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裁员那天,暴雨倾盆。抱着纸箱走出公司时,老板的奔驰溅了我一身泥水。
“废物就该滚去要饭。”他降下车窗冷笑。当晚,我继承了姑婆的深夜食堂。
第一份蛋炒饭端给前老板时,他吃得狼吞虎咽。“您觉得味道如何?”我微笑着问。
他咂咂嘴:“比睡秘书还爽——”话未说完,他猛地捂住嘴,惊恐地看着我。
全店员工都听见了。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擦着玻璃杯轻笑:“本店特色:吃完必说真心话。
”---雨水,不是落下来的,是砸下来的。冰冷的、狂暴的豆大雨点,
狠狠砸在写字楼冰冷的玻璃幕墙上,砸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台阶上,
也砸在我怀里那个单薄的、被雨水迅速浸透的硬纸箱上。
纸箱里是我在这个名为“鼎峰科技”的牢笼里积攒了五年的全部家当——一个褪色的马克杯,
几本翻旧的专业书,还有一张早已过期的部门团建合影。我抱着它,
像抱着自己沉甸甸的、正在迅速腐朽的五年青春。雨水顺着我的刘海流进眼睛,又涩又痛,
模糊了眼前这片被暴雨冲刷得扭曲的城市森林。就在我踉跄着走下最后一级台阶,
试图在雨幕中辨认一个稍微干爽点的落脚点时,刺耳的引擎咆哮声撕裂了雨声的喧嚣。
一辆熟悉的、锃亮得即使在暴雨天也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黑色奔驰S级,
像一头出闸的黑色巨兽,毫无预兆地从地下车库的出口冲了出来。
车轮碾过一片浑浊的积水洼。哗啦!肮脏的泥水混着细碎的沙石,如同一记精准的耳光,
迎面泼了我满身。冰冷的泥浆瞬间浸透了我单薄的职业套装前襟,黏腻、沉重,
带着一股地下车库特有的霉味和汽油味。车子在我面前猛地刹住,
溅起的水花再次淋了我一身。驾驶座的车窗玻璃无声地降下一半。
一张保养得宜、此刻却写满刻薄的脸出现在车窗后,是赵东明,我的老板。
雨水打湿了他精心打理的鬓角,几缕湿发狼狈地贴在额角,
却丝毫不减他眼神里的那份居高临下和毫不掩饰的鄙夷。他上下扫了我一眼,
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刺在我沾满泥污的衣服和怀里那个湿透的纸箱上。
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冷酷的弧度,清晰而恶毒的话语穿透密集的雨幕,像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挡什么路?废物就该识相点,早点滚去要饭。”车窗迅速升起,
隔绝了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引擎再次发出一声不耐烦的低吼,
黑色的庞然大物猛地向前一蹿,排气管喷出一股白汽,瞬间消失在雨幕深处,
只留下浓重的尾气味和被车轮再次搅起的浑浊水花,扑打在我的小腿上。
冰冷的泥水顺着我的发梢、脸颊往下淌,流进脖子里,一直冷到骨头缝里。我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雨水和泥浆包裹着我,怀里纸箱的一角彻底软化、塌陷下去,
里面的书本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雨水模糊了视线,但赵东明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那句“废物就该滚去要饭”的毒咒,却异常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反复灼烧。
“废物……”“要饭……”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铁锤,砸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房上。
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几乎要将我冻僵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口袋里的手机在湿透的衣料下微弱地震动起来,嗡嗡的,像垂死的蜂鸣。我麻木地掏出来,
屏幕上跳动着“猎头李姐”的名字,这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用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划开接听。“喂?林薇吗?”李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背景音有些嘈杂,“哎,你那个事儿……我刚又帮你问了一圈,真的,特别难。
现在行情太差了,尤其你们赵总那边……啧,他放话了,说你能力有问题,态度也不行,
在这个圈子里,基本……”她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冰冷刺骨,
“……基本没什么希望了。你再想想别的路子吧,啊?别灰心,天无绝人之路嘛!
”最后那句轻飘飘的安慰,像一把钝刀子,在我心上又慢悠悠地拉了一下。“哦,知道了,
谢谢李姐。”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电话挂断了。
世界只剩下无休无止的、令人窒息的雨声。最后一丝微弱的火光,也被这冰冷的雨彻底浇灭。
希望?不存在的。赵东明不仅碾碎了我的现在,还用最恶毒的方式,堵死了我所有的未来。
要饭?我抱着那个湿透的、不断往下滴着泥水的纸箱,像个真正的流浪汉一样,
茫然地站在倾盆大雨里,看着车流在模糊的雨幕中穿梭。去哪里?我不知道。
回那个空荡荡的出租屋?面对四壁陡然和即将断缴的房租通知单?
便利店惨白的灯光在街角亮着,像一座孤岛。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过去,推开玻璃门,
一股混杂着关东煮和廉价香薰的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收银台后的小妹正在刷短视频,
外放的夸张笑声在寂静的店里显得格外刺耳。冷藏柜里,打折的饭团和便当孤零零地躺着,
像被挑剩下的残次品。我拿起一个最便宜的三角饭团,塑料包装袋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
印着“海苔蛋黄酱”几个字。付钱的时候,手指冻得有些不听使唤,
硬币叮叮当当掉在柜台上,滚了两下才被小妹不耐烦地扫进收银机。走出便利店,
重新被冰冷的雨水包围,我撕开包装袋。海苔已经有些受潮发软,米饭冷硬,
蛋黄酱的量少得可怜,黏糊糊地粘在米粒上,味道寡淡又带着一股冰箱的怪味。
我机械地咀嚼着,雨水顺着我的下巴滴在饭团上,咸涩的雨水和廉价的食物混合在一起,
味道令人作呕。这就是我的“晚饭”。手机屏幕在湿漉漉的口袋里又一次亮起,震动微弱。
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又是谁?催债的?还是赵东明派来看笑话的?
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几秒,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将冰凉的手机贴到耳边,
声音嘶哑:“喂?”“您好,请问是林薇林小姐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其严肃、甚至带着点公事公办冰冷腔调的中年男声,语速很快,
不容置疑。“我是。您是?”“这里是‘诚德律师事务所’。我姓陈,陈正明律师。
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您。”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什么文件,“关于您的姑婆,
林秀芳女士的遗产继承事宜,需要您尽快来律所一趟签署文件。时间紧迫,
最好今晚就能处理完毕。”姑婆?林秀芳?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小石子,
在我几乎冻僵的脑海里激起一圈微弱而遥远的涟漪。
一个模糊的、穿着老式斜襟盘扣衣服的瘦小老太太形象在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她是爷爷的妹妹,住在城市最老旧的西城区,脾气有点怪,很少和亲戚走动。
我只在很小的时候跟着父母去看过她一次,
印象里她住在一个光线很暗、堆满杂物的老房子里,眼神很亮,
看人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后来听说她开了个小饭馆?再后来……就彻底断了音讯。
她去世了?“我姑婆……她什么时候……”喉咙发紧,后面的话问不出口。
“林秀芳女士已于上月二十八日因病过世。”陈律师的声音毫无波澜,纯粹陈述事实,
“她生前立有遗嘱,指定您为唯一继承人,
继承其名下位于西城区柳荫巷9号的房产‘柳荫小馆’及其内部一切物品。
遗嘱附有严格的时间条款,需在指定期限内完成继承确认,否则将视为放弃,资产收归公有。
”柳荫巷?柳荫小馆?那是什么地方?“唯一继承人?”我难以置信,声音有些发颤,
“为什么是我?我们……几乎没什么来往……”“这是立遗嘱人的意愿,我们无权过问。
林小姐,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陈律师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
“时间非常紧张。如果您今晚无法赶到律所,这份遗产将自动失效。
地址是……”他报出一个位于老城区边缘的地址。我抬头看了看外面依旧滂沱的雨幕,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狈的泥水和怀里那个湿透的纸箱。“好……我……我尽快过去。
”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回答。没有选择。无论那“柳荫小馆”是什么鬼地方,
总比抱着纸箱在雨里站一夜强。深夜的出租车在积水的街道上艰难前行,
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摇摆,发出单调而急促的刮擦声。
窗外是模糊不清的霓虹灯和匆匆掠过的行人剪影,像一个光怪陆离的噩梦片段。
车子最终停在一条狭窄得几乎只能容一辆车勉强通过的老巷口。
巷口上方挂着一块小小的、锈迹斑斑的蓝色路牌,字迹模糊,
勉强能辨认出“柳荫巷”三个字。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几户人家门缝里透出的昏黄光线,
在湿漉漉的青石板路面上投下扭曲的光斑。雨水顺着两侧高耸的、斑驳脱落的旧墙流淌下来,
空气里弥漫着苔藓、雨水和木头朽坏混合的陈旧气息。“小姐,就这儿了?
这地方……能住人?”司机师傅看着外面黑黢黢、湿漉漉的巷子,语气里满是怀疑。
我没回答,付了钱,抱着那个愈发沉重的纸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巷子。积水冰冷刺骨,
很快灌满了我的鞋袜。9号……柳荫小馆……巷子深处,
一扇紧闭的、黑沉沉的木门出现在眼前。门楣上方挂着一块同样饱经风霜的木匾,
字迹是古朴的隶书——“柳荫小馆”。门旁有个小小的木质灯箱,里面的灯泡早已坏掉,
蒙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门环是兽首衔环的样式,冰冷的铜质在雨水冲刷下泛着幽暗的光。
就是这里了。我放下纸箱,伸手去推门。门板异常沉重,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一声长响,向内打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而浓烈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不是单纯的霉味或灰尘味,
名香料、干燥药草、木头、纸张……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凝固了漫长时光的陈旧气息。
这股味道霸道地钻入鼻腔,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让人心悸的存在感。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
我勉强看清了里面的轮廓。一个极其狭窄的、纵深的空间。
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小小的、同样黑乎乎的开放式厨房操作台。左手边,靠着墙壁,
挤挤挨挨地摆着三四张小小的、仅能容一人坐下的原木方桌和配套的小凳子,桌面斑驳,
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右手边则是一个高高的、几乎顶到天花板的旧式柜台,
柜台上放着落满灰尘的算盘、一个老旧的搪瓷茶缸,还有一盏早已熄灭的煤油灯。
柜台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些黑乎乎看不清内容的框子。整个空间极其逼仄、压抑,
空气凝滞不动,仿佛几百年没人进来过了。手机光线扫过墙壁,
能看到一些模糊不清、像是菜单又像是符咒的旧纸片贴在发黄的墙面上。
这就是我继承的遗产?一个在深巷尽头、破败不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小饭馆?
姑婆最后就守着这么个地方?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绝望攫住了我。
这比抱着纸箱淋雨好到哪里去了?
赵东明的嘲讽声似乎又在耳边响起:“废物就该滚去要饭……”也许他说对了。
我现在真的站在一个可以“要饭”的地方了。我摸索着找到墙上的电灯开关,
一个老式的拉线开关。用力一拉。咔哒。一盏悬挂在屋子正中央、蒙着厚厚油垢的白炽灯泡,
极其不情愿地亮了起来,发出昏黄黯淡、如同垂暮老人喘息般的光线。
这光线非但没有驱散黑暗,
反而给这狭小空间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拖上了更浓重、更扭曲的阴影。就在这晦暗的光线下,
我看到了柜台后面,正对着我的那面墙壁上,挂着一幅不大的、镶嵌在黑色旧木框里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穿着整洁深色斜襟盘扣布衫的老妇人,
正是我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姑婆形象——林秀芳。她身形清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髻。脸上皱纹深刻,眼神却异常锐利,像能穿透相框的玻璃,
直直地看进我的心里。她的嘴角没有笑,微微抿着,
透着一股历经世事的严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洞察。
她就那样在昏黄的灯光下“注视”着我,这间破败小馆的现任主人。照片下方,
紧挨着柜台台面,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凹陷处,像是特意留出的壁龛。
里面放着一个东西。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弯下腰,凑近了看。那是一本册子。
封面是某种深褐色的、触感粗糙坚韧的皮革或某种厚实的植物纤维制成,
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册子不算厚,边缘磨损得很厉害,透露出年深日久的痕迹。
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壁龛的阴影里,仿佛与这间屋子、与姑婆的照片融为一体,
等待着被拿起。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封面。
一股极其微弱、难以形容的温热感瞬间传来,与这屋子里的阴冷格格不入。
这温热感仿佛带着某种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迅速蔓延至我的手臂。
就在我拿起册子的刹那——嗡!仿佛有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
手中的册子猛地变得滚烫!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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