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怀上超雄儿子,前世我用尽毕生心血培养他,结果换来的是一刀毙命。重活一世,
没有我的干预,他们一家人真的能过的好吗?一、血渍浸春联防盗门被撞开时,
我正把速冻饺子倒进沸水里。铝锅沿的水汽腾起来,在厨房顶灯的光晕里凝成白茫茫的一片,
恍惚间竟与张明宇十岁那年,把点燃的炮仗扔进我羽绒服口袋时的烟雾重叠。
油星溅在手腕上,烫出细密的红痕,
这点疼却远不及后颈旧伤的抽搐 —— 那道月牙形的疤,是他十五岁用美工刀划的,
当时他说 “姨妈的项链太丑了,我帮你摘下来”。“钱呢?” 他的声音裹着酒气砸过来,
运动服领口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我盯着茶几上的外卖盒,
黄焖鸡米饭的油汁已经凝固成琥珀色,是他昨天吃剩的。盒盖边缘还留着牙印,
像某种野兽的啃噬痕迹,让我想起他八岁时,把我的真皮钱包咬得全是窟窿,
只为了抢里面的零钱买游戏卡。“没有。” 我关掉燃气灶,蒸汽在眼镜片上蒙出白雾,
“你该找份工作了。” 这句话我说了不下百遍,从他大学毕业那天起,
从他把我托关系找的实习机会砸烂那天起,从他把面试官骂出门那天起。他突然掀翻餐桌,
青花瓷碗在地板上炸开,饺子滚得到处都是,像撒了一地的碎月亮。“找工作?
” 他踹开挡路的餐椅,红木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逼近时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
“你当初就该把我打掉!我妈都告诉我了!你一直嫌我是累赘!”刀锋刺破羽绒服的瞬间,
我看见他袖口露出的纹身 —— 那是我去年生日送他的成年礼,我陪他坐了三个小时,
看纹身师把他选的图案刻进皮肤。他当时说要纹只雄鹰,结果却纹了条吐着信子的蛇,
鳞片上还沾着我的名字缩写。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落在地板上的年货袋上,
把烫金的 “福” 字染成了黑红色,像极了他十七岁生日,我给他买的那支红蜡烛,
被他掰断扔进我的香水瓶里。意识沉入黑暗前,我听见母亲在打电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却字字清晰:“…… 对,煤气泄漏,意外事故…… 你带桶 84 过来,再拿把新拖把,
快!别让警察看出破绽……” 简若的哭声像被掐住的猫,尖利却空洞:“妈,
明宇手被划伤了,先给他找创可贴啊!流了好多血……”没有人问我怎么样,
没有人看我一眼。二十年的养育,从换尿布时的小心翼翼,到请私教纠正他的暴脾气,
从卖掉父母留下的老房子给他赔罪,到推掉所有相亲只为陪他复健,
终究抵不过一句 “他还小”。我最后看到的,是张明宇鞋底碾碎的饺子,芝麻馅混着血污,
像我被踩烂的人生。除夕的烟花在窗外炸开,把客厅照得如同白昼。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着那些绚烂的光映在他年轻的脸上,突然想起他刚会走路时,摇摇晃晃扑进我怀里的样子。
那时他还没有学会打人,眼睛亮得像盛着星星。原来有些人生来就带着獠牙,而我用二十年,
亲手喂饱了这头野兽。二、诊断书与船票消毒水的味道顺着呼吸钻进肺叶,
带着铁锈般的凉意。我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指尖把诊断书攥出深深的褶皱,
“44+XYY 染色体核型” 这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视网膜发疼。
护士站传来婴儿的啼哭,尖利得像张明宇七岁时摔碎我古董花瓶的声音,瓷片飞溅的瞬间,
他还在拍手笑。简若的校服袖口沾着粉笔灰,她总爱用袖口擦黑板。
此刻那只袖口正反复摩挲着隆起的小腹,
校服上绣的校名被撑得变了形 —— 那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给她买的重点高中校服,
她当时说要考去北京读大学。“姐你看,” 她突然把我的手按在肚子上,
掌心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胎动,像只受惊的兔子在乱撞,“他知道你不高兴了。
”我猛地抽回手,手背的皮肤被她指甲掐出四道红痕。这触感太熟悉了,
像张明宇十五岁那年,在网吧把人打得头破血流,我去领他时,他也是这样攥着我的手腕,
指甲几乎嵌进骨头里。“医生说暴力倾向是概率问题,
” 简若从书包里掏出本皱巴巴的杂志,指着上面的明星照片,“你看他,也是 XYY,
不照样当影帝吗?”杂志角卷得像朵干枯的花,照片上的男人笑得温和。我盯着那笑容,
突然想起张明宇十岁生日时,我给他买了只小狗,他第二天就把狗摔死在楼下,
还笑着说:“它不听话。”母亲的电话打进来时,我正盯着走廊墙上的胎儿发育图。
图上五个月大的胎儿已经长出脚趾,像极了张明宇第一次学会走路时,踩在我拖鞋上的样子。
“简棠你个死丫头!” 母亲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听筒里还混着麻将牌的碰撞声,
“若若哭着回家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那孩子你必须帮着带,不然我就去你公司闹!
”我把手机举到离耳朵三十厘米的地方,听着她的咒骂像泼出去的脏水。
走廊里的吊瓶架被风吹得摇晃,输液管里的药水缓缓滴落,像我上辈子流不尽的眼泪。
“我不会帮。” 我挂电话前,听见母亲在那头喊:“你要是敢不管,就别认我这个妈!
”这句话像把钝刀,在心上割出浅浅的血痕。我想起前世她帮张明宇擦血时,
也是这样冷漠的语气:“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紧。”人事部的玻璃门映出我苍白的脸。
王姐正在给海南分公司打电话,话筒里传来海浪的声音。“那边急着要人,
” 她挂了电话抬头看我,“你真要去?听说那边蚊子能把人抬走。
”我盯着墙上的中国地图,海南像只卧在南海的梨子。距离老家一千八百公里,足够远了。
“我去。” 我在申请表上签字时,笔尖划破了纸,“最快什么时候能走?
”“下周一有航班。” 王姐惊讶地推推眼镜,“你不再想想?你妈……”“我没妈了。
” 我把申请表推过去,窗外的玉兰花开得正盛,白得像医院的床单。
前世张明宇把花瓣塞进我嘴里,笑着说:“姨妈,花香不香?”回家收拾行李时,
我翻出个旧相册。里面有张简若刚出生的照片,我抱着她坐在婴儿床边,
七岁的我笑得露出豁牙。那时母亲说:“你们姐妹要互相扶持,一辈子都不能分开。
”相册被我扔进垃圾桶,连同里面的老照片一起。衣柜里的衣服被我塞进行李箱,
那件张明宇用烟头烫出洞的羊绒衫,被我扔进了楼下的旧衣回收箱。手机在深夜震动,
是简若发来的短信:“姐,我在你门口。”我透过猫眼看见她站在路灯下,
校服裙摆在风里飘动。她手里捧着个保温桶,是我最喜欢的排骨汤香味。前世她也是这样,
在我被张明宇推倒后,端着排骨汤来道歉。“我不喝。” 我对着猫眼说,声音冷得像冰,
“你走吧。”她在门外哭了很久,保温桶放在地上的声音很轻。我听见她转身离开时,
高跟鞋踩在台阶上的声响,一步三回头。天亮时,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单元门。
保温桶还放在门口,汤已经凉透了。我没有碰它,像避开一颗定时炸弹。出租车驶过民政局,
我突然想起前世婚礼那天,张明宇把我的婚纱撕了个大口子。他说:“姨妈不准嫁给别人,
只能陪我。”那时我还以为,那是孩子不懂事的占有欲。机场广播在催登机,
我最后看了眼老家的方向。云层很厚,什么也看不见。登机牌攥在手心,
像张通往新生的船票。飞机起飞时,我关掉了手机。简若的短信还在发:“姐,我恨你。
”我靠在舷窗上,看着城市变成缩小的模型。心里某个地方空了一块,风从那里灌进去,
带着自由的凉意。再见了,我的妹妹。再见了,那个注定要吞噬我的家。再见了,张明宇。
这一世,我不养狼了。三、海雾里的新家飞机降落在海口美兰机场时,舷窗外的海雾正浓。
潮湿的空气裹着咸腥味涌进机舱,我深吸一口气,肺叶里像灌了冰水,凉得发颤。取行李时,
行李箱的万向轮在瓷砖上发出咕噜声,像张明宇小时候拽着我的衣角撒娇时,
塑料凉鞋蹭过地板的响动。分公司派来的司机是个黑瘦的海南男人,
嚼着槟榔笑出一口红牙:“简主管第一次来海南?这雾要到晌午才散。
” 他方向盘打到底时,仪表盘上的佛珠串撞出清脆的响,让我想起母亲念佛时,
手里那串被盘得发亮的紫檀。出租屋在老旧的居民楼三楼,
楼梯扶手上的红漆剥落得像干涸的血迹。推开防盗门的瞬间,阳光突然刺破海雾涌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阳台上的三角梅开得泼辣,粉紫色的花瓣坠在防盗网上,
像张明宇偷偷戴过的我的头花,被他扯得七零八落。第一晚我裹着羽绒服睡在床垫上。
海浪拍岸的声音从窗缝钻进来,时而低沉时而汹涌,像无数只手在拍门。凌晨三点突然惊醒,
摸黑去客厅找水喝,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 是我从老家带来的防狼喷雾,
前世张明宇第一次对我挥拳头时,我就放在床头。第二天去市场买被褥,
阿婆的竹篮里装着带泥的海蛎子,腥气混着栀子花香扑过来。“小妹北方来的?
” 她用生硬的普通话笑,“海南不用盖厚被,盖着会焐出痱子。
” 我盯着她竹篮里的贝壳,突然想起张明宇八岁时,我带他去海边捡的海螺,
被他敲碎了喂狗。公司食堂的鱼汤总带着股柴油味。同事们说这是 “大海的味道”,
我却每次都要加三勺醋才能咽下去。那股腥味总让我想起最后那个除夕,
地板上混着饺子馅的血渍,被消毒水浸泡后,也是这样诡异的酸腐气。
周末去渔港看渔船卸货,穿胶鞋的渔民把银光闪闪的马鲛鱼扔在冰面上,
鱼鳃开合间溅出细小的血珠。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蹲在旁边,
用树枝逗着一只搁浅的小螃蟹,笑声脆得像风铃。
这场景让我喉头发紧 —— 张明宇小时候也这样笑过,在我给他买了最新款的变形金刚时。
台风季来得猝不及防。暴雨拍打着窗户,像无数只手在抓挠。我缩在沙发里看老电影,
女主角在暴雨里喊:“有些债,这辈子都还不清。” 突然听见手机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是张婴儿照,简若的短信挤在照片下方:“姐,明宇满月了,像不像你?
”照片里的婴儿攥着拳头,眉头皱得像只小老头。我盯着那双手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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