孤零零落在床前,人却没了踪影。
窗台上的爪印比柱子家的更深,边缘沾着几缕暗红的丝线——正是小女儿袄子上的料子。
“是猫!是猫叼走了!”掌柜婆娘抱着虎头鞋打滚,鞋面上那对用黑绒绣的猫眼睛,
不知被什么东西戳烂了,露出底下灰白的布底,像两只空洞的眼窝。赵五往沈家方向瞥了眼。
这几日沈家大门关得更紧,连买菜的下人都绕着道走,只夜里偶尔传出东西摔碎的声响,
混着压抑的猫叫,在青溪镇的寂静里格外刺耳。他想起沈玉容那双手,指尖泛着青黑,
指甲尖薄如刃,划在窗纸上的声音,像极了此刻布庄窗台上的抓挠痕。第三日夜里,
赵五赶着马车去邻镇送货。官道上的月光惨白,把路面照得像铺了层霜,车轮碾过碎石,
“咯吱”声在旷野里传出老远。行到半路,他看见个穿白衫的女子蹲在路边,背影纤瘦,
怀里抱着个襁褓,似乎在哄什么。“姑娘,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人……”赵五勒住马,
话没说完就顿住了。夜风掀起女子的衣摆,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上面覆着层极细的绒毛,
在月光下泛着银灰的光。她怀里的襁褓动了动,传出婴儿的啼哭,细碎又微弱,像风中残烛。
赵五心里发毛,正想催马离开,女子突然转过头来。脸是沈玉容的脸,却又不是。
她的嘴唇咧得极开,几乎到了耳根,露出两排尖尖的牙,齿缝里似乎还沾着暗红的渣。
更吓人的是眼睛,瞳孔缩成细缝,亮得发绿,像两盏浸在水里的灯笼,死死钉住赵五。
“要……活气……”女子开口,声音却不是沈玉容的柔细,而是沙哑的,
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赵五头皮炸了,一甩马鞭,马车疯了似的往前冲。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猫的尖啸,一声比一声近,混着婴儿的啼哭,
像无数根针往他后颈扎。他回头瞥了眼,白衫女子竟追着马车跑,怀里的襁褓上下颠动,
那哭声却越来越弱,越来越像猫崽的呜咽。直到冲进青溪镇口,石狮子的影子投在地上,
那声音才突然消失。赵五瘫在车辕上喘气,冷汗浸透了褂子。第二日天亮,他检查马车,
发现右轮的辐条里缠着几根猫毛——不是黑的,是银白色的,粗硬如鬃,根根都带着倒刺。
布庄掌柜的在镇口捡到这几根猫毛时,突然想起件事。小女儿失踪前,
曾指着沈家后墙说:“那只黑猫在看我,眼睛红得像爹爹的胭脂盒。”而沈家大院里,
沈玉容正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面前的地上,散落着几块碎布,
其中一块绣着个歪歪扭扭的“布”字。黑猫蹲在她脚边,用尾巴扫着那些碎布,
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沈玉容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清明,抓起那块碎布,
趁黑猫不注意,塞进了窗棂的缝隙里。窗外,月光正沿着墙根爬,照在那截露出的碎布上,
像一枚求救的信号。4 活神仙降妖活神仙踏进沈家门槛时,鼻尖先皱了皱。“两股气。
”他往院里扫了眼,青石板缝里钻出的青苔泛着黑,廊下挂着的灯笼晃了晃,
烛火竟呈青绿色,“一股缠在人身上,一股附在畜生身上,搅在一处,快成精了。
”沈老爷子忙递上茶,手却抖得厉害。这活神仙是邻县出了名的“阴阳眼”,
据说能看见常人瞧不见的东西,此刻他长衫上沾着的朱砂粉,在晨光里亮得刺眼,
倒像是层护身符。“在哪个房里?”活神仙呷了口茶,目光直直射向二楼西窗。那窗紧闭着,
窗纸却像被什么东西反复蹭过,边缘卷得厉害,隐约能看见里面有团黑影蜷缩着。
下人正要引路,楼梯口突然窜过一道黑影,带起的风里裹着腥气。是那只断腿黑猫,
此刻它站在楼梯转角,体型竟比前几日瞧着大了半圈,断腿不知何时好了,
四肢着地时悄无声息,唯有那双眼睛,红得像淬了血的玛瑙,死死盯着活神仙。“就是它。
”活神仙放下茶盏,声音沉了沉,“怨气养的,早不是猫了。
”沈玉容的房门是从里面闩着的。活神仙让众人退后,屈指在门板上叩了三下,
“咚、咚、咚”,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里面没应声,只有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
“沙、沙沙”,听得人头皮发麻。“沈小姐,贫道知道你在。”活神仙提高了声音,
“那东西借你的身子偷活气,再拖下去,你魂魄都要被它啃干净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沈玉容就坐在门后,头发披散着,里面缠了几根黑猫毛,
黑得发亮。她穿了件月白的衫子,领口敞着,露出的锁骨处泛着青黑,
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过血。看见活神仙,她忽然笑了,嘴角沾着点暗红的渣,像没擦净的血,
又像嚼碎的泥土。“道长……”她开口,声音软得发飘,眼神却直勾勾的,没一点活气,
“它说……要凑够数呢。”活神仙刚要迈步,房梁上突然落下道黑影!
是那只黑……5 破庙血祭活神仙的惨叫声刺破了沈家的寂静。那只黑猫从房梁上扑下来时,
像团烧着的黑火,尖利的爪子直抓活神仙的脸。血珠瞬间滚下来,混着他脸上的朱砂粉,
红一道、黄一道,看着格外狰狞。“畜生!”活神仙挥袖去挡,却被猫爪撕开了袖口,
露出的小臂上立刻添了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不是畜生!”黑猫落地时发出低吼,
那声音竟像个老妇人在磨牙,“是陈婆让我来的!沈家欠的债,该还了!
”沈玉容在一旁看着,嘴角还挂着笑,指尖却在袖口里死死攥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活神仙被下人拖走时,指着她的手腕嘶吼:“你被它咬过?那是借路!它在引你往乱葬岗去!
那接生婆的怨魂就藏在破庙里,要偷够七七四十九个娃的气,才能托生!”这话像根针,
扎得赵五心头发紧。他想起布庄窗台上的爪印,想起官道上那白衫女子的绿眼睛,
更想起沈玉容塞进窗棂的那块碎布——绣着“布”字的碎布,此刻正硌在他的袖袋里,
像块发烫的烙铁。夜里,赵五揣着把柴刀,蹲在沈家后墙根。月头偏西时,
果然看见那扇窗开了道缝,沈玉容的白衫角闪了闪,她像被无形的线牵着,
脚步虚浮地往外走,怀里的黑猫用尾巴尖勾着她的衣襟,一步一拽,往镇外乱葬岗的方向去。
赵五悄悄跟在后头。沈玉容走得极快,脚不沾地似的,穿过坟包时,
那些歪倒的石碑在月光下投出怪影,像无数只伸向她的手。黑猫偶尔回头,
赤红的眼睛在黑暗里亮一下,赵五便赶紧缩到坟堆后,心跳得像擂鼓。破庙的门虚掩着,
里面飘出股甜腻的血腥味。赵五扒着门缝往里看,
胃里猛地一翻——墙角堆着十几个草编娃娃,每个都有半人高,草绳编的胳膊腿歪歪扭扭,
胸口却都插着根带血的黑猫毛,毛尖上的血珠在月光下颤巍巍的,像要滴下来。
娃娃的脸是用红纸糊的,眼睛处点着朱砂,此刻竟都对着供桌的方向,像是在“看”。
供桌上,那只大黑猫正蹲在个昏迷的孩童身边,伸出舌头舔孩子的脸颊。那孩子穿着红袄,
正是布庄失踪的小女儿,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眼看就没了生气。而沈玉容,
跪在供桌前,背脊弓得像只受惊的猫。她的指甲不知何时长得更长了,
正一下下往自己的手臂上抠,血珠顺着指尖滴在地上,渗进泥土里。每滴下一滴血,
墙角的草编娃娃就轻轻动一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细小的骨头在里面摩擦。
“还不够……”沈玉容喃喃着,声音一半是自己的柔细,一半是老妇人的沙哑,
“还差三十六个……妹妹就能活了……”赵五握紧柴刀,正想冲进去,那黑猫突然转过头,
赤红的眼睛直直射向门缝。“有人来了。”它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是来送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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