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夕阳红特勤组之雪原追猎---轮椅碾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轮椅上的老太太,那张被时间刻满沟壑的脸庞上,
那只闪烁着诡异红光的电子眼,如同烧尽的炭火,在喷出最后一丝带着焦糊味的青烟后,
彻底黯淡下去。
刻的爪痕来自雷叔的“温柔”问候和几处焦黑的灼烧痕迹孙叔的“小玩意儿”杰作,
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发生在“皇冠明珠”顶层套房内的、短暂而凶险的搏斗。
“目标…失去意识。植入式通讯及定位模块…已物理摧毁。”孙叔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
带着一丝喘息和金属摩擦后的冰冷质感。套房内一片狼藉。昂贵的波斯地毯被掀翻,
水晶吊灯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残留着臭氧、血腥和某种高级香水混合的怪异气味。
那个自称“老板”替身的轮椅老太太,歪着头瘫在轮椅上,口鼻溢出暗红色的血沫,
生命体征微弱。
落着被雷叔蒲扇般大手捏变形的金属水杯、几枚被孙叔特制飞针精准破坏的微型摄像头残骸,
还有被周姨用高频声波震碎的防弹玻璃茶几碎片。王组长站在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澳门璀璨迷离的夜景,霓虹闪烁如同流淌的星河。但他背对着这片繁华,
身影却像一块浸透了寒冰的礁石。
收到的、由陈工紧急破译出来的、从轮椅老太太加密通讯模块中提取的最后几条碎片化信息。
鹰嘴峰…‘白桦’向‘老枫’致意…清算之日…终至…枫叶标记…狩猎开始…轰!
王组长那饱经风霜、如同花岗岩般坚硬的脸庞,在看清“白桦”两个字的瞬间,骤然扭曲!
一股混合着滔天怒火、刻骨仇恨和巨大震惊的狂暴气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
猛地从他身上炸开!“白桦!!
” 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受伤猛兽般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他猛地转身,
眼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那目光几乎要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烧穿!紧接着,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动作——紧握的、骨节粗大的拳头,带着千钧之力,
狠狠砸向旁边墙壁上镶嵌的巨大液晶追踪屏幕!“砰——哗啦!!!”一声令人心悸的巨响!
钢化玻璃屏幕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中心点深深凹陷下去,电火花噼啪乱闪了几下,
彻底熄灭!碎片四溅!“王头!” 雷叔惊呼。“组长!” 周姨脸色煞白。我离得最近,
能清晰地看到王组长砸向屏幕的拳峰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粗重如风箱,死死盯着那破碎的屏幕,仿佛要透过它,
看到那个隐藏在无尽黑暗和血色历史中的宿敌。
“白桦…白桦…” 王组长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冰冷杀意,
“原来是你!四十年了…你这条毒蛇…竟然还没死透!”“白桦是谁?” 我急声问道,
这个名字带来的压迫感让我心惊肉跳。“‘老板’…就是‘白桦’!” 王组长猛地抬起头,
眼中的血光几乎要溢出来,他指向病床上生死未卜的李爷爷,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他是老李…是‘老枫’…在朝鲜战场上,不共戴天的死敌!是渗透进我们后方,
手上沾满了我们侦察兵鲜血的…王牌间谍!”朝鲜战场…王牌间谍…死敌!
这几个词如同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我瞬间明白了李爷爷胸前的弹孔,
明白了那枚枫叶书签上凝固血滴般的红宝石所蕴含的刻骨仇恨!这不是简单的经济犯罪,
这是一场跨越了四十载血雨腥风、延绵至今的复仇与清算!而“老板”的真身,
竟然就是当年在冰天雪地里与李爷爷殊死搏杀的那个幽灵——“白桦”!
“雪松计划…引爆倒计时…长白山鹰嘴峰…” 陈工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从耳麦中传来,打破了房间内令人窒息的沉默,“组长,
破译出的坐标指向长白山深处一个废弃多年的战备伐木场!
额资金流向…这很可能是一个…一个针对国家金融命脉或关键基础设施的…毁灭性攻击计划!
”“引爆?金融攻击?” 周姨失声道,“他们想干什么?!”“不管他想干什么!
” 王组长猛地甩掉拳头上淋漓的鲜血,眼神重新凝聚起钢铁般的意志,
那是一种被彻底激怒、不死不休的决绝,“绝不能让这条毒蛇得逞!绝不能让老李的血白流!
绝不能让‘白桦’的脏手,再玷污这片他用命守护过的土地!”他大步走到病床前。
李爷爷依旧昏迷着,身上连接着复杂的仪器,氧气面罩下发出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
王组长俯下身,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命令,也带着恳求:“老李!老伙计!听见了吗?
‘白桦’!是‘白桦’那个杂种!他在长白山!他要搞大动作!快告诉我!
鹰嘴峰伐木场…具体位置!通道!陷阱!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快醒醒!老枫!
”也许是“白桦”这个名字如同最强烈的强心剂,
也许是王组长那饱含战友深情的呼唤穿透了昏迷的屏障。李爷爷枯瘦的手指,
在洁白的被单上,极其微弱地…又动了一下!这一次,不是敲击摩斯密码,
而是…在艰难地…试图…画着什么!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周姨立刻递过一块干净的电子手写板,轻轻塞到李爷爷颤抖的手指下。
那根承载着侦察兵最后意志的手指,在光滑的板面上,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移动着。
每一次移动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氧气面罩下,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而痛苦。
一笔…一划…歪歪扭扭…断断续续…最终,一个模糊的、由线条和点构成的图形,
出现在手写板上。那不像文字,更像是一幅极其简陋的地形草图!
中心是一个扭曲的“Y”形标记代表鹰嘴峰?,旁边有几个用点标注的位置,
其中一点被重重地圈了出来,
旁边还有一条极其细微、几乎看不清的虚线延伸向某个方向…“是坐标!
是伐木场的内部结构图!那个圈出来的点…是关键位置!
那条虚线…是秘密通道或者逃生路线!” 陈工立刻将图像扫描放大分析,
声音带着狂喜和激动,“虽然很模糊,但结合卫星地图和历史档案,能匹配上!
李顾问…他…他画出来了!”李爷爷的手指在完成最后一笔后,颓然垂下,
监测仪器发出几声急促的警报,随即又被医护人员稳定下来。他再次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但这份用生命最后火花绘制出的情报,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照亮了方向!“目标确认!
长白山,鹰嘴峰,废弃战备伐木场!行动代号:雪原追猎!” 王组长挺直身躯,
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席卷一切的凛冽杀气,“雷刚、孙启明,负责外围接应和封锁!周梅,
通讯保障和声波压制支援!陈工,远程技术渗透和情报支持!
张顾问…” 他看向一直沉默地守在李爷爷床边、手臂缠着厚厚纱布的张奶奶。
张奶奶缓缓抬起头,她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慈祥,也没有了澳门假扮神婆时的彪悍,
只剩下一种冰封般的平静。她轻轻抚摸着李爷爷枯槁的手背,声音不高,
却带着千钧之力:“我去。老枫的路,我熟。他的仇,我亲手替他报。” 那眼神,
平静下涌动着焚天的烈焰。“好!” 王组长重重点头,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赵大勇!
你打头阵!老李用命换来的情报,交给你了!找到‘白桦’,阻止‘雪松计划’!
不惜一切代价!要活的!老子要亲自把他钉在烈士墙前谢罪!”“是!” 我挺起胸膛,
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钉截铁!---长白山腹地,鹰嘴峰。零下三十度。
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如同亿万白色的恶鬼在天地间尖啸、狂舞。能见度不足五米。
参天的原始森林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枝桠扭曲成狰狞的黑色剪影。空气仿佛都被冻成了固体,
吸进肺里如同刀割。我趴在距离废弃伐木场入口约五百米外的一个背风雪窝里。
身上覆盖着加厚的白色雪地伪装服,脸上涂着防冻油膏,只露出一双被防风镜保护着的眼睛。
即便如此,刺骨的寒意依旧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无孔不入地钻进骨髓,
四肢百骸都冻得麻木僵硬,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怀里的狙击步枪特制耐寒型金属部件冰冷刺骨,
裸露的皮肤稍微接触就有被粘掉一层皮的危险。时间仿佛被这极致的严寒冻结。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透过高倍热成像瞄准镜,伐木场的轮廓在漫天风雪中若隐若现。
几栋破败的木屋歪斜地矗立在雪地里,如同被遗弃的巨兽骸骨。
入口处有极其微弱的热源反应,是暗哨。更深处,那栋最大的、半嵌入山体的仓库式建筑内,
有数个较强的热源聚集,其中一个位于中心偏下的位置,
热量反应异常稳定且集中——很可能就是“雪松计划”的核心设备,或者…“白桦”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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