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他的新欢“失手”泼脏我亲手缝制的嫁衣。“一条裙子而已。
”他搂着情人轻描淡写。我低头看裙上刺目的酒渍——这曾是我倾注心血的“星河入梦”。
下一秒我当众摘下钻戒扔进托盘:“婚约解除,垃圾还你。”他冷笑:“离了我,
你连块像样的布料都买不起。”后来我设计的“烬·生”系列点亮巴黎秀场巅峰。
他红着眼在后台堵我:“疏月,陆太太的位置永远等你。”保镖将他隔开时,
我抚过身上流淌着星河的礼裙:“陆先生,沾过廉价酒渍的位置,配不上我的‘重生’。
”---“砰!”一只水晶香槟杯在光可鉴人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炸开,
飞溅的淡金色液体和锋利碎片如同此刻林疏月被骤然撕裂的心。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槟的甜腻气息,混合着宾客们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衣香鬓影的订婚宴会场,瞬间被这刺耳的碎裂声冻结。林疏月僵在原地,
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被未婚夫陆沉洲用力挥开时的冰冷触感和隐隐作痛。
她精心设计、亲手缝制的订婚宴主礼服——那件耗费了她整整三个月心血,
以“星河入梦”为灵感,缀满上千颗奥地利水晶,
在灯光下本应流淌着银河般璀璨光华的象牙白鱼尾长裙,此刻,前胸至腰腹的位置,
被一大片刺目的、深红色的酒液彻底洇染、摧毁。如同她瞬间坍塌的世界。始作俑者,
是依偎在陆沉洲臂弯里的女人——白芊芊。那个陆沉洲公司新签的流量小花,
此刻正小鸟依人地靠在陆沉洲怀里,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楚楚可怜的表情,
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快意。她手里还拿着那只空了的酒杯,指尖微微发颤,
声音娇怯得能滴出水:“啊!对不起,陆总!林小姐!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滑了……这裙子……一定很贵吧?”她的道歉毫无诚意,
反而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反复搅动着林疏月的伤口。那“很贵”两个字,
更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对林疏月才华和心血的轻蔑。陆沉洲那张俊美却向来冷峻的脸上,
此刻只有对白芊芊的心疼和毫不掩饰的对林疏月的不耐烦。他甚至没有看林疏月一眼,
大手温柔地拍抚着白芊芊的后背,声音低沉而宠溺,却字字如冰锥扎向林疏月:“没事,
芊芊,一条裙子而已。”他这才终于抬起眼,看向林疏月,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和冰冷,
仿佛她才是那个破坏气氛的罪魁祸首。“林疏月,你站在这像个木头干什么?”他蹙着眉,
语气带着惯有的、掌控一切的命令口吻,“还不快去换掉?杵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芊芊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丢人现眼?林疏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骤然缩紧,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眼前这对璧人,
看着陆沉洲对白芊芊小心翼翼的呵护,
看着他对自己设计的心血被毁后那轻描淡写的“一条裙子而已”,
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自己存在的厌弃……周围宾客的目光,或同情,或嘲讽,
或幸灾乐祸,像无数根细密的针,扎在她裸露的皮肤上。一股冰冷的寒意,
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冻结了血液,也冻结了所有摇摇欲坠的幻想和委屈。原来如此。
三年的倾心付出,无数次为他熬夜赶制出席重要场合的礼服,
换来的是他一句“一条裙子而已”。她视若珍宝、融入所有热爱与梦想的设计,在他眼里,
不过是白芊芊一句轻飘飘“手滑”就可以随意践踏的垃圾。
甚至比不上白芊芊一滴假惺惺的眼泪。心底那根名为“忍耐”的弦,
在陆沉洲那句“丢人现眼”和周围刺耳的议论声中,“铮”地一声,彻底崩断!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瞬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清醒所取代。
如同兜头浇下的冰水,浇熄了所有不切实际的火焰,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和坚硬的决心。
林疏月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被酒液浸染、显得有些狼狈的脊背。她甚至抬手,
将被酒液沾湿、黏在脸颊的一缕发丝,优雅而缓慢地别到耳后。动作从容,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再抬眼时,那双曾经盛满爱意和温柔的杏眸里,
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尽,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寒冰,平静无波地直视着陆沉洲。那眼神,
让见惯了大场面的陆沉洲心头莫名地一跳,掠过一丝极其陌生的、被看透的寒意。“陆沉洲。
”林疏月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轻,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窃窃私语,
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冰冷的质感,像一把薄如蝉翼的冰刃,瞬间割开了凝滞的空气。
“你问我还要怎样?”她微微歪了歪头,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不是笑,
而是一种极致冰冷、极致嘲讽的宣告。“我要……”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陆沉洲瞬间阴沉的脸,扫过白芊芊眼底来不及收起的得意,
最后落回陆沉洲那双写满掌控欲和不耐烦的眼睛里。“退婚。”两个字,如同两颗炸弹,
在死寂的宴会厅轰然炸响!“什么?!”陆沉洲瞳孔骤缩,
脸上的冰冷和从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疏月,
仿佛在看一个突然发疯的陌生人。“林疏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芊芊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随即眼底涌上狂喜,但立刻被她强行压下,
换上一副更加担忧无措的表情,
紧紧抓住陆沉洲的手臂:“陆总……林小姐她是不是气糊涂了……”周围的宾客彻底哗然!
退婚?在陆家的订婚宴上?当众打陆沉洲的脸?这林疏月是疯了吗?!
林疏月对所有的惊愕、质疑、议论充耳不闻。她的目光只锁定陆沉洲,那双冰封的眼眸里,
燃烧着一种名为“解脱”的冰冷火焰。“我说,”她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不大,
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力量,“我林疏月,现在,
正式通知你陆沉洲——”“这场闹剧般的婚约,结束了。”她抬手,没有丝毫犹豫和留恋,
猛地抓住了自己左手中指上那枚象征着婚约的硕大钻戒!
那是陆沉洲当初随意丢给她的一枚鸽子蛋,冰冷、沉重,如同一个华丽的枷锁。用力!
“咔哒!”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脆响。那枚价值不菲、让无数女人艳羡的钻戒,
被她生生从手指上褪了下来!指根处留下一圈清晰的、微红的勒痕。她摊开掌心,
那枚在灯光下依旧璀璨夺目的钻戒,静静地躺在那里,反射着冰冷的光。然后,
在陆沉洲骤然缩紧的瞳孔注视下,在白芊芊贪婪又嫉妒的目光中,
在满场死寂的倒吸冷气声中——林疏月的手腕轻轻一扬。一道冰冷的弧线划过半空。
“叮——”钻戒精准地落进了陆沉洲脚边一个侍应生端着的、用来盛放空酒杯的银质托盘里。
发出一声清脆而讽刺的撞击声。“你的垃圾,还给你。”做完这一切,
林疏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甚至没有再看陆沉洲那张震惊到扭曲的脸一眼,
也没有理会白芊芊那副快要掩饰不住的狂喜。她微微扬起下巴,
挺直了被酒液毁掉却依旧傲然的脊背,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震惊的宾客。
“至于这条裙子……”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那片刺目的污渍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脏了的东西,我不稀罕。”话音落下,她再不停留一秒。高跟鞋踩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
发出清脆、稳定、渐行渐远的叩击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陆沉洲摇摇欲坠的自尊上。
她走过那片狼藉的香槟渍和水晶碎片,如同走过一片燃烧的废墟,
走向宴会厅那扇巨大的、象征着自由的鎏金大门。黑色的礼服裙摆,
在身后拖曳出一道冷硬的、永不回头的轨迹。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和陆沉洲如同困兽般、压抑着狂怒的低吼:“林疏月!你给我站住!
”林疏月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大门在她面前被侍者恭敬地拉开,
门外夜晚微凉的风瞬间涌入,吹拂起她颊边的发丝。她走了出去,
将身后那片令人窒息的虚伪繁华、那个冰冷薄情的男人、以及那枚象征着耻辱过去的钻戒,
彻底地、永远地关在了门内。夜色如墨,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林疏月站在台阶上,
晚风吹散了她身上残留的香槟甜腻和宴会厅的浊气。她深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
胸腔里那颗被冰封的心脏,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尖锐而清晰的自由。
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上跳动着闺蜜江晚的名字。林疏月接通,没等对方焦急的询问出口,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清晰地穿透夜风:“晚晚,帮我个忙。”“帮我找个地方落脚,
越小越好。”“另外,”她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灯火阑珊的城市轮廓,眼底深处,
那被陆沉洲和白芊芊联手浇熄的设计之火,正重新燃起,带着焚尽过往的决绝,
“帮我联系‘织梦’工作室的温雅老师。”“告诉她,林疏月……回来了。
”---三个月后。城市边缘,“织梦”独立设计师工作室。
这里远离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和浮华喧嚣,藏在一栋爬满老藤的红砖小楼里。
空气中弥漫着棉麻布料、染料、熨斗蒸汽和咖啡混合的独特气息,
带着一种踏实而温暖的生命力。工作室不大,被划分成几个区域。靠窗的位置,
阳光透过高大的格子窗倾泻而下,照亮了一张宽大的实木工作台。
台上堆满了各种面料小样、设计草图、色彩斑斓的线轴和零散的珠饰亮片。
一盏明亮的专业缝纫灯亮着,发出稳定的嗡鸣。林疏月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布围裙,
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她微微弓着背,伏在工作台前,全神贯注。
细密的汗珠顺着她光洁的额角滑下,她也浑然不觉。手中,
一根极细的钩针正灵巧地在几缕银灰色的真丝雪纺间穿梭,如同织梦的精灵。
她的指尖稳定有力,眼神锐利专注,所有的精神都凝聚在针尖和布料那方寸之地。
一张被反复修改、几乎被铅笔磨穿的草图钉在旁边的软木板上——那是一条裙子的雏形,
线条凌厉而流畅,充满了挣扎与重生的力量感,草图旁潦草地写着标题:《烬·生》。
这三个月,时间仿佛被压缩又拉长。离开陆家那场荒唐订婚宴后,她没有回头。
江晚开车接她,看着她只拎着一个装着几件简单衣物和最重要的设计手稿的旧帆布袋,
心疼得眼圈发红。“疏月,别难过!那种渣男早踹早好!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
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江晚一边开车一边愤愤不平,试图用愤怒冲淡她的悲伤。“晚晚,
”林疏月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灯,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疲惫与坚定,
“我不难过。只是……有点累。
”她住进了江晚帮她找的、位于“织梦”工作室阁楼的小房间。空间逼仄,
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旧衣柜,但推开小窗就能看到楼下工作室忙碌而充满生机的情景。
她用自己仅剩的积蓄付了房租,又咬牙买了一些最基础的面料和工具。生活清苦到了极致。
一日三餐压缩成两顿,大多是清汤挂面或者馒头就咸菜。
曾经陆家别墅里精致的餐点、佣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恍如隔世。胃里时常空空如也,
带来阵阵灼烧感。深秋的寒意透过阁楼不算严实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夜里裹紧被子,
常常被冻醒。长时间伏案缝纫、打版,手指被针扎破、被剪刀磨出水泡是常事,
肩膀和腰背酸痛得像是要断掉。但精神上,她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力量。
那是一种溺水之人终于抓住浮木,大口呼吸的畅快。
不用再小心翼翼地揣摩陆沉洲阴晴不定的心情,不用再忍受他刻薄的贬低和对她设计的轻蔑,
不用再看到白芊芊那张矫揉造作的脸。那些曾经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汲取她生命力的东西,
都被她亲手斩断。剩下的,只有她的针线,她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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