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枕将离婚协议丢在我面前时,我正被铁链锁在潮湿的地下室。他说,“苏沅,大师算了,
明天是我公司上市的黄道吉日,也是你克我最狠的一天。”“签了它,滚出去,
别再脏了我的运势。”我抬头,看着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他眼里满是厌恶。我笑了,
用发颤的手,签下自己的名字。墨水落定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某种温暖而磅礴的东西,
如潮水般涌入我的四肢百骸。而他,却在同一时刻,捂住胸口,脸色煞白。
1.我曾是陆枕创业路上的贤内助。那三年,出租屋里永远弥漫着泡面的香气。他说,沅沅,
等我们有钱了,我给你买一个大平层。那时,他的眼里有星星,也有我。后来,
公司步入正轨,他真的买了大平层。可我住的,却是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这一切,
都源于一个叫玄明的大师。大师说,我是顶级的扫把星,命格克夫,会败光他所有家业。
陆枕信了。他亲手为我打造了这个“金屋”,用铁链将我锁在这里。
他隔绝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每天,他会准时下来“视察”。他会告诉我,
今天他又签下了多大的单子。他会说,新签的那个女明星八字真旺他,合作一公布,
股价就涨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鄙夷和不耐。“苏沅,你看看你,
一脸的晦气。”“要不是大师说你跑了会反噬我,我早把你扔出去了。
”我的闺蜜林遥察觉到了我的失踪。她是个火爆脾气的律师,直接报了警。警察来了,
陆枕却搂着我的肩膀,笑得一脸宠溺。“警官,我太太身体不好,喜欢安静。
”“我们夫妻之间的小情趣,让她朋友误会了。”警察走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墙上。“苏沅,我警告你,别耍花样。”“再有下次,
我就让你那个闺蜜在律师界混不下去。”我试过逃跑。趁着保姆送饭的间隙,
我用尽全力撞开她跑了出去。我甚至没能跑出别墅的大门。被抓回来后,手腕上细细的铁链,
换成了婴儿手臂粗的锁链。他断了我三天的食物。我饿得眼冒金星,啃食着自己的指甲,
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我不能死,我要活着看他的报应。后来,他带来一个叫楚楚的女人。
他说,这是大师为他找的“福星”。楚楚身上有甜腻的香水味,熏得我阵阵作呕。
陆枕当着我的面,亲吻楚楚的脸颊。他说,“楚楚,你身上的气息真好闻,
能中和掉这里的晦气。”楚楚依偎在他怀里,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姐姐,
你别怪陆总,他也是为了事业好。”“男人嘛,事业最重要了。”我看着他们,
从最初撕心裂肺的哭闹哀求,到后来彻底的麻木不仁。心脏的位置空了,什么都感觉不到。
直到公司上市前夜,陆枕带着离婚协议出现在我面前。他脸上带着五年里,
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苏沅,大师算了,明天是我公司上市的黄道吉日,
也是你克我最狠的一天。”他把离婚协议和笔,丢在我面前的地上。“签了它,滚出去,
别再脏了我的运势。”我抬头,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他眼里的厌恶和迫不及待,
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我笑了。枯寂的脸上,肌肉僵硬地扯出一个弧度。我用发颤的手,
捡起地上的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墨水落定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
某种温暖而磅礴的东西,从虚空中涌入我的四肢百骸。陆枕在同一时刻,捂住了胸口,
脸色煞白。他没在意身体的异样,只是急切地解开我脚上的锁链。然后,像扔一件垃圾,
把我推出了别墅大门。我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被十二月的寒风整个包裹。
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我和他全部的过去。2.五年,
我第一次呼吸到地下室以外的空气。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身上一分钱没有,也没有手机。
城市的霓虹在我眼中模糊成一片光晕。我推门走进一个24小时便利店,暖气扑面而来。
年轻的店员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和探究。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蜷缩起来。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端来一杯热水,放在我面前。“谢谢。”我的声音嘶哑干涩。
我就这样在便利店坐了一夜。天色微亮时。街角巨大的电子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晨间新闻。
陆枕那张英俊却冷漠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主持人用激动的声音预告着“哲宇科技”即将敲钟上市的盛况。他穿着高定的西装,
意气风发,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我看着他,那个我曾爱入骨髓,也恨入骨髓的男人。
他的人生即将攀上顶峰,而我的人生,刚刚归零。我走出便利店,冷风让我清醒了一些。
路过一家彩票店,门口的广播循环播放着“两元创造奇迹”。我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
我走了进去。我把手伸进睡衣口袋,摸到了那张被我捏得皱巴巴的两块钱。
那是之前从保姆口袋里掉出来的,我下意识捡了起来。“机选一注。”我对老板说。
老板接过钱,递给我一张薄薄的彩票。我把它放回口袋。做完这一切,我继续往前走。
街边有一个老旧的公用电话亭。我走了进去,拿起满是灰尘的话筒,凭着肌肉记忆,
拨出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闺蜜林遥带着起床气的声音。我的眼泪,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
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后,林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惊恐和愤怒。“沅沅?是你吗?
苏沅!”“你在哪儿,你这个混蛋是不是把你放出来了?”“你别动,站在原地别动,
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报出了电话亭旁边的路牌号。“等着我,我马上到!
”林遥的风风火火地嘱咐着我,然后电话被挂断。我握着话筒,再也支撑不住,
顺着电话亭的玻璃壁缓缓滑落。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刹车声响起。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车门被猛地推开。林遥穿着睡衣,头发凌乱,连鞋都穿反了,
朝我冲了过来。看到她,我紧绷了五年的神经,终于彻底断裂。眼前一黑,
我倒在了她温暖的怀里。最后的意识里,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
一条璀璨夺目的金色巨龙,从陆枕的身体里咆哮着冲天而起。它在空中盘旋了一圈,
然后俯冲向下,融入了我的身体。3.我在林遥家的客房醒来。身上是柔软的纯棉睡衣,
带着阳光和皂角的味道。林遥端着一碗温热的小米粥走进来,不由分说塞到我手里。
“先垫垫肚子,医生说你严重营养不良,得慢慢养。”她坐在床边,看着我狼吞虎咽,
眼圈又红了。“沅沅,你这五年……”她的话没说完,但我都懂。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林遥见我不愿多提,便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想找个轻松的综艺节目。
频道切换,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财经频道,现场直播。
“哲宇科技”上市仪式。林遥的手一僵,下意识就要换台。“我想看。”电视里的陆枕,
穿着高定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站在台上,意气风发地致辞。他谈论着梦想,
谈论着未来,谈论着他如何白手起家。每一个字,都戳在我心口的旧伤疤上。
陪他吃泡面的三年,他一个字都没提。直播画面下方,弹幕滚得飞快。陆总好帅!
商界颜值天花板!哲宇科技冲啊!年度最强黑马没跑了!已经准备好身家,
就等敲钟了!呜呜呜老公看我!我是你的死忠老婆粉!陆枕微笑着,
举起了手里的小锤子,对准了那面象征着财富和荣耀的铜钟。就在他的锤子即将落下的瞬间。
屏幕,黑了。喜庆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新闻频道严肃的片头曲。
一位神色凝重的女主播出现在画面中。“紧急插播一则新闻。”“我台刚刚接到实名举报,
即将上市的‘哲宇科技’,其核心技术涉嫌窃取自海外M公司。”“同时,
该公司存在大规模财务造假行为,伪造盈利数据,欺骗投资者。”“证据确凿,
证监会已于刚才紧急叫停其上市流程,并成立联合调查组进入该公司。
”直播信号猛地切回了现场。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只剩下一片混乱。陆枕那张英俊的脸,
此刻白得吓人,举着锤子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无数的记者和闪光灯将他包围。
几名身穿制服的执法人员拨开人群,走向了他。他的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被高清镜头记录了下来。直播间的弹幕,
在沉寂了两秒后,以一种癫狂的速度,彻底反转。卧槽?卧槽?惊天大瓜!直播翻车现场?
我裤子都脱了……不对,我钱都准备好了,就给我看这个?感谢举报人!
感谢证监会!救了我的养老金!前一秒霸总,后一秒阶下囚?
这变脸速度川剧都自愧不如啊!笑死,年度最佳小丑,没有之一!
所以他刚才吹的牛逼,都是偷来的?人设崩塌得比股价还快,刺激!
我握着手里的粥碗,一动不动。林遥也愣住了,她看看电视,又看看我。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震惊。这世上,真有报应?而且,来得这么快,
这么戏剧性。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不真实的荒诞感。
仿佛我这五年的苦难,就是为了上演今天这出年度大戏。林遥最先反应过来,
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遥控器,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她爆发出了一阵狂笑。“哈哈哈哈!
报应,陆枕,这就是你的报应。”4.财经新闻里,代表下跌的红色数字疯狂跳动。
哲宇科技的名字被那片红色彻底淹没。盘前交易,市值蒸发百分之九十。林遥在我身边,
捏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报应!”她低吼一声,又指着电视上的另一个女人。“你看,
那个楚楚!”屏幕上,楚楚正对着一堆话筒,哭得梨花带雨,妆都花了。“我也是受害者,
我完全不知道陆总他……他骗了我……”她哽咽着,肩膀微微颤抖,
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林遥气得直笑。“演技真好,建议直接进军演艺圈。
”“还有那个什么玄明大师,也被扒了,根本不是什么大师,就是个职业骗子。
”“昨天一早就卷款跑路了,连夜飞去了国外。”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陆枕的丑闻。
他被执法人员带走的狼狈照片,和他敲钟前意气风发的照片,被好事者并排放在一起。
标题是《年度最佳小丑的诞生》。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里空空荡荡。没有报复的快乐,
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虚无。一切都太快了,快得不真实。林遥关掉电视,硬拉着我出门。
“走,先去看医生,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强。”医院里,白大褂的医生看着我的检查报告,
眉头紧锁。“长期营养不良,贫血严重,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神经衰弱。”“你这身体,
亏空得太厉害了,必须好好调养。”林遥的眼圈红了,抓着我的手,一言不发,
但手上的力道却很重。晚上回到她家,我们俩窝在沙发上,谁也不想说话。
电视里正播放着晚间新闻,后面是彩票开奖环节。林遥忽然想起了什么。“欸,
你不是在便利店门口买了一张彩票吗?”“拿出来对对看,万一中了呢?”她只是开个玩笑,
想让我打起点精神。我从单薄睡衣的口袋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纸片。电视里,
摇奖机滚出一个个红色的号码球。主持人用平稳无波的语调报出数字。
“07……”我的目光落在彩票上。“13……”我的手指开始发抖。
“21……”“25……”“28……”“31……”我的呼吸停滞了。最后一个蓝色球。
“09。”全中。一个不差。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感觉它有千斤重。林遥也凑过来看,
她把脑袋探到我眼前,对着彩票上的数字,又看看电视屏幕。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客厅里陷入了寂静。只有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在继续。“本期头奖,一注独中,
奖金……”“五个亿。”我和林遥对视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林遥猛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两声分不清是哭是笑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她家的天花板。
5.林遥全程陪着我办完了兑奖的所有手续。税务,保密协议,她处理得滴水不漏。
看着银行账户里那一长串零,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林遥拍了拍我的脸,力道不轻。“醒醒,
苏沅,别笑了,看着有点傻。”“这是现实。”我深呼吸,胸腔里不再是地下室的霉味,
而是金钱的香气。或者说是自由的气味。我做的第一件事,
是全款买下了市中心最顶级的江景大平层。刷卡的时候,我眼睛都没眨一下。
站在三百六十度全景落地窗前,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真好。
我再也不用待在那个见不到光的地下室了。第二件事,我告诉林遥,
我要成立一个投资工作室。“这笔钱,不能只躺在银行里。”林遥举双手赞成,
“早就该这样了,钱生钱才是硬道理。”“我来给你当法律顾问兼CEO,
薪水就随便给个千八百万吧。”我看着她,认真地点点头,“好。”林遥愣住,
然后跳起来抱住我,“沅沅!我爱你!”之后的一周,我都在补课。
我阅读所有商业新闻和财经报道,汲取着我错过了五年的信息。我的视线,
最终落在一个名字上,“风驰科技”。陆枕的死对头。报道里说,风驰科技技术过硬,
但因为陆枕的恶意打压,资金链常年紧张,正在寻求新一轮融资。就是它了。
我让林遥立刻联系风驰科技的创始人,表明投资意向。对方的创始人叫陈默,
一个典型的技术宅。接到电话时,他以为我们是诈骗团伙。
直到林遥将公司的验资报告发过去,他才约了见面时间。咖啡厅里,陈默坐立不安,
紧张地搓着手。他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的技术和理想,生怕我们下一秒就走人。
我全程安静地听着。在他展示产品原型的时候,我忽然开口打断了他。
“你的用户数据加密协议,有一个逻辑漏洞。”陈默的脸色变了。我继续说,
“攻击者可以利用时间戳的延迟,伪造身份进入数据库。”“不需要很高的技术,
只需要一点点耐心。”他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
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五分钟后,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是全然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他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端起咖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只说,“五千万,
我要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并且,我要一票否决权。”陈默没有任何犹豫。
“您不是投资人。”“您是来拯救风驰的。”走出咖啡厅,阳光正好。我的人生,
从这一刻起,由我自己掌控。6.陆枕被保释出来了。林遥把平板电脑推到我面前,
头条新闻的标题加黑加粗。“哲宇科技前总裁陆枕巨额保释金获释,公司破产清算,
个人负债超百亿。”她语气轻快,带着幸灾乐祸的调子。“瞧瞧这照片拍的,胡子拉碴,
眼窝深陷,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哪个矿洞里挖出来的。”我扫了一眼,
照片上的男人确实憔悴,没了半点往日的意气风发。我没说话,继续喝着我的养生汤。
他的事,已经无法在我心里激起任何波澜。几天后,我正在书房看风驰科技的资料,
内线电话响了。是公寓楼下的安保。“苏小姐,有位姓陆的先生在楼下,说要见您,
情绪很激动。”我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一角向下望去。陆枕正站在大堂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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