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小三发来孕检照:“俊飞说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老公程俊飞轻描淡写:“喝多了,意外,孩子生下来你养,我跟她断。
”我妈当场心脏病发去世,红事成了白事。我清除别墅里所有属于他的痕迹时,
他拽我去婚房给小三道歉。小三站在阳台假装跳楼,
他撕碎我妈遗照:“不道歉就挖你妈的坟!”直播镜头前我被迫低头,他却派人半路围堵我。
竹马叶子昂踹开混混冷笑:“谢凝雪,你当年眼睛是捐了吗?
”他住进我家反手曝光程俊飞施暴视频:“装轻浮挡桃花,就骗到你个傻子。
”程俊飞领证那天,叶子昂把我抵在墙上:“还挽回他?”“结束了。”话音未落,
他的吻已落下。新婚夜狱警来电:“程俊飞死了。
”叶子昂正翻着我七岁的日记……“长大要嫁给子昂哥哥。”—1—程俊飞站在我身边,
一身剪裁完美的礼服,握着我的手。司仪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嗡嗡的回响,
正念到“无论顺境或逆境”那句老掉牙的词。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了一下,又一下,
固执地不肯停歇。宾客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过来。程俊飞捏了捏我的手指,
侧脸线条在变幻的灯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压低声音带着笑意:“谁这么没眼力见?
等会儿再看。”鬼使神差地,我挣脱他的手,摸出手机。屏幕亮起,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指尖划过冰凉的屏幕,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一张薄薄的孕检单占据了画面中心。单子上的名字不认识,但“早孕约8周”那几个字,
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眼里。背景里,床头上方挂着的巨幅婚纱照里,是我和程俊飞的脸。
紧跟着又一条信息跳出来:“俊飞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非要我回家养胎,
谢谢你的布置呀,我很喜欢。”世界陡然失声。我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身边的程俊飞。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目光里的异样,疑惑地凑近,只一眼,他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
比我还快。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抢我的手机,动作仓皇又狼狈。“凝雪……你听我解释!
”他声音干涩发紧,带着一种被戳穿的惊惶。“解释?”我的声音抖得厉害,
把手机屏幕猛地转向他,几乎要戳到他脸上,“解释这个?解释我们的婚床?
解释这个‘家’?程俊飞!”我的声音陡然拔高,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几百双眼睛,
带着惊愕、探究、看好戏的兴奋,齐刷刷地钉在我们身上,像无数根芒刺。“妈!
”我下意识地、绝望地转头,看向主桌。我妈坐在那里,正焦急地望过来,手捂着胸口,
脸色白得像纸,她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妈……!!!
”我疯了一样推开呆若木鸡的程俊飞,扑过去。高跟鞋崴了一下,我重重摔在地上,
却感觉不到疼,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只来得及抓住她一只冰凉的手。“妈!妈你看着我!
救护车!叫救护车啊!”我嘶喊着,眼泪疯狂地涌出来,糊了满脸。周围瞬间炸开了锅。
惊呼声、桌椅碰撞声、慌乱的脚步声乱成一团。有人冲过来试图急救,有人掏出手机打电话。
程俊飞也冲了过来,脸上是真实的惊慌失措,他想去碰我妈,被我狠狠一巴掌打开。“滚开!
别碰她!”混乱中,程俊飞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急于撇清的辩解,
清晰地钻进我耳朵:“凝雪……凝雪你冷静点!那天……那天就是喝多了!真的是意外!
孩子……孩子生下来,你养!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孩子吗?我跟她断干净!我保证!
”喜欢孩子?我养?意外?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在我心上来回切割。我抬起头,
隔着模糊的泪眼看他。那张曾经让我觉得英俊深情的脸,此刻扭曲得如此陌生,如此丑陋。
他眼神里的慌乱是真的,但那份急于推卸责任的卑劣和自私,更是真的。
“程俊飞……”我抱着妈妈渐渐冰冷的身体,声音反而诡异地平静下来,
冷得像冰窖里冻了千年的石头,“我们完了,婚礼取消。”救护车刺耳的鸣笛由远及近,
最终停在礼堂外。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来,动作迅速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职业感。
他们把妈妈从我怀里移走,抬上担架。我踉跄着跟上去,一路抓着担架的边缘,
指甲深深掐进冰冷的金属里。程俊飞试图跟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凝雪,
你听我说……”“滚!”我猛地甩开他,力道大得自己都晃了一下,
声音嘶哑却淬着刻骨的恨,“别让我再看见你!永远!”救护车的门“哐当”一声关上,
隔绝了他的脸,
也隔绝了那个几分钟前还喧嚣喜庆、此刻却只剩下荒诞和死寂的“婚礼”现场。
—2—医院的走廊长得没有尽头,惨白的灯光照在同样惨白的墙壁上。医生最终走出来,
摘下口罩,脸上是职业性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没说话,只是对我轻轻摇了摇头。
世界彻底崩塌,只剩下无声的碎片。我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一点点滑下去,
蜷缩在同样冰冷的地砖上。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下空茫的痛,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心脏,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尖锐的疼。葬礼在三天后举行。没有阳光,只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
我站在墓碑前。照片里妈妈的笑容依旧温婉,却成了永恒。空气冷冽,
吸入肺腑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楚。叶子昂站在我身侧,他比我记忆中更高了些,肩背宽阔,
沉默得像一座山。从接到电话他匆匆赶来医院,
的每一个细节……联系殡仪馆、选定墓地、安排车辆、接待吊唁的亲友……他做得滴水不漏,
有条不紊。他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用行动无声地撑着我摇摇欲坠的世界。“小雪,节哀。
”他低沉的声音在肃穆的风里响起,递给我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手帕。我没接,
只是空洞地望着墓碑上的照片。葬礼结束,人群散去。我独自一人站在空旷的墓园里,
任由冷风穿透单薄的衣服,带走最后一丝体温。直到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披上我的肩头。
“走吧,”叶子昂的声音很轻,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送你回去。
”回到那栋曾经充满甜蜜憧憬、如今却像个巨大冰冷坟墓的别墅。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开始清除。程俊飞留在鞋柜里的皮鞋,衣帽间里他那些昂贵的西装、衬衫、领带,
洗漱台上他惯用的须后水、剃须刀,床头柜里他忘记带走的腕表……所有沾染他气息的物件,
都被我粗暴地扯出来,一股脑扔进巨大的黑色垃圾袋。每扔掉一件属于他的东西,
心口那撕裂般的痛楚似乎就能减轻一丝。我在用这种方式,
一刀一刀剐去他强加给我的屈辱和背叛。正把最后一个装满他东西的袋子拖到玄关,
门铃突然疯了似的响起来,急促而暴躁。我没有丝毫意外,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透过可视门禁,程俊飞那张焦躁扭曲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我没开门,
他竟直接用钥匙拧开了门锁……他居然还留着这里的钥匙!他像一阵裹着怒火的风卷进来,
带着室外的寒气。看到玄关堆着的黑色垃圾袋和他散落出来的几件衣物,他脸色瞬间铁青,
额角青筋暴跳。“谢凝雪!你他妈疯够了没有?”他几步冲到我面前,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妈走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通知我?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手腕剧痛,我用力想甩开他,他却攥得更紧。“丈夫?
”我扯出一个极其讽刺的冷笑,声音冰冷,“你也配?”“你!”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客厅沙发上安静坐着的人影。
叶子昂换了一身居家的灰色羊绒衫,长腿交叠,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姿态闲适得像在自己家。他撩起眼皮,淡淡地瞥了程俊飞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嘲弄。程俊飞的怒火瞬间被引爆到了顶点。“叶子昂?
”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指着叶子昂,又猛地指向我,“好啊!谢凝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不清不楚!我他妈警告过你多少次,离他远点!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他猛地逼近我,
赤红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嫉妒和怒火:“你跟我闹?跟我取消婚礼?
就是为了跟这个野男人鬼混?行!你有种!”叶子昂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站起身。
他身形挺拔,比程俊飞还略高一些,那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他没看程俊飞,
而是走到我身边,轻轻揉了揉我被他攥得发红的手腕,动作带着安抚。“程先生,
”叶子昂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像冰凌一样扎人,“这里是凝雪的家,
她请谁来做客,是她的自由,另外,请注意你的措辞和举止,伯母刚走,她需要安静。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教训我?”程俊飞气得浑身发抖,他死死瞪着我,
像是要在我脸上瞪出两个窟窿,“谢凝雪,你给我等着!别以为攀上他就能怎样!
总有你哭着回来求我的那一天!到时候,你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他撂下这句狠话,猛地转身,带着一身戾气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都在嗡鸣。
我疲惫地闭上眼,身体晃了晃。叶子昂立刻伸手扶住我的胳膊。“别理他,疯狗一条。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程俊飞走后,清除工作继续。
别墅里属于他的痕迹被彻底抹去,连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几分。我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
看着窗外沉沉的暮色,心头那沉重的枷锁终于松动了一丝。—3—然而,
这短暂的平静仅仅维持了不到半天。门再次被粗暴地砸响,比上次更甚,
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门外站着的还是程俊飞,但这一次,他脸上的表情不仅仅是愤怒,
他身后停着他那辆招摇的跑车,车门都没关好。“开门!谢凝雪!你给我滚出来!
”他咆哮着,拳头砸在厚重的实木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拉开一条门缝,冷冷地看着他。
“你又想干什么?”“干什么?”他猛地伸手抓住我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把我往外拖,
力气大得我根本无法反抗,“网上那些谣言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让人黑小柔?贱人!
跟我去给小柔道歉!立刻!马上!”“放开我!你神经病!什么谣言?我根本不知道!
”我奋力挣扎,指甲划过他的手背,留下几道血痕。“不知道?”他狞笑一声,眼神凶狠,
“装得挺像!小柔被你那些谣言逼得要跳楼了!就在我们的婚房!谢凝雪,你好狠毒的心!
今天你必须给她跪下道歉!”“跳楼?”我被他拖得踉跄,心头却是一片冰冷的荒谬,
“程俊飞,你们这对狗男女还能演得更恶心一点吗?放开我!”他根本不听,
像拖一个破麻袋一样把我塞进跑车副驾,油门踩到底。
那间曾经承载过我无数甜蜜幻想的婚房,此刻像一个巨大的讽刺舞台。门一开,
就看到那个女人……小柔,穿着一条单薄的白色睡裙,赤着脚,
摇摇晃晃地站在阳台的栏杆边缘。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和头发,看上去脆弱又绝望。
她看到程俊飞拉着我进来,立刻捂着脸,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俊飞……你别逼姐姐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存在的……”她哭得梨花带雨,
身体还配合着抽动了一下,引得程俊飞的心疼瞬间到达顶峰。“小柔!你别做傻事!快下来!
”程俊飞急吼吼地喊了一声,随即猛地将我往前一搡,力道之大让我直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肩胛骨一阵剧痛。“道歉!”他恶狠狠地瞪着我,眼神像是要吃人,“给小柔道歉!立刻!
马上!说你错了!说那些谣言不是你散布的!”我扶着墙站稳,压下喉头的腥甜,
冷冷地扫过阳台边那个矫揉造作的身影,又看向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
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和疲惫。“我没错,凭什么道歉?要跳就跳,演给谁看?”我的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敲在死寂的空气里。“你!”程俊飞被我彻底激怒,额上青筋暴跳,
他猛地一步上前,毫无预兆地扬起手……“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空旷的房间里炸开。
脸颊瞬间麻木,随即是火辣辣的剧痛,嘴里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耳朵嗡嗡作响,
眼前阵阵发黑。“贱人!”他揪住我的衣领,把我狠狠掼在地上,“敬酒不吃吃罚酒!
”后背撞在冰冷的地板上,痛得我蜷缩起来。还没等我缓过气,他像是还不解恨,
抬起穿着锃亮皮鞋的脚,狠狠地踹向旁边一个半人高的青瓷花盆!“哗啦……!
”巨大的碎裂声刺破耳膜。沉重的花盆应声而倒,碎裂的瓷片和泥土四散飞溅。
其中一块尖锐的瓷片,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借着巨大的冲击力,“噗嗤”一声,
狠狠扎进了我侧腰的位置!“呃……!”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全身,
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腰间的衣料,黏腻而冰冷。
剧痛让我蜷缩着,像一只濒死的虾米,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疼吗?
”程俊飞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残忍的快意。
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我妈葬礼上,摆在灵堂正中的遗照!
照片被塑封得很好,妈妈温和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他两根手指捏着照片的一角,
在我眼前晃了晃,嘴角勾起恶魔般的弧度。“不道歉是吧?骨头挺硬?”他声音压低,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那我帮你松松骨?你猜,我要是现在打个电话,
那边守在你妈坟前的人,会不会立刻动手,把老太太的‘新家’给刨了?嗯?”“你敢!
”我目眦欲裂,不顾腰间的剧痛,挣扎着想扑过去。“你看我敢不敢!”他猛地提高音量,
眼神凶狠,另一只手已经掏出了手机,屏幕亮起,快速拨号,他甚至按下了免提键!
“嘟……嘟……嘟……”等待接通的忙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像催命的鼓点,
一下下敲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喂?程总?”电话接通了,一个粗嘎的男声传来,
背景里似乎还有铁锹铲土的摩擦声!“老六,”程俊飞盯着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下令,
“家伙事儿都准备好了吧?听我口令,随时动手,给我把坟挖开!”“好嘞程总!
就等您一句话!”那边的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不要……!!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灭顶的窒息感攫住了我的喉咙。
妈妈已经因为我蒙受了最大的羞辱和伤害,难道死后还要不得安宁,尸骨被这样践踏?
屈辱的泪水终于冲破堤防,汹涌而下,混着嘴角的血迹,咸涩得发苦。我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了更浓的血腥味,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而剧烈颤抖。
“我……道……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从破碎的心口里硬生生抠出来,
带着血沫和刻骨的恨意,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程俊飞脸上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狞笑,
他挂断了那个令人心胆俱裂的电话,却没有收起手机,
反而打开了另一个界面……是某个直播平台的APP!他迅速点开直播,
将手机镜头对准了我。屏幕的光打在他扭曲兴奋的脸上,像个丑陋的魔鬼。“来,
对着镜头说,”他命令道,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感,“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听,
你是怎么污蔑小柔,又是怎么幡然悔悟、痛哭流涕地来道歉的!
”冰冷的镜头像无数只窥探的眼睛,死死地钉在我狼狈不堪的脸上。
腰间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浸透了衣料,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脸颊火辣辣的疼,
嘴角的血迹未干。我抬起头,
看向阳台边那个此刻正捂着嘴、假装震惊实则眼底藏着一丝得意的小柔。
屈辱像硫酸一样腐蚀着我的五脏六腑。我张开嘴,牙齿都在打颤,每一个音节都像带着倒刺,
刮过喉咙。
……小柔……是我……是我造谣污蔑你……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破碎不堪。直播弹幕瞬间爆炸。屏幕上飞快地滚动着刺眼的字句:卧槽!正主道歉了?
果然是小三上位逼宫?这女的被打得好惨啊,脸都肿了!活该!
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就该打!楼上眼瞎?没听见她道歉说是她造谣?
受害者是阳台那个吧?知三当三还跳楼?戏精!原配好可怜,
被打成这样还被逼道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她自己管不住男人!
各种恶意的揣测、偏激的辱骂、自以为是的“正义”审判,像无数把淬毒的匕首,
透过冰冷的屏幕,狠狠扎进我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程俊飞看着屏幕上飞快滚动的弹幕,
特别是那些骂我的,脸上露出了极其满意的笑容。他对着镜头,
用一种刻意放大的、虚伪的“宽宏大量”语气说:“好了,既然凝雪已经认识到错误,
也道了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希望大家不要再攻击小柔了,她才是受害者。”说完,
他利落地关闭了直播。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声。“小柔,
你看,她道歉了。”程俊飞收起手机,立刻换上另一副嘴脸,快步走向阳台,
小心翼翼地想把那个还在“风中凌乱”的女人扶下来。小柔顺势软倒在他怀里,嘤嘤哭泣,
……别怪姐姐了……她……她只是一时糊涂……我……我好害怕……”程俊飞心疼地搂紧她,
连声安抚:“不怕不怕,没事了,有我在呢。”他安抚了小柔几句,
然后极其不耐烦地、像驱赶苍蝇一样朝蜷缩在地上的我挥挥手,
语气冰冷厌恶:“还杵在这儿碍眼?滚!别脏了我和小柔的地方!
”剧痛和失血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腰间的伤口,疼得钻心。我咬着牙,
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挪,像个破败的玩偶,艰难地朝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程俊飞低声哄劝那个女人的温言软语,刺耳得让人作呕。
—4—走出那栋令人窒息的婚房,冰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反而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丝。腰间的伤口在走动时撕裂般疼痛,温热的血不断渗出,
浸透了深色的衣服,在夜色里看不分明,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鼻端。
我扶着路旁冰冷的树干,大口喘息,每吸一口气都带着血沫的腥甜。这里偏僻,打不到车。
手机在刚才的拉扯中不知掉在了哪里。绝望再次袭来。我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求生的本能,
朝着印象中可能有车流的大路方向,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不知走了多久,意识因为疼痛和失血开始模糊。周围是废弃待拆的旧厂房区,路灯稀疏昏暗,
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前方的岔路口阴影里,
无声无息地冒出了十几条人影。他们像鬼魅一样围拢过来,堵死了我前后左右所有的去路。
穿着廉价的皮夹克和脏兮兮的牛仔裤,头发染得五颜六色,
脸上带着流里流气的痞笑和不怀好意的打量。为首的是个叼着烟的光头,
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廉价的光。“哟,小妞儿,这么晚了,
一个人在这儿晃悠?”光头吐掉烟头,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一步步逼近,
“瞧这可怜见的,怎么还流血了?哥几个心疼啊!”其他人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
眼神像黏腻的蛇信子在我身上舔舐。心沉到了谷底。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
这些人绝不是偶遇的地痞流氓!他们堵在这里,目标明确!是程俊飞!一定是他!
他刚才在婚房没有彻底发泄够,或者怕我事后报复,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是程俊飞让你们来的?”我强忍着剧痛和眩晕,
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指甲深深抠进粗糙的墙皮里,试图用冷静的声音质问,
但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光头愣了一下,随即嘿嘿笑起来,眼神更加凶狠:“挺聪明嘛!
不过,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他搓着手,眼神贪婪地在我身上逡巡,“程老板大方,
给了钱让哥几个好好‘伺候伺候’你,让你长长记性,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至于伺候到什么程度嘛……嘿嘿,看你表现!”他话音未落,
旁边一个染着绿毛的混混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油腻的爪子直接朝我的胸口抓来!“滚开!
”我用尽全身力气尖叫,猛地侧身躲闪。这一下牵动了腰间的伤口,剧痛让我眼前一黑,
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旁边栽倒。绿毛抓了个空,恼羞成怒:“妈的,给脸不要脸!
”他骂骂咧咧地抬脚就要踹过来。就在那沾满污泥的鞋底即将踹到我身上的瞬间……“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一道黑影如同出膛的炮弹,裹挟着凌厉的风声,从侧面猛地撞了过来!
那个绿毛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狠狠撞飞出去,
重重砸在几米开外堆放的废弃建材上,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所有人都惊呆了。
昏黄的路灯下,叶子昂站在那里。他不知何时脱掉了那件稳重的西装外套,
只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流畅的小臂线条。他微微喘着气,
额发有些凌乱,平日里那双总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漫不经心的桃花眼,
此刻却冷得像西伯利亚冻原的寒冰,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扫过眼前这群混混。
那目光所及之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原本嚣张的光头和他手下那群人,
被他眼神里的戾气和刚才那雷霆一击的狠厉震慑住,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叶……叶子昂?”光头显然认识他,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恐惧。
叶子昂根本没理会光头的惊叫。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在我身上,
看到我惨白的脸、嘴角干涸的血迹,尤其是腰间那大片深色、仍在缓缓扩大的濡湿时,
他瞳孔猛地一缩,眼底瞬间翻涌起滔天的怒火和令人心悸的暴戾!他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
动作快得带风。那群混混被他周身散发出的骇人气势所慑,竟不由自主地让开了一条路。
他几步就跨到我面前,毫不犹豫地弯腰,一手穿过我的膝弯,
一手稳稳地托住我的后背……避开了我腰间的伤处,
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难以言喻的小心翼翼。身体骤然腾空,
被他稳稳地打横抱起。“啊……”失重感和伤口的牵扯让我忍不住痛哼出声。“忍着点。
”他的声音紧绷,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他抱着我转身,
冰冷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群被镇住的混混,薄唇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一群杂碎。”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砸在每个人心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回去告诉姓程的,这笔账,我叶子昂记下了,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他抱着我,
径直朝着光头他们让开的方向走去。那群平日里无法无天的混混,在他冰冷目光的逼视下,
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眼睁睁看着他抱着我,一步步走进更深的黑暗里。他的怀抱很稳,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失血和剧痛带来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意识沉入黑暗前,
我听到他低沉压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带着咬牙切齿的痛惜和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谢凝雪……你当年眼睛是捐了吗?
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渣?”—5—意识像沉在深海里,断断续续。消毒水的味道,
冰冷的器械触碰皮肤的感觉,缝合时拉扯的钝痛……然后是彻底的黑暗。再次恢复知觉时,
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柔软床垫的触感,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木质香气,
混合着一点消毒药水的味道。我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
陌生的天花板,简约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这不是医院。“醒了?
”低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我微微偏头,看到叶子昂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里。
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少了几分平日刻意营造的玩世不恭,多了几分沉静。
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着,光线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嗯……”我喉咙干得发紧,声音嘶哑。他立刻放下平板,起身倒了杯温水,插上吸管,
小心翼翼地递到我唇边。温水流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慰藉。“伤口处理好了,有点深,
失血多,但没伤到内脏,静养一阵就好。”他言简意赅地交代情况,
目光落在我腰腹间厚厚的纱布上,眼神沉了沉,“那混蛋下手够狠。”我没说话,
巨大的屈辱和疲惫感再次袭来。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他重新坐回沙发,拿起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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