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飞趴在课桌上,口水浸湿了半张数学试卷。教室里的风扇吱呀作响,
却驱散不了初夏的闷热。粉笔头精准地砸在他的太阳穴上,他猛地抬头,
对上数学老师李建国愤怒的目光。"程小飞!我讲的都是高考重点,你居然还能睡着?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射出寒光,"上次月考你数学考了多少分?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笑。程小飞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28分...""大声点!
让全班同学都听听!""28分!"程小飞提高音量,耳根发烫。
后排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嘲笑,尤其是李明的笑声格外刺耳。他不用回头也知道,
林雨晴现在一定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这比嘲笑更让他难受。放学铃声响起,
程小飞慢吞吞地收拾书包。课代表在发上周的物理试卷,
当那张满是红叉的试卷落在他桌上时,他看都没看就塞进了书包。"小飞,
今晚'荣耀王者'新赛季,通宵上分啊!"死党张浩勾住他的脖子,"我买了新皮肤。
"程小飞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却在碰到的一瞬间想起了昨晚父母失望的眼神。
他爸看着他的月考成绩单,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他妈红着眼睛说"小飞,
你能不能争口气"。"今晚...不去了。"程小飞挣脱张浩的手臂,"我得回家。""哟,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浩夸张地瞪大眼睛,"程大学渣要学习?"程小飞没理会他的调侃,
拎着书包走出教室。走廊上,他看见林雨晴正和几个女生讨论题目。她扎着简单的马尾,
白净的侧脸在夕阳下像镀了一层金边。她是年级前十的学霸,而他是倒数的学渣,
他们之间隔着银河般的距离。回到家,父母还没下班。程小飞罕见地拿出课本,
却在翻开数学书的瞬间被密密麻麻的公式劝退。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掏出手机,
游戏图标仿佛在向他招手。"就玩一局..."他对自己说。一局变成五局,等他抬头时,
窗外已经漆黑一片。父母房间传来压抑的争吵声。"...又是全班倒数!
这样下去连大专都考不上...""别说了,
这孩子就是没救了...""我们省吃俭用给他报补习班,他就这样回报我们?
"程小飞关掉游戏,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父母门前,
透过门缝看见父亲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母亲在偷偷抹眼泪。这一刻,他忽然无比厌恶自己。
深夜,程小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摸出手机,在搜索栏输入"高三学渣逆袭",
跳出来的帖子要么是鸡汤,要么是广告。他烦躁地关掉手机,盯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能重来一次..."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自嘲地笑了。就算重来,以他的自制力,
恐怕还是会走老路。第二天早上,程小飞顶着黑眼圈骑车上学。在一个十字路口,
他看见林雨晴走在前面。他鬼使神差地加快速度想靠近些,却没注意到红灯亮起。
刺耳的刹车声响彻云霄。程小飞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世界天旋地转。落地前的瞬间,
留学的消息、十年同学会上被众人嘲笑、三十岁还在送外卖..."不——"他在心中呐喊。
剧痛袭来,黑暗吞噬了一切。当程小飞再次睁开眼睛,他躺在医院病床上,
父母红着眼睛守在旁边。奇怪的是,
他感觉脑子里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那是"未来"十年的经历,
清晰得像是亲身经历过。"小飞!你终于醒了!"母亲紧紧握住他的手,"吓死妈妈了!
""我...我昏迷了多久?"程小飞声音嘶哑。"整整两天。"父亲松了口气,
"医生说你是轻微脑震荡,需要观察。"程小飞闭上眼睛,那些记忆碎片仍在脑海中翻涌。
他看到一个落魄的自己,也看到了林雨晴的未来——她确实出国了,
却在一次实验室事故中重伤,学术生涯戛然而止。更可怕的是,这场事故就发生在三年后。
"爸,妈..."程小飞突然开口,声音坚定得让父母惊讶,"我想好好学习。
"父母愣住了,母亲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是认真的。
"程小飞坐起身,"我想考大学,想改变自己。"出院后,程小飞像变了个人。
他把手机里的游戏全部删除,书桌上贴满了学习计划。最初几天,
他连最基本的公式都记不住,上课依然会走神,但每当想放弃时,那些未来记忆就会浮现,
鞭策他继续。"哟,程大学渣真开始用功了?"李明在课间大声嘲讽,"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程小飞充耳不闻,专心解一道三角函数题。他按照记忆中的方法,
把难题拆解成几个简单步骤,一步步攻克。"别装了,
就你那脑子..."李明伸手要抢他的练习本。"李明!"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老师说过,打扰别人学习是不对的。"程小飞抬头,看见林雨晴站在他桌前,
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光晕。"多管闲事。
"李明悻悻地走了。"谢谢。"程小飞小声说。
林雨晴犹豫了一下:"那道题...你第二步错了,应该用余弦定理而不是正弦定理。
"程小飞看了看自己的解题过程,恍然大悟。他抬头想道谢,却发现林雨晴已经走远了。
那天放学后,程小飞鼓起勇气追上林雨晴:"能...能请教你几道题吗?
"林雨晴惊讶地转身,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她看了看手表:"我要去图书馆,
你可以一起来。"在图书馆的两个小时里,程小飞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大部分讲解。
那些曾经天书般的知识点,在未来的记忆加持下变得容易理解了许多。更神奇的是,
他发现自己对物理和化学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在未来记忆中,
他送外卖时经常听科普播客解闷。"你理解得很快嘛。"林雨晴合上书本,
"为什么不早点用功?"程小飞苦笑着摇头:"以前太傻了。"从那天起,
程小飞的学习进度突飞猛进。他每天只睡六小时,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学习。
课间、午休、放学后,总能看到他埋头苦读的身影。同学们从嘲笑到惊讶,最后变成了习惯。
第一次月考,程小飞的数学考了65分——虽然只是刚及格,
但对从没超过30分的他来说已经是巨大进步。
李老师在班上表扬了他:"程小飞同学的进步说明,只要肯努力,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下课后,程小飞被李明堵在厕所里。"作弊了吧?就你也能及格?"李明推了他一把。
程小飞站稳身体,平静地说:"我每天都在学习,你看得到。""装什么装!
"李明又推了他一下,"学渣永远是学渣!"程小飞握紧拳头又松开:"随你怎么说。
"他绕开李明走出厕所,心跳如鼓。如果是以前,他早就和李明打起来了,
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回到家,程小飞发现父母看他的眼神变了。
餐桌上多了他爱吃的红烧肉,父亲罕见地给他夹了菜:"多吃点,学习辛苦。"那天晚上,
程小飞在日记本上写道:"今天是重生的第37天,数学及格了。但还不够,
距离一本线还差很远。林雨晴今天又教了我解题技巧,她比老师讲得还清楚。奇怪的是,
我总觉得她未来会出事...我得想办法改变那个未来。"合上日记本,
程小飞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窗外月光如水,他忽然意识到,
那些未来记忆正在慢慢模糊——就像一场梦,醒来后细节会逐渐消失。他必须抓紧时间,
在记忆完全消失前,把能改变的事情都改变。第二天物理课上,
老师宣布下个月有全市物理竞赛。程小飞鬼使神差地举手报名,引来全班哗然。"程小飞,
你确定?"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这竞赛难度很大。""我想试试。"程小飞说。
在未来记忆中,这次竞赛的题目他恰好"听"科普播客时了解过相关知识点。放学后,
林雨晴主动找到他:"物理竞赛我们一起准备吧?我去年参加过。"程小飞惊讶地点头,
心跳加速。他没想到接近林雨晴的机会来得这么容易。图书馆里,两人头碰头研究往届试题。
林雨晴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程小飞发现自己解题时老是走神。"这道题你的思路很特别。
"林雨晴指着他的解题过程,"教科书上不是这么解的,但结果是对的。
"程小飞心里一紧——他用了未来记忆中的方法。
他急忙解释:"我是在一本课外书上看到的技巧。""能借我看看吗?
""呃...我忘带了,下次。"程小飞支吾着转移话题,"这道力学题你怎么解?
"随着竞赛日期临近,程小飞发现未来记忆越来越模糊。有天早上醒来,
他完全想不起竞赛的具体题目了。恐慌席卷了他——如果没有未来记忆的加持,
他靠什么逆袭?竞赛当天,程小飞坐在考场里,手心冒汗。试卷发下来的瞬间,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绝望地发现没有一道题是他"记得"的。"冷静..."他深呼吸,
开始读第一道题。渐渐地,他发现这些题目虽然陌生,
但解题思路却似曾相识——过去一个月的刻苦学习已经在他脑中建立了知识网络。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竟然解出了大部分题目。走出考场,
林雨晴在门口等他:"考得怎么样?""还行..."程小飞擦了擦额头的汗,
"比想象中好。"一周后成绩公布,程小飞获得了三等奖。对学霸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但对一个曾经的学渣而言,这简直是奇迹。他的名字被写在教学楼前的光荣榜上,
引来不少同学围观。"肯定是作弊的。
""听说他最近和林雨晴走得很近...""浪子回头金不换嘛。"议论声中,
程小飞默默走开。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高考才是真正的战场。而更让他担忧的是,
关于林雨晴未来会出事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他只记得那与实验室有关。物理竞赛获奖后,
程小飞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学校的荣誉榜上。红底黄字的榜单上,
他的名字夹在一众学霸中间,显得格外突兀。"看不出来啊程小飞,深藏不露嘛。
"班主任何老师拍着他的肩膀,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继续努力,高考还有希望。
"程小飞腼腆地笑了笑,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着林雨晴的身影。她站在不远处,
正和物理老师讨论着什么,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放学路上,
程小飞推着自行车,脑海中回放着竞赛时的情景。那些题目他并非全部记得,
但过去两个月的苦学确实让他有了应对的能力。最令他惊喜的是,
曾经像天书一样的物理公式,现在竟能看出其中的美感。"程小飞!"他回头,
看见林雨晴小跑着追上来,马尾辫在脑后欢快地跳跃。"一起走吧。"她微微喘着气,
脸颊泛着红晕,"我想问你那道电磁学题你是怎么解的,和标准答案不一样但结果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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