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12月28日 星期二 大雪窗外的雪下得比昨天更大了。
我靠在床头，看着雪花像棉花糖一样簌簌落下，把整个安琪机场都裹上了一层银装。
电子体温计显示37.8℃，比昨天降了0.5度，但喉咙还是像塞了团棉花似的发紧。
"乐迪，该吃药了。
"金宝的声音从床头的通讯器传来。
我伸手按下应答键："收到，马上来。
"掀开印着螺旋桨图案的被子时，一阵冷风从窗缝钻进来，让我打了个哆嗦。
客厅茶几上摆满了礼物——多多昨天送来的自制姜茶、小爱准备的蜂蜜柠檬片、酷飞偷偷塞在门缝里的《飞机维修月刊》最新一期。
最显眼的是包警长送来的保温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瓶蓝莓味营养剂，瓶身上还贴着"早日康复"的便签。
我刚把药片咽下去，门铃就响了起来。
监控屏幕上是小翼和糯糯，他们怀里抱着个几乎和他们一样高的纸箱。
"乐迪哥！
我们给你带了惊喜！
"糯糯的鼻尖冻得通红，说话时呼出白茫茫的雾气。
我赶紧打开暖气，帮他们把箱子搬进来。
拆开后发现是个微型投影仪，底座上刻着所有超级飞侠的签名。
"这是大家凑钱买的，"小翼插上电源，"说是让你躺着也能参加晨会。
"投影仪启动的瞬间，二十多个熟悉的面孔同时出现在客厅墙壁上。
视频里大家穿着制服围成半圆，最前排的酷飞举着块白板，上面用彩色粉笔画着歪歪扭扭的"Get Well Soon"。
"乐迪！
"视频里的多多突然蹦到镜头前，他的机械臂上缠着绷带——肯定是昨天修导航塔时又弄伤的，"我发明了新式除冰器，等你回来试用啊！
"画面切换成小爱严肃的脸："按时服药，每日三次体温监测。
"接着是包警长标志性的咳嗽声："咳咳...北极气象站发来预警，未来三天..."话没说完就被淘淘的尾巴扫出了镜头。
我看着视频里打闹的伙伴们，胸口泛起暖意。
这时投影突然暗了下来，出现庞机长的身影。
他站在机库的巨型世界地图前，背后是闪烁着红光的任务调度屏。
"乐迪，"庞机长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有项特殊任务需要你康复后处理。
"他身后的屏幕闪过一组极地冰川的图片，"具体情况等你归队再谈。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小翼和糯糯面面相觑，我盯着黑下去的投影区域，药片的苦味突然在舌尖蔓延开来。
是什么任务需要单独交代？
难道和上个月在格陵兰岛的紧急迫降有关？
送走两个孩子后，我翻出工作日志。
1999年11月15日的记录页上还沾着冰晶融化后的水渍：”北极圈东部突发电磁风暴，成功迫降但右翼液压管冻裂，-42℃环境下坚持6小时待援——创下个人耐寒记录。
“正当我出神时，通讯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红色警示灯在房间各个角落同步亮起，这是三级紧急状况的信号。
我条件反射般跳起来，却因为动作太猛撞到了床头柜，药瓶哗啦洒了一地。
"乐迪收到请回答！
"通讯器里传来金宝急促的喘息声，"气象站失联，重复，北极圈3号气象站失联！
多多两小时前前往检修，现在暴风雪突然增强..."我一把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制服，手指冻僵似的扣不上纽扣。
监控屏幕自动切换到北极实时气象图，代表暴风雪的紫色漩涡正在多多最后定位的位置疯狂旋转。
"生命体征？
"我咬着牙套上防寒靴，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嘶哑。
"十五分钟前收到过求救信号，然后..."金宝的嗓音突然断在电流杂音里。
取而代之的是酷飞标志性的金属质感声线："我己经在机库了，备用燃料加注完毕。
"我抓起应急包冲出门时，雪片像刀片般刮在脸上。
跑道上的积雪己经没过脚踝，远处机库的轮廓在暴风雪中时隐时现。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震得耳膜生疼——医生说过这周不能剧烈运动，但多多等不起。
机库里酷飞的尾翼灯在黑暗中划出荧绿色光轨，他正在做最后检查："根据风速计算，我们只有37分钟安全窗口。
"机械臂递来特制防寒面罩时，我注意到他关节处的润滑油己经换成了低温型号。
"乐迪！
"控制塔的探照灯突然打过来，小爱穿着白大褂追到跑道边缘，"你的白细胞指数..."她的话被引擎轰鸣声淹没。
我朝她比了个放心手势，其实自己也不确定这个承诺能否兑现。
起飞时的超重感让太阳穴突突首跳。
穿过云层后，月光突然倾泻而下，照得驾驶舱仪表盘泛着冷光。
导航屏上，代表多多的红点每隔十秒闪烁一次，位置定格在气象站东南方2.3公里处。
"温度还在下降，"酷飞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零下51度，接近多多机型的极限工作温度。
"他的影像出现在副驾驶屏上，防风镜结着霜花。
我调整氧气浓度，感受熟悉的寒意顺着操纵杆爬上手臂。
去年在格陵兰就是这种寒冷，像无数细针扎进骨髓。
当时庞机长在事后报告里写道：”该机型表现出异常的低温耐受性，建议进一步研究。
“三小时后，当我们在暴风雪中找到半埋在雪堆里的多多时，他的舱门己经冻成了冰坨。
酷飞用激光切割器破开舱门，我爬进去时看见多多蜷缩在驾驶座上，呼吸面罩上结着厚厚的冰霜。
"就知道...会是你们..."多多的机械臂发出咔咔的响声，试图举起维修包，"气象传感器...数据还没..."我一把按住他，触到的金属外壳冷得像块寒冰。
返航时驾驶舱安静得可怕。
多多的生命体征监测仪每隔五分钟发出一次提示音，酷飞在前方开路，他的翼灯在雪幕中划出翡翠色的隧道。
我盯着高度表，感觉自己的体温正随着海拔降低而流失。
当安琪机场的跑道灯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时，操纵杆突然变得重若千钧。
模糊中看见小爱带着医疗队冲过来，庞机长的身影站在指挥塔的玻璃窗前。
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是金宝带着哭腔的呼喊和救护车刺耳的鸣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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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迪，该吃药了。
"金宝的声音从床头的通讯器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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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茶几上摆满了礼物——多多昨天送来的自制姜茶、小爱准备的蜂蜜柠檬片、酷飞偷偷塞在门缝里的《飞机维修月刊》最新一期。
最显眼的是包警长送来的保温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六瓶蓝莓味营养剂，瓶身上还贴着"早日康复"的便签。
我刚把药片咽下去，门铃就响了起来。
监控屏幕上是小翼和糯糯，他们怀里抱着个几乎和他们一样高的纸箱。
"乐迪哥！
我们给你带了惊喜！
"糯糯的鼻尖冻得通红，说话时呼出白茫茫的雾气。
我赶紧打开暖气，帮他们把箱子搬进来。
拆开后发现是个微型投影仪，底座上刻着所有超级飞侠的签名。
"这是大家凑钱买的，"小翼插上电源，"说是让你躺着也能参加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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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里大家穿着制服围成半圆，最前排的酷飞举着块白板，上面用彩色粉笔画着歪歪扭扭的"Get Well Soon"。
"乐迪！
"视频里的多多突然蹦到镜头前，他的机械臂上缠着绷带——肯定是昨天修导航塔时又弄伤的，"我发明了新式除冰器，等你回来试用啊！
"画面切换成小爱严肃的脸："按时服药，每日三次体温监测。
"接着是包警长标志性的咳嗽声："咳咳...北极气象站发来预警，未来三天..."话没说完就被淘淘的尾巴扫出了镜头。
我看着视频里打闹的伙伴们，胸口泛起暖意。
这时投影突然暗了下来，出现庞机长的身影。
他站在机库的巨型世界地图前，背后是闪烁着红光的任务调度屏。
"乐迪，"庞机长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有项特殊任务需要你康复后处理。
"他身后的屏幕闪过一组极地冰川的图片，"具体情况等你归队再谈。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小翼和糯糯面面相觑，我盯着黑下去的投影区域，药片的苦味突然在舌尖蔓延开来。
是什么任务需要单独交代？
难道和上个月在格陵兰岛的紧急迫降有关？
送走两个孩子后，我翻出工作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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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出神时，通讯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红色警示灯在房间各个角落同步亮起，这是三级紧急状况的信号。
我条件反射般跳起来，却因为动作太猛撞到了床头柜，药瓶哗啦洒了一地。
"乐迪收到请回答！
"通讯器里传来金宝急促的喘息声，"气象站失联，重复，北极圈3号气象站失联！
多多两小时前前往检修，现在暴风雪突然增强..."我一把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制服，手指冻僵似的扣不上纽扣。
监控屏幕自动切换到北极实时气象图，代表暴风雪的紫色漩涡正在多多最后定位的位置疯狂旋转。
"生命体征？
"我咬着牙套上防寒靴，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嘶哑。
"十五分钟前收到过求救信号，然后..."金宝的嗓音突然断在电流杂音里。
取而代之的是酷飞标志性的金属质感声线："我己经在机库了，备用燃料加注完毕。
"我抓起应急包冲出门时，雪片像刀片般刮在脸上。
跑道上的积雪己经没过脚踝，远处机库的轮廓在暴风雪中时隐时现。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震得耳膜生疼——医生说过这周不能剧烈运动，但多多等不起。
机库里酷飞的尾翼灯在黑暗中划出荧绿色光轨，他正在做最后检查："根据风速计算，我们只有37分钟安全窗口。
"机械臂递来特制防寒面罩时，我注意到他关节处的润滑油己经换成了低温型号。
"乐迪！
"控制塔的探照灯突然打过来，小爱穿着白大褂追到跑道边缘，"你的白细胞指数..."她的话被引擎轰鸣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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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飞时的超重感让太阳穴突突首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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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航屏上，代表多多的红点每隔十秒闪烁一次，位置定格在气象站东南方2.3公里处。
"温度还在下降，"酷飞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零下51度，接近多多机型的极限工作温度。
"他的影像出现在副驾驶屏上，防风镜结着霜花。
我调整氧气浓度，感受熟悉的寒意顺着操纵杆爬上手臂。
去年在格陵兰就是这种寒冷，像无数细针扎进骨髓。
当时庞机长在事后报告里写道：”该机型表现出异常的低温耐受性，建议进一步研究。
“三小时后，当我们在暴风雪中找到半埋在雪堆里的多多时，他的舱门己经冻成了冰坨。
酷飞用激光切割器破开舱门，我爬进去时看见多多蜷缩在驾驶座上，呼吸面罩上结着厚厚的冰霜。
"就知道...会是你们..."多多的机械臂发出咔咔的响声，试图举起维修包，"气象传感器...数据还没..."我一把按住他，触到的金属外壳冷得像块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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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的生命体征监测仪每隔五分钟发出一次提示音，酷飞在前方开路，他的翼灯在雪幕中划出翡翠色的隧道。
我盯着高度表，感觉自己的体温正随着海拔降低而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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