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了的狼崽吃了我的羊(阿呸阿嚏)完整版免费小说_最热门小说养大了的狼崽吃了我的羊(阿呸阿嚏)

1 狼崽子咬了我的羊，我还在给它顺毛风从草原深处卷来，带着干草和粪肥的气味。

我蹲在羊圈边上，手指抠进泥土，摸到一块碎骨。羊腿骨，断口参差，

像是被活生生撕下来的。我抬头看天。灰蒙蒙的，云压得低，像一块浸了水的旧抹布。

昨天夜里，它跑了。那只我从雪窝里扒出来、用奶瓶喂到能走的狼崽，

昨夜叼走我最肥的一只羯羊，啃得只剩半张皮，骨头堆在圈角，整齐得像有人刻意摆过。

我叫它阿嚏。因为它刚捡回来那会儿，老打喷嚏，鼻头粉红，眼睛湿漉漉的，

像只迷路的小狗。现在它不在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裤管上还沾着几根羊毛，

黄褐色，是那只羯羊的毛色。它去年配种配出三只羔，是我今年的指望。我拎起墙边的猎枪，

检查弹膛。铜壳子弹，两发。一发打头，一发打心。我不信它能躲过。风突然大了。

远处山脊线上，一道影子一闪而过。灰的，瘦的，尾巴拖地。我眯起眼。它在看我。它没跑。

我冷笑一声，把枪扛上肩。扳机冰凉，贴着我掌心的茧。这把枪跟我十五年，打过野猪，

打过偷牛贼，从没空过。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我要打的是阿嚏。它不是野狼。

它是我从小养到大的狼崽子。我亲手把它从死神嘴里抢回来的。零下三十度的暴风雪夜，

我在牧站点外五十米的雪坑里发现它，蜷成一团，呼吸微弱，耳朵冻得发黑。

我把它揣进怀里，用体温焐了整整一夜。它醒来第一件事，是舔我的手指。

后来它学会跟着我放羊，学会在我咳嗽时叼来水壶，学会在我醉酒后叼着毯子守在门口。

它甚至知道哪只羊脾气暴，哪只羔羊容易走丢。它比人懂事。可它还是吃了我的羊。

我踩着冻土往山脊走。脚印在身后拉出一条歪斜的线，像被谁用刀划出来的。雪没化透，

踩下去咯吱响。每一步都像踩在骨头缝里。我走到它刚才站的地方。地上有爪印，很深，

五趾分明，前掌宽大。这不是幼狼的脚印了。它长大了。成年公狼的体型，至少九十斤。

旁边还有羊毛，沾着血。我蹲下，捻起一根。膻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它吃得很急。

但还没吃完。半只羊躺在灌木丛里，内脏被掏空，但肉还在。狼不会这样。狼吃肉，

尤其是饿极了的狼，会连骨头都啃碎。除非——它不是为了吃。它是故意的！我猛地抬头。

风停了。四野死寂。远处传来一声低嚎。不长，短促，像是试探。是我的名字。

它在叫我的名字。我浑身一震。不可能。狼不会叫人名。可那声音，分明是“老耿”。

我姓耿。没人叫我老耿，除了——除了阿嚏。它小时候，我教它叼木牌。

木牌上写着“耿六”，我名字。它叼回来，我就给它肉干。后来它不叼木牌了，

开始学我说话。它学得不好，只会两个音：“老”、“耿”。它每次想我给它顺毛，

就站在门口，仰头叫：“老——耿——”像现在这样。我握紧枪。它在等我去找它。

我转身往回走。不，不是回牧站点。是往北，进山。那里有片老林子，人迹罕至。

我年轻时在那里设过陷阱，知道狼窝常在北坡的岩缝里。风又起了。吹动我的破棉袄，

呼啦作响。我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记忆上。三年前，我老婆跟人跑了。带走了存折，

带走了照片，连锅碗瓢盆都没留。我一个人守着这三百亩草场，养五十只羊，种两亩土豆，

喝劣质白酒。那年冬天特别冷。我喝多了，在雪地里摔了一跤，爬不起来。

是阿嚏把我拖回屋的。它咬着我的裤腿，一点一点拽，拖了两里地，自己累得吐了白沫。

它救过我命。但现在它吃了我的羊。我不能装没看见。草原上，规矩就是规矩。

你养的狼吃了你的羊，你必须杀它。不然下一头羊就是别人的。牧民们会说你心软，

说你养狼如养虎，说你迟早被反咬一口。我已经成了笑话。上个月旗里开牧业大会，

有人当面笑我：“老耿，你那狼崽子是不是该认祖归宗了？”我没吭声。

可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天。等它吃羊。等我动手。不然他们没法睡安稳觉。人怕狼，

更怕养狼的人。我走进林子。树影交错，光线昏暗。脚下是腐叶和松针，踩上去软绵绵的，

像踩在尸堆上。忽然，左边灌木一动。我举枪。一只野兔窜出，灰影一闪，没了。

我松了口气，继续走。十分钟后，我停住。前面地上，摆着一块红布。我认得那布。

是我老婆走时披的头巾。她落在灶台边，我一直没扔。现在它被整齐地铺在地上，像张请柬。

布上放着一只羊蹄。新鲜的。还带着血丝。我盯着它。这不是挑衅。这是祭品。

狼不会给主人献祭。除非它觉得自己错了。我喉咙发紧。阿嚏在道歉。它知道它犯了忌。

可它还是做了。为什么？我蹲下，伸手去拿那块布。手指刚触到布角——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轻，踩在落叶上，几乎没有声音。我猛地回头。阿嚏站在五米外。它比记忆中大了一圈。

灰毛油亮，肩高过我的腰，眼睛是琥珀色的，冷冷地看着我。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我眯眼。

是一只棉手套。我去年冬天丢的。它放下手套，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趴下，前肢伸直，

头贴地。这是臣服的姿态。狼对首领的礼节。我握枪的手在抖。它来认罪了。它知道我会来。

它甚至准备了祭品，找回了我丢的东西。它在等我原谅。我咬牙。可我不能。

草原的规矩不能破。我抬枪。枪口对准它的头。它不动。它只是抬起眼，看着我。那一瞬间，

我看见它眼里有光。像小时候那样。我扣动扳机。枪声炸裂。它脑袋一偏。子弹擦过耳尖，

带起一串血珠。它没躲。它知道我不会真打。我咬牙，重新瞄准。“阿嚏，起来。”它不动。

“我数三下。一。”它眨了眨眼。“二。”它缓缓抬头。“三。”我扣动扳机。枪声再响。

它倒下。身体抽搐两下，不动了。我走过去。它额头中弹，血从眉心流下，像一滴泪。

我蹲下，伸手摸它的头。毛还是软的。我把它翻过来。想看看它最后叼的是什么。

它怀里抱着一团东西。我拿起来。是我的相框。玻璃碎了，照片泛黄。是我和老婆的结婚照。

我愣住。它帮我找回来了。我老婆走后，这相框就不见了。我以为被风刮走了，

或是老鼠叼去垫窝。原来它一直留着。我手指发抖。忽然，我听见远处有车声。抬头看，

一辆皮卡正从草场方向驶来，扬起黄尘。车顶上插着旗，写着“草原生态调查队”。

我认得那车。是旗里新来的环保局干部，姓陈。上个月来过，说要建狼保护区，

劝我交出阿嚏。我说不。他说：“你养狼违法。”我说：“它救过我命。

”他说：“狼就是狼，养不熟。”我当时没理他。现在他来了。车停在林子外。陈干部下车，

穿着冲锋衣，戴墨镜，手里拿着摄像机。他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耿六同志！”他喊，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非法饲养野生动物，还涉嫌虐待！”我没动。“我们有证据！

”他举起摄像机，“你刚枪杀了一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我们全程录像！”我冷笑。

他以为他在执法。他以为他是正义。可他不知道，他镜头里那只“被虐待的狼”，

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他更不知道，这只狼，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懂什么叫“家”。

他走过来，蹲下检查阿嚏的尸体。“啧啧，太残忍了。”他说，“这狼多漂亮啊，

就这么死了。”我盯着他。“你知道它最后怀里抱着什么吗？”他一愣。我举起相框。

他看清了，脸色变了。“这……这不能说明什么。”“它藏了三年。”我说，

“它知道这是我的东西。”“可它吃了你的羊！”他说，“狼性难移！”“那你呢？

”我站起来，枪口对准他，“你昨晚偷了我半袋饲料，藏在车底夹层里，你知道吗？

”他脸色刷白。“你当我不知道？我装监控了。”他后退一步。“你……你没有证据！

”我笑了。“我要是想告你，你现在就进去了。可我没告。为什么？”他不说话。

“因为我也偷过。”我说，“我偷过别人的羊，偷过电线，蹲过两年牢。

我知道人比狼更容易饿疯。”他嘴唇发抖。“可我还是杀了它。”我说，“因为规矩不能破。

”他抬头看我。“那你呢？你的规矩呢？你打着保护的旗号，来抢我的地，拆我的房，

逼我签协议，这叫规矩？”他后退，撞到树。“我……我是为生态……”“生态？”我冷笑，

“你连一只狼的心都不懂，你还谈生态？”我举起枪，顶住他额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他抖得像片叶子。“一，把摄像机交给我，滚。”“二，我让你也尝尝，

什么叫‘狼性难移’。”他猛地把摄像机扔在地上。转身就跑。两个手下跟着逃上车。

皮卡扬长而去，黄尘漫天。我低头看阿嚏。它眼睛还睁着。我轻轻合上。“对不起。”我说。

风穿过林子，吹起它的毛。我抱起它，往回走。走到半路，我停下。远处，又一道影子闪过。

比阿嚏小，毛色更深。我眯眼。是母狼。它站在山梁上，望着这边。然后，它转身，

消失在林中。我忽然明白。阿嚏不是为了吃羊。它是引开我。它知道有人要来抓它。

它故意吃羊，让我杀它。它宁愿死在我手里，也不愿被关进笼子，戴上项圈，

变成“保护动物”。它用死，保住了自由。我站在风里，抱着它的尸体。天快黑了。

我听见远处传来狼嚎。不止一只。是群嚎。它们在送别。我抬头看天。第一颗星亮了。

我走回牧站点，把它埋在屋后老榆树下。没立碑。它不需要。我进屋，倒了杯酒，放在窗台。

敬它。然后我坐下，点烟。窗外，风很大。我忽然听见门口有动静。低头看。

一双湿漉漉的爪子，正扒在门槛上。我猛地抬头。门口站着一只小狼。黑毛，黄眼，

瘦得皮包骨。它看着我，喉咙里发出呜咽。像极了阿嚏第一次见我时的样子。我掐灭烟。

“你他妈也想吃我的羊？”它不动。我站起来，走向它。它后退半步。我从柜子里拿出奶瓶，

倒满牛奶。走过去，蹲下。“喝吗？”它嗅了嗅，小心翼翼凑近。我把它抱进屋。火炉烧着，

屋里暖和。它缩在角落，发抖。我扔过去一条毯子。“睡吧。”它用爪子扯过毯子，

裹住自己。我坐在桌边，喝酒。半夜，我醒来。它不见了。我冲出门。它在羊圈边。

嘴里叼着一只死老鼠。它放下老鼠，抬头看我。然后，它把老鼠推到羊圈门口，像献礼。

我愣住。它不是来吃羊的。它是来保护羊的。草原鼠患严重，老鼠啃草根，羊没吃的。

牧民都头疼。它知道。它在帮我。我蹲下。“你叫啥？”它歪头。我摸摸它脑袋。

“叫阿呸吧。”它舔我手。我笑。远处，天边泛白。新的一天开始了。2 我杀了狼，

全网骂我，结果狼群围了村手机响了。凌晨五点。我摸出枕头下的破诺基亚，屏幕裂了，

铃声像杀猪。来电显示：未知号码。我接起。“喂？”“是耿六吗？”女声，年轻，

带着耳机杂音，“我是‘真相曝光’直播间助播，我们主播想连线你！”我皱眉。“啥？

”“你枪杀狼的视频火了！全网都在骂你！你赶紧回应！不然人肉你！”我脑子一炸。

“哪个视频？”“生态局拍的啊！你当众枪杀国家保护动物，画面太残忍了！现在热搜第一！

#人不如狼# #耿六必须坐牢# #还狼一个公道#”我坐起身。阿呸在角落缩成一团，

耳朵抖了抖。我点开手机热点，加载网页。视频跳出来。画面里，我举枪，阿嚏趴地，

我开枪，它倒下。镜头只拍到这一幕。没拍它献祭，没拍它藏相框，没拍陈干部逃跑。

只拍我杀人。评论炸了。“畜生！它那么温顺你还下得去手？”“建议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