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逼我租男友应付相亲。 我选了大学暗恋男神的联系方式。 “江磊,装一天男友,
报酬五千。” 对方却发来林砚深的照片:“你找的人在这躺着。” 我赶到他家,
看见江磊醉醺醺瘫在沙发打游戏。 林砚深递来一份协议:“我演技比他好。
” 后来家宴上,我“男友”游刃有余敬酒聊天。
连我挑剔的爸妈都赞不绝口:“这孩子真不错!
” 深夜林砚深把我抵在墙角:“演得挺好?” 我咬牙点头,
他却扣紧我的腰:“合约到期了,真心…还要继续租吗?”这破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得人心烦,
屏幕上明晃晃是我妈的微信头像,一朵开得俗艳的大牡丹花,
旁边跟着一串醒目的红色感叹号语音提示条。下午五点,天光还没沉透,屋里已经灰扑扑的,
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叶子边缘卷着枯黄。我认命地点开那条语音,声音立刻炸开,
穿透傍晚的寂静:“苏晚!这次甭想躲!隔壁李阿姨介绍的男孩子,条件好得很!
人家明天正好过来我们这儿办事,我替你答应啦,明天周六晚上六点,
湖滨小馆二楼‘春水阁’,必须给我到场!打扮像样点!” 连珠炮似的,
不容半点质疑的余地在里面打转。手机被我重重按在冰凉的木桌面上,
塑料外壳磕出“哐”一声轻响。指尖有点发麻,一点凉意顺着手指往上爬。又是这样。
从去年开始,每月的“相亲指标”像悬在头顶的铡刀,一次比一次催得紧。
上次放鸽子用加班搪塞过去,看来这次是躲无可躲了。心里那点抗拒像水底的泥巴,
被搅了起来。明天……真要去见个陌生男人,然后在爸妈面前装模作样?不,不去了。
胃里像被只冰拳头攥了一下。有个念头冒了头——租一个吧。像应付作业那样,
花钱买个及格。这念头冒出来,带着点自弃的破罐破摔。点开一个沉寂了许久的同学群,
手指凭着一点模糊的印象往下滑。头像眼花缭乱地闪过。在一个角落里,我顿住了。
江磊的头像是张怼脸自拍,咧着嘴笑,背景是嘈杂的烤肉摊,还是老样子。
记忆的碎片“咔哒”一声归位。大学时候,隔壁班的江磊。家里似乎挺有钱,
算是个高调的富二代?人挺仗义,说话冲,但人不坏。
毕业那年喝多了还拍着胸脯说以后有事尽管找他。最重要的是,那会儿能感觉出来,
他对我似乎也有那么点……好感?虽然毕业后彻底断了联系。找他,应该行得通?
价格也谈得拢。我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银行卡余额,定了定神,
模仿着以前帮朋友找临时演员谈价钱的语气,删删改改发过去一条消息:“江磊?
老同学苏晚。急事,找你临时帮个忙。明晚装一下我男朋友,吃顿饭应付家里就行。
时间大约两小时左右。报酬五千,行不?行的话就现在定下来,家里那边盯着。” 发完,
又补了个拜托的表情包,一个小人作揖。心有点悬着,盯着屏幕。过去多久了?三分钟?
感觉像过了半个钟头。屏幕终于亮了一下,一个消息提醒跳出来,是江磊的对话框没错!
我心头一松,赶紧点开。结果弹出来的,根本不是江磊的回复。一张照片硬生生撞进我眼里。
照片的光线很暗,带着一种模糊的噪点质感,像是随手拍的。
焦点对准的是个横在墨绿色丝绒沙发上的男人,穿了件质地看着就很贵的丝绒绿衬衫,
两条长腿憋屈地蜷着,占了大半个沙发。是江磊没错。可他那样子……双眼紧闭,
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头发像是被轰炸过一样乱七八糟。一条胳膊耷拉在沙发边,
另一条胳膊软软地垂在地毯上。腿边还滚着几个空掉的威士忌瓶,
标签上的金色字母刺眼得很。他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瘫在那里,
隔屏幕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冲鼻的酒精味,还有沉沉的颓废气。
我像是被照片里那股浓烈的酒精味呛住了,嗓子眼堵得难受。江磊……烂醉如泥?
这怎么去演戏?明天晚上他能不能清醒着站直都成问题。微信那头又发来了一行字,
一个地址定位。紧跟着是一句:他在我这里。你要的人在这躺着。
头像显示的是一个纯黑色背景,名字只一个字:深。谁?江磊的朋友?
我脑子里有点乱。地址定位显示……锦华苑C座902。那地方我知道,
市中心那片闹中取静的高档公寓。心一横,回复道:好,我现在过去。
打车穿过城市的霓虹时,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车窗外的灯光流过脸上,
忽明忽暗。江磊这个样子……钱怕是要打水漂了。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朋友又是什么人?
找到C座902,按下门铃。几秒钟后,厚重的橡木门无声地滑开了。
灯光是那种很暖的昏黄色调,倾泻而出。门口站着个男人,个子很高,
几乎挡住我视线范围内所有的光。一件质地柔软的白T恤,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
露出的手臂线条紧实匀称。他安静地立在那儿,没说话,周身的气息很奇怪,
并不是拒人千里的冷,而是一种…让人不自觉就会屏住呼吸的沉静感,带着难以言喻的压力。
“我找江磊。” 我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干涩。他略略侧身,把门让开了些。
视线越过他肩头,我一眼就看到了客厅沙发。江磊还在那儿躺着。
姿势几乎和照片里一模一样,像个坏掉的人偶。游戏手柄掉在地毯上,
音响里还传出些乒乒乓乓的游戏背景音。不过这会儿他眼皮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
眼神是涣散的,像蒙了层油雾。他歪着头,盯着我看,
像是在努力辨认一个遥远而模糊的影子,含糊地嘟囔了一声:“苏…晚?
” 声音像含了沙子。说完,他头一歪,又睡死过去,呼吸带着重重的酒气。心彻底沉了底。
得,明天晚上的“演技派”是彻底指望不上了。我心里那点火气,
夹杂着对五千块的肉疼和对爸妈那边无法交差的焦虑,腾地就窜了起来:“江磊!
你什么意思!自己醉成烂泥发那种照片给我看戏吗!”躺着的江磊毫无反应,
鼾声倒是应景地响了起来。倒是门口的男人,低沉地开口:“江磊下午就在喝,
现在把他扛到马路上他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声音不高,但非常清晰,字句像打磨过的玉石,
沉甸甸落地。我不由得看向他。光线被他身体挡住一部分,五官有些在暗影里,
只有下颌线绷得很清晰。他……认识我?或者认识江磊口中的我?“所以,
” 我努力压着那股憋屈劲儿,“白跑一趟?耽误你时间了。” 转身就想走,这烂摊子,
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等等。” 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依旧平静无波。我顿住脚步,
没有回头。听见后面有细微的纸张摩擦的声音。接着,
一份叠得很整齐的打印纸递到了我的侧前方。我下意识地接住。低头展开。
黑体标题清晰刺眼:《短期伴侣劳务协议》。
甲方:苏晚 空白 乙方:林砚深 这个名字已经工整地签在上面,
字迹沉稳有力 服务内容:以乙方真实身份,扮演甲方男友角色出席家庭晚餐一次,
服务时间不超过三小时。 报酬:人民币伍仟元整已包含可能产生的交通、服饰等成本。
违约责任:……一些标准条款我抬起头,像被什么猛地烫了一下,撞进他那双眼里。
原来他叫林砚深。光线从他背后的落地窗流进来,逆着他挺拔的轮廓,
却恰好照亮了他的眼睛。很深的瞳色,像某种幽暗透光的黑曜石,里面有光点在沉静地流转。
那眼神……很专注,像是在审视一件极为重要的物品。被他这样注视着,
我刚提起的那股冲天的火气莫名其妙滞了一下,嗓子里的质问像是被无形的指头掐住了咽喉,
一个音节都没能挤出来。他下颌线条依旧清晰得像被刻意勾勒过,开口时,
那种带着玉石般质地的低沉音色再次响起,每个字都干脆利落,
精准地敲打在我纷乱的心绪上:“江磊做不到的事,我能做。” 声音没有任何刻意的起伏,
只是平铺直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演技,我比他好。情况,我比他清楚。
临场反应,比他快。”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在我僵住的脸上逡巡了一圈,
“重点是——我清醒。”那份协议安静地躺在我的手心,纸张边缘有些锋利,硌着指腹。
五千块,这个数字灼热地烙印在纸上,也灼烧着我。他的清醒,
确实是我眼下焦头烂额之际唯一能抓住的“清醒”。我捏着那份协议,纸张的边缘有点割手。
视线从上面移开,落在他脸上:“你就这么确定能应付?我爸妈不是好糊弄的。
”林砚深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他极轻微地扯了一下嘴角,
那点弧度介于笑和非笑之间,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笃定:“饭,总是要吃进去的。话,
总会有人听进心里去。” 他语调毫无波澜,像是在陈述一条物理定律,“至少,
我不会把酒泼到你爸身上。”我心里猛地一咯噔。这话……难道他知道大学那次聚会?
江磊那二愣子端着杯红酒想耍帅给我爸递过去,结果被旁边人撞了一下,
整杯酒像泼墨画一样染红了我爸那件崭新的羊绒衫。这细节……他怎么会知道?
这事过去四五年了,除了当时在场几个同学和我爸妈,根本没别人提过。
疑窦像藤蔓一样缠上来。他是谁?仅仅因为是江磊的朋友?他再次开口,
平淡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协议在这儿。签了,明晚七点,我准时出现在你家楼下。
不签……” 他目光轻轻扫过沙发上那个不省人事的人形物体,“你可以试试把他叫醒。
”眼神明晃晃写着:后果自负。茶几上正好放着一支黑漆漆的签字笔。我拿起笔,
盯着协议上“林砚深”那三个漂亮的字迹,只觉得指节有点僵。
一笔一划落下自己的名字——苏晚。笔迹有点虚飘。签完字那一刻,
我甚至没勇气再去看他那双深潭似的眼睛,只觉得空气沉重得难以呼吸。只听见他接了句,
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明晚六点五十分,楼下等你。”转身冲出那扇门,
把门后那片昏黄压抑的光和林砚深那沉默的身影关在里面。走廊尽头的电梯金属门光可鉴人,
清晰地映出我此刻的样子:头发有些乱,眼神茫然失焦,胸口沉闷地起伏。
手机又在这要命的时刻不合时宜地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我妈的头像跳动着,
屏幕上的消息字不多,却一个比一个扎眼:人确定了没有? 小馆地址发你了!
别迟到,穿上次那条红裙子,精神!车流在黄昏里蠕动,
堵在湖滨小馆所在街区的不远处。车窗摇下三分之一,初夏微暖带着点湖面水汽的风灌进来,
吹不散我心头的焦灼。六点四十五分,我死死盯着仪表盘上的时间。后视镜里映出我的样子,
头发临时用手抓了抓,套着件淡黄色开衫,
里面是那条我妈指定的、我觉得有点过分扎眼的红裙子。手机屏幕一亮,
一条新信息:已到楼下。林。言简意赅,跟他人一样。心脏猛地往嗓子眼一跳,
司机踩下刹车的惯性让我整个人往前晃了一下。“师傅,靠边停!前面就到!
”几乎是踉跄着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嗒”的一声,有点不稳。抬头,
湖滨小馆那不算特别显眼的招牌就在几米外。目光急切地投向约定好的地方。他站在那里。
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像一株早已落地生根的松。夕阳已经落下最后一点碎金,
路灯和街边店铺的光影交融着落在他身上。不是江磊那种张扬的时髦,
也绝不是我预想中会穿西装打领带的刻板模样。很干净的浅灰色亚麻衬衫,熨得一丝不苟,
领口解开最上面一颗,露出一小截锁骨。深色的修身长裤,裤线笔直得能当尺子用。
整个人挺拔、清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得体。那份属于他本人的沉静气场,
无声无息地弥漫开一小片区域。他甚至没看手机,只是目光沉静地平视着前方喧嚣的街道。
他看到我了。视线穿过几步的距离,落在我脸上。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呼动作,
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仿佛我们早已是熟稔多年、心照不宣的同伴。然后,
他极其自然地朝我这边迈开了步子。步伐不紧不慢,却转眼就到了跟前。我张了张嘴,
那句排练了无数次的“不好意思林先生久等了”卡在喉咙里,像个不合时宜的气泡。
还没等吐出半个字,一件带着体温的、极其柔软的东西被他自然地搭在了我肩头。
是我的黄色开衫。先前在车上觉得热,脱了随手搭在臂弯里,下车时慌乱中没留意,
差点掉了。他的手只是很轻地碰了一下我手臂外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顺势把开衫扶稳,
旋即收回。动作流畅得像排练过千百遍的舞台剧,指尖的温度一触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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