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无名指无你》中的人物冰冷顾衍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现代言情,“濠儿宝宝”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无名指无你》内容概括: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衍,冰冷,沈屿的现代言情,追妻,替身,先虐后甜,家庭,豪门世家小说《无名指无你》,由网络作家“濠儿宝宝”倾情创作,描绘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本站无广告干扰,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3283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8-06 21:23:06。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无名指无你
冰冷的手术灯悬在头顶,白得刺眼,白得空洞,像一片凝固的寒冰,直直坠入我的眼底。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那股子尖锐、不容拒绝的味道,一丝丝钻进鼻腔,冰冷又生硬,
压得人喘不过气。我躺在窄窄的手术台上,薄薄的无纺布盖在身上,轻飘飘的,
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身体深处,一种熟悉的、被生生剜去血肉般的空茫和钝痛,
正缓慢而顽固地弥漫开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虚无的疼痛,提醒着我,又一次,
什么都没能留住。“苏晚,放轻松。”戴着蓝色无菌帽的护士俯下身,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
带着职业性的温和,却像隔着很远的距离,“麻药马上起效。”我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喉咙。视线有些模糊地投向头顶那片惨白的光晕,
意识却不受控制地飘远了。飘回到那个同样冷得彻骨的夜晚,
那个宣判我永远只是“影子”的瞬间。***门被推开的声音很轻,
但在这过分安静的别墅里,依旧清晰得如同惊雷。顾衍回来了。他身上带着室外清冽的寒意,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他的淡雅香水味。我正蜷在客厅沙发的一角,
手里捧着一本翻了几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的书,试图用那点微弱的暖意驱散心口的冰凉。
听到声响,我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他。他的身影立在玄关的阴影里,
高大的轮廓被灯光切割得有些模糊,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即使在暗处,
也锐利得惊人,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直直朝我刺来。“她回来了。”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我捧着书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关节微微泛白。
书页坚硬的边缘硌着掌心,带来一点细微却真实的疼。那个名字,
那个萦绕在他心头、也悬在我婚姻之上的名字——林薇。她回来了。我喉咙发紧,
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最终,也只是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嗯。
”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他踱步过来,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发出规律而冰冷的“笃笃”声,每一步都敲在我的神经上。他在沙发前站定,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水晶吊灯的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是光,一半是影,
更显出那种刻骨的疏离。“你,”他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
像冰棱子砸在地上,“今晚搬去客房。”命令。不容置疑。心口猛地一缩,
那熟悉的、被钝器重击般的闷痛瞬间攫住了我。我下意识地低下头,
盯着书页上那些模糊跳跃的黑色方块字。搬出主卧。
那个有着宽大落地窗、能看见花园里他亲手为我种下的玫瑰的房间。
那个也曾有过短暂温存、留下过一点可怜巴巴的所谓“家”的气息的地方。原来,
连这点虚幻的暖巢,都是偷来的,现在正主要回来了,我这个赝品,自然该识相地退场。
我合上书,那点可怜的伪装被轻易撕碎。站起身,没有看他,也没有争辩一个字。
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又沉又软,使不上力。
推开主卧厚重的实木门,里面是他惯用的冷冽雪松香气,混着一点昂贵的皮革味道。
巨大的双人床整洁得没有一丝褶皱,冰冷而空旷。属于我的东西其实很少。一个枕头,
几件常穿的睡衣,几本睡前翻看的书,
还有一个在床头柜上放了**年的相框——里面是张模糊的旧照片,大学时代某个社团活动,
我和他意外地被拍进同一个镜头里,隔得很远,他根本没看我。那时的阳光很好,
落在年轻的他身上,镀了一层耀眼的金边。我鬼使神差地留下了这张照片,像个可悲的窃贼,
珍藏着一个从未属于我的瞬间。现在,这些零碎,连同我这个人,都成了需要被清理的垃圾。
我走到床边,俯身,抱起了那个属于我的枕头。很柔软,填充着上好的鹅绒,
是他当初随口一句“这个舒服”后,管家立刻换上的。我把脸深深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熟悉的、属于他气息的雪松味,还有一丝……很淡很淡的、几乎被忽略的消毒水味?
是错觉吗?最近身体总是不适,隐隐的坠痛挥之不去,也许是沾染上了药味。就在这时,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就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姿态闲适,
目光却像冰冷的探照灯,锁在我单薄的背影上。我抱着枕头的手紧了紧,没有回头,
只是加快了收拾的动作,想把那几件睡衣胡乱塞进臂弯。“苏晚。”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
却像鞭子一样抽在寂静的空气里。我的动作顿住了,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他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淬着毒,“别以为占着这个房间三年,
就真能取代她。”那声冷笑,短促、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像淬毒的针,
精准地刺破了我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伪装。“你,”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最锋利的措辞,
“连她的影子都算不上。”“影子都算不上……” 这几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耳膜,又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反复搅动。抱着枕头的手臂骤然僵硬,
指尖深深陷进柔软的鹅绒里,几乎要抠破那昂贵的面料。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只留下满嘴苦涩的铁锈味。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试图辩解、哀求,或者用沉默的眼泪换取他一丝微不足道的怜悯。那点可怜又可笑的奢望,
在刚才那声冷笑里,彻底碎成了齑粉。我甚至没有停顿。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像抱着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又像抱着自己残破不堪的尊严。然后,迈开脚步,一步,
一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踏在虚空中,又沉重得仿佛拖着千斤镣铐。经过他身边时,
一股清冽的雪松冷香混合着室外带来的寒气扑面而来。
那曾经让我心跳加速、隐秘贪恋的气息,此刻只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用尖锐的疼痛逼退那汹涌的反胃感。
视线固执地垂落在地毯繁复的花纹上,不敢偏移一寸,
更不敢去看他那张此刻必定写满冷漠与嘲弄的脸。擦肩而过。他没有动,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只是那股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寒流,紧紧裹挟着我,
直到我彻底走出主卧的房门,直到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在我身后缓缓合拢,
发出沉闷而决绝的“咔哒”一声轻响。门关上了。也彻底隔绝了我和他之间,
那本就摇摇欲坠、自欺欺人的最后一点联系。***意识从冰冷的回忆里被强行拽回,
手术灯刺眼的白光重新占据了视野。身体深处那种被剥离的空虚感更清晰了,
伴随着麻药作用下迟钝却无法忽视的钝痛。护士的声音隔着口罩,嗡嗡地传来:“苏晚?
感觉怎么样?手术很顺利,别担心。”顺利……我扯了扯嘴角,却感觉不到脸上的肌肉在动。
是啊,剥离一个不被期待、不被祝福的胚胎,对这个世界来说,大概永远都是“顺利”的。
冰冷的器械在体内操作的感觉似乎还残留着,一种非人的、被处理的异物感。
心口那片巨大的空洞,比身体的创伤更冷,更深。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
也许是漫长的几个世纪。身下的推床被推动,轮子摩擦着光滑的地面,
发出规律而单调的声响。我被推出了手术室,走廊里更明亮的光线涌进来,
刺得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家属呢?苏晚的家属在吗?”护士在门口扬声问。
门外空空荡荡。预料之中的寂静。顾衍……他此刻会在哪里?是在林薇身边嘘寒问暖,
还是在哪个高级会所里谈着动辄上亿的生意?或者,他根本早就忘了,
他的妻子今天预约了一场手术?一丝微弱的、连自嘲都算不上的情绪在心底滑过,
快得抓不住。推床在走廊里平稳地移动。我疲惫地睁开眼,
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天花板上一格一格快速后退的日光灯管。
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麻木像厚重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涌上来,
只想快点回到病房那个小小的、安静的角落,把自己彻底藏起来。
就在推床即将拐向通往病房区的走廊时,一阵刻意压低、却掩不住甜腻与喜悦的娇笑声,
毫无预兆地穿透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和沉闷空气,直直撞进我的耳膜。
那笑声……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仿佛被冻成了冰渣。推床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循着声音的方向,一点一点地转过头去。
视线先是掠过走廊尽头几盆绿得虚假的盆栽,然后,
定格在斜对面不远处的产科VIP诊室门口。诊室的门敞开着。明亮的灯光从里面倾泻出来,
在地面投下一块方形的暖黄色光斑。光斑的中心,站着两个人。顾衍。他背对着我的方向,
高大挺拔的身影我闭着眼都能勾勒出来。此刻,他微微弯着腰,姿态是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甚至带着一种虔诚的呵护。他的一只手臂,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
牢牢地、温柔地环在身旁女人的腰后。而他环着的那个女人——林薇。
她穿着一身剪裁极好的米白色孕妇裙,柔软的布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明显隆起的腹部轮廓。
她微微侧着头,正仰着脸看向顾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福笑容,
眼角眉梢都流淌着被宠溺的光泽。一只手,正轻轻地搭在自己高耸的肚子上,另一只手,
则无比自然地覆在顾衍那只环在她腰间的大手上。他们在笑。顾衍低头看着她,
侧脸的线条是我从未见过的柔和,薄唇似乎也在说着什么。林薇则咯咯地笑着,
身体微微晃动,依赖地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被精心浇灌、盛开正艳的娇媚。阳光透过诊室巨大的窗户,
慷慨地洒在他们身上。男人的小心翼翼,女人隆起的腹部,交织的双手,亲昵的姿态,
幸福的笑容……构成了一幅刺目到令人晕眩的“全家福”。我躺在这冰冷的推床上,
像一具被遗忘在角落的、刚刚被掏空了内脏的破布娃娃。身体深处那场手术带来的空洞感,
被眼前这幅画面瞬间放大了一万倍,变成一种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洞。
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全身碎裂般的疼痛。
冰冷的麻药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效力,只剩下尖锐的、凌迟般的痛楚,
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几乎要将我活活撕开。推床还在无知无觉地向前移动,
距离那扇敞开的诊室门越来越近。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顾衍深灰色羊绒大衣上的纹理,
看到林薇因为笑容而微微颤动的睫毛,
看到她搭在腹部那只手上精心保养过的、涂着淡粉色蔻丹的指甲。
护士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僵硬和死寂般的沉默,低头轻声问:“苏小姐?你还好吗?
”我的喉咙被滚烫的硬块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眼睛睁得极大,仿佛要把眼前这一幕,连同那剜心蚀骨的痛,一起烙印在灵魂最深处。
就在推床几乎要与那扇敞开的诊室门平行时,顾衍似乎若有所觉。他微微蹙了下眉,
搂着林薇的手安抚地紧了紧,然后,缓缓地侧过头,朝走廊这边随意地扫了一眼。他的目光,
冷淡地、毫无波澜地,像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就那么轻轻地、漫不经心地,
落在了我的脸上。四目相对的刹那。世界凝固了。
他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讶异,快得像错觉。随即,
那点讶异便被一种更深的漠然覆盖,冰冷得没有一丝涟漪。他甚至连眉头都没多皱一下,
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在错误时间出现在错误地点的陌生人。
目光只在我惨白如鬼的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漠然地移开了。他重新低下头,
对着林薇说了句什么,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温存。
林薇顺着他的目光也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胜利者的怜悯,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即,她更紧地依偎进顾衍怀里,像是无声地宣告着主权。
推床终于滑过了那扇门。那幅温馨刺目的画面被抛在了身后。可那冰冷的、漠然的眼神,
那依偎的姿态,那隆起的腹部……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烙印在我的脑海里,烙印在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此刻又被彻底碾碎的心脏上。
我猛地闭上眼睛。滚烫的液体终于决堤,不受控制地从紧闭的眼角汹涌而出,
瞬间浸湿了鬓角,冰冷地滑入发际。没有声音。只有无声的崩溃,在死寂的推床上,
在消毒水弥漫的冰冷空气里,无声地蔓延。原来,地狱的尽头,不是刀山火海。
是亲眼看着自己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被弃若敝履;是看着自己血肉相连的失去,
成为别人幸福画卷上最微不足道的注脚;是看着那个曾占据你整个世界的男人,
用看向陌生垃圾的眼神,看你最后一眼。***冰冷的液体一滴滴流入静脉,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规律感。我靠在升起的病床头,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天色是沉郁的铅灰,压得很低,像一块浸透了水的脏抹布,沉沉地盖在城市上空。
几片枯黄的叶子被风卷着,徒劳地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单调而绝望的“啪嗒”声。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单调规律的“嘀——嘀——”声,
证明这具躯壳还在运行。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连指尖都沉重得抬不起来。
手术带来的钝痛在麻药退去后变得清晰而顽固,但更深的,
是心口那片被彻底挖空、只剩下呼啸寒风的巨大空洞。三天了。
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屏幕漆黑一片。没有电话,没有信息。顾衍,或者说顾总,
仿佛彻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也对,
他的世界现在正围绕着林薇和她腹中那个珍贵的、被期待的生命旋转。
我这个刚刚失去孩子、独自躺在病床上的“前妻”,
大概连他记忆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都算不上。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出神。
不是护士。沈屿提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大衣,
肩头似乎还沾着外面湿冷的寒气。看到我,他脚步顿了一下,
深邃的眼眸里迅速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浓重的担忧,又混杂着深切的痛惜。
“晚晚。”他走到床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刻意收敛过的温和,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感觉好点了吗?”他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动作很轻。“……好多了。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木头。
视线扫过他放在柜子上的保温桶,盖子边缘还微微冒着热气,
一股淡淡的、诱人的食物香气飘散出来。沈屿没再多问,只是沉默地拧开保温桶盖。
里面是熬得恰到好处的鸡茸小米粥,米粒软烂开花,鸡茸细腻,点缀着几颗碧绿的葱花,
看着就让人胃里生出一丝暖意。他盛出一小碗,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散热,动作细致而专注。
“多少吃点。”他把温热的粥碗递到我面前,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营养。”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又飞快地移开,
似乎不忍多看那过于惨淡的脸色。我没有拒绝。接过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微弱地驱散了一点体内的寒意。我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温热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
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慰藉。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微声响。“公司那边,
我暂时接手了。”沈屿打破了沉默,声音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感,
“你安心养身体,什么都不用想。几个重要的项目节点我会亲自盯着,有情况随时跟你沟通。
”他顿了顿,补充道,“顾氏那边的合作……我已经按你的意思,暂停了所有接触。
”“暂停”两个字,他说得很平静,却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在我心里漾开了一圈微澜。
和顾衍彻底切割……这个念头在我独自躺在手术台上、看到他和林薇依偎在产检室门口时,
就已经无比清晰地成型了。只是此刻从沈屿口中说出来,才真正落到了实处。
我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粥的热气氤氲上来,模糊了视线。我低低地“嗯”了一声,
算是回应。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一片沉寂的疲惫和尘埃落定后的空茫。沈屿看着我,
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都沉淀为一种无声的守护。他没有再提顾衍,
也没有提任何关于过去的话题。只是安静地陪着我,在我喝完粥后,又递上一杯温水。
他拿起床头柜上护士留下的药片和医嘱单,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耐心地提醒我吃药的时间。
他甚至还帮我掖了掖被角,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这些细微的、无声的关怀,
像一点点微弱的火苗,在这个冰冷的病房里,
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温暖着我那颗早已冻僵的心。窗外,铅灰色的天空终于不堪重负,
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冷雨。雨点敲打着玻璃,声音细密而冰冷。
时间在药效和疲惫的拉扯中缓慢流逝。沈屿处理了几份紧急邮件,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沉静的侧脸。当他再次抬头看向我时,发现我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大概是身体和精神都透支到了极限,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透了。
雨还在下,雨势似乎更大了些,密集的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
沈屿还在。他就坐在离床不远的单人沙发里,膝盖上摊着一份文件,
旁边放着一杯早已冷透的咖啡。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专注的侧影,
鼻梁挺直,下颌线清晰而冷硬,却在眉宇间沉淀着一种沉稳可靠的气息。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动静,立刻放下文件看了过来。“醒了?饿不饿?
”声音里带着刚回神的微哑,却依旧温和。我摇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外。
雨夜的城市被笼罩在一片迷蒙的水汽里,远处的霓虹灯晕染开模糊的光团。
就在这混沌的背景音中,一个极其突兀的、被雨声和距离模糊了的声音,
断断续续、执拗地穿透了进来。
“晚晚……开门……晚晚……你听我说……”那声音……是顾衍!我猛地坐直了身体,
这个动作牵扯到腹部的伤口,尖锐的疼痛让我瞬间白了脸,倒抽一口冷气。“别动!
”沈屿脸色一变,立刻起身按住我的肩膀,力道沉稳而带着不容抗拒的关切,“伤口会裂开!
”“是……是他?”我指着窗外,声音因为疼痛和震惊而微微发颤。那个声音,
即使被风雨模糊扭曲,我也绝不会听错!是顾衍!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沈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如同窗外阴郁的天空。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快步走到窗边,
动作带着一丝压抑的冷硬。他猛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冷风裹挟着更大的雨声瞬间灌入病房。
楼下的景象清晰地暴露在视线中。昏暗的路灯在瓢泼大雨中投下惨淡的光晕。
一个高大的身影,孤零零地、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被雨水完全浸透的水泥地上。
雨水疯狂地冲刷着他,昂贵的黑色大衣紧紧贴在身上,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前,
水流顺着他惨白的脸不断淌下。是顾衍。他仰着头,死死地盯着我病房所在的楼层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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