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开学那天的阳光,毒辣得能把塑胶跑道晒化。空气黏糊糊地裹在身上,
带着新刷油漆和汗水的混合气味。我攥着书包带子,手心全是汗,
跟着嘈杂的人流挤进高一3班的教室。目光像受惊的兔子,在陌生的面孔间仓惶跳跃,
最后,猛地钉在了靠窗最后一排那个身影上。江烬。他一个人占着两张桌子,
一条长腿随意地伸到过道上。没穿校服外套,只套了件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
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一截线条清晰的锁骨和一点麦色的皮肤。他歪着头,
耳朵里塞着白色耳机线,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划着,嘴角叼着根没点燃的烟,
神情是那种百无聊赖的、带着点锋利痞气的漠然。阳光从高大的玻璃窗外斜刺进来,
落在他微乱的黑色短发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却暖不化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我的心脏,毫无预兆地,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猛地松开。咚咚咚!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声音大得我疑心整个教室都能听见。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脸颊滚烫。
周围新同学互相试探的寒暄、桌椅挪动的刺耳摩擦声,全都模糊成一片遥远的背景噪音。
世界只剩下他——那个在开学第一天就散发出“校霸”气息的江烬。“喂!同学!让让!
”一个扛着大扫把的男生粗声粗气地从后面挤过来。我一个趔趄,差点撞到旁边的课桌。
慌忙站稳,
按住了书包侧边那个硬硬的、方形的突起——那封被我反复摩挲、叠得整整齐齐的粉色信封。
情书。昨晚在台灯下熬到凌晨,写废了十几张信纸才勉强成型的“作品”。字迹工工整整,
每一个字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里面没有署名,只有一句笨拙的“江烬同学,你好。
我是……坐在前排的一个同学。”一整天的课,我像坐在针毡上。
老师在讲台上讲着新学期的规矩,那些字句左耳进右耳出。眼角的余光,
总是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越过前面一排排的脑袋,飘向那个靠窗的角落。
他要么趴在桌上睡觉,后脑勺对着我;要么支着下巴望向窗外,侧脸线条冷硬,
像一尊没什么温度的雕塑;偶尔被老师点到名,懒洋洋地站起来,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
回答得漫不经心,却总能答到点上。每一次他动,我的心跳就跟着乱一拍。
那封藏在书包夹层里的情书,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坐立不安。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混乱的思绪里破土而出,疯狂滋长——趁他不注意,塞进他的课桌里!
放学铃声拖着长长的、解放的尾音,终于刺破了教室沉闷的壳。人群像开了闸的洪水,
喧闹着涌向门口。江烬慢悠悠地收起手机,拔掉耳机线,随手把耳机塞进裤兜。他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拥挤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有压迫感。他没立刻走,而是靠在桌边,
似乎在等什么人。机会!我的心跳瞬间飙到了顶点,血液疯狂涌向四肢百骸。趁着混乱,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离开上,我像一条滑溜的鱼,低着头,逆着人流,
飞快地挤到他座位附近。手指抖得不像话,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和勇气,
飞快地从书包夹层里抽出那封粉色的信!指尖触碰到他课桌抽屉冰冷的边缘。没有犹豫,
也来不及犹豫!我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将信封塞进了桌洞深处!做完这一切,
我像被火燎了尾巴的猫,转身就扎进汹涌的人流,头也不敢回地往外冲!一口气冲出教学楼,
冲到操场边那棵巨大的香樟树下。背靠着粗糙冰凉的树干,我才敢大口喘气。
胸腔里的心脏还在疯狂地蹦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脸颊烫得惊人,
手心全是黏腻的冷汗。塞进去了!他……他会看到吗?他看到会是什么反应?会笑吗?
会生气吗?还是……根本不屑一顾?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尖叫着炸开,搅得一片混乱。
我躲在树后,目光死死盯着教学楼出口。几分钟后,江烬出来了。和他一起的,
还有几个同样高大、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男生。他们勾肩搭背,说笑着走向自行车棚。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江烬走到自己的山地车前,弯腰开锁。就在他直起身的瞬间,
动作似乎顿了一下。他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课桌抽屉方向。我的呼吸骤然停止了。
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只见他伸出手,探进桌洞。我的心跳也跟着那只手,沉到了谷底。
下一秒,他抽出了手。指间,夹着那抹刺眼的粉色!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拦地落在他身上,
也落在那封被他两指夹着的、薄薄的信封上。粉色的纸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廉价和可笑。
江烬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漠然。
他旁边的几个男生也看到了,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凑过去,嬉皮笑脸地问:“烬哥,
啥玩意儿?情书啊?”江烬没说话。他甚至没拆开信封。他只是用两根手指,夹着那封信,
随意地晃了晃。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冰冷刺骨的弧度。然后,
在周围几个男生看好戏的目光注视下,在我惊恐绝望的注视下——他捏着信封的两角,
手指微微用力。“嗤啦——!”一声清晰而刺耳的撕裂声,划破了午后操场上空的寂静,
也狠狠地撕开了我鼓胀的、卑微的勇气。粉色的信纸被他轻而易举地撕成了两半。
他像是觉得还不够,手指随意地交错着,几下就将那封信撕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
动作漫不经心,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轻蔑。碎纸屑如同粉色的雪花,
从他指缝间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散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有的被风卷起,打着旋儿,
最终无力地落定。他拍了拍手,像是掸掉什么脏东西。薄唇轻启,
冰冷的话语清晰地飘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谁这么无聊?
”“嗤……”旁边的男生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哄笑。“就是,烬哥什么场面没见过,
这年头还有人写情书?土不土啊!”黄毛附和着,笑声格外刺耳。
江烬没再理会地上的碎纸屑,也没再看一眼。他长腿一跨,骑上山地车,
头也不回地融入了放学的车流。那几个男生也嘻嘻哈哈地跟了上去。
世界在我眼前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和声音。只剩下地上那堆刺眼的粉色碎片,
和他那句冰冷刻薄的“谁这么无聊?”,像淬了毒的冰锥,反复地扎进我的耳膜,
扎进我的心脏。脸颊上的滚烫迅速褪去,只剩下死灰般的冰冷。
巨大的羞耻和灭顶的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我死死地咬住下唇,
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勉强压抑住喉咙里即将冲出的哽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留下几个深深的月牙印,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原来,我的勇气,我的小心翼翼,
我熬到深夜写下的每一个字,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无聊的、可供嘲弄的笑话。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我猛地转过身,
像一只被猎人射中的、只想躲进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幼兽,跌跌撞撞地逃离操场,
逃离那片散落着我破碎心事的粉红色雪地。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过空旷的操场,
怎么穿过喧闹的走廊的。只记得胸腔里堵着一块巨大的、冰冷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
眼泪模糊了视线,世界扭曲成一片晃动的光影。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躲起来!
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身体的本能带着我冲进了教学楼最西侧那栋偏僻的旧实验楼。
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灰尘和福尔马林混合的怪味。
我跌跌撞撞地推开一楼尽头那扇虚掩着的、写着“体育器材室”的绿色木门。
“吱呀——”门轴发出干涩的呻吟。一股浓重的橡胶、皮革和灰尘混合的呛人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堆满了蒙尘的跳马、破旧的体操垫、散了架的羽毛球拍,
还有一排排落满厚厚灰尘的铁皮柜子。唯一的光源,
是高处一扇蒙着厚厚污垢的小气窗透进来的微弱天光。我反手重重关上门,
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木门滑坐下来,蜷缩在门口一堆废弃的软垫旁。
黑暗和浓重的灰尘味瞬间包裹了我。巨大的委屈和羞耻感再也无法抑制,
汹涌地冲垮了所有堤坝。我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压抑着声音,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
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无声地浸湿了衣袖,留下深色的印记。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
为什么要把我的真心撕碎,还要踩在脚下嘲讽?那句“谁这么无聊?
”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的心上。
难堪、痛苦、还有一丝被彻底否定的绝望,几乎要将我撕裂。
就在我哭得浑身颤抖、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门外不远处的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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