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骨藏胭脂(戏台柳眉)热门网络小说_最新完本小说戏骨藏胭脂(戏台柳眉)

油灯晃得戏楼鬼影幢幢，我左脸的胭脂疤在光里泛着红 —— 三年前楚玉楼用胭脂盒烫的，

那时柳眉被捆在柱上，眼睁睁看着火在我皮肉上炸开。杜丽娘的水袖又渗了血，

粘稠得像没擦净的胭脂。我用烙铁烫平褶皱，火星烧穿布面，

露出半张血浸的信纸：“此生不复登台”。柳眉卸钗时冷笑，颈后青记在镜中泛着冷光，

与二十年前火场焦尸的印记，分毫不差。梁上突然垂下的水袖扫过脸颊，

血腥味裹着檀木香扑过来。是楚玉楼的味道。三更梆子响时，

我摸着靴筒里的刀笑了 —— 该让这出戏，见见真骨头了。废弃戏楼的油灯晃得人影发虚，

我左脸的胭脂疤在光里泛着红。

这疤是三年前留下的 —— 楚玉楼用滚烫的胭脂盒按在我脸上时，

柳眉正被他捆在后台柱上，嘴里塞着绣着 “楚” 字的戏服碎片。

第三场《牡丹亭》落幕时，杜丽娘的水袖又渗了血。粘稠得像没擦净的胭脂，

蹭在我指尖有种铁锈味。我用烙铁烫平褶皱，火星溅在布上，烧出个细小的洞，

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张纸 —— 是上周写的分手信残墨，

“此后江湖路远” 的 “远” 字被血浸得发涨，像只睁着的眼睛。柳眉卸钗时突然冷笑，

银簪子在妆镜上划出刺耳的响。我摸进她戏服内衬，摸到半张撕下来的信纸，

“此生不复登台” 六个字被汗浸得发皱，

纸边还粘着点檀木渣 —— 楚玉楼总爱把戏珠磨成粉当香薰，这味道我认得。

她脖颈后那块青记像片腐烂的叶子，

我盯着镜子里的倒影突然想起爷爷戏台失火案的卷宗照片。那年我才十岁，

在县衙门的灰烬里捡到半块烧焦的胭脂盒，盒底刻着的 “苏” 字边，

粘着块同样形状的青记残片。“掌班。” 小豆子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

他手里的帖子描金烫银，楚玉楼那伪善的字迹透过宣纸渗出来，

“特邀苏掌班共商《牡丹亭》续演事宜。” 我捏着帖子的指节发白，

墨迹晕开像滩血 —— 去年这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帖子，引爷爷走进了楚府的大火。

戏台上传来响动时，柳眉的水袖正甩得凌厉，“花谢花飞飞满天” 的尾音里裹着怨毒，

像要割破空气。我摸出靴筒里的刀，刃上还沾着去年的血 —— 是楚玉楼手下老三的，

他闯进后台想偷《梨园诡谱》时，我一刀扎穿了他的手掌。油灯突然灭了。

黑暗里传来指甲刮木的声，戏台中央的横梁晃了晃，积灰簌簌落下。我划亮火柴，

看见杜丽娘的戏服吊在梁上，水袖垂下来扫过我的脸，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抓住布料往怀里拽时，撕裂声像骨头断了，夹层里掉出个胭脂盒，螺钿纹里嵌着的珍珠，

和爷爷当年用的那只分毫不差。“苏砚。” 柳眉的声音发飘，像从戏台深处钻出来的，

“这戏该收场了。” 我转身将烙铁按在她面前的柱子上，

青烟里显出个 “楚” 字 —— 三年前她被捆在这里时，柱上也烫着同样的字。

三更的梆子敲碎寂静时，三个流浪儿从柱后钻出来。最大的那个举着颗檀木戏珠，

珠孔里缠着半张泛黄的《长生殿》戏票，印着二十年前的日期 —— 正是爷爷出事那天。

“楚老板府里的人总往戏台底下埋东西。” 最小的孩子拽我长衫，袖口的油彩蹭在我手上，

红得像柳眉戏服里的血渍，“上次看见他们挖出来的木箱，锁上刻着‘玉娇’。

”我摸出《梨园诡谱》残页，虫蛀的 “还魂杀” 三字像三只眼睛。

爷爷的小字透着寒气：“戏骨作引，需用仇人指节。” 把檀木珠塞进戏台地基裂缝时，

指尖触到个坚硬的东西 —— 是半截令牌，火场刨出来的，

爷爷的字迹刻在上面：“苏门绝艺，止于楚氏。”“想跟着学戏？” 我扬了扬烙铁，

流浪儿们点头如捣蒜。最大的那个说：“我们能偷楚府的东西。上次摸到他床底下的箱子，

全是戏服，领口绣着编号，像给牲口打烙印。” 我往戏台深处走，

黑暗里水袖拖地的声越来越近，柳眉的戏服挂在栏杆上，内衬的信纸被风吹得哗哗响，

“此生不复登台” 那几个字，像在哭。墙外传来重靴声时，

我把残页塞给最大的流浪儿：“藏到还魂草底下，那东西克楚家。

” 他揣进怀里带着弟妹钻进地道，我点燃油灯坐在戏台中央，楚玉楼的人踹门进来时，

我正在画脸谱，朱砂涂得很浓，像刚凝固的血。“苏掌班。” 为首的刀疤脸笑，

“楚老板请你喝茶。” 我把刀扔在桌上，铁刃撞出的响震落了梁上的积灰：“告诉楚玉楼，

我这新排了《还魂杀》，缺个反派。” 他脸色变了半截，戏楼的横梁突然晃了晃，

杜丽娘的戏服掉下来，正好盖住他的脸。晨功的腰腿声里混着异样。

新来的学徒转身总爱踮脚，

那是被剜舌的哑伶才有的习惯 —— 楚玉楼给他们注射的药会让舌根发僵，

转身时必须踮脚才能稳住重心。我教《游园惊梦》水袖功时，

故意将滚烫的胭脂盒掉在他脚边，少年疼得浑身抽搐，喉咙里只滚出嗬嗬声，

袖中滑出枚银镖，镖尾刻着楚字。“楚玉楼派来的？” 我踩住他的手，

掌心的茧子磨得我断指处发疼 —— 去年被楚家打手砍伤的地方，至今阴雨天还会流脓。

他瞪着眼说不出话，戏楼梁上突然泼下墨汁，流浪儿们正用掺了戏台地基土的墨写匿名信，

这土遇汗就显字。“往他伤口上抹。” 最大的流浪儿跳下来按住学徒的头，

墨汁滴在伤口上，显出个狰狞的 “楚” 字。少年挣扎得像条离水的鱼，

我捡起银镖往他脸上划了道浅痕，血立刻涌出来：“回去告诉楚玉楼，我这的学徒只学真戏，

不学当狗。” 他被拖出去时留下串血脚印，通向楚府的方向像条红蛇。

柳眉突然从后台出来，手里拿着止血药，药瓶上的标签被磨得模糊，

只剩个 “附” 字 —— 是附子，楚玉楼给哑伶灌的毒药里总掺这个。“给他止血。

” 她声音很轻，腕上的银镯滑到小臂，内侧刻着的 “玉娇” 二字闪了下，

“楚玉楼会报复，他手里有百十个哑伶，全注射了新药。” 我往烙铁上吐了口唾沫，

滋滋声里火星溅到她水袖上：“上次他派人砸戏楼，我烧了他半条街的戏服。

” 她的水袖突然缠上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勒进骨头：“苏砚，别硬碰，

他妹妹还在他手里。”我掰开她的手，银镯硌出的红痕像道血线：“你说的是楚玉娇？

” 她抖了下，转身跑时戏服的水袖扫落了油灯，火光熄灭的瞬间，

我看见她脖颈后的青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 和卷宗照片里烧焦的哑伶印记，一模一样。

我让哑伶学徒扮程婴，排到 “搜孤救孤” 时突然改词：“藏孤处，正是当年焚尸地。

” 少年水袖猛地缠上我脖颈，勒得气管发疼。台下楚玉楼的眼线刚要掀桌，

就被流浪儿泼了满脸墨，黑汁顺着脸颊淌，在下巴凝成个 “楚” 字。他尖叫着去擦，

越擦越黑，墨里的地基土正往皮肤里渗。混乱中我摸到少年后腰的刺青，

是楚玉楼给哑伶刻的编号 “73”。去年瘟疫时，我在乱葬岗见过同样编号的尸体，

舌头被连根拔起，嘴里塞着楚府的戏票。“这戏改得好。” 我扬声道，

“得加场‘大报仇’！” 学徒们愣住了，忘了继续打，我扯开少年的水袖，

露出他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看见没？楚玉楼给你们注射的是听话药，我这有解药。

”最大的流浪儿扔来个瓦罐，里面是还魂草汁，去年在瘟疫村，

就是这东西救了半个村子的人。我撬开少年的嘴灌进去，他咳了几声突然哭了，

眼泪混着墨汁淌下来：“我想爹娘，他们说我爹娘在楚府当差，

可我听见管家说…… 说他们被熬成了药引。”台下的眼线想趁机溜走，

被小豆子绊倒时戏服撕破了，露出里面的官服 —— 是梨园行会的人。

“楚玉楼连行会都买通了。” 我踢了他一脚，官靴上的铜扣硌得我脚尖发麻，

“回去告诉楚玉楼，下一场演《铡美案》，他来当陈世美。” 少年突然抓住我的手，

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知道哑伶在哪，楚府地下室有铁笼，笼子上焊着编号，

73 号旁边是…… 是个女人，脖子后有块青记。”柳眉从后台跑出来时脸色惨白，

鬓角的珠花掉在地上，滚出半张药方，附子剂量与当年毒死哑伶的分毫不差。“楚玉楼来了。

” 她拽我往地道走，指甲掐进我胳膊，“快躲起来，他带了黑帮的人。” 我甩开她的手，

往火里添了把还魂草，浓烟立刻变成青紫色：“怕什么，我这戏台专等他来。

”城西黑帮踹开戏楼门时，我正在补柳眉的戏鞋，针脚歪歪扭扭像她写的字。

麻袋扔在地上滚出个断腿的学徒，是当年举火把要烧戏楼的那个，他裤腿里露出截白骨，

像根断了的戏骨。“楚老板说，不接活人祭的戏，他就是榜样。” 头目摸着枪套笑，

金牙在油灯下晃得人眼晕，“祭品得穿红嫁衣，楚老板说让柳眉来。

”我盯着学徒指甲缝的檀木渣，与楚玉楼戏珠的质地一模一样。这傻子大概不知道，

楚玉楼最宝贝的那串戏珠，缺的正是这种质地的珠子 —— 去年我从他书房偷出来时，

特意掰断了一颗。学徒突然拽我袖口，气若游丝：“他藏了哑伶的舌头，在戏台第三块砖下，

用檀木盒装着，上面刻着‘玉娇’。”我摸出刀划开麻袋，他腿上的骨头刺出来，

血珠滴在地上，立刻被还魂草的根须吸了进去。“活人祭唱什么？” 我问头目，

他笑出的哈喇子沾在枪套上：“《钟馗嫁妹》，得有个活祭品。” 我往烙铁上浇了点油，

滋滋声里火苗窜得老高：“可以，但得改戏，祭品得是反派。”他脸色变了半截，

手按在枪套上：“你耍我？” 我踩住他的枪往火边推，枪管烫得他嗷嗷叫：“要么演，

要么死。” 他咽了口唾沫点头时，学徒从怀里摸出个东西 —— 是半片胭脂盒，

与爷爷的那半正好合上，螺钿纹里的珍珠对着光看，能看见里面嵌着的细针，针尖沾着黑血。

“楚玉楼说这是你爷爷的遗物，他从火场捡的。” 学徒的眼睛突然亮了，像回光返照，

“但我听见他跟管家说，这盒子里的针…… 淬了哑伶的血。” 我捏碎胭脂盒，

粉末进了眼睛，疼得像当年被烫的疤：“告诉楚玉楼，祭品我选好了，就是他。

”头目跑了以后，我给学徒包扎伤口用的是柳眉的水袖，她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眼睛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苏砚，别傻了，我们斗不过他。” 我往她脚下扔了个东西，

是从学徒指甲缝里抠的檀木渣：“这东西能让他现原形，楚玉楼最怕的就是他妹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