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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洒在顾承霄价值五位数的西装上，暗红色液体顺着他的袖口往下滴。他没动。

"顾总？"秘书慌张地递来纸巾。

顾承霄摆摆手，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亮着的屏幕上只有一行字：

我回来了，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雨晴

五年了。林雨晴离开五年后，突然发来这么一条消息。顾承霄觉得喉咙发紧，端起酒杯又灌了一口。

"顾总，王总在等您签合同..."秘书小声提醒。

顾承霄这才回过神，随手擦了擦西装，"让他等着。"

他走到会所露台上，初秋的风有点凉。五年前林雨晴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张"我们不适合"的字条。他发了疯似的找她，最后只查到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姜暖发来的消息：面试通过啦！晚上给你做红酒牛排庆祝好不好~

顾承霄盯着那个波浪号看了几秒。姜暖发消息总爱用各种表情和符号，像她本人一样鲜活跳跃。而林雨晴...林雨晴的消息永远简洁优雅，像她的人一样。

他回复：好。然后想了想，又补了个大拇指表情。

第二天下午两点四十，顾承霄已经坐在咖啡厅里。他选了靠窗的位置，这个角度能看到门口进来的每一个人。

三点整，林雨晴推门而入。

她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优雅，长发微卷披在肩上，走路时背挺得笔直。顾承霄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承霄。"林雨晴在他对面坐下，微微一笑。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是五年前他送她的那款。

"好久不见。"顾承霄听见自己说。奇怪的是，他预想中的激动和喜悦并没有出现。相反，他注意到林雨晴眼角有极细的纹路——姜暖笑起来时眼角也会这样，但姜暖从不刻意掩饰。

"你一定很恨我吧？"林雨晴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耳边的头发。

这个动作让顾承霄恍惚了一下。姜暖也常做这个动作，但她总是笨手笨脚的，经常把头发卡在耳后又滑下来。

"当年为什么走？"顾承霄直接问。

林雨晴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我查出了白血病...医生说最多活两年。我不想拖累你，所以..."

顾承霄皱眉。这个故事很完美，完美得不像真的。但他还是伸手覆上林雨晴的手，"现在呢？"

"奇迹般痊愈了。"林雨晴微笑，"我在美国遇到了最好的医生。"她开始详细讲述治疗过程，但顾承霄的思绪已经飘走了。

他看了眼手表——四点二十。姜暖的面试下午三点结束，她说会等他电话。

"...承霄？你在听吗？"林雨晴有些不悦。

"嗯。"顾承霄收回思绪，"很高兴你康复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林雨晴暗示想重新开始。顾承霄说需要考虑，送她上车后，他站在路边愣了几分钟。

司机问："回顾宅吗，顾总？"

顾承霄正要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先去珠宝店。"

上周路过商场时，姜暖盯着橱窗里的一条星月项链看了很久。当时她说："真漂亮啊，像把夜空戴在脖子上。"然后拉着他走了，因为价格标签上有太多零。

顾承霄让店员包起那条项链。他想象姜暖收到时的表情——眼睛会先瞪大，然后眯成月牙形，嘴角上扬露出右边的小虎牙...

手机又响了。是林雨晴的消息：忘了说，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顾承霄盯着那个笑脸符号，突然觉得刺眼。林雨晴从来不用表情符号。

他关上手机，对司机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