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强收到公司调令接管新林区。
暴雨夜发现前任守林人的手册:“森林里只有熊大熊二两只熊。”“它们不会说话,
听见求救声必须立刻关窗。”“每天日落前必须在木屋门口放一碗蜂蜜。
”深夜熊二拍门哭喊:“强哥救救俺哥!”我咬牙关窗时,
熊二突然诡笑:“其实俺们有三只熊。”次日熊大重伤倒地,
我违反“禁止接触动物”规则去扶。手臂竟穿过它虚无的身体。
木屋里找到前任日记:“光头强是第四只熊。”——门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冰冷的雨水像疯了一样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徒劳地左右摇摆,
在玻璃上划开两道短暂清晰的扇形,随即又被瀑布般的水流淹没。车灯像两把虚弱的光剑,
勉强刺破前方浓稠的黑暗,照亮了泥浆翻滚、坑洼不平的林间土路。光头强死死攥着方向盘,
指节捏得发白,粗糙的皮卡在泥泞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每一次颠簸都震得他五脏六腑跟着晃荡。“这破路!这鬼天气!”他啐了一口,
焦躁地拍打着方向盘,“狗屁公司!这时候把人往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调!
”窗外是吞噬一切的漆黑森林,扭曲的树影在车灯扫过的瞬间张牙舞爪,
旋即又沉入更深的墨色里。寒意混着湿气,无孔不入地钻进驾驶室,冻得他牙齿打颤。突然,
车身猛地向下一沉,伴随着一声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光头强心里咯噔一下,
暗叫不妙。他狠踩油门,发动机发出困兽般的嘶吼,车轮徒劳地在烂泥里空转,
溅起大片的泥浆,整个车身却纹丝不动——彻底陷住了。“妈的!”他骂骂咧咧地推开车门,
汹涌的冷雨瞬间劈头盖脸砸下来,像无数冰冷的针。泥水瞬间没过了脚踝,冰冷黏腻。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到车后,借着昏黄的车尾灯光查看。
右后轮深深陷在一个被雨水灌满的泥坑里,像个贪婪的嘴巴,牢牢咬住了轮胎。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蹲下身,徒劳地用手扒拉着轮子周围的烂泥。雨水冰冷刺骨,
泥浆糊满了他的手臂。就在他准备放弃,想回车里找工具时,手在泥浆里胡乱摸索着,
指尖却意外地碰触到一个硬邦邦的方形轮廓。他皱眉,用力把它从黏糊糊的淤泥里抠了出来。
是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被泥水浸透,沉重又冰冷。封面一片模糊,
隐约能看到几个潦草、几乎被泥水泡烂的字迹。他凑近车尾灯,借着那点微弱的光,
费力地辨认着。“守……林……守则……” 他艰难地念出声。后面似乎还有字,
但被泥浆彻底糊住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悄然爬上心头。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翻开了湿透黏连的纸页。里面的字迹是用某种暗红色的墨水写就,
在雨水和泥浆的浸泡下晕染开来,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痕。第一页上,
只有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那暗红仿佛要从纸页里渗出来:“快逃!!!
”两个巨大的感叹号,像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光头强的心脏猛地一缩,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比这冰冷的雨水还要刺骨。他下意识地抬头,
望向四周无边无际的、在暴雨中咆哮的黑暗森林。风声、雨声、树叶的疯狂拍打声,
此刻听在耳中,都像是某种模糊而充满恶意的低语。那本手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他几乎想立刻扔掉。他猛喘了几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悸,胡乱地把手册塞进怀里,
冰冷湿透的纸张紧贴着胸膛,寒意直透骨髓。现在不是看这个的时候!他咬牙,
使出吃奶的力气,肩膀死死顶住冰冷的车尾,脚下在滑溜的泥地里拼命蹬踏,
试图把这铁疙瘩从泥坑里顶出去。“给老子——动啊!”他嘶吼着,
喉咙里尝到铁锈般的咸腥味。肌肉绷紧到极限,骨头都在呻吟。车轮在泥浆里空转、咆哮,
甩出的泥点像子弹一样打在他脸上、身上。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
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伴随着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噗嗤”声,车身猛地一抖,
终于挣脱了泥坑的束缚,向前窜出了一小截。光头强脱力地靠在湿透的车身上,
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雨水灌进嘴里也浑然不觉。他抹了把脸,连滚带爬地钻回驾驶室,
发动车子,不敢再看外面沉沉的黑暗,一脚油门,破烂的皮卡喘息着,
歪歪扭扭地朝着前方未知的黑暗冲去,
只想快点抵达那个公司分配给他的、唯一能带来一丝虚幻安全感的守林人小屋。
守林人小屋孤零零地戳在林子深处,像座被遗忘的墓碑。
光头强几乎是撞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带着一身刺骨的寒冷和泥水闯了进去。
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木头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了几声。屋内一片狼藉,
前任走得显然极其匆忙,甚至可以说是仓皇。一张破木桌翻倒在地,椅子四脚朝天,
地上散落着一些看不清原貌的杂物,厚厚的灰尘覆盖了一切。他反手用力插上门闩,
老旧木头的摩擦声在死寂的屋里格外刺耳。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
擂鼓般撞击着肋骨。外面,森林在暴雨中翻腾咆哮,风声如同万千鬼魂在呜咽。
他哆嗦着从湿透的怀里掏出那本冰冷沉重的《守林人手册》。封面的“快逃”二字,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暗红的墨迹仿佛在微微蠕动。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决绝,
借着窗外偶尔划过的惨白闪电,借着桌上那盏煤油灯摇曳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昏黄光芒,
开始阅读。指尖划过被雨水和泥水泡得发软起皱的纸页,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规则一条条闯入眼帘,字字如冰锥,刺入他的神经:规则一:森林里只有两只熊。熊大。
熊二。记住,只有两只。它们偶尔会靠近木屋,但不会说话。不会。
规则二:如果听到窗外传来类似求救或呼唤你名字的声音,无论多么像熊大或熊二的声音,
立刻关紧所有门窗。那不是它们。不要回应!不要看窗外!规则三:必须在每日日落前,
将一碗新鲜的蜂蜜放置于木屋门口。不要迟疑。不要忘记。这是它们应得的“供奉”。
规则四:禁止以任何形式接触森林里的动物,尤其熊大熊二。无论它们表现出何种状态。
记住,禁止接触!
写的任何话……除了最初这几条……快……逃……最后那条规则的后半段字迹极其潦草扭曲,
暗红色的墨水洇开一大片,仿佛书写者在极度的恐惧中崩溃,笔尖深深划破了纸张。
光头强猛地合上手册,像被烫到一样将它丢在积满灰尘的破桌子上。
煤油灯的火苗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将他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墙上,
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妈的!什么鬼东西!”他低声咒骂,
声音却在空旷死寂的木屋里显得异常响亮,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他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是前任那个混蛋在故弄玄虚!
一定是!想吓唬新来的?或者……那家伙自己就是个疯子?他走到唯一一扇小窗前,
雨水在肮脏的玻璃上疯狂流淌,外面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他犹豫再三,
还是拿起桌上一个落满灰尘、边缘还粘着几根不知名动物毛发的陶碗。
墙角确实堆着几罐贴着“百花蜜”标签的玻璃罐。他拧开盖子,
一股甜腻到发齁、几乎令人作呕的浓烈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迅速压过了屋里的霉味。
他皱着眉,忍着不适,舀出粘稠的、金黄色的蜂蜜,盛了满满一碗。雨势丝毫没有减弱。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木门。狂风卷着冰冷的雨点瞬间灌入,抽打在他脸上。他迅速弯腰,
将那碗散发着诡异甜香的蜂蜜放在门口泥泞的地上。
身准备关门的一刹那——“吼呜——呜——”一声沉闷、压抑、仿佛带着巨大痛苦的呜咽声,
穿透了狂暴的雨幕,从不远处的黑暗中清晰地传来。那声音……分明是熊的哀嚎!
光头强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他僵在门口,一只手还搭在门板上,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领。
似求救或呼唤你名字的声音……立刻关紧所有门窗……那不是它们……那呜咽声又响了起来,
更加清晰,更加痛苦,仿佛就在咫尺之遥的灌木丛后。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哭腔,
充满了孩童般的惊惶和无助,
断续续地飘来:“强……强哥……呜……救救俺哥……求你了……强哥……”是熊二的声音!
那憨厚中带着点傻气的哭腔,他绝不会听错!光头强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熊大出事了?熊二在求救?他猛地向前探出身体,试图在黑暗中分辨声音的来源,
冰冷的雨水灌进他的眼睛也顾不上擦。“熊二?是你吗?熊大怎么了?”他脱口而出,
声音在风雨中显得如此微弱。不要回应!不要看窗外!
手册上的警告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过他的脑海。但熊二那充满恐惧和绝望的哭喊声,
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强哥……俺哥……它快不行了……呜呜……它被那东西……”熊二的声音断断续续,
带着剧烈的喘息,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或恐惧,
“……就在……就在屋后……求你了……看看俺哥……”光头强的手死死抠着粗糙的门框,
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理智在尖叫着后退、关门!但熊二那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像魔咒一样缠绕着他。他艰难地、一寸寸地扭动脖子,
目光越过门口那碗在雨水中反射着微弱光亮的蜂蜜,
投向小屋右侧那片被狂风暴雨蹂躏的、更深的黑暗。那里只有摇晃的树影和倾泻的雨帘。
“强哥……看看……俺哥……”熊二的声音陡然变得清晰了一点,仿佛靠近了些,
但那哭腔里,似乎……似乎混入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极其细微的异样。
光头强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压倒了那冰冷的恐惧。
他不能见死不救!管他什么狗屁规则!“妈的!”他低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将沉重的木门往回拉!“砰——!”一声巨响。木门重重地撞上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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