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我挣扎着睁开眼,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
无数陌生的画面涌进来——脚手架上的烈日,工头喷着唾沫的脸,医院缴费单上的天文数字,
还有一个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的中年女人。秦汉。这个名字突然跳进脑海。二十五岁,
建筑工人,妈得了尿毒症,等着换肾。三天前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脑袋磕在钢管上,
然后……然后就是我了。我,一个在电脑前猝死的社畜,
穿到了这个跟我同名不同命的倒霉蛋身上。喉咙干得冒烟,我撑着胳膊坐起来,
后腰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卡车碾过。原主这一摔,看来伤得不轻。扶着墙挪到客厅,
老式挂钟滴答作响,指针指向凌晨四点半。客厅窄得转个身都费劲,
唯一的家具是个掉漆的木柜,上面摆着个相框,里面是原主和那个中年女人的合影,
两人笑得露出牙。厨房在走廊尽头,我刚摸到门把手,门突然从里面拉开。热气扑面而来,
混着一股清爽的沐浴露香味。我愣住了。门口站着个男人,比我还高半个头,肩宽腰窄,
浑身的肌肉线条像刀刻出来的。他刚洗完澡,黑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脖颈滑下去,
没入那条松松垮垮系在腰间的浴巾里。最扎眼的是他的胳膊,从肩膀到手腕,
爬满了黑色的纹身,像是盘旋的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这就是原主的室友?
记忆里只模糊提了一句,是个纹身师,昼伏夜出,脾气不好。男人也没想到门外有人,
抬眼看来。他的睫毛很长,沾着水珠,眼神冷得像冰,扫过我时,眉头皱了一下。
“走路没声?”他开口,声音有点哑,像砂纸蹭过木头。我这才发现自己堵着门,
赶紧往旁边躲,后腰的疼让我踉跄了一下,胳膊肘重重撞在旁边的冰箱上。
“嘶——”就在我疼得吸气时,眼前的影子动了动。他往前迈了半步,
伸出的手停在我胳膊前面半寸的地方,指尖离我的皮肤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
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沐浴露的清香里,掺着点淡淡的烟草味,不算难闻。他的呼吸很沉,
喷在我额头上,带着刚洗完澡的湿热。浴巾往下滑了点,露出一点腹肌的轮廓,
紧实得像块铁板。我的脸突然发烫,心脏“咚咚”跳得像要撞碎肋骨。活了二十八年,
我从没跟谁靠这么近过,还是个半裸的、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男人。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
喉结明显地滚了一下,猛地收回手,转身抓过搭在椅背上的黑色T恤,胡乱套上。
T恤是紧身的,更显他宽肩窄腰,袖子被撑得鼓鼓的,能看到肌肉的形状。“没事?
”他背对着我,声音有点不自然。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耳尖红了,红得像要滴血。
“没、没事。”我结巴着,视线不敢再往他身上瞟,“我想倒点水。”他没说话,
侧身让开了路。厨房比客厅还小,灶台油腻腻的,锅碗瓢盆堆在池子里。我拧开水龙头,
水流细得像线。“热水器坏了三天。”他突然开口,靠在门框上,胳膊抱在胸前,
“要热水得烧。”我哦了一声,接了杯凉水,刚喝一口,就被冰得牙酸。“谢了。
”我拿着杯子往外走,经过他身边时,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胳膊。硬得像块石头。
他像被烫到一样往旁边躲了躲,后腰撞到了冰箱,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没敢回头,
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房间。关上门,我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停不下来,手里的水杯都在抖。
这室友……有点怪。躺回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他的纹身,
他的肌肉,他发红的耳尖,还有那停在半空的指尖。天快亮时,我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
梦里全是脚手架和纹身。再次醒来,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秦汉!你个龟孙,死了没?
”门外传来粗声粗气的吼叫,还夹杂着踹门的声音。我心里一紧,
原主的记忆立刻涌上来——赵老三,工头,欠了原主三个月工资,还扣了他妈住院的押金。
我趿拉着鞋开门,门口站着个光头男人,一脸横肉,身后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
其中一个胖子我也有印象,王胖子,平时最爱跟在赵老三后面欺负人。“赵工头。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少废话!”赵老三往屋里闯,
眼睛在狭小的客厅里扫了一圈,“你妈那边又催缴费了,你那点钱够塞牙缝?
”王胖子在旁边阴阳怪气:“秦哥,不是我说你,都这时候了,还租这么好的房子,
不如把钱给你妈治病实在。”这破房子还好?我心里冷笑,嘴上没说话。“我跟你说的事,
想好了没?”赵老三掏出烟,点上一根,烟雾直接喷在我脸上,“让你妈转去私立医院,
那笔押金我能帮你要回来,还能多给你点,够你妈撑俩月。”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事。
赵老三说的私立医院是个坑,进去就别想出来,他是想从中拿回扣。“不去。”我咬着牙说。
“你他妈找死!”赵老三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给脸不要脸是吧?
信不信我让你在工地上待不下去?”王胖子凑上来,伸手想拍我的脸:“秦哥,
识相点……”我一把打开他的手:“别碰我。”“哟呵,摔了一跤,胆子大了?
”赵老三眼睛瞪起来,伸手就推了我一把。我本就后腰有伤,被他一推,踉跄着后退,
撞在墙上,疼得眼前发黑。“欠我的工资,什么时候给?”我盯着他,声音因为疼有点抖,
但没怂。“给你?”赵老三像是听到了笑话,“你妈躺在医院就是个无底洞,
给你也是打水漂。不如给我,我还能让你多混几天。”王胖子在旁边起哄:“就是,秦哥,
你那点能耐,还想跟工头叫板?”“滚。”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说啥?
”赵老三上前一步,脸几乎贴到我脸上,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告诉你秦汉,
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我现在就去医院,跟你妈好好‘聊聊’!
”提到我妈,我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攥紧拳头就要揍他。就在这时,旁边的门突然开了。
阿凛站在门口,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T恤领口歪着,露出一点锁骨。他没看我们,
只是揉了揉眼睛,声音懒洋洋的:“吵死了。”赵老三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王胖子更是往后缩了缩,眼神躲闪。“凛、凛哥。
”赵老三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带着点讨好,“没、没事,我们跟秦汉说点事,马上就走。
”阿凛没理他,视线落在我脸上,停顿了几秒,又扫过我扶着墙的手,
最后落在地上那根被碾灭的烟头上。他没说话,转身从屋里拿出扫帚,弯腰开始扫地,
动作慢悠悠的,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赵老三咽了口唾沫,拉着王胖子:“走、走了。
”两人几乎是跑着出去的,关门声都带着惊慌。屋里终于安静了。阿凛把烟头扫进簸箕,
倒在门口的垃圾桶里,全程没看我一眼。“谢了。”我说。他没回头,径直回了屋,
“砰”地关上了门。我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靠在墙上缓了半天,
我走到冰箱前,想拿点东西吃。打开冰箱门,一股冷气扑出来。左边放着几盒牛奶,
几个鸡蛋,还有一小罐咸菜。右边是速冻饺子,可乐,还有些瓶瓶罐罐的调料。
中间的格子里,放着两盒牛奶,包装有点眼熟。我拿起来看了看,生产日期是上周,
标签上有很多模糊的指纹,像是被人拿过很多次。原主的记忆里,他从不喝牛奶。
那这牛奶……是谁买的?我盯着牛奶盒上的指纹,突然想起早上阿凛停在半空的指尖,
还有他发红的耳尖。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乱跳。我把牛奶放回去,关冰箱门的时候,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冰箱门的内侧。那里好像有点黏。我凑近看了看,是一张很小的便签,
被撕掉了大半,只剩下一个歪歪扭扭的笔画,像是个“人”字。这又是谁贴的?
无数个问号在我脑子里盘旋。这个叫阿凛的室友,好像不像原主记忆里那么简单。
而我这个便宜妈,赵老三的欠薪,还有这莫名其妙的牛奶和便签……我突然觉得,这个穿越,
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后腰的疼还在提醒我现实的处境,我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
没钱,没势,还有个随时可能找麻烦的赵老三。看来,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没那么容易。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却又带着点倔强的脸。秦汉,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
从今天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欠我的,我会一分不少地要回来。欺负我的,
我也不会再忍。至于这个神秘的室友……我回头看了看阿凛紧闭的房门,心里有种预感,
我们之间的交集,恐怕不止共用一个厨房这么简单。门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在地上投下一块光斑,灰尘在光里跳舞。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的新生活,
好像才刚刚拉开序幕。赵老三走后的第三天,我揣着仅有的几十块钱去了工地。
太阳跟下火似的,晒得水泥地冒白烟。工人们都躲在脚手架的阴影里偷懒,见我过来,
眼神都变了味。“哟,这不是秦大英雄吗?命真大,摔下来还能跑。”王胖子叼着烟走过来,
故意撞了我一下。我没理他,径直走向赵老三的临时办公室。铁皮房里像个蒸笼,
赵老三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见我进来,眼皮都没抬:“没死?”“我的工资。”我盯着他,
后腰的伤还在隐隐作痛,那天被他推的地方紫了一大块。“工资?”他把报纸扔在桌上,
站起来,肚子上的肥肉晃了晃,“你摔下来耽误了工期,没让你赔损失就不错了,
还想要工资?”“那是工伤。”“工伤?谁看见了?”他冷笑一声,“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故意找事吧?”王胖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在旁边煽风点火:“工头,
我就说他是故意的,想讹钱给他妈治病呢。”“你他妈再说一遍!”我攥紧拳头,
指甲掐进肉里。“怎么?想打架?”赵老三往前凑了凑,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
“我告诉你秦汉,这一片我说了算!你妈在哪个病房我都知道,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听话,
不然……”他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威胁,像毒蛇一样缠上来。我转身就走,再待下去,
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刚走出铁皮房,就被几个工人拦住了。“秦哥,别跟工头对着干,
不值当。”“是啊,你妈还等着钱呢。”他们的语气里带着同情,却没人敢站出来帮我。
我知道,他们怕赵老三,怕丢了这份糊口的工作。我没说话,推开他们往前走。
阳光刺得我眼睛疼,心里堵得像塞了块石头。回到出租屋时,已经是傍晚。刚打开门,
就闻到一股中药味。阿凛站在厨房,背对着我,正在灶台前熬药。他换了件灰色的背心,
胳膊上的纹身随着动作扭动,像活过来一样。“你怎么……”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把火关小:“药店老板说,你这伤得喝这个。”我愣住了,他怎么知道我去买药了?
“我路过看见的。”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语气平淡,把熬好的药倒进碗里,“趁热喝。
”药碗递过来时,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冰凉的,跟他身上的温度完全不一样。
他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转身去收拾药罐,耳尖又红了。药很苦,苦得我直皱眉。
但喝下去没多久,后腰的疼就减轻了些。“谢了。”我说。他没应声,拿着药罐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传出来。我坐在客厅的小板凳上,看着厨房。灶台上还放着他没吃完的饺子,
包装袋上写着“韭菜鸡蛋馅”。原主的记忆里,阿凛从不吃韭菜。我突然想起什么,
快步走到冰箱前打开门。那两盒牛奶还在,其中一盒的液面下去了一点。旁边多了个小碟子,
里面装着些剁辣椒,瓶子上贴了张新的便签,字迹还是那么张扬:“不辣,试试。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点暖。第二天一早,我去医院看妈。刚走到病房门口,
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你儿子也太不懂事了,赵工头好心帮他,他还不领情。
”是个陌生的女声。“就是,阿姨,我看您还是劝劝他,别跟赵工头作对了,
不然以后有他苦头吃。”这个声音我认得,是王胖子。我推门进去,妈躺在病床上,
脸色比上次更差了。旁边站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女人,正给妈削苹果,王胖子站在旁边,
一脸讨好。“你们来干什么?”我把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上,瞪着王胖子。“秦哥来了啊。
”王胖子假笑,“我们来看看阿姨。”那女人也站起来,上下打量我,
眼神里带着轻蔑:“你就是秦汉?赵哥说了,只要你肯签字,让阿姨转去私立医院,
之前的工资一分不少给你,还多给你五千块。”“滚。”我咬着牙说。“你怎么说话呢?
”女人把苹果扔在桌上,“我们是好心帮你!你妈这病,拖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用不着你们假好心!”我指着门,“现在就走,不然我报警了!”“你吓唬谁呢?
”王胖子梗着脖子,“赵哥说了,给你最后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不签字,不仅工资别想要,
我们还天天来‘看’阿姨!”妈在旁边急得咳嗽起来:“小汉,别跟他们吵……”“妈,
你别管。”我扶着妈躺下,回头瞪着王胖子,“你们要是敢再来骚扰我妈,我跟你们拼命!
”王胖子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拉着那女人就走:“行,你等着!”他们走后,
妈拉着我的手,眼泪掉下来:“小汉,要不……就算了吧,妈不治了,
别为了我得罪人……”“妈,你别胡说!”我握紧她的手,“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好好养病。”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暗了。我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烟盒空了,就把烟蒂捏在手里,捏得粉碎。赵老三这群人,简直不是东西。我该怎么办?
去告他们?我没证据,也没钱请律师。跟他们硬碰硬?我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万一他们真的去骚扰我妈……越想越烦,心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又冷又沉。回到出租屋时,
客厅的灯亮着。阿凛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两个菜,一盘炒青菜,一盘红烧肉。
旁边还有两碗米饭。“回来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正好,刚做好饭。”我愣住了,
站在门口没动。他很少主动跟我说话,更别说叫我一起吃饭了。“愣着干什么?
”他把筷子推过来,“不饿?”我走过去坐下,红烧肉的香味钻进鼻子里,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尝尝。”他夹了一块给我,动作有点别扭。肉炖得很烂,
咸淡正好,一点都不腻。我突然想起妈以前也总给我做红烧肉,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好吃。”我含糊地说,赶紧扒了口饭。他没说话,低头慢慢吃着,偶尔抬头看我一眼,
又很快低下头。吃完饭,我抢着洗碗,他没跟我争,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我。水流哗哗地响,
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背上,有点烫。“那个……”我打破沉默,“赵老三的事,
谢谢你。”他没接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斗不过他。”“我知道。”我叹了口气,
“但我不能让他欺负到我妈头上。”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我洗完碗出来,客厅里没人,
他的房门关着。我走到冰箱前想拿瓶水,刚打开门,就看见冰箱门上贴着张新的便签。
还是他的字迹,张扬又带点歪扭:“明晚九点,老地方见。”下面画了个箭头,
指向城郊的方向,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扳手。老地方?我皱起眉头,我跟他哪有什么老地方?
这是……约我见面?他想干什么?难道他认识赵老三?还是他有什么办法帮我?
无数个问号在我脑子里打转。我盯着那张便签,突然想起那天在工地,
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远处的树荫下站了很久,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
那身形跟阿凛很像。还有他熬的药,他买的剁辣椒,他对赵老三莫名的威慑力……这个阿凛,
到底是什么人?我把便签揭下来,揣进兜里,手心有点出汗。去,还是不去?去了,
可能会有危险,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不去,我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赵老三的威胁像块石头压在我心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骚扰我妈。我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远处的路灯亮着,像颗孤独的星星。深吸一口气,我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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