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了青梅竹马,但他的心上人不是我。可上辈子,陆回也曾爱我如命,生死不离。
重来一世,我千方百计嫁与他,他却爱上了别人。“她救了我的命,我想娶她为平妻。
”一年后,当我挽着另一个男人时,他却满眼通红地质问:“你怎能和他在一起?
”我笑了笑:“自然是因为,他救了我的命。”1“阿疏,她救了我的命,我想娶她为平妻。
”陆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流萤给我束发的手顿了一下。我只笑了笑:“你便如此爱她,
一开口就是平妻?”“陆然虽是出身不好,但到底在陆家认了干亲的女儿,
总不能叫陆家的女儿做妾?”这一步,陆回算计得很早。上辈子,陆然还不叫陆然,叫刘然,
跟捡到她的山匪一个姓。上辈子,陆回也没有娶她,我也从未在陆回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只偶尔在宫宴酒会上,无意间听人打趣,提起过一两句。“陆将军美人在侧,都能坐怀不乱,
当真厉害!”“谁知道他乱不乱的,俗话说日久生情,哪有不动心的?”两小无猜,
青梅竹马,我与陆回才是真的日久生情。因而这一两句趣话,虽是入了耳,我也并无太在意,
更无法在意。那时,我已是祸乱朝纲的太后,而陆回是万民景仰的大将军。操控天子,
垂帘听政,残害忠良,大周近半数的世家贵族皆亡于我手。皇城宫内,
我被高举箭矢的禁卫军团团围困,孤立无援。“杀妖后,清君侧!”“杀妖后,清君侧!
”震天响的喊声,让整个皇宫都为之震颤。漫天箭雨划过,
一根根锋利箭矢裹着寒气直穿胸膛。疼,很疼。我输了,输在信错了人。可我不甘心啊,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手中的长剑。我还有那么多人没有杀,我怎么能死?倒下去的前一刻,
我看见满身伤痕的陆回朝我奔赴而来,却被人一箭射中了心脏,倒在了我面前。“小,
小胖子——”我张了张嘴,视线却逐渐模糊。我都这么坏了,何必救我?重活一世,
我不想进宫,也不想做太后了。这世间本就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可当我费尽心思地嫁给了陆回。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他口中,听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阿疏,我从山匪寨子里救了个姑娘,无父无母,很是可怜。”“啊,对,她叫刘然。
”“我让人送她去绣房,她不愿意,竟要到军营里当个伙夫!”“一身匪气就罢了,
还成天跟人称兄道弟的,一点儿没有女儿样子。”“刘然太闹腾了,
她若是有阿疏半点娴静也是好的。”一字一句,我听了太多。他先是同情她,后又嫌弃她,
最后竟拿她与我相比。“将军……可是喜欢上了那女子?”就连流萤,都看出了端倪。
“或许,是吧。”喜欢的种子,一旦在心里扎了根,就再也无法拔除了。日复一日,
枝繁叶茂,好似我与陆回。2人生两世,我都与陆回青梅竹马地长大。五岁时,
父亲得了举荐,升迁入京。而我第一次见到陆回,正是在父亲庆贺乔迁的家宴上。
父亲叮嘱我让我乖巧听话,千万不能闯祸,但是我实在无聊,就偷偷从宴席上溜走,
想去园子里荡秋千。结果,一眼就瞧见了陆回在偷我家的鱼。“一条给父亲,一条给哥哥,
还有一条给阿婆。”七岁的陆回很胖,脸圆身圆,像个藤球,一脸兴奋地往怀里揣着大鱼,
恨不得把池子里的锦鲤都带走。“你!你在做什么!这是我家的鱼!”我冲出去就要抢回来,
结果力气没有对方大,撞到陆回身上,又被他推倒在地上。我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
当即就哭了起来,哭天喊地,任谁劝都没用。“我,我,我可没有欺负她。
”陆老将军来的时候,陆回着急忙慌地道歉。陆老将军一巴掌就拍在了陆回的头上,
“还快给人道歉!”“小孩子家玩闹,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父亲将我抱在怀里,
见状赶紧劝和。这是陆回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被揍。这也是父亲第一次没有帮我出气。
最终,陆回没有道歉,他对我做了个鬼脸,转身一把扒住了花园的围墙上,翻了过去。
虽然胖,但挺灵活。温家与陆家只有一墙之隔。陆回和我就此成了相看两厌的邻居。
我在园里荡秋千,他朝我扔树枝。我在池边喂锦鲤,他朝我丢石子。虽然行为很讨厌,
但从来没有一根树枝,一颗石子砸在我身上。为了反击,我让人在墙边做了个木梯,
一到陆回练武的时辰,我就爬到围墙上吃大餐,猪肘子、烤鸡、炖羊肉,什么香我吃什么,
陆回总是被馋得多看我两眼,然后头上的顶碗就会摔下去。“略略略,小胖子!没得吃。
”直到有一天,陆回扎着马步,突然一个转身就朝着围墙冲过来,我吓了一机灵,身子一歪,
就朝着地上摔下去。“嘶——”身下,是陆回吃疼的声音。“小胖子,你吓我做什么!
”掌心虽有些痛,但我还是赶紧爬起身来。陆府的家仆却在一旁突然喊道:“快快快,
快叫大夫!”转过身,我才看见——陆回的胳膊,折了。一瞬间,
泪珠就从我眼眶里掉落出来,哭得稀里哗啦。陆回却忍着疼痛走到我面前,
用另一只衣袖遮住了我的眼睛,说道:“别怕,我从小习武,这都是小伤。”“对,对不起。
”生平第一次,我道了歉。那以后,陆回再也不吓我了。3重活一世,
我比陆回更早发现他的动心。只是我没想到,上辈子为我孤身闯宫门,与我同生死的陆回。
这辈子会如此轻易地对我说出:“我想娶她为平妻。”甚至,早早就为她铺好了路。这一世,
陆回寻了个陆家旁亲收养刘然,给了她一个陆家表妹的身份,改姓陆,陆然。
流萤为我梳着头,嘴里嘟囔着:“这表哥表妹的,最是恶心人了。”我心中虽有疑虑,
但那时我刚与陆回成亲不过半年,正是浓情蜜意之时,便也没在意。“无妨,
不过是个闲人罢了。”可如今,这闲人要登堂入室了。见我没有回话,陆回走近我身后,
从流萤的手中接过了簪,“阿疏,她救了我的命。我娶她,无非你是给她个安身之地。
”那簪子从发间穿过,一不小心就扯到了我的头发,头皮发疼,流萤赶忙想松下簪子,
却被我用手势止住了动作。很明显,我又赌输了。那即便是疼一些,也是我活该。“救了你,
你就要娶她?”我看向镜子里的陆回,不由得有些想笑。可是陆回啊,上辈子的你,
也曾为我舍过命。“阿疏,我娶她除了恩情,真再无他想。”镜中,陆回举起手赌誓,
“如有假话,我必天打雷劈。”誓言罢了,从无可信。“温家家训,
温家女儿永不与人共侍一夫。”我摇了摇头,“你现在这般,是想打我温家的脸吗?
”上辈子,皇上亲命我入宫为妃,也是想借此敲打温家,这天朝之内,只有皇规,无例可破。
我是温家唯一的女儿,让我进宫为妃,足以让众人知晓皇上的态度。
即便我父亲温其道位至宰府,也不过是皇家的看门狗罢了。为安圣心,我进了宫。
纵使上辈子的结局很是惨烈,但我从不曾悔过。我只是遗憾,遗憾我负了一个人。我以为,
我负了陆回。更或者,是负了上辈子的陆回。“将军,未免也太看轻我家夫人了。
”流萤接过话茬,冷嘲了一句。“只是一个陆然而已,就当是为了我,妥协这一次?
我会将她安置在最远的陈园,你不会在府中看见她。”为了你?我第一次知道,
陆回原是这般自大之人。少年情意,果然当不得真。“我与你自幼相识,你可曾见过我妥协?
”陆回低眉思索了片刻,闷声答道:“未曾。”“那你觉得我为何愿意为你妥协?
”许是成婚两年,我太过温柔体贴了一些?“我并非要你妥协,陆然她因救我伤了身子,
难以生育,更难以婚嫁,她只求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此而已。”陆回看向我,
眼里带着责难,“我不能,弃她不顾。”弃她不顾,这很难吗?似乎上辈子,
她就是孤苦一生,怎么现在就不一样了?重活一次,当真是活得有些可笑了。
一个男人想娶一个女人,即便另一个女人百般不愿,也是无能为力的。在宫内的那些日子,
我若还不懂这些道理,就显得更加愚蠢了。不过女人对男人的每一分妥协,
都应该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好。你想娶那就娶吧。唯有一点,我要搬去陆府别院。
”“夫人!”流萤一听,禁不住有些动气。“别院?不——”“陆回,我父亲死了,
不代表我温家无人。我搬去别院,或者和离。你选哪一个?”不消片刻,
陆回便低声应了一句:“别院就别院吧。”等人走了,流萤更耐不住性子:“夫人!
你怎么能让陆将军娶平妻呢?而且就算娶妻,凭什么是你走!大不了,我们直接和离便是。
”“去别院以后,还是叫小姐吧?”我将头上那根插错位置的簪子拔了下来,“换个新的。
”“那——小姐的意思是?”流萤一脸疑惑,随手又簪了根新的琉璃盏。“既然选错了人,
换一个就是了。”果然,换了个新簪子,镜子里的我也更好看了些。
“可我就是替小姐不值当,您当年费尽心思,百般谋划才如愿嫁给了陆将军,
可他现在就要娶平妻,实在是不值得!太不值得了!”“不值得吗?”但没关系,
一切都来得及。4“小姐,这盏竹灯也要带着走吗?看着都快破了。”“竹灯?
”我走近一看,是上巳节的灯。“带着吧。”“好,那我单独备一个盒子装起来,
可别磕碰碎了。”流萤放下竹灯,想去屋外找找盒子,可刚刚踏出门,就看见了讨厌了的人。
“我家主子今日繁忙,无暇待客。”“我怎么能是客呢?我是诚心诚意来看望嫂嫂的。
”陆沉用折扇抵住流萤拦人的手,只轻轻用力,就从一旁溜进了房内。“翻墙进来的?
”我回头望了一眼,便转过身继续收拾箱子。“青天白日,你也不怕被人用棍子打出去。
”陆沉是陆老将军的外室子,向来不得陆回待见,与我却是老相识。相识在赌坊内,
陆沉输了一百两,我赢了一百两。“当初你若是选了我,哪有今日的糟心事。
”陆沉朝着流萤招了招手,从袖中扔了个东西过去,“陆府别院的备用钥匙,统共两把,
都在这儿了,拿好了。”流萤赶紧跃过一步去接,“小姐——这?
”我前日已从陆回那儿拿到了陆府别院的钥匙,但备用钥匙我的确没打听到在哪里。
寄人篱下总有些风险,既然有人心甘情愿地帮我解决了风险,我自然会收下。何况,
那别院里藏着陆家的秘密。不过,养的狗若是不听话了,说不定就会反咬主人一口。“选你?
陆回是将军,你是什么?”我没好气地回道。听及此,陆沉原本笑嘻嘻的眼角,
瞬间没了喜色。屋内的气压逐渐降低,我放下手中的锦缎,吩咐道:“流萤,
去库房看看都清点好了没。若是好了,我们即刻就走。”“是,小姐。”流萤转身出门,
并随手关上了房门。没了人妨碍,陆沉收起折扇,
径直走到了我的身后:“整个京城都知道陆回要娶新人,你还如此护着他?温疏,你变蠢了。
”“是你更蠢了,皇上宫围遇刺,京城四处严守关卡,人人自危。”我转身,
一把掐住了陆沉的脖子,“你不在宁平关好好待着,来京城给我添堵吗?
”“咳咳——”力道逐渐紧缩,陆沉脸色涨红,“我——怕你——伤心。
”在陆沉快要窒息时,我松开了手,“我最讨厌别人自作主张。”然而,
陆沉却是自己将脖颈送到了我手里,用自己的手狠狠地按住了我的手,
手心手背皆是男人的温热,喉结滚动,陆沉眼底闪烁着难以克制的渴望:“温疏,你需要我,
我比陆回更有用。”“那你最好,永远都有用。”我瞪了陆沉一眼,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
院外,忽然传来了人声。“夫人呢?”“回将军的话,夫人正在屋内收拾行李。
”“不准出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连忙将陆沉藏进箱子里。“夫人的话,我一定听从。
”陆沉装得乖巧,却在躲进衣柜的前一刻将那句“夫人”,喊得缠绵。宛如上辈子,
他在宫内给我当随侍时一般,我竟一时有些恍惚。难道他……我失笑摇头,怎么可能?
上辈子的陆沉,比现在的陆沉,听话多了。又怎会违背命令,私自回京。5门外,
陆回已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一袭白衣独坐在杏花树下,一如当年向我表明心意时的少年。
然而时过境迁,人心总是会变的。“别院的钥匙,你都拿到了?”“是。”我坦然答道。
“就算你拿着所有的钥匙有何用?别院的地契在我这里,那是陆家的地盘。”陆回语气阴冷,
句句带着质问,“你以为有了钥匙,就能防着我?”“总比没钥匙,更有用。
”我没心思与陆回继续周旋,“陆回,我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正如当初,
我能违背圣旨嫁给你,现在我就能离开你。”“当初当初,你也知道那是当初。
现在温家已大不如前。若是你没有将军夫人的头衔,你以为温家还能在留在京城吗?
”陆回有些气急败坏,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温疏,你留在我身边,
我才能护着你,护着温家。”“可惜了这上好的白瓷。”我不做回答,只冷冷看了眼他。
“你能不能别任性了?就这一次,为我妥协一次也不行吗?”陆回的眼底满是不甘。
又是这一句。妥协。“因为,你、不、配。”几乎是在话说出口的那一刻,
陆回的自尊心就被击了个粉碎,却还是强忍着因愤怒而发颤的双腿走到了为我的面前,
“温疏,你问过我为何要娶陆然。我告诉你,因为陆然崇拜我,在她面前,我是常宁将军,
是大周的英雄,是百姓的救世主,而不是一个傻乎乎跟在你身后的小胖子。
”“能把三心二意,见异思迁,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看来这几年让你多读书,也是有长进的。
”“砰——”的一声,那一张檀木茶桌被拍了个粉碎。“温疏,你是我的妻。你应该听从我,
爱重我。”“小姐——”流萤从库房一路小跑回来,却被陆府的下人拦在了门外,
只得大声喊着:“小姐,东西都收拾好了,马车也备好了。”我隔墙听着声音,
瞧着陆回道:“好狗不挡道。”当年决心嫁给陆回时,我就已经妥协过了。“你当真不愿?
”父亲问我。“我与陆回既定了亲,我便只嫁他。”“好,你若是想,那便按照你想的去做。
而后温家抗旨不遵,父亲病重致仕,回到了梧州。然不到两月,与世长辞。温家,
也唯有刚刚探花及第的外侄温裕留了在京城,于三年孝期内,担任国子监学官。如今,
也不过是刚升为国子监少师罢了。父亲十三年的苦心经营,只因为我妥协了一次,就没落了。
可我知道,这大周可以没有温家,但不能没有陆家。陆家,是大周百姓最为敬佩的战神,
也是大周帝王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唯一的缺点就是,陆回娶了违抗圣命的我。帝心,
向来多疑。6“你是谁!竟然敢拦我家夫人的马车!”去别院的半道上,
一个女子突然冲到了马车前,任谁拦也拦不住。“我!我有事找将军夫人。”“若有事,
那也应该先给拜贴,这当街拦车算什么!”流萤掀起马车一侧的窗帘,看了一眼情况,
随即下车就去理论,“我家主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见的。”“我——我有事!
我只想与将军夫人当面说上几句话。”“将军夫人!将军夫人!我有话与你说!”马车外,
那女子的喊声极大,四周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我顺着声音一抬眼,
就看到了腰腹部缠着纱布,身着锦尉服的女子。大周,
至今只有一位女子从军中提拔为皇城锦尉,也是陆回一心想要娶为平妻的女子。半道上拦我,
还喊得人尽皆知。真是有点儿意思。我将手递给流萤,踩着马凳走了下来。陆然见到我,
急急忙忙地冲过来,竟然对着我行了个军礼,而后双膝重重地跪在了铺满碎尸的路上,
鲜红的血迹星星点点地从单薄的裤装外渗出。“将军夫人,我是陆然,我有话想与你说。
”苦肉计?我笑了。“你有话说,我就一定要听?你身为皇城锦尉不知道这违反了律例吗?
无故阻拦世家车架,乃故意扰乱皇城治安之罪。”听及此,
陆然本来跪得笔直的腰身略有些惊慌地晃动了两下,但立刻镇定了心神,
下一秒便毫不顾忌众人的围观,一脸大义地对我昂首道:“陆夫人,
我并非故意当街拦您的车架,我只是一时心急,想与您解释清楚。”“解释?
我与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事情呢?”看着我装作不懂的样子,陆然心里悱恻,
但面上仍旧不卑不亢地答道:“第一,我虽救了陆将军,但我不知陆将军有娶我为平妻之意。
第二,我知陆夫人与将军青梅竹马,情意深重,陆将军更是对我更有再造之恩,
我是决意不想破坏您与将军多年的感情。望夫人悉知。”围观的人中,开始有些窃窃私语。
“原来这就是陆将军要娶的平妻啊,还是个女官呢!”“那将军夫人也是善妒,男人嘛,
三妻四妾有的是,何况人家是将军呢!”“那可不是,听闻将军成婚三年,都没有孩子,
也没有纳妾呢。”“就是,就是……”“这不是救命之恩,才以身相许呢。
”流萤侧耳听着流言,不由得有些生气,看着周围的人就准备上去理论,
我赶紧拉住了流萤的袖子,对她摇头示意。“可是,小姐——”“没事。”我轻声道。继而,
我走到了陆然的身前,俯视着她:“这么说,你根本不想嫁给陆回?”我满脸疑惑,
朝着一路上跟着我的陆管家问道:“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我虽然车马较多,
但走的是陆府的后门,更选了一条通往陆府的小道,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
怎会刚出陆府不一会儿,就被正好拦在最热闹的这条街上。何况这个个身手矫健的陆府侍卫,
竟然连个伤患都拦不住,硬是能闯到我面前来,那也真是太容易了。陆管家站在我身后,
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这——陆姑娘她,她的意思是,
是——”“看来陆管家也没听明白。那请问陆然姑娘,你今日跪在我面前,向我叩首相求。
求的是嫁给陆回,还是不嫁给陆回呢?”7麓山围猎,陆回救了皇上,陆然救了陆回,
他们都占了个舍生取义的好名声。一个是忠君爱国的大将军,一个是为爱舍命的有情人。
唯有我,仅仅是要搬出陆府,就已得了个妒妇的名声。我想知道,这陆然到底能有多高尚,
多大义。“我。”陆然刚想张嘴回答,但嘴里的话到了脑子里,是转了又转。
她对陆回是一见钟情,但那时陆回已娶妻成婚,她不愿意做妾,做妾的女子向来低贱,
所以她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只求能跟在陆回的身边,多靠近他,多看见他就行。她崇拜他,
爱慕他,她每一日都幻想自己能站在他身边,能共享他的荣光。她知道,陆回关心她,
也已尽几所能地照顾她,但是她终究只是外人。可如今她救了他,用自己的命救了他。
她中了箭,满身血迹地靠在陆回的怀中,是那样的温暖。陆回抱着她,她说:“陆大哥,
我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但还好我遇见了你。陆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陆回没有回答,
她气若游丝:“若有来世,我想做你的妻。”“我,我想嫁给陆大哥。”陆然渐渐低下头来,
但随即又大声道:“我想嫁给他,但我——”“你想嫁给陆回,陆回也想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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