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第一次遇见江迟砚,是在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冷柜的压缩机发出低沉的嗡鸣,
她蹲在最后一排冰柜前数草莓牛奶,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结满白汽的玻璃门。
第三排从左数第三瓶的标签有点歪,她伸手想把它捋平,
手机在卫衣口袋里震得像只慌不择路的兔子。“小满啊,明早八点终审!
”编辑的声音裹着电流刺过来,“读者就想看毕业典礼弹吉他!
你非要写男主摔断腿——体育生打篮球摔断腿合理,但读者要的是甜!
是心动到想把民政局搬来的甜!
”林小满对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影子皱鼻子:“断腿拄拐弹吉他更有张力啊,
疼痛里开出的糖才够味。”“现在立刻马上改!不然这个月稿费——”电流突然中断,
像被谁掐断了线。林小满低头看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身后站着的男人。
深灰色连帽衫的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线条利落的下颌线,以及抿成一条冷线的薄唇。
他左手捏着听可乐,指节泛白,仿佛站了很久。“抱歉。”男人开口时,声音比冰柜门还凉,
“你挡着酸奶了。”林小满猛地站起来,后脑勺撞在冰柜把手上,
“哐当”一声闷响震得她眼冒金星。她捂着后脑勺往旁边跳,男人弯腰抽出一盒原味酸奶,
转身时帽檐微抬,露出双漆黑的眼睛——像初冬结了薄冰的湖面,底下藏着看不真切的暗流。
灵感突然像草莓牛奶的甜香钻进鼻腔。林小满攥着手里那瓶歪标签的牛奶,
鬼使神差地叫住他:“先生,问个事?”男人脚步顿住,侧过脸看她。
便利店的白炽灯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落了层雪。“如果男生毕业典礼前摔断腿,
想给女生惊喜……”林小满比划着,“除了拄拐弹吉他,还有更甜的办法吗?
”沉默漫过三秒,男人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牛奶,
声音裹着点冰碴:“让救护车在礼堂门口等着,单腿跳上台弹。”林小满怔住。
这答案比她写的断腿还疯,却奇异地戳中了某个点——疼痛里的执拗,狼狈中的认真,
这不就是藏在冰壳下的糖吗?她看着男人走向收银台的背影,
突然觉得这个场景该写进小说: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孤僻男主被陌生女孩拦住问荒唐问题,
他用冷幽默接住她的天马行空,从此两条平行线开始缠绕。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按下去。
她是写甜文的,不是写悬疑的。付完钱推开门,冷雨扑了满脸。林小满把牛奶揣进卫衣口袋,
缩着脖子往出租屋跑。经过巷口路灯时,看见男人靠在灯柱上,可乐罐捏在手里没开封,
指尖夹着支烟,火星在雨里明明灭灭,像濒死的星子。她鬼使神差地停住脚。
“其实……”林小满咬着冻得发僵的嘴唇,“你的想法不错。”男人抬眼,烟蒂在脚下摁灭,
扔进垃圾桶时发出轻响。“所以?”“男主拄拐上台,弹到高潮时拐杖倒了,
”林小满往他那边凑了半步,雨丝打在脸上有点痒,“他单脚站着弹完最后一个和弦,
女主冲上去扶他,在石膏上签自己的名字。”男人的睫毛上沾了雨珠,像蒙了层雾。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仿佛在评估这个情节的甜度。“谢啦!”林小满挥挥手转身跑,
跑出老远听见身后飘来声“不客气”,轻得像被雨揉碎了。那天晚上,林小满改结局到天亮。
当她敲下“石膏上的签名洇开在泪里,像朵永不凋谢的花”时,窗外的雨刚好停了。
编辑发来九连串尖叫表情包:“啊啊啊这个结局!我现在就想找个人断腿谈恋爱!
”林小满摸着空了的牛奶盒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盒身上的草莓图案。不知怎的,
总想起那双结了冰的眼睛。之后一个月,林小满成了那家便利店的常客。
凌晨三点的冷柜前总留着她的影子,有时数草莓牛奶,有时对着关东煮的热气发呆。
她甚至在小说里加了个配角:总在凌晨三点买原味酸奶的神秘男人,话少,眼冷,
却会在女主卡文时递来句冷幽默。“小满,这配角有原型吧?”编辑在电话里啃苹果,
“‘救护车等在门口’那段,读者说想嫁给他的断腿!
”林小满对着屏幕上的句子出神:“他像个准时赴约的幽灵,
总在冰柜前等她数完第三排的牛奶。”其实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写他,
或许是那天雨里的火星太亮,或许是他的眼睛藏着太多没说的话,又或许,
只是凌晨三点的便利店太冷清,需要个陌生人来打破寂静。再次遇见江迟砚,
是在一个月后的傍晚。小区楼下的咖啡馆飘着焦糖香,
林小满盯着电脑屏幕叹气——男主角正因为女主和学长多说了三句话,
把她的素描本藏进了储物柜。“幼稚。”熟悉的冷嗓音从隔壁桌飘来。林小满猛地转头,
看见深灰色连帽衫男人坐在邻座,面前放着杯没动过的拿铁,
手里摊开本厚厚的《现代建筑史》。他居然也住这个小区?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林小满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个乱码。“你觉得他幼稚?”她像护崽的老母鸡,
“喜欢才会吃醋啊,在乎才会小气!”男人抬眸,目光扫过她的屏幕,
像在审视图纸:“为无关紧要的事生气,是没信心。”他合上书,指尖在封面轻轻敲着,
“喜欢是想知道她为什么笑,不是堵上她的嘴。”林小满愣住。她写了两年甜文,
笔下男主总为“谁送了她奶茶”“她给谁点了赞”闹别扭,读者爱看,她也默认这就是喜欢。
可被他这么一说,那些桥段突然像过家家的戏码,幼稚得可笑。“你很懂感情?
”她忍不住追问。男人翻开书,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轻:“好的感情该让人舒服,
像穿旧的棉衫。”那天的稿子终究没写完。林小满合上电脑时,邻座已经空了,
拿铁还剩大半杯,杯壁凝的水珠正顺着杯身往下爬,在桌布上晕出片深色的云。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那本《现代建筑史》。扉页没有名字,夹着张便利贴,
钢笔字清隽得像冰雕:“第七个转角的樱花树,明年会开得很好。”第七个转角?
林小满的心轻轻跳了下。小区那条种满樱花树的路,从大门数到第七个转角,
确实有棵最老的樱花树。去年春天她还在树下拍过照,粉白花瓣落在肩头,像谁偷偷撒的糖。
他为什么会写这句话?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满总绕去第七个转角。清晨跑步时特意拐过去,
看晨露挂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傍晚买菜时绕路经过,数树身上斑驳的年轮;甚至深夜赶完稿,
穿着拖鞋跑到楼下,站在树影里听风声——树还是那棵树,却因为那张便利贴,
成了藏着秘密的宝盒。第三次遇见江迟砚,就在那棵樱花树下。周末午后的阳光暖得像蜂蜜,
林小满抱着本东野圭吾从书店回来,远远看见男人站在树下打电话。他没戴帽子,
阳光淌过他的发梢,镀上层浅金,连平日里冷硬的轮廓都柔和了些。
“……第七个转角的位置绝对不能动。”他的声音比在便利店温和些,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棵樱花树五十年了,是保护植物。”“业主那边我去谈。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砍树不可能。”挂了电话转过身,他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林小满,
眼里闪过丝诧异。“你也住这附近?”林小满举了举手里的书,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
书脊硌着掌心,有点痒。“嗯。”他点头,目光落在她的书上,“东野圭吾?”“啊对,
喜欢他的《嫌疑人X的献身》。”林小满慌忙接话,“你是建筑师?
”想起他说的图纸和樱花树,还有那本建筑史。“嗯。”又是单音节,像怕多说个字会结冰。
空气突然尴尬。林小满盯着自己的运动鞋尖,突然想起那张便利贴:“你很喜欢这棵树?
”江迟砚的目光掠过枝头,眼神软了些,像落了片花瓣:“它在这里很久了。
”“去年花开时超美的,”林小满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傻,“我还在这儿拍过照。
”“明年会更美。”他说,和便利贴上写的一模一样。那天他们在樱花树下站了很久。
林小满知道了他叫江迟砚,是家建筑事务所的合伙人,
负责这个小区的改造项目;江迟砚知道了她叫林小满,是个写小说的,总在深夜和文字打架。
“难怪总在凌晨便利店见你。”江迟砚的嘴角似乎弯了下,像冰面裂开道缝。“你不也总去?
”林小满歪头看他,“失眠?”他没否认,只是望着树顶:“老房子改造总失眠,习惯了。
”林小满没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深夜,就像她总在小说里写圆满的爱情,
现实中却连场正经恋爱都没谈过——那些笔下的甜,不过是把自己的渴望揉碎了,撒成糖。
从那天起,遇见成了常事。清晨的早餐店,他买两个肉包,她要杯热豆浆,偶尔会拼桌,
听老板娘唠叨谁家的猫又爬上了樱花树;傍晚的健身房,他在跑步机上跑,
她在瑜伽垫上拉伸,镜子里的目光偶尔相撞,又慌忙移开;深夜的便利店,他拿盒酸奶,
她抱瓶草莓牛奶,结账时收银员阿姨会笑:“你们俩倒是准时。”他们从不说“明天见”,
却总在某个转角遇见。像两棵并肩的树,根在地下悄悄缠绕,枝叶在风里轻轻触碰,
不疾不徐,却又自然而然。林小满开始在小说里给神秘配角加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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