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四年车票丈量爱情的距离。毕业他执意参军,众人皆嘲,唯我攥紧他衣角:“我等你。
” 两年间拒绝相亲:“我爱人在当兵。” 失联第三月,我守着灰色头像心坠冰窟。
那日讲台前,窗外白杨树下惊现一抹军绿!全班目睹他们最严厉的苏老师如子弹般射向走廊。
他张开双臂接住飞扑的我,肩章硌疼了脸颊。“任务保密,”他指腹拭泪,“用余生补偿,
批准吗?”---讲台上,粉笔灰在午后的阳光里打着旋儿,无声地落在摊开的练习册上。
苏晚的声音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平板,讲解着几何证明题的第三步骤。
底下的学生昏昏欲睡,只有前排几个女生,目光不时好奇地瞟向窗外。窗外,
高大的白杨树叶子在风里翻动着,沙沙作响,像一片绿色的海。那声音钻进耳朵,
顽固地撬开记忆的闸门,
瞬间就把苏晚拽回了四年前那个同样喧嚣着涛声的夜晚——青岛的海边,
毕业聚会的篝火哔剥作响,火光跳跃在每一张年轻而亢奋的脸上。“亲一个!亲一个!
”起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几乎要盖过海浪的轰鸣。她和林骁被几个促狭鬼推搡着,
踉跄着撞到一起。啤酒瓶在她脚边骨碌碌滚动,周围全是灼热的、看好戏的目光,
空气里混杂着烤串的烟火气、海风的咸腥,还有某种青春独有的、不管不顾的躁动。
林骁的脸在晃动的火光下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丝无奈的窘迫,
更多的却是苏晚从未在他眼中见过的、奇异的光彩,直直地看向她。心跳猛地撞在肋骨上,
擂鼓一样。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抵上另一个同学结实的胸膛,退路断绝。“喂,苏晚,
怂了啊?”有人在她耳边大声笑着起哄。她还没反应过来,林骁的脸骤然在视野里放大。
带着海风气息的、微凉的嘴唇,带着一丝生涩的试探,轻轻压在了她的唇上。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篝火的噼啪声、海浪的喧嚣、同学的尖叫,都潮水般退去,
只剩下唇上那一点陌生的、柔软的触感,带着一点啤酒的麦芽味道,瞬间点燃了全身的血液。
起哄声瞬间达到顶峰,几乎掀翻了夜空。林骁飞快地退开,耳根在火光映照下红得滴血。
他下意识地抬手蹭了下自己的嘴唇,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再看她。混乱中,
不知是谁塞过来一瓶刚开的啤酒,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丝毫浇不灭脸上滚烫的温度。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牛仔裤的破洞边缘,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快要跳出来。
视线余光里,林骁似乎想朝她这边挪动,却又被兴奋的人群挤开。
那晚剩下的时间像蒙着一层雾。大家在海滩上追逐打闹,对着涨潮的海浪大喊大叫,
直到深夜才意犹未尽地散去。苏晚故意磨蹭着走在最后,收拾地上散落的垃圾,
心跳依旧紊乱。脚步声踩在细沙上,沙沙作响,停在她身后。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那个……”林骁的声音在夜晚的海风里显得有些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刚才……抱歉啊,他们瞎起哄。”苏晚直起身,怀里抱着几个空饮料瓶,没说话,
只是看着他。林骁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目光飘向远处漆黑的海面,
又很快收回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穿透了海浪声:“苏晚,要不……我们试试?”海风猛地灌进她的衣领,
她打了个小小的寒噤,怀里的空瓶子差点滑落。她抱紧了它们,
瓶壁的冰凉透过薄薄的T恤渗到皮肤上,才让她找回一点真实感。“试……试什么?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飘。林骁往前踏了一小步,离她更近了些。
篝火的余烬在他眼底明明灭灭。“异地恋。”他吐出这三个字,目光紧紧锁住她,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认真,“我去哈尔滨,你在青岛。四年。”海浪一遍遍冲刷着沙滩。
远处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漆黑的海面上,碎成一片晃动的光点。四年,哈尔滨到青岛,
两千多公里。这个距离像一块沉重的石头,骤然压在心口。可是……苏晚看着眼前这个人,
看着他眼底那簇不肯熄灭的火苗。方才那个意外的、带着海风味道的吻,那瞬间失重的感觉,
此刻又清晰地翻涌上来。“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紧绷的沉默。林骁愣了一下,随即,
一个巨大的、毫不掩饰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像是骤然点亮的灯火,
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紧张和不确定。他几乎是有些笨拙地伸出手,似乎想拥抱她,
又中途改成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晃了晃。“说定了!
”他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飞扬,“苏晚,我们说定了!”***四年时光,
被一张张硬质的长方形卡片悄然丈量。苏晚书桌抽屉的最深处,藏着一个厚实的铁皮盒子,
里面塞满了往返于青岛和哈尔滨之间的火车票、机票订单。
硬卧的蓝色票据边缘早已磨得起了毛边,廉价航空红色的登机牌上也沾了些许油渍。
每一次相见,都像一场精心策划的、跨越千山万水的秘密仪式。哈尔滨的冬天,
是深入骨髓的魔法攻击。苏晚第一次踏上这片被冰雪统治的土地时,
觉得自己像个误入巨人冰窖的可怜虫。零下三十几度的空气,吸一口,
鼻腔里都像有小针在扎。
她裹着林骁硬给她套上的、几乎能把她整个人装进去的军绿色加厚羽绒服,像个臃肿的球,
笨拙地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冷吧?”林骁的脸冻得通红,
鼻尖上挂着一小点晶莹的冰凌,眼睛却亮得像雪地里的星星。
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她戴着厚厚手套的手,塞进自己同样鼓囊囊的羽绒服口袋里。
隔着好几层布料,她依然能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滚烫的暖意,一路熨帖到心尖上。
他带着她钻进中央大街一家门脸不起眼、却热气腾腾的老店。
一碗飘着厚厚油花、撒着翠绿葱花的羊汤端上来,浓白的蒸汽瞬间模糊了结了冰花的玻璃窗。
汤是滚烫的,顺着食道滑下去,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
林骁看着她被热气熏红的脸颊和满足眯起的眼睛,笑得傻气,偷偷在桌子底下,
用膝盖轻轻碰了碰她的。而在青岛带着咸腥味的海风里,林骁则成了那个笨拙的闯入者。
盛夏的栈桥,游人如织,阳光毒辣得能晒脱一层皮。苏晚戴着宽檐草帽,穿着碎花吊带裙,
赤脚踩在被烈日晒得滚烫的礁石上,灵活得像只小鹿,指着海面远处若隐若现的岛屿给他看。
林骁穿着不合时宜的深色T恤,额头鼻尖全是汗珠,笨拙地跟在她身后,
小心翼翼地避开湿滑的海藻。一个浪头毫无预兆地打来,冰凉的海水瞬间漫过他的脚踝,
灌进他结实的运动鞋里。“啊!”他低叫一声,狼狈地跳开。苏晚回头,
看着他湿漉漉的裤脚和鞋子,还有那副难得一见的、大男孩似的窘迫表情,
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笑声清脆,和海鸥的鸣叫混在一起,被海风送得很远。
夕阳把天边染成金红,巨大的咸蛋黄缓缓沉入海平线,熔金般的光铺满了整个海面,
也温柔地笼罩着礁石上笑闹的两人。林骁看着她被晚霞映得格外明媚的侧脸,忽然伸手,
轻轻拂开她被海风吹乱、粘在颊边的一缕碎发。指尖带着阳光的温度,
短暂地停留在她微烫的皮肤上。异地恋的日子,更多的时候是靠着小小的手机屏幕维系的。
深夜断电后,苏晚缩在被窝里,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着她的脸,
指尖飞快地在小小的虚拟键盘上跳跃,分享着白天课堂上一个冷得只有他们才懂的笑话。
屏幕那头,林骁的回复总是慢半拍,有时是一个简单的“哈哈”,
有时是一个夸张的“笑哭”表情。信号断断续续,一个“晚安”发出去,
可能要转上好几个圈才能抵达。哈尔滨的暴雪常常让信号彻底消失,
电话里只剩下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像某种恼人的背景噪音。青岛的雨季,
潮湿的空气似乎连电波都能浸透,视频通话时林骁的脸卡顿、模糊,声音也断断续续。“喂?
听…听得到吗?”苏晚对着屏幕焦急地喊。“苏…晚?
卡…卡住了…”林骁的声音破碎地传来。屏幕最终凝固在他一个无奈耸肩的表情上,
然后彻底黑掉。苏晚盯着那漆黑的屏幕,心里也像被那潮湿的雨季浸透了,闷闷的,
沉甸甸的。她烦躁地把手机扔到枕边,拉起被子蒙住头。寂静的宿舍里,
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无休无止。思念无处安放时,她会习惯性地拉开抽屉,
拿出那个沉甸甸的铁皮盒子。指尖拂过那些车票机票粗糙的边缘,
每一次出发的日期、每一次抵达的疲惫和狂喜,都无比清晰地复活。那些薄薄的纸片,
是穿越漫长距离的船票,是四年青春最坚韧的锚点。她抽出一张哈尔滨到青岛的硬卧票,
日期是前年冬天,背面被她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得几乎看不清的字:“冰城太冷,
但你的口袋好暖。” 她把这张票夹进正在看的小说里,当作一枚特殊的书签。
***毕业季的空气里,弥漫着离别的尘埃和对未知的躁动。散伙饭吃了又吃,
KTV的包厢里,吼哑的嗓音唱着关于青春和远方的歌,啤酒瓶在地上滚来滚去。
就在这喧闹的背景音里,林骁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炸开了锅。
“我报名了,”他放下手里的啤酒瓶,目光扫过围坐一圈的昔日同窗,
最后落在身旁苏晚的脸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征兵,下个月体检。
”喧闹像被按了暂停键。刚才还在抢麦嘶吼的胖子张着嘴,卡在一个高音上。
正在划拳的几个人动作僵在半空。空气凝滞了几秒。“你他妈疯了吧林骁?
”胖子最先吼出来,啤酒沫子喷在桌面上,“当兵?两年!现在就业形势多紧张你不知道?
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图啥啊?”“就是啊!”旁边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镜框,
语气带着不解和急切,“你专业成绩又不差,签的那个公司前景多好!多少人眼红呢!
现在放弃?脑子进水了?”“两年义务兵,苦得要死,又没几个钱!你跟苏晚怎么办?
异地四年还不够,再来两年?”另一个同学也加入了声讨,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七嘴八舌的反对声浪几乎要将小小的包厢掀翻。每一句质问都像一把锤子,
狠狠敲在林骁的心上。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搁在膝盖上的手攥成了拳,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身边苏晚身体的瞬间僵硬,像一根骤然绷紧的弦。
他不敢转头去看她的眼睛,那里面可能出现的震惊、失望或者恐惧,
是他此刻最无法承受的重量。他只是低着头,盯着桌面上凝结的水珠,
承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质疑和不解。他们说的都对,句句在理。前途,
现实,还有……苏晚。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包厢的门被拉开又关上,
带进一股走廊里浑浊的空气。苏晚出去了。林骁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一种冰冷的绝望感攫住了他。连她……也走了吗?他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
推开身边还在喋喋不休劝说的同学,踉跄着追了出去。走廊尽头,安全出口幽绿的灯光下,
苏晚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单薄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脆弱又倔强。
林骁的脚步钉在原地,喉咙发紧,像被砂纸磨过。
所有的辩解和决心都在那些反对声浪里变得苍白无力。他艰难地走近,
每一步都像踩在荆棘上。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衣袖。
“苏晚……”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他自己都厌恶的怯懦,“我知道这很突然,也很……混账。
如果你觉得……太难了……我……” “分手”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舌头打结,
怎么也说不出口。苏晚倏地转过身。走廊幽暗的光线下,林骁看清了她的脸。
没有他预想中的泪流满面,只有眼眶周围一圈刺目的红,像晕开的胭脂。她死死咬着下唇,
唇瓣被咬得发白。那双总是盛着笑意或狡黠的眼睛,此刻却像燃着两簇幽暗却执拗的火苗,
直直地烧进他心底最深处。她没说话,只是猛地伸出手,不是推拒,
而是死死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布料在她指下皱成一团,像她此刻剧烈翻腾的心绪。
那力道大得惊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抓住什么即将飞走的东西。“林骁,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包厢里隐约传来的嘈杂歌声,
“你想去,是不是?”林骁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在那双燃着火的眼睛注视下,
所有准备好的、关于责任、梦想之类冠冕堂皇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他只能遵从内心最深处那个最朴素的冲动,重重地、艰难地点了下头,
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单音:“嗯。”苏晚攥着他衣襟的手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廊里浑浊的空气涌入肺腑。然后,她抬起头,
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带着沉甸甸的回响,
重重砸在林骁心上:“好。那你去。”她顿了顿,迎着他骤然亮起又混杂着巨大痛楚的目光,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依旧斩钉截铁:“我等你。
”***体检、政审、役前训练……时间在林骁奔赴军营的紧张流程中飞速滑过。
出发前的最后几天,林骁固执地兑现了他很久以前的一个承诺。两张飞往云南的机票,
一场仓促却无比郑重的毕业旅行。苍山洱海的风花雪月,丽江古城斑驳的石板路,
香格里拉纯净得仿佛触手可及的蓝天……每一帧风景都美得像梦,
却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离别的纱。他们牵着手,像要把这短暂的几天过成一生那么长,
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刻进记忆深处。旅程的最后一天,
是在大理一家临着洱海、种满花草的民宿小院里。傍晚的风带着水汽的微凉,
吹拂着爬满墙的三角梅,花瓣轻轻摇曳。他们并排坐在露台的藤编吊椅上,
看着夕阳把湖面染成一片跳动的碎金。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吊椅轻微的吱呀声。
林骁盯着湖面上最后一抹残阳,终于开口,
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苏晚……”他停顿了很久,仿佛在积蓄勇气,
“两年……太长了。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转过头,目光沉沉地锁住她,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要不……我们……”“分手”两个字,
依旧沉重地卡在他喉咙里,无法完整吐出。苏晚猛地侧过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她没有丝毫犹豫,伸出手,用带着薄茧的指尖,坚定地、用力地捂住了他的嘴,
堵住了他后面所有未尽的话语。掌心感受到他嘴唇的温热和微微的颤抖。
她的眼睛在暮色四合的光线下亮得惊人,清晰地映着他错愕的脸。那里面没有半分动摇,
只有一种磐石般的固执。“林骁,你给我听好了。”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
砸在寂静的院落里,“等两年,是我自己选的路。变不变,是我的事。
你只管……给我全须全尾地回来!”掌心下,林骁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归于无声。他伸出手,
覆盖住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握住,
仿佛那是他漂泊生涯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夕阳彻底沉入苍山背后,暮色温柔而坚决地合拢,
将两个年轻的身影和那个不容置疑的承诺,一同包裹进洱海湿润的晚风里。
***新兵连的日子,是林骁从未想象过的另一种“大学”。
严苛的纪律、高强度的训练、粗糙的伙食,还有班长那永远带着铁锈味的吼声,
构成了生活的主旋律。时间被切割成精确到秒的方块,容不下半点喘息。偶尔能摸到手机,
时间也短得可怜,信号更是飘忽得像戈壁滩上的风。更多的时候,是深夜熄灯后,
他躺在硬邦邦的板床上,听着营房外呼啸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狼嚎他们在西北某地集训,
在极度的疲惫中,脑海里固执地描摹着苏晚的样子。她讲课时的样子,她笑起来弯弯的眼睛,
还有洱海边暮色四合时,她捂着他的嘴,那双亮得惊人的、不容置疑的眼睛。“林骁!
发什么呆!俯卧撑准备!”班长的吼声像炸雷,瞬间将他从思念的泥沼里拽回现实。
他咬紧牙关,双臂撑在滚烫的地面上,汗水瞬间涌出,顺着鼻尖滴落,
在沙土上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印记。每一次竭尽全力的撑起和落下,肌肉撕裂般的酸痛里,
都仿佛能汲取到一点点支撑下去的力量。那是苏晚的声音,穿透了千山万水,
在他耳边回响:“全须全尾地回来!”两年义务兵的最后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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