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梧桐叶落九月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篮球场,苏晚抱着厚厚的笔记本站在看台阴影里,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封面边角。场上穿着白色球衣的少年起跳、投篮,动作行云流水,
引来场边女生一阵尖叫。林亦舟落地时精准地接住反弹的篮球,视线越过人群落在苏晚身上,
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他随手把球扔给队友,赤着脚踩过发烫的地面朝她走来,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等很久了?”他接过苏晚递来的矿泉水,
仰头灌了大半瓶,喉结滚动的弧度在夕阳下格外清晰。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
滴在锁骨凹陷处,晕开一小片水渍。“刚下课。”苏晚把拧开的毛巾递过去,
“教练说下周就要打全市联赛了,你最近练得太狠了。”“不狠怎么拿冠军?
”林亦舟擦着汗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赢了请你吃校外那家火锅,你上次说想吃的。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微微发烫。从穿开裆裤起就陪在彼此身边的第十六年,
林亦舟总能轻易用一句话让她心动。她低下头假装整理笔记本:“说话算话,
到时候要加两份虾滑。”“再加十份都行。”林亦舟揉了揉她的头发,
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我先去换衣服,等我一起走。”看着他跑向更衣室的背影,
苏晚轻轻叹了口气。书包侧袋里放着她熬夜织了半个月的围巾,藏青色的,
是林亦舟最喜欢的颜色。原本想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
可昨天看到他和隔壁班的文艺委员走在一起,女生手里拿着的同款限量版球鞋,
正是林亦舟念叨了很久的款式。梧桐叶又落下来,粘在苏晚的帆布鞋上。她蹲下身去摘叶子,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篮球场入口,一个陌生的男生正站在那里看手机,
夕阳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白衬衫领口系着工整的领带,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男生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过来。那是双极其清澈的眼睛,像盛着初秋的月光,
礼貌性地朝她点了点头。苏晚慌忙低下头,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发什么呆呢?
”林亦舟换好衣服走过来,搭着她的肩膀往校外走,“刚才看什么呢,脸这么红?
”“没什么,被太阳晒的。”苏晚把笔记本抱得更紧,“刚才那个男生是谁?以前没见过。
”“哦,你说江译啊。”林亦舟漫不经心地说,“转校生,听说是什么竞赛大神,
被校长特招进来的,暂时在我们班旁听。”他突然停下脚步,神秘兮兮地凑近,
“不过听说性格挺冷淡的,刚才有人想跟他搭话,直接被无视了。”苏晚“哦”了一声,
心里却莫名想起那双清澈的眼睛。她甩了甩头,
把这莫名其妙的念头甩开——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林亦舟的生日,
她得想想要怎么把围巾送给他才不显得刻意。路过校门口的梧桐树下,
林亦舟突然指着公告栏:“快看,学生会招新海报,你不是一直想进文艺部吗?
”苏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海报上“文艺部”三个字被圈了红圈。
她确实对策划校园活动很感兴趣,只是以前总觉得要陪林亦舟练球,没时间参与这些。
“下周六面试,记得去看看。”林亦舟拍了拍她的背,“我妈让你今晚去家里吃饭,
她炖了排骨汤。”提到林妈妈,苏晚的心情明媚起来。林妈妈总是笑眯眯地喊她“晚晚”,
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比亲妈还疼她。她点点头:“那我先回宿舍放东西,等下过去。
”看着苏晚走进女生宿舍楼,林亦舟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文艺委员发来的消息:“亦舟,
球鞋我帮你买到啦,什么时候给你呀?”他指尖快速敲打:“今晚训练结束后吧,
在老地方等你。”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梧桐叶,
贴在他白色的T恤上,像个无声的叹息。
第二章 初遇如潮学生会招新面试设在周六下午的阶梯教室,苏晚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却发现门口已经排起长队。她抱着准备好的策划案站在队尾,紧张得手心冒汗。“同学,
你的鞋带散了。”身后传来温和的男声。苏晚回头,撞进一双清澈的眼眸里。
是昨天在篮球场见过的转校生江译,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领口依然系着整齐的领带,
手里拿着本厚厚的外文原著。“啊,谢谢。”苏晚慌忙弯腰系鞋带,脸颊发烫。
江译没再多说,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看书。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
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连翻书的动作都带着种奇异的韵律感。轮到苏晚面试时,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教室。文艺部部长是个戴眼镜的学姐,看到她时眼睛一亮:“苏晚?
我知道你,上次校庆晚会的钢琴独奏很棒。”苏晚没想到自己还有印象分,
紧张感顿时消散不少。她条理清晰地阐述着对文艺活动的想法,从主题策划到预算分配,
说得头头是道。“很不错。”学姐满意地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你和搭档在策划上有分歧,你会怎么处理?”“我会先倾听对方的想法,
找到分歧的核心点。”苏晚认真地说,“如果是原则问题,
我会坚持自己的专业判断;如果只是细节差异,我觉得可以各退一步,找到最优解。
”面试结束后,学姐拍了拍她的肩膀:“等通知吧,很有希望。”苏晚笑着鞠躬道谢,
走出教室时差点撞到人。江译正站在门口等她,手里的书已经合上。“面得怎么样?”他问。
“还好,谢谢关心。”苏晚有些意外他会主动搭话。“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你的回答。
”江译看着她的眼睛,“关于分歧的处理方式,很成熟。
”这句突如其来的夸奖让苏晚脸颊发烫,她连忙转移话题:“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报了哪个部门?”“学习部。”江译言简意赅。两人并肩走下楼梯,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偷偷打量身边的男生,
发现他走路姿势很端正,手指修长干净,握着书本的姿势都很好看。
“你以前在哪个学校读书?”她忍不住问。“国外的一所高中。”江译淡淡道,
“因为家里的原因回国了。”正说着,苏晚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林亦舟。她接起电话,
对方的声音带着不耐:“苏晚你在哪?不是说好了今天陪我去**鞋吗?
我都在店里等半小时了。”苏晚这才想起昨天答应林亦舟的事,
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面试忘了时间,我现在马上过去!”“算了,
不等你了。”林亦舟的声音冷下来,“我自己买就行。”电话被匆匆挂断,听筒里传来忙音。
苏晚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心里一阵委屈。她明明上周就把面试时间告诉过他,
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需要帮忙吗?”江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没事,谢谢你。
”苏晚勉强笑了笑,“我朋友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了。”她抱着笔记本快步跑下楼,
没注意到江译站在楼梯口,看着她匆忙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赶到运动用品店时,林亦舟正拿着一双限量版球鞋在付款,
旁边站着的文艺委员笑着说:“亦舟你对这双鞋太上心了,上周就拉着我来试过三次。
”看到苏晚进来,林亦舟只是抬了下眼皮:“你来了。”“对不起,我面试……”“行了,
知道你忙。”林亦舟打断她,语气带着敷衍,“鞋买完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尴尬得让苏晚喘不过气。路过奶茶店时,
她想说买杯奶茶缓和气氛,林亦舟却接了个电话,语气瞬间变得温柔:“妈,
我马上回去吃饭……嗯,苏晚也在,一起回去。”挂了电话,
他对苏晚说:“我妈催我们回家吃饭了,奶茶下次再买吧。”苏晚看着他理所当然的样子,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默默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第一次觉得这段走了十六年的路,变得格外漫长。
第三章 误会丛生学生会录取通知在三天后发到苏晚手机上,她被顺利录取为文艺部干事。
第一次部门例会定在周五放学后,部长让她负责下周迎新晚会的流程策划。
“苏晚你以前有经验,这个任务交给你我放心。”学姐拍着她的肩膀,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副部长,他对流程把控很有经验。”苏晚顺着学姐指的方向看去,
正对上江译看过来的目光。他居然是文艺部副部长?会议结束后,
江译拿着一份往届晚会流程表走过来:“这是去年的参考资料,你可以看看。
有不清楚的地方随时问我。”“谢谢你。”苏晚接过文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两人同时缩回手,气氛有些微妙。“迎新晚会需要和学生会其他部门协调,
特别是外联部和宣传部。”江译很快恢复自然,条理清晰地说,“外联部负责拉赞助,
宣传部要做海报和节目单,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明天下午我们一起去对接一下?
”“好。”苏晚点点头,把文件小心地放进文件夹。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想起林亦舟今晚有训练,
掏出手机想给他发消息说晚点回去,
却看到他半小时前发来的朋友圈——是他和文艺委员在奶茶店的合照,
配文:“谢谢美女送的奶茶。”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苏晚默默关掉朋友圈,
把手机塞回口袋。“不舒服吗?”江译注意到她脸色不好。“没有,可能有点累。
”苏晚勉强笑了笑。第二天下午,苏晚和江译在学生会办公室对接工作。
外联部部长是个自来熟的男生,笑着打趣:“江译你可以啊,刚转来就找到这么靠谱的搭档,
我们以前找你对接工作,你可都是直接甩文件的。”江译没接话,
只是把苏晚整理好的赞助需求表推过去:“按这个清单拉赞助就行,
预算尽量控制在五千以内。”“行,包在我们身上。”外联部部长爽快地答应。
和宣传部对接完已经六点多,天色渐渐暗下来。江译看了眼手表:“我送你回宿舍吧,
天黑了不安全。”“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正好顺路。”江译打断她,
语气不容拒绝。两人刚走出办公楼,就看到林亦舟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
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苏晚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走过去:“你怎么在这?”“我要是不来,
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林亦舟的声音带着嘲讽,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江译,
“这位就是你的新搭档?”“林亦舟你别胡说!我们刚对接完工作。”苏晚急得脸颊发烫。
江译向前一步,挡在苏晚身前:“同学,说话请注意分寸。
”“我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说话,关你什么事?”林亦舟上前一步,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亦舟!”苏晚急忙拉住他,“别这样,
江译是好心送我回宿舍。”林亦舟甩开她的手,眼神冰冷:“好心?我看是别有用心吧。
苏晚,你才进学生会几天,就和别的男生走这么近?”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苏晚头上,
让她从头凉到脚。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突然觉得很累:“林亦舟,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不然呢?”林亦舟冷笑,“以前天天围着我转,
现在有了新圈子,就把我忘了?”苏晚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颤抖:“林亦舟,我们认识十六年了,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江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林亦舟说:“我和苏晚只是工作关系,如果你对我有意见,
可以冲我来,但请不要伤害她。”“滚开!这里没你的事!”林亦舟怒吼道。“亦舟!
”苏晚终于忍不住喊出声,“你闹够了没有!”林亦舟被她吼得一愣,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对自己说话。苏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我累了,要回宿舍了。
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吧。”她转身就走,没有回头。江译看了林亦舟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林亦舟站在原地,看着苏晚和江译并肩离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疼得他喘不过气。他想追上去解释,脚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是文艺委员发来的消息:“亦舟,我做了点心给你送到篮球场啦,
快过来拿呀~”他看着消息,突然觉得无比烦躁,直接把手机关机揣回口袋,
一拳砸在旁边的梧桐树上,指关节瞬间红肿起来。
第四章 渐行渐远迎新晚会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苏晚几乎每天都泡在学生会办公室。
江译总能在她最忙乱的时候出现,帮她整理混乱的文件,提醒她遗漏的细节,
甚至在她熬夜赶策划时,默默递上一杯热牛奶。“这里的灯光效果需要再调整一下,
舞台左侧的追光灯角度不对,会影响演员发挥。”江译指着设计图,“我认识后勤部的学长,
明天让他带人过来调试。”“太好了,我正愁不知道找谁帮忙呢。”苏晚松了口气,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没想到你对这些也这么了解。”“以前在国外学校参加过类似活动。
”江译看着她眼底的青黑,“别熬太晚,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做。”苏晚点点头,
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走到门口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江译,
你是不是觉得林亦舟很讨厌?”江译沉默了几秒,认真地说:“我不了解他,
但我觉得他对你不够尊重。真正的朋友不会那样质疑你。”苏晚的心沉了下去,
却还是忍不住为林亦舟辩解:“他只是……太在意我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在意不是伤害的理由。”江译看着她的眼睛,“苏晚,
你值得被好好对待。”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苏晚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她低下头,
掩饰眼底的慌乱:“谢谢你,我知道了。”回到宿舍,苏晚发现林亦舟发来了十几条消息,
从一开始的质问,到后来的道歉,最后变成小心翼翼的试探:“晚会忙完了吗?
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给你带了奶茶。”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换了衣服下楼。
林亦舟果然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手里拿着她最喜欢的珍珠奶茶,看到她下来,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了。”他把奶茶递给她,
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该那样说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看着他眼底的歉意和小心翼翼,苏晚的心软了下来。毕竟是十六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
她接过奶茶:“我没生气,只是觉得有点累。”“晚会筹备很累吧?”林亦舟关切地问,
“要不要我帮忙?虽然我不太懂这些,但搬搬东西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不用了,
差不多都准备好了。”苏晚吸了口奶茶,甜腻的味道却没让心情变好,
“下周六晚上七点正式开始,你……有空来看看吗?”“当然有空!”林亦舟立刻说,
“就算有训练我也请假去看,我们家晚晚策划的晚会,我肯定要去捧场。
”听到“我们家晚晚”这个熟悉的称呼,苏晚的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也许,
他们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下来。迎新晚会当天,苏晚从下午就开始在礼堂忙碌。
江译帮她检查了所有设备,确认无误后又去后台安抚紧张的演员。
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各种突发状况,苏晚突然觉得很安心。“别紧张,一切都会顺利的。
”江译递给她一瓶温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借你吉言。”苏晚笑着接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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