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沓冥币砸出的旧怨赵根生根林完本小说免费阅读_小说完结版半沓冥币砸出的旧怨赵根生根林

·楔子菜市场的电子秤“嘀”了一声，我把最后半只酱鸭装进塑料袋。

韩雪的电话来得不是时候，酱鸭油顺着袋角往下淌，滴在我磨破的围裙上。“嫂子，

根林他…… 吐了半盆血，救护车正往郊区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浸了水的棉花，

闷得人喘不过气。我攥着塑料袋的手猛地收紧，酱鸭在袋里挤成畸形 —— 这场景太熟悉，

十年前儿子尿血住院，根林也是这样，在电话里说“嫂子，我赌输了，

你们的救命钱…… 没了”。挂了电话，我盯着案板上的炸猪皮发呆。猪皮油汪汪的，

像根林化疗时吐的血泡。赵根生拎着扫帚进来，

扫帚上还沾着给熟食铺子扫地的油垢：“又想那赌鬼？我警告你，敢去郊区，

我把扫帚塞进他喉咙！” 他不知道，我兜里已经揣着去郊区的车票 —— 韩雪发的定位，

像根林当年赌债的催命符，扎得我手心发颤。暮色漫进铺子时，我看见韩雪站在菜场口，

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怀里抱着个玻璃瓶，里面泡着黑黢黢的东西 —— 后来我才知道，

那是根林的癌组织，他说“让嫂子看看，我烂透的内脏，值不值她十年的恨”。

风卷着炸猪皮的香，把韩雪的哭声撕成碎片，我突然想起三十年前，

根林还是个跟在我身后要糖吃的孩子，嘴里喊着“嫂子，等我长大，给你买最大的炸猪皮”。

那时的夕阳也这么红，可有些承诺，赌着赌着，就成了催命符。

第一章：扫帚扫不走的血骨亲菜市场的腥气混着炸猪皮的油香扑进家门时，

韩雪正攥着我家沙发垫掉金粉。她眼泡肿得像泡发的馒头，见我拎着塑料袋进门，

“噗通” 一声给我跪下了，膝盖磕在瓷砖上，响得我后槽牙发酸。“嫂子，

根林肝烂成泥了，就想死前看你一眼！” 她这话比炸猪皮还烫嘴，

我手里的塑料袋 “哗啦” 掉地上，炸猪皮滚得满地都是，

像我心里那些七零八落的恨 —— 当年他赌得我们一家三口睡桥洞，大冬天儿子冻得尿血，

这账我记了十年。厨房传来瓷碗碎裂声，赵根生举着扫帚冲出来，

扫帚上还沾着早上刷锅的黑油。他照韩雪天灵盖就抡，韩雪抱着头往我身后钻，我抬手一挡，

扫帚杆撞在我肘弯，疼得我骂娘：“赵根生你疯了！她是来报丧的不是来讨债的！

”赵根生扫帚没停，黑油甩得满墙都是：“他赵根林还有脸托人带信？当年我娘咽气时，

他在**赢钱的笑声，整条街都听得见！” 韩雪哭得打嗝：“哥，

十年了…… 根林胃癌晚期，吐的血能装满你家油桶……” 这话像把生锈的刀，

剜得我心口发颤 —— 胃癌？我记得他当年赌输了，用拳头砸我家灶台，

骂的就是 “你们咒我得癌去死”。“让开！” 赵根生扫帚尖戳着韩雪脚后跟，

“今天谁敢把这丧门星的话捎给赵根林，我就把扫帚插进他棺材板！

” 我推搡着把赵根生往厨房赶，余光瞥见韩雪从包里掏出个玻璃瓶，

里面泡着黑黢黢的东西 ——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根林化疗吐的血，

他说要 “让嫂子看看，我遭的报应”。跟着韩雪去郊区的路上，出租车司机以为我们运尸。

平房里的腐臭味能腌入味，根林瘦得像张糊墙的草纸，见我进来，

眼窟窿里滚出两滴油汪汪的泪，手抠着墙皮喊：“嫂子，

我错了…… 当年我把你们的救命钱换成赌债，

我该下油锅……” 他这话让我想起桥洞下儿子冻紫的脸，可看他胸口插着的止痛泵，

那根管子像条吸血虫，又觉得这人可怜得不像样。“你求我捎话给你哥，说吧。

” 我攥着他流脓的手，他指甲缝里都是黑泥，却死死抠着我掌心：“哥是好大哥，

我小时候尿裤子，他拿自己棉袄给我裹…… 嫂子，你让他别恨了，我死了就当还债。

” 回家路上，暮色把出租车窗染成猪血色，

我攥着根林的一缕头发 —— 他说要 “让哥闻闻，我腐烂的味道，记住赌鬼的下场”。

赵根生坐在沙发上擦枪，他退休前是公交司机，藏着把打鸟的气枪。见我进门，

枪管 “咔嗒” 上膛：“去了？” 我把头发往茶几上一摔，发根还黏着脓血：“他说，

你小时候给他裹过尿湿的棉袄。” 赵根生枪管杵着茶几转圈，圈越画越小，

最后 “当啷” 把枪砸墙上，墙皮簌簌掉，露出当年儿子尿血时，

我用红漆写的 “赵根林，你不得好死”。

第二章：半沓冥币换的真心赵根生当晚就发起高烧，三十九度五，

嘴里骂骂咧咧全是根林小时候的事 —— 他说根林偷邻居家鸡蛋，煮熟了塞他书包，

结果把课本全焐臭了；又说根林被学校开除，是他拎着扫帚替他把教导主任打了。

我拿热毛巾擦他身子，他突然抓住我手腕：“梅子，我梦见根林小时候，举着半拉苹果追我，

苹果核上还沾着他口水……” 这话烫得我手背发麻，当年根林赌输了，

把我家最后半拉苹果也顺走了，我记恨到现在，可赵根生还念着那沾了口水的苹果核。

三天后韩雪来电，说根林断气时，攥着我捎去的话，指甲掐进自己手背。

我和赵根生在菜市场给根林买纸钱，赵根生专挑最贵的 “金元宝”，

说 “让赌鬼在下面**子”。到了郊区平房，根林尸体摆在门板上，盖着张发灰的凉席，

韩雪哭得直抽抽，说 “根林死前交代，把他的破摩托卖了，还嫂子当年的债”。

赵根生往根林裤裆里塞了半沓冥币，骂骂咧咧：“死了也别想干净！

” 我盯着根林发青的脸，突然发现他耳后有块烫伤疤 —— 当年我以为是他打架留的，

韩雪说 “是替我儿子挡开水壶烫的”。这话像把锤子，把我心里那堵恨墙砸出裂缝，

当年儿子在幼儿园被开水烫，根林拎着菜刀去讨说法，回来鼻青脸肿，

说 “对方家长不好惹”，原来他是用自己身子换了赔偿。火化场里，

根林的骨灰在炉子里打转，赵根生突然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

里面是半拉发馊的苹果 —— 他说 “根林小时候给他的，烂了也没舍得扔”。

骨灰装进盒时，我看见赵根生悄悄往盒角塞了个公交纪念章，

那是他开了三十年公交车的奖章，他说 “让根林在下面，也尝尝当好人的滋味”。

回家路上，出租车收音机放着《常回家看看》，赵根生攥着骨灰盒不说话，指节泛白。

路过当年睡桥洞的地方，他突然让司机停车，抱着骨灰盒下去，

在桥洞墙根摆了三碗炸猪皮 —— 当年我们一家三口饿到啃桥砖，根林偷偷塞给我们的，

就是半袋炸猪皮。第三章：桥洞下的炸猪皮桥洞里的风卷着骨灰味，

赵根生把炸猪皮摆成三角形，说 “根林小时候就爱这么摆，说像座坟”。

我盯着桥洞墙上的涂鸦，有儿子当年画的 “爸爸开公交，妈妈卖猪皮，叔叔是赌鬼”，

赵根生用袖子擦了擦，说 “该让根林看看，他害得最惨的人，过得比他好”。回到家，

韩雪抱着根林的破摩托来还钱，车把上还挂着我当年卖炸猪皮的塑料袋。

她说 “根林卖摩托的钱，加上他藏的私房钱，刚好够还嫂子当年的债”。

赵根生把钱摔在桌上，钱里掉出张借条 —— 根林当年写的 “借嫂子救命钱，赌输了，

拿命还”，落款日期，正是儿子尿血住院那天。夜里赵根生梦游，抱着扫帚往阳台跑，

嘴里喊 “根林别抢，这扫帚给你扫墓用”。我跟着他到阳台，月光把他影子拉得老长，

像根林小时候跟在他身后的模样。他突然醒了，攥着我手说 “梅子，根林替咱儿子挨的烫，

我今天才知道……” 这话让我想起根林葬礼上，韩雪塞给我的烫伤鉴定书，

日期和儿子住院日，分毫不差。后来我们把根林的骨灰埋在公交站旁的老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