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指尖触到铜镜时,蝉鸣正漫过窗棂。镜面蒙着层薄灰,隐约映出她身后的博古架,
青花瓷瓶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这是爷爷留下的老物件,据说是汉代的青铜镜,
边缘的蟠螭纹被岁月磨得温润,像块浸了千年的玉。“咔嗒。”指腹擦过镜钮的瞬间,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不是水渍晕开的纹路,而是活物呼吸般的起伏,
银亮的光从纹路里渗出来,漫过她的手腕。林墨想抽手,却发现指尖像被磁石吸住,
凉意顺着血管往心脏钻。窗外的蝉鸣突然消失了。暮色像被抽走的幕布,
瞬间被刺目的白光取代。林墨听见自己的尖叫被某种呼啸声吞没,身体像被扔进滚筒洗衣机,
天旋地转间,她死死攥着那面铜镜,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不知过了多久,失重感突然消失。
“砰!”后背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震得她胸腔发疼。林墨呛咳着睁开眼,
鼻尖钻进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混杂着腐烂树叶的气息。头顶不是熟悉的天花板,
而是交错的枝桠,漏下细碎的天光。她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
身上还穿着家居服,毛茸茸的兔子拖鞋一只掉在脚边,另一只不知去向。
手里那面铜镜倒是还在,镜面冰凉,边缘的蟠螭纹硌着掌心。“有人吗?
”林墨的声音在林间空荡荡地散开,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回应她。她定了定神,
试图理清现状。最后的记忆是擦拭铜镜,
然后是白光和失重感——这听起来像烂俗的穿越情节,
但身上的疼痛和周遭真实的触感都在提醒她,这不是梦。林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当务之急是确定这里是哪里,以及现在是什么时间。她站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屑,
捡起脚边的一只拖鞋塞进兜里,攥着铜镜往有光的方向走。树林比想象中茂密,
藤蔓缠绕着树干,脚下的落叶厚得能没过脚踝。走了约莫半个钟头,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道豁口,隐约能看见夯土的围墙。心跳骤然加速。那围墙是土黄色的,
不高,顶部覆盖着茅草,墙面上能看到清晰的夯土层。这不是现代建筑的风格,
倒像是古装剧里的城墙。林墨放轻脚步靠近,从树后探出头——墙内是一片低矮的土屋,
屋顶铺着茅草,几个人影在屋前走动。他们穿着粗麻布的衣裳,袖口宽大,男人们束着发髻,
用一根木簪固定着。林墨的呼吸顿住了。她不是在做梦。她真的穿越了。就在这时,
围墙的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背着柴捆的少年走了出来。他约莫十五六岁,
穿着灰扑扑的麻布短打,头发用布带束在脑后,脸颊晒得黝黑,看见树后的林墨,他愣住了。
四目相对。少年手里的柴捆“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见了鬼。
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带着生涩的口音:“你……你是何人?”林墨的大脑一片空白,
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铜镜。那少年见她不说话,眼神从她的家居服扫到她露在外面的小腿,
突然脸色煞白,转身就往门里跑,嘴里大喊着:“妖怪!有妖怪!”“等等!
”林墨急忙追上去,“我不是妖怪!”但少年跑得飞快,转眼就冲进了村子。林墨追到门口,
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见村里的土屋里涌出了十几个村民,手里拿着锄头、扁担,
个个面色警惕。“在哪?妖怪在哪?”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往前一步,
目光如炬地盯着门口的林墨。林墨被这阵仗吓得后退一步,连忙摆手:“我不是妖怪,
我是迷路了,能不能……”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人群里的窃窃私语打断。
“她穿的是什么衣裳?”“头发怎么散着?”“皮肤这么白,怕不是山里的精怪?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上林墨的心脏。她知道自己这身打扮在他们眼里有多怪异,
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就在她不知所措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都住手。
”村民们纷纷让开一条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走了出来。他穿着深色的麻布长袍,
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很清亮。他打量着林墨,
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铜镜上时,瞳孔微微一缩。“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老者的声音很平静,
带着一种威严。林墨连忙把铜镜递过去:“这是我的东西,一面镜子。”老者接过铜镜,
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边缘的蟠螭纹,又翻过来看着背面的铭文。他的眉头渐渐皱起,
抬头问林墨:“你识字吗?”“识。”“念一念镜背上的字。”林墨接过铜镜,
翻面看向背面。上面刻着几个古朴的篆字,她大学辅修过考古,
勉强能认出来:“长乐未央……延年益寿?”老者的眼神变了,他沉默片刻,
对村民们说:“她不是妖怪,是远方来的客人,先带她回祠堂。”村民们虽然还有疑虑,
但老者显然很有威望,没人反驳。络腮胡壮汉上前一步,语气缓和了些:“跟我们来吧。
”林墨松了口气,跟着他们走进村子。土屋排列得很整齐,屋前晾晒着草药和谷物,
几个小孩躲在门后偷看她,被大人呵斥着拉走。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祠堂在村子的中心,是间比其他屋子大些的建筑,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匾,
上面写着“李氏族祠”。老者让村民们散去,只留下那个络腮胡壮汉和之前的少年,
然后对林墨说:“坐吧。”林墨在草席上坐下,紧张地攥着衣角。老者坐在对面,
把铜镜放在两人中间的矮桌上,缓缓开口:“我是这个村子的里正,姓李,你可以叫我李伯。
这里是弘农郡卢氏县的李村,现在是建元三年。”建元三年。林墨的心沉了下去。
建元是汉武帝的年号,建元三年,也就是公元前138年。她不仅穿越了,
还穿越到了两千多年前的西汉。“你从哪里来?”李伯问。林墨犹豫了。
说自己来自两千年后,他们肯定会认为她是疯子。她想了想,
编了个谎:“我……我来自很远的地方,家乡遭了灾,一路逃难过来,不小心迷了路。
”李伯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你的衣裳和口音都很奇怪,但那面铜镜是宫里的样式,
上面的铭文也是皇家常用的,你不是普通人。”林墨心里一惊,没想到这面铜镜还有来历。
她只知道是爷爷留下的,没想到可能是汉代的宫廷物件。“这镜子是我家传的。
”林墨含糊道。李伯没再深究,只是说:“现在世道不太平,你一个女子独自在外很危险。
我们村子虽然偏僻,但暂时可以收留你。不过你这身打扮太惹眼,得先换身衣裳。
”他让络腮胡壮汉——村民们叫他李强,去取身他婆娘的旧衣裳来,又让少年李石去烧水。
很快,李强拿来了一套灰麻布的襦裙,虽然有些旧,但很干净。
林墨拿着衣裳到祠堂后间换上,出来时,李伯和李强都愣了一下。
粗布衣裳掩不住她白皙的皮肤和现代的气质,散着的长发虽然有些凌乱,
却和这个时代的女子截然不同。“头发得束起来。”李伯让李强取来一根木簪,
“让你嫂子教你怎么束发。”林墨跟着李强的妻子王嫂去了她家,王嫂是个憨厚的中年妇人,
虽然好奇,但没多问,耐心地教她把长发束成发髻。镜子是一块模糊的铜鉴,
林墨看着里面陌生的自己,心里一阵茫然。接下来的几天,林墨暂时住在祠堂的偏房。
她努力学着适应这里的生活,跟着村民们一起下地干活,虽然笨手笨脚,常常被杂草割伤手,
但没人嘲笑她。李伯说她是“远方来的客人”,让村民们多照看她。
她渐渐了解到这个时代的不易。村子里大多是佃农,租种着县里地主的土地,赋税很重,
日子过得紧巴巴。孩子们大多营养不良,面黄肌瘦,能活到成年就算幸运。
林墨把自己口袋里的巧克力分给孩子们,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舔着,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
心里一阵发酸。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那面铜镜自从那次白光后就再没动静,无论她怎么擦拭、默念,都毫无反应。这天傍晚,
林墨跟着王嫂去河边洗衣裳。夕阳把河水染成金红色,几个半大的孩子在水里摸鱼,
笑声清脆。王嫂一边捶打着衣裳,一边和她闲聊:“林姑娘,你真的不记得家乡在哪了吗?
”林墨沉默着点头。这几天她一直用“失忆”来搪塞,虽然知道不是长久之计,
但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借口。“唉,可怜见的。”王嫂叹了口气,“不过你别担心,
李村的人都心善,你要是愿意,就住下来。李强他弟弟还没成亲,人老实,
就是……”林墨知道她想说什么,脸颊有些发烫,连忙转移话题:“王嫂,县里离这里远吗?
”“不远,走路大半天就到了。不过我们平时很少去,县里的税吏凶得很。”王嫂压低声音,
“听说最近有钦差下来巡查,县里查得严,到处抓可疑的人。”林墨心里咯噔一下。钦差?
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要是被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就在这时,
上游传来一阵喧哗。孩子们惊叫着从水里跑上岸,指着河面上漂来的东西。林墨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黑色的物体顺着水流漂下来,隐约能看出是个人。“不好!有人落水了!
”王嫂惊呼道。林墨也顾不上多想,跟着人群往上游跑。几个会水的汉子已经跳进河里,
把那个落水的人拖上了岸。那是个穿着黑色锦缎的年轻男子,面色青紫,双目紧闭,
显然是溺水了。“快控水!”有人喊道。几个村民七手八脚地想把男子倒提起来,
林墨急忙阻止:“等等!不能这么做!”她学过急救,知道溺水者不能倒提。
她挤开人群蹲下身,解开男子的衣襟,清理掉他口鼻里的杂物,然后双手交叠,
按压他的胸口。村民们都看呆了,议论纷纷:“她在做什么?”“这样能救活吗?
”林墨没理会他们,按照标准的心肺复苏流程操作着。按压三十次,然后做人工呼吸。
她的脸颊贴着陌生男子冰凉的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活他。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林墨的手臂快要酸麻时,那男子突然猛地咳嗽起来,吐出几口河水,缓缓睁开了眼睛。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林墨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那男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带着一丝茫然和虚弱,然后又昏了过去。“快抬去祠堂,请张大夫来!”有人喊道。
几个壮汉小心翼翼地抬起男子往村子里走,李伯闻讯赶来,看到这一幕,
皱着眉问王嫂:“这是怎么回事?”王嫂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特别提到了林墨救活人的方法。李伯看向林墨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点了点头:“你做得好。先把人安置好,看看他是什么来历。”张大夫很快来了,
给那男子把了脉,又开了些草药。他说男子只是呛水昏迷,没有大碍,醒了就没事了。
林墨一直守在旁边,看着那男子苍白的脸,心里有些复杂。这个人穿着锦缎,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从县城来的。不知道他的出现,对自己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二天一早,那男子醒了。林墨端着药进去时,他正靠在墙上,脸色好了些,眼神却很锐利,
警惕地看着她。“这是哪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口音比村民们标准得多,
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的傲慢。“李村。”林墨把药碗放在桌上,“你昨天溺水了,
是我们村的人救了你。”男子打量着她,目光在她的粗布衣裳和发髻上停留片刻,
眉头微蹙:“是你救了我?”“是大家一起救的。”林墨不想邀功。男子没再说话,
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林墨收拾碗碟时,他突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林墨。”“我叫卫伉。”他顿了顿,补充道,“从长安来。”长安?林墨心里一动。
那是西汉的都城,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你怎么会掉进河里?
”林墨忍不住问。卫伉的眼神暗了暗,语气冷了下来:“不关你的事。”林墨识趣地闭了嘴,
拿着碗碟退了出去。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李伯和李强的声音。“……看他的穿着,
像是官家人。”李强说。“嗯,锦缎上绣着云纹,不是普通人能穿的。”李伯的声音,
“最近县里在查可疑人员,我们还是小心为妙,等他好了就让他离开。”林墨心里明白,
李伯是怕惹祸上身。这个时代,平民百姓最怕和官府扯上关系。接下来的几天,
卫伉一直在祠堂养伤。他话不多,总是皱着眉,像是有心事。林墨每天给他送药送饭,
两人偶尔会说上几句话。林墨能感觉到,他对这个村子充满了戒备,对自己更是如此。这天,
林墨送完饭正要离开,卫伉突然叫住她:“你不是这个村子的人?”林墨脚步一顿,
转过身:“为什么这么说?”“你的口音,还有你的举止,都不像这里的村姑。
”卫伉的目光很敏锐,“而且那天你救我的方法,很奇怪。”林墨的心提了起来,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卫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害你。
其实……我也在躲避一些人。”林墨愣住了。“我是长安卫家的人,”卫伉的声音低沉下来,
“这次奉命护送一批物资到洛阳,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劫匪,护卫都死了,
我跳河才逃过一劫。”这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但林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的气质不像普通的护送官员,更像是……贵胄子弟。“卫家?”林墨试探着问,
“是大将军卫青的那个卫家吗?”卫伉的眼神变了,惊讶地看着她:“你知道我舅舅?
”林墨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卫青是汉武帝时期的名将,他的外甥霍去病更是千古留名。
而卫伉,是卫青的长子。她竟然救了卫青的儿子!“我……我以前听人说过。
”林墨努力掩饰自己的震惊。卫伉显然没怀疑,只是点了点头:“看来我卫家的名声,
连这种偏僻的村子都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些。
卫伉偶尔会给林墨讲长安的事情,讲皇宫的巍峨,讲市集的繁华。林墨听得入迷,
那些只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名字和事件,突然变得鲜活起来。
她也会给卫伉讲一些“远方”的故事,把现代的科技和文化,包装成奇闻异事讲给他听。
卫伉听得很认真,常常会问一些问题,林墨只能含糊其辞。这天晚上,林墨坐在窗前,
手里摩挲着那面青铜镜。月光透过窗棂照在镜面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晕。
她想起卫伉说的长安,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也许去长安,能找到回去的线索。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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