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清欢。人人都说碰瓷缺德,是下三滥。但没人告诉我,这行能这么赚钱。真的。
我蹲在路口,盯着来往的车流。专挑那种看着就很贵的车。
车漆亮得能照出我枯黄头发的那种。今天运气不好。蹲了俩小时,腿都麻了。好车不少,
但开得都挺规矩。我有点急。房东刚发了最后通牒。再不交租,就滚蛋。
我兜里只剩下十块钱。连碗加肉的牛肉面都吃不起。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真响。
就在我准备换地方的时候。来了。一辆黑色的车。长,特别长。车头那个小金人标志,
晃得我眼晕。劳斯莱斯。心跳一下子冲上喉咙口。就是它了。我深吸一口气。
看准它减速转弯的瞬间。冲了出去。倒下的角度我练过几百遍。既要显得自然,
又不能真伤着自己。“砰!”我摔在车头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声音挺大。
我自己听着都吓一跳。车,猛地刹住了。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我立刻躺平,
闭上眼睛,开始哼哼。“哎哟……我的腿……我的腰啊……”车门开了。下来一个人。
不是司机。是个女人。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有力。哒,哒,哒。停在我旁边。
一股很淡,但很高级的香味飘过来。我没敢睁眼,哼得更大声了。
“哎哟喂……疼死我了……你怎么开车的啊……”头顶传来声音。冷冷的。
像冰珠子砸在玻璃上。“别装了。”“演技太差。”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碰上硬茬了。
以前也遇到过不信的。但这么直接戳穿的,头一个。我硬着头皮,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一双黑色高跟鞋。鞋尖尖的,亮得反光。顺着笔直的小腿往上看。黑色套裙,剪裁好得惊人。
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脸……很漂亮。但那种漂亮,带着寒气。眼神像刀子,正扎在我脸上。
我头皮发麻。“阿姨……不,大姐……我真被撞到了,
腿可能断了……”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装得更像点。她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嘴角扯了一下。像是在笑。又不像。“断没断,拍个片就知道了。
”“我的私人医院就在旁边。”“敢去吗?”她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带着压力。
我冷汗下来了。私人医院?那去了不就露馅了?我这点伎俩,骗骗普通司机还行。
骗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死路一条。我怂了。“不……不用了,大姐,
我……我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溜。“站住。”那两个字,像钉子,
把我钉在原地。我僵着脖子回头。她没看我,在看她的车。“我的车,被你吓到了。
”“引擎盖,被你弄脏了。”她指了指车头。我这才看到,引擎盖上,
沾了点我摔倒时蹭上去的灰土印子。很小,很小一块。“赔吧。”她说。我懵了。
“赔……赔什么?”“清洁费,精神损失费。”她拿出手机,屏幕对着我,“转账,
还是现金?”我傻了。碰瓷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人反碰瓷。
“我……我没钱……” 我声音发虚。“没钱?”她挑眉,
视线在我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破洞球鞋上扫了一圈,“那就跟我走一趟。”“去……去哪?
”“我家。”她拉开车后门,下巴朝里面一点,“上车。”我腿肚子转筋。“大姐,我错了!
我真错了!我不该碰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差点给她跪下。她不为所动。
“两个选择。”“一,赔钱,十万。”“二,上车。”十万?把我卖了也不值十万!
我看着她冰冷的眼睛,又看看那黑洞洞的车门。心一横。上就上!大不了就是被送派出所。
反正我也不是头一回进去。总比赔十万强。我咬着牙,爬上了那辆劳斯莱斯。车里真宽敞。
真皮座椅,又软又滑。空气里都是那股好闻的冷香。她坐进来,关上门。隔音好得吓人,
外面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开车。”她对前面的司机说。车子平稳地滑出去。我缩在角落,
大气不敢出。偷偷瞄她。她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侧脸线条很利落。像尊白玉雕像。
冷冰冰的。车子开了很久。越开越偏。周围的高楼大厦不见了。
变成了一栋栋掩映在树林里的别墅。最后,车子停在一扇巨大的雕花铁门前。门自动开了。
车子驶进去。我扒着车窗往外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好大的园子。草坪绿得像地毯。
喷泉哗哗响。一栋白色的大房子,像宫殿一样杵在那儿。车停在门口。
穿着黑西装白手套的管家拉开车门。“夫人,您回来了。”她嗯了一声,下车。回头看我。
“下来。”我像踩在棉花上,跟着她走进那座大房子。里面更吓人。水晶吊灯亮得晃眼。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墙上挂着看不懂的画。到处都闪闪发光。
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她带我走进一个房间。像是书房。一整面墙的书。
巨大的红木书桌。她走到桌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半个屁股。“叫什么名字?”她问。“何……何清欢。”“多大了?
”“二十二。”“干这行多久了?”我脸一红:“……没多久。”她拿起桌上一个平板,
手指划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过来对着我。上面,赫然是我刚才在路口“倒下”的监控录像!
高清的!连我脸上紧张的表情都拍得一清二楚!我脑子嗡的一声。完了。铁证如山。
“技术太差。”她点评道,语气平淡,“角度不对,反应太假,叫声不够凄惨。
”我:“……”“想赚钱吗?”她突然问。我一愣,下意识点头:“想。”废话,谁不想。
“想赚大钱吗?”我点头点得更用力了。“帮我个忙。”她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我,
“事成之后,给你五十万。”五十万?!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什……什么忙?
”我声音发颤。“帮我碰个瓷。”她说。我彻底傻了。让我帮她碰瓷?
一个开劳斯莱斯、住宫殿别墅的富婆?她脑子没毛病吧?“碰……碰谁?”我舌头打结。
“我丈夫。”她吐出三个字。语气冷得像冰。“啊?”我张大嘴,下巴差点掉下来。
碰她自己老公的瓷?这什么豪门恩怨?她看着我震惊的表情,脸上没什么变化。
“他在外面养了人。”“不止一个。”“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净身出户。
”她说话很平静。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我听得出里面的恨意。刻骨的恨。
“为……为什么找我?”我结结巴巴地问。“因为你够底层。”她直言不讳,
“背景干净得像张白纸,查无可查。需要钱,够胆小,也够……没底线。”她最后三个字,
像针一样扎了我一下。我脸上一阵火辣辣。“事成之后,五十万,一次性付清。
”她往后靠进椅背,“足够你离开这个城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五十万。
这个数字在我脑子里疯狂打转。有了五十万。我再也不用睡桥洞。再也不用啃冷馒头。
再也不用被房东追着骂。我可以租个干净的小房子。买几件像样的衣服。
甚至……可以去做点小生意。巨大的诱惑。像魔鬼在低语。“怎么……碰?
”我的声音有点哑。她嘴角终于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冷冰冰的。“很简单。
”“我会安排一个‘偶遇’。”“你只需要,在他面前‘摔倒’。”“然后,
咬死是他推了你。”“剩下的,我来。”她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时间,一个地点。
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四十多岁。保养得很好。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看着很斯文。嘴角带着温和的笑。眼神却有点深。“他叫周正宏。”她说,“记住了。
”“下周五下午三点,中心公园,东门入口。”“他每周五下午,都会去那里喂一会儿鸽子。
”“很准时。”“到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你只需要,‘恰好’出现在他面前,
‘恰好’被他‘推倒’。”“明白了吗?”我捏着那张纸条。手心全是汗。纸条上的字,
像烙铁一样烫。“公园人多……有监控……”我小声提醒。
“监控会‘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出点小故障。”她轻描淡写地说,“至于人证……我会安排。
”“你只需要演好你的戏。”“像今天这样‘摔’就行。”“不过,要摔得更真一点。
”“最好,能见点‘红’。”我心里一紧。“见红?”“一点皮外伤。”她拉开抽屉,
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我面前。信封口没封。露出一沓崭新的粉红色钞票。“这是定金。
五万。”“事成之后,五十万一分不少。”“拿着。”我看着那沓钱。崭新的。
散发着油墨的香气。那是我无数次在梦里闻到的味道。我的手,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
指尖碰到钞票的边缘。冰凉。又滚烫。我猛地缩回手。像被火烫到。
“我……我再想想……”我喉咙发干。她看着我,眼神像淬了冰的刀。“机会只有一次。
”“何清欢。”“拿着钱,走出去,或者……”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不答应?
那就别想全须全尾地走出这扇门。我打了个寒颤。想起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
想起那些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想起她那冰冷刺骨的眼神。我重新伸出手。
抓起了那个信封。很沉。压得我手腕发酸。“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我干。
”她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很淡。很冷。“很好。”“管家会安排你住下。
”“这几天,好好‘练习’。”“别让我失望。”我被管家带到别墅后面的一栋小楼里。
一个单独的房间。不大,但很干净。有独立的卫生间。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窗明几净。
比我租的那个蟑螂满地爬的破屋,强一万倍。我把那五万块钱,紧紧抱在怀里。坐在床上。
感觉像在做梦。不,我以前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美的。五万块啊。厚厚的一沓。
我一张张数过去。数了好几遍。没错,五十张。崭新的一百元。我抽出一张,对着灯光看。
防伪线清晰可见。是真的。我抱着钱,倒在柔软的床上。脸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枕头里。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是高兴的。也是害怕的。接下来的几天。我像被关进了金丝笼。
好吃好喝供着。一日三餐,有人送到房间门口。中西餐换着花样。牛排,鹅肝,
松露汤……名字我都叫不全。衣服也有人送来。新的。料子摸上去滑溜溜的。标签上的价格,
够我以前活半年。我没敢穿。还是穿着自己那身旧衣服。管家说,夫人吩咐了,
让我“熟悉环境”。其实就是在这片巨大的庄园里瞎转悠。但不能靠近主楼。
更不能靠近夫人住的地方。那些安保人员,穿着统一的制服。眼神锐利。像鹰一样盯着我。
我走到哪里,他们的目光就跟到哪里。我试着往大门方向溜达过两次。
离大门还有好几百米远。就有安保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面前。“何小姐,这边风景更好。
”他们面无表情,伸手示意我往回走。礼貌。但不容置疑。我明白了。这五万块,是定金。
也是买我的“自由”。在事情办完之前。我别想跑。我开始“练习”。在房间里。对着镜子。
练习摔倒。怎么摔得自然。怎么摔得像被猛力推搡。怎么在倒地的瞬间,
发出短促痛苦的惊叫。怎么捂着胳膊或者腿,露出痛苦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用眼神表达“你为什么要推我”的控诉。我一遍遍地摔。摔在地毯上。
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胳膊肘蹭破了皮。膝盖磕得青一块紫一块。疼。但我咬着牙继续。
五十万。值得。偶尔,我会从房间的窗户,看到主楼那边。灯火通明。有时候,
能看到那个叫周正宏的男人回来。坐不同的豪车。有时一个人。有时,
会带着不同的、年轻漂亮的女人。搂着腰。姿态亲密。管家每次看到,
都会不动声色地把我房间的窗帘拉上。“何小姐,非礼勿视。
”我有点理解那个冷冰冰的夫人了。换了我,可能也想弄死他。周五。终于到了。天气很好。
阳光明媚。管家亲自开车送我。还是那辆劳斯莱斯。只是司机换成了管家。他沉默地开着车。
一路无话。车子停在离中心公园东门还有一段距离的路边。“三点整,
他会准时出现在东门入口。”管家看着前方,声音平板,“你会‘恰好’路过。
”“夫人安排好的人,会‘恰好’看到。”“记住你的台词。”“记住你的动作。
”“摔倒后,立刻咬死是他推的。”“不要犹豫。”“不要给他辩解的机会。
”“闹得越大越好。”“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他递给我一个很小的、像口红一样的东西。
“微型录音笔。”“别在衣服里面。”“录下他说的每一个字。”“关键时刻,有用。
”我接过来。小小的金属外壳,冰凉刺骨。手心又开始冒汗。“知道了。”我声音有点发紧。
“去吧。”管家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记住,五十万。”他最后三个字,像秤砣。
压在我心上。我推开车门。深吸一口气。走进春日午后的阳光里。有点晃眼。公园里人不少。
散步的老人。推着婴儿车的妈妈。追逐打闹的孩子。还有成群的鸽子,在广场上起起落落。
一片祥和。我紧了紧外套。里面藏着那支小小的录音笔。硬硬的,硌着肋骨。
我慢慢朝东门入口走去。心跳得像擂鼓。手心黏腻腻的全是汗。远远地。我看到了他。
周正宏。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穿着考究的休闲装。米色长裤,浅蓝色羊绒衫。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正慢悠悠地朝鸽群撒面包屑。
动作优雅。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像个儒雅的学者。完全看不出是个养了一堆情人的渣男。
时间到了。三点整。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一点。五十万。
我默念着。抬脚。朝他走去。心跳声在耳边轰鸣。盖过了鸽子的咕咕声。盖过了孩子的笑声。
我离他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三米。他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微微侧头。
目光温和地扫过我。没有任何停留。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就是现在!我深吸一口气。
猛地加快脚步。装作急匆匆的样子。朝他身侧“撞”过去!同时,脚下“一滑”。
身体失去平衡。按照排练了无数遍的剧本。我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啊——!”整个人,
朝着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狠狠摔去!这一次。我摔得毫无保留。用尽了全身力气。
结结实实。“砰!”一声闷响。骨头撞在地面的剧痛瞬间袭来。疼得我眼前发黑。
眼泪生理性地飙出来。我蜷缩在地上。捂着胳膊刚才故意用胳膊肘先着地。
发出痛苦的呻吟。“哎哟……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周正宏显然吓了一跳。手里的牛皮纸袋掉在地上。
面包屑撒了一地。鸽子扑棱棱飞起一片。他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我。“这位小姐,
你没事吧?”他皱着眉,语气还算关切,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来了!我抬起头。
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用尽全身力气,挤出最痛苦、最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带着哭腔,
颤抖着,指向他:“你……你为什么推我?!”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安静的午后炸开。
周围的人。瞬间哗然。“推人?”“看着挺斯文的,怎么这样?”“把人小姑娘推这么狠?
”议论声嗡嗡响起。无数道目光,刀子一样射向周正宏。他脸色变了。温和的笑意僵在脸上。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第一次露出了震惊和……一丝慌乱。“我推你?”他声音拔高了一点,
带着荒谬感,“这位小姐,你搞错了吧?明明是你自己撞过来摔倒的!”“我没有!
”我哭喊着,眼泪流得更凶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指着他的手指都在抖,“就是你!
你刚才抬手推了我一下!我都看见了!你还不承认!”“大家都看着呢!你怎么能这样!
”我环顾四周,寻求声援。人群里。立刻有几个“热心群众”站了出来。
一个挎着菜篮子的胖大妈,嗓门最大:“哎哟喂!我看见了!就是他!刚才手那么一挥!
这小姑娘就摔了!可狠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也点头:“对,我也看见了,
他确实伸手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附和:“没错!推完人还不承认!太过分了!
”群情激愤。指责声浪涌向周正宏。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环视着周围那些“义愤填膺”的“目击者”。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像被激怒的鹰。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强行压下怒火。弯腰,想把我扶起来。“小姐,我想这里面有误会。
你先起来,我们……”“别碰我!”我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往后缩,声音凄厉,“你别碰我!
你推了我还想干什么?!救命啊!打人啦!”我的尖叫彻底点燃了围观人群的情绪。
“干什么!还想动手?”“太嚣张了!”“报警!快报警!”“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人群围拢过来。堵住了周正宏的去路。他彻底被激怒了。直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看着我的眼神。不再是温和或荒谬。而是彻骨的寒意和……审视。像毒蛇一样。
他不再试图辩解。反而掏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下。似乎在发信息。然后,他冷冷地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丝极其讽刺的、冰冷的弧度。“行。”“你很好。”“我们换个地方谈。
”“谈谈你的胳膊。”“谈谈……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
穿透周围的嘈杂。直直刺进我耳朵里。我心头猛地一缩。他知道了?他猜到了?不可能!
计划这么周密!那些“人证”……我下意识地看向刚才帮我说话的那几个“热心群众”。
胖大妈。眼镜男。学生妹。此刻。他们脸上那种“义愤填膺”的表情,消失了。
在周正宏冰冷目光的扫视下。他们眼神躲闪。甚至悄悄地在往人群后面缩。我的心,
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糟了。露馅了!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拨开人群,快速冲了进来。
目标明确。直奔周正宏。“周先生!”为首的安保队长恭敬地站到他身边,警惕地看着周围。
周正宏看都没看他们。目光依旧锁死在我身上。像看一件死物。“把她,”他指着我,
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请’回去。”“好好‘照顾’。”“我要亲自问问。
”安保队长立刻点头。两个高大的安保人员,面无表情地朝我走来。像两座移动的铁塔。
巨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人群被安保的气势慑住,
下意识地后退。给我让开了一条道。那两人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
阴影完全笼罩住蜷缩在地上的我。“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声音冰冷,毫无起伏。
不是请求。是命令。我浑身冰凉。胳膊上的剧痛都感觉不到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被识破了。被反杀了。五十万没了。命……可能也要没了。巨大的恐惧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下意识地想往后缩。想跑。但腿软得像面条。根本动不了。一只冰冷的大手,像铁钳一样,
抓住了我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力道极大。捏得我骨头生疼。毫不留情地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啊!”我痛呼一声,站立不稳,差点又摔倒。另一个安保立刻架住我另一侧。两个人。
像押解犯人一样。一左一右。夹着我。拖着我。往人群外走。我双脚几乎离地。狼狈不堪。
像个破麻袋。周围的人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没人敢上前。
也没人再说话。只有周正宏。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我被拖走。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
嘴角那抹讽刺的弧度。清晰可见。我被粗暴地塞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里。不是劳斯莱斯。
是一辆更低调也更冰冷的奔驰。车窗贴着深色的膜。里面光线很暗。两个安保一左一右,
把我夹在后座中间。像两堵墙。车子发动。无声地滑入车流。我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淹没我。胳膊疼得钻心。冷汗浸透了后背。我想开口求饶。
想解释。想说我是被逼的。但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车子开了很久。
没有回那个豪华的庄园。而是开进了一个陌生的高档小区。停在一栋高层公寓楼下。
我被押下车。押进电梯。电梯一路向上。停在了顶层。安保用房卡刷开一扇厚重的防盗门。
把我推了进去。“老实待着。”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传来。我踉跄几步,
差点摔倒。惊恐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一个装修极其奢华的大平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
俯瞰着大半个城市。但此刻。像一个精致的牢笼。家具很少。显得空旷而冰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陌生的、属于男性的气息。干净。冷冽。带着一丝压迫感。
这……是周正宏的地方?他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捂着剧痛的胳膊。
缩在离门最近的墙角。浑身发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外面天都暗了。城市的灯光亮起。璀璨。
却照不进这个冰冷的牢笼。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我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紧身体。
门开了。周正宏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了一身深色的家居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姿态闲适。
像回到自己领地的猎豹。他反手关上门。落锁。咔哒。那声音,像敲在我心脏上。
他慢悠悠地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喝了一口酒。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气声胳膊实在太疼了。他转过身。
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探照灯。冰冷。审视。“胳膊怎么样?”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我吓得一哆嗦。“还……还好……” 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还好?”他走近几步,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蜷缩的样子,“我看你摔得挺狠。”“练了很久吧?”他语气里的讽刺,
毫不掩饰。我低着头。不敢看他。“谁让你来的?”他问。单刀直入。我咬着嘴唇。不敢说。
那个冷冰冰的夫人……她那么恨他……如果我说出来……“不说?”他晃了晃酒杯,
猩红的液体在杯壁挂出一道道痕迹,“没关系。”“我大概也能猜到。
”他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姿态放松。双腿交叠。“是我那位‘好太太’,梁曼云,
对吗?”他准确地说出了那个名字。语气里带着一种了然的嘲讽。我猛地抬头。
震惊地看着他。他怎么会知道?“很惊讶?”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毫无温度,
“你以为她做得天衣无缝?”“她找那几个‘群演’的时候,我就收到风了。”“太拙劣。
”“也就骗骗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他的话像鞭子。抽在我脸上。火辣辣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声音发颤。“不然呢?”他挑眉,“真以为我那么好算计?
”“那……那你为什么还……” 我不明白。他既然早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去公园?
为什么还要让我演完?甚至……让我摔得那么狠?“为什么?”周正宏放下酒杯,
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盯着我,“因为我想看看。”“看看她梁曼云,为了弄我,
能下作到什么地步。”“看看她找来的这把‘刀’,够不够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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