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日头刚漫过黑松岭的山脊,阿岩已经背着竹篓钻进了三指宽的采药径。露水打湿了他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裤,脚踝被锯齿草划开的血痕混着泥渍,在陡峭的坡壁上留下断断续续的红印。
“再采两株七叶一枝花,就能换奶奶三天的药钱了。” 他咬着牙拽住岩缝里的老藤,指节因用力泛白。这处悬崖是村里的禁忌地,传说藏着会吃人的山鬼,可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城里药铺收的稀罕药材。
竹篓里已经躺着半篓寻常草药,最底下压着几株叶片带绒毛的苍术 —— 那是昨天托进山货的货郎捎话,县城药铺特意要的。阿岩腾出一只手抹了把汗,目光突然被石缝里的异样金光勾住。
那东西藏在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下,伞盖状如灵芝,却泛着血珀般的透亮红,边缘流转着淡金色的光晕,每片菌褶里都像盛着细碎的星子。更奇的是,周围半尺内的杂草全蔫成了灰黄色,仿佛养分都被它吸尽了。
“是… 血灵芝?” 阿岩的呼吸猛地顿住。他在货郎带来的旧医书上见过插图,说这种灵草三百年才得一株,能活死人肉白骨,城里的大药房能开出黄金百两的天价。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碎石,指尖刚触到温润的菌盖,整座山像是被按动了某个机关。先是脚下传来轻微的震颤,紧接着,那血灵芝突然剧烈搏动起来,伞盖边缘的金芒像活过来的萤火虫,顺着他干裂的指缝争先恐后地钻进血脉。
“唔!” 阿岩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滚烫的暖流从指尖直冲丹田,像是吞下了团烧红的烙铁。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点燃了,四肢百骸里的筋络像被温水浸泡的麻绳,酥麻中带着说不出的舒畅。
最奇怪的是掌心那道旧疤 —— 那是去年砍柴时被劈裂的刀背划的,深可见骨,愈合后留下了蜈蚣状的褐色疤痕。此刻竟泛起淡淡的绿光,像是有片柳叶藏在皮肤底下,随着他的心跳轻轻翕动。
“哪来的野种,敢碰老子看上的灵草!”
粗嘎的吼声像炸雷般在身后响起,惊飞了树梢的山雀。阿岩猛地回头,只见王虎带着两个跟班踹开半人高的灌木丛,肥硕的身躯在狭窄的山道上挤得岩石簌簌掉渣。
王虎他爹是村里唯一开药材铺的,仗着垄断了山货收购,把个胖儿子惯得无法无天。此刻他三角眼瞪得溜圆,看见阿岩怀里的血灵芝,脸上的横肉都在发抖:“那是我先瞧见的!上周就做了记号,你个没爹娘养的贱种也配碰?”
他身后的狗蛋和二柱子也跟着起哄:“就是!虎哥前天还在这儿撒了泡尿占地盘呢!”
阿岩把血灵芝往怀里紧了紧,后背抵住冰冷的岩壁:“这是无主之物,谁先采到算谁的。” 他声音发紧,不是怕,是担心怀里的灵草被抢 —— 奶奶昨夜咳得直吐血,这东西说不定能救命。
“无主之物?” 王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在这黑松岭,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 他突然一个箭步冲上来,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往阿岩怀里抓。
阿岩下意识侧身躲闪,却被王虎另一只手死死攥住了腕骨。“咔嚓” 一声脆响,骨头摩擦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放手!” 阿岩疼得浑身发抖,另一只手本能地挥出去。就在他的拳头即将碰到王虎脸颊的瞬间,丹田处那团暖流突然像决堤的洪水般暴走,顺着手臂经脉疯狂涌向前掌。
“砰!”
一声闷响,王虎像个破麻袋似的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岩壁上,激起一片碎石。他捂着脸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原本就胖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五道紫红指印清晰地烙在上面,连带着牙龈都渗出血丝。
“你… 你敢打我?” 王虎难以置信地瞪着眼,混合着疼痛和惊恐的泪水顺着肥脸往下淌,“我爹是王富贵!你信不信他把你奶奶扔去喂狼?”
阿岩自己也懵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道绿光疤痕比刚才更亮了,隐隐能看到血管里流淌着淡金色的细线。刚才那一下,他明明没用力,却像有股无形的力量推着拳头出去。
“虎哥!” 狗蛋和二柱子慌忙去扶王虎,看阿岩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他们跟王虎欺负阿岩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孤儿向来逆来顺受,今天怎么像换了个人?
王虎被扶起来后,突然从腰后摸出把锈迹斑斑的柴刀:“老子劈了你这个怪物!” 他红着眼扑上来,刀锋带着风声砍向阿岩的肩膀。
阿岩瞳孔骤缩,身体比脑子先做出反应。他猛地侧身,柴刀擦着他的衣襟劈在岩壁上,溅起的火星烫得他脖颈生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脚下突然传来异动 —— 几株青绿色的藤蔓像是被惊醒的蛇,从石缝里窜出来,“啪” 地缠住了王虎的脚踝。
“什么鬼东西!” 王虎被拽得一个趔趄,柴刀脱手滚下悬崖。他低头看见那些藤蔓竟长着细密的倒刺,正往自己皮肉里钻,吓得魂飞魄散,“快… 快帮我拉开!”
狗蛋和二柱子手忙脚乱地去扯藤蔓,可那些植物像是有灵性,越扯缠得越紧。阿岩趁机把血灵芝塞进竹篓深处,用干草药盖住,转身就往山下跑。
“阿岩你给我等着!” 王虎的咆哮从身后传来,夹杂着藤蔓摩擦皮肉的怪响,“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和你那老不死的奶奶滚出黑松岭!”
阿岩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往家的方向冲。山风灌进他的喉咙,带着松针的涩味,可他胸腔里却燃着团奇异的火。刚才藤蔓异动的瞬间,他清楚地感觉到,是自己心里 “别让他过来” 的念头,唤醒了那些植物。
跑到半山腰的平台时,他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嗡鸣。低头一看,竹篓里的血灵芝正在发光,透过干枯的草药缝隙,在地面投下晃动的金色光斑。而他掌心的疤痕,正随着呼吸轻轻发烫,像是在和那灵草呼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岩靠在老槐树下喘气,突然想起货郎说过的话 —— 山里头藏着精怪,有时候采药人碰着奇遇,就能获得通天的本事。
他正出神,远处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阿岩警觉地抬头,看见王虎带着人正顺着他留下的脚印追过来,胖脸上的五指印在阳光下红得发紫,像块难看的胎记。
“往那边跑了!” 二柱子指着山坳喊。
阿岩心脏狂跳,背起竹篓钻进更密的树林。他知道王虎说得出做得到,王富贵在村里横行霸道,去年就有户人家因为不肯低价卖山参,被他放火烧了柴房。
必须尽快把血灵芝换成钱,带着奶奶离开这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掌心的绿光突然剧烈闪烁,脑海里竟浮现出一条从未走过的小路 —— 那是条被藤蔓掩盖的捷径,能直接通到后山的隐蔽山洞。
阿岩来不及细想,顺着脑海中的指引钻进密林。身后的骂声越来越远,他的脚步却越来越轻快,仿佛有股力量托着他的脚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竹篓里的血灵芝安静下来,只留下淡淡的余温,像颗沉睡的心脏。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消失的山路尽头,王虎正对着缠绕脚踝的藤蔓发疯。那些植物在阿岩离开后突然失去力气,软塌塌地垂在地上,可被缠住的地方却留下了圈深紫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
“邪门了… 这地方真有山鬼?” 狗蛋看着那圈印记,声音发颤。
王虎狠狠踢了脚断藤,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却嘴硬道:“怕什么!等我爹带道士来,什么精怪都得现原形!” 他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脸颊,怨毒的目光投向阿岩消失的方向,“阿岩,我不把你扒层皮,就不姓王!”
而此刻的阿岩,已经钻进了那条隐秘的山洞。洞壁湿漉漉的,长满了发光的苔藓,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靠在冰凉的石壁上,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株血灵芝。
灵草的光芒已经减弱,却依旧温润。阿岩指尖轻轻拂过伞盖,突然感觉到一阵奇异的悸动 —— 不是来自他自己,而是来自这株植物。就像… 在传递某种信息。
他正想仔细感受,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像是有人受了重伤。阿岩瞬间绷紧神经,握紧了身边的石块。这山洞极为隐蔽,除了他,谁会来这里?
难道是王虎找来了?
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挪到洞口,拨开挡在外面的藤蔓。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睛,看见山道上躺着个穿中山装的老者,花白的头发被血浸透,小腿上插着支生锈的铁箭,身边散落着铜制的罗盘和几本线装书。
老者似乎察觉到动静,艰难地抬起头。那是张清癯的脸,鼻梁上架着副断了腿的老花镜,可眼神却亮得惊人,像藏着星子的夜空。当他的目光落在阿岩掌心时,突然浑身一震,原本虚弱的声音陡然拔高:
“木系灵根… 竟是百年难遇的木系灵根!”
阿岩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握紧手掌,掌心的绿光疤痕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变得滚烫。而山洞里的血灵芝,也在此刻轻轻颤动起来,仿佛在回应老者的话。
山风穿过树林,带着远处王虎隐约的咒骂声。阿岩看着眼前受伤的老者,又摸了摸竹篓里的血灵芝,突然觉得,自己平淡无奇的人生,从触碰到那株灵草的瞬间起,就已经彻底改变了。
而掌心那道越来越烫的疤痕,像是在预示着,一场席卷整个黑松岭的风暴,正从他这双握着草药的手,悄然拉开序幕。
男友青梅说猪肉霉点是黑松露,新婚宴收我28888一桌(郑薇赵礼)好看的完结小说_热门小说推荐男友青梅说猪肉霉点是黑松露,新婚宴收我28888一桌郑薇赵礼
顾庭顾瑾(拒绝太子爷深夜探店被泼热油后,他下地狱了)免费阅读无弹窗_拒绝太子爷深夜探店被泼热油后,他下地狱了顾庭顾瑾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程宇刘青嫂子让我提前18年给侄子送成年礼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程宇刘青完整版阅读
周枭奇唐晚晚(妹妹费心抢走我被追妻文夺舍的老公孩子,被虐麻了又求我收走)全本阅读_周枭奇唐晚晚最新热门小说
我拒绝资助准博士小姑子后,全校疯了(陈景然陈晓雅)完整版小说阅读_我拒绝资助准博士小姑子后,全校疯了全文免费阅读(陈景然陈晓雅)
穿越斗罗,我获得了响雷果实宁浅浅林烁全集免费小说_免费小说完结穿越斗罗,我获得了响雷果实(宁浅浅林烁)
碧川映暮聆飞鸾谢寻乔与微小说最新章节_最新小说推荐碧川映暮聆飞鸾谢寻乔与微
毒菇穿山海全家逆袭金沙滩(林晚照林兴昌)免费小说全集_完本小说免费阅读毒菇穿山海全家逆袭金沙滩(林晚照林兴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