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吴钩饮血长安城的雪总带着股铁锈味。腊月的寒风卷着雪沫子抽打酒肆的幌子,
沈砚之缩在平康坊最角落的位置,青灰色的布袍上落着半融的雪。他左手揣在袖中,
指腹反复摩挲着腰间那柄三寸七分的吴钩,弯刀的弧度正好贴合掌心,
像是从出生起就长在他身上的一部分。刀鞘是鲛鱼皮所制,
镶嵌的绿松石边缘早已被磨得发亮,在昏暗的油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像极了父亲沈仲山临终前那双浑浊却执拗不肯闭上的眼。“客官,再来碗烧刀子?
”店小二揣着冻得通红的手凑过来,粗布棉袄上沾着经年累月的油渍。
他眼角的余光总往沈砚之腰间瞟,那眼神里有敬畏,更多的却是好奇。
长安城里带刀的人不少,羽林卫的横刀、游侠儿的长剑、波斯胡商的弯刀,
可敢在腰间悬吴钩的,十有八九是从江南来的亡命徒。那地方的男儿,
总爱用这种短刀藏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恩怨。沈砚之没抬头,只将空了的黑陶碗往前推了推。
碗沿结着层薄冰,是刚才窗外飘进来的雪落在上面冻住的。
他听见街面上传来金吾卫巡逻的甲叶碰撞声,叮铃哐啷的,混着隔壁桌醉汉含混不清的胡诌。
说河西节度使安禄山又在漠北打了胜仗,斩了突厥可汗的堂弟,玄宗皇帝龙颜大悦,
要在正月十五的花萼相辉楼摆庆功宴,到时候不仅要赏黄金万两,
还要把那柄传说中的焦尾琴赐给他。“胜仗?”邻桌一个披着重裘的游侠嗤笑一声,
将手里的酒葫芦往桌上重重一墩,酒液溅出几滴在青砖地上,
“不过是屠了几个手无寸铁的突厥部落罢了,男人杀尽,女人孩子掳去当奴隶,也配叫胜仗?
”沈砚之端碗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在粗陶碗上掐出几道白痕。
三年前的瓜州也是这样一个雪天,突厥骑兵踏破城门时,
领头的那个独眼将军在城下喊的也是“归顺免死”。他藏在东门瓮城的尸堆里,
亲眼看见父亲被两个突厥兵按在雪地里,那柄跟随父亲二十年的吴钩掉在脚边,
刀鞘上的绿松石在惨淡的月光下闪着光。后来城楼上多了颗头颅,花白的鬓发上凝着血冰,
正是父亲总爱用温热的手掌摩挲的那处。酒肆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时,
沈砚之正将第三碗烧刀子灌进喉咙。凛冽的寒风裹着雪片扑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
将墙上众人的影子扯得忽长忽短。七个身着玄甲的武士鱼贯而入,铁甲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
在门槛边堆起小小的雪堆。领头的络腮胡腰间悬着块鎏金令牌,上面錾着个狰狞的狼头,
目光像鹰隼般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落在沈砚之腰间的吴钩上。“奉京兆尹令,
缉拿江南逃犯沈砚之。”络腮胡的声音像磨过的砂石,每个字都带着寒意。酒肆里瞬间死寂,
连最醉的酒客都清醒了大半。打酒的掌柜举着酒提子僵在半空,炭火盆里的火星噼啪爆开,
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沈砚之缓缓放下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的青筋像蚯蚓般凸起。
他认得那狼头令牌。去年在洛阳的上阳宫遗址,就是这伙人追得他跳进结冰的洛水。
当时他怀里揣着父亲托人送出的密信,眼看就要被玄甲武士的横刀劈中时,
一支羽箭突然从暗处飞来,钉偏了那致命一击。他在冰冷的水里挣扎时,
隐约看见岸边立着个戴帷帽的女子,月白色的裙摆在风雪中像只欲飞的鹤。
“诸位是要拿活的,还是死的?”沈砚之的声音很轻,像雪落在烧红的炭火上,
带着种奇异的平静。络腮胡狞笑一声,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自然是活的,
安节度使要亲自审你。他说……想问问沈将军的公子,瓜州城破那晚,
城楼上的风是不是特别冷。”话音未落,沈砚之已如离弦之箭扑出。
吴钩脱鞘的瞬间带起一道冷光,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听“噗嗤”一声轻响,
最前排那个玄甲武士的咽喉已多了道细细的血线。武士眼里的惊愕还没褪去,
身体已“哐当”一声倒在地上,玄甲撞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酒肆里的桌椅噼里啪啦翻倒,几个好事的游侠抄起板凳想帮忙,
却被玄甲武士反手抽出的横刀逼退。那些刀身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明眼人都看得出淬了西域的奇毒,哪怕被划个小口子,半刻钟内就能让人七窍流血。
沈砚之踩着翻倒的酒坛腾挪,吴钩在他手中活像条毒蛇,专挑甲胄的缝隙下手。
他的刀法没有章法,却招招搏命,时而像饿狼扑食般凶狠,时而像狸猫般刁钻。
每一次挥刀都像是在撕扯记忆里的血色黄昏,父亲的头颅、城破的火光、百姓的哭嚎,
全化作腕间的力量,狠狠刺向那些玄甲。第四个武士倒下时,
沈砚之的左肩被横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滴在青砖上晕开,
像极了瓜州城破时漫天飞舞的红梅。络腮胡看得眼冒凶光,亲自提刀劈来。
横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劈面而至,沈砚之拧身避开,肩上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他借着拧身的力道反手撩起吴钩,刀光直指络腮胡握刀的手腕。
那是玄甲唯一没护住的地方。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窗外突然传来“咻”的一声锐响,
一支羽箭穿透风雪,精准地钉在络腮胡的刀背上。“当”的一声脆响,横刀被震得脱手飞出,
重重插进房梁,箭尾还在嗡嗡震颤。“安大人的私兵,在长安城里动刀动枪,
怕是不合规矩吧?”清冷的女声穿透风雪,像碎冰撞击玉盘。沈砚之抬头望去,
看见酒肆门口立着个穿绿袍的女子。她手里握着把牛角长弓,弓弦还微微震颤,
帷帽的轻纱被风吹起一角,露出半张莹白的脸,眉峰像远山般挺直,眼尾微微上挑,
带着股说不出的英气。是洛阳救过他的那个女子。络腮胡看清来人腰间悬挂的银鱼符,
脸色骤变,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那银鱼符是用纯银打造,
只有亲王公主才有资格佩戴,更何况符上还錾着个小小的“明”字。“原、原来是平阳郡主。
”他结结巴巴地说,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像是想把那狼头令牌藏起来。
“沈砚之是我要的人。”女子抬手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明艳的脸,
发髻上的金步摇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在寂静的酒肆里格外清晰,“父皇最近在查江南盐案,
他是关键证人。怎么,安大人的私兵连朝廷钦案都想插手?”玄甲武士们面面相觑,
握着横刀的手都有些松动。平阳郡主李明月,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别说他们这些私兵,
就是安禄山见了也要礼让三分。当年她随驾封禅泰山,单骑追猎跑出三十里,
一箭射落三只黄羊,连玄宗皇帝都笑着夸她“有平阳昭公主之风”。络腮胡咬着牙,
显然不甘心:“可节度使那边——”“让他亲自来跟我说。”李明月的长弓轻轻一抬,
箭尖稳稳地指着络腮胡的咽喉,箭头的寒芒映在他瞳孔里,“现在,带着你的人滚。
半个时辰后我若还在长安城里看见任何一个穿玄甲的,就把这狼头令牌送到御史台,
让他们查查安大人私养甲兵的事。”络腮胡的额头渗出冷汗,顺着络腮胡的沟壑往下淌。
他知道这话不是威胁,平阳郡主向来说到做到。去年有个禁军统领对她不敬,
第二天就被查出贪墨军饷,直接杖毙在朱雀大街。“我们走!”络腮胡狠狠瞪了沈砚之一眼,
弯腰捡起地上的横刀,带着剩下的武士狼狈地退出酒肆,连地上同伴的尸体都没敢带走。
木门被风雪重新合上,酒肆里只剩下沈砚之和李明月,还有满室的血腥气。
沈砚之捂着流血的左肩,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刚才络腮胡的话。
原来安禄山早就知道他还活着,一直在等他自投罗网。李明月放下长弓,
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瓷瓶扔过来:“金疮药,比你藏在靴子里的好。”沈砚之接住瓷瓶,
果然比自己备的草药精致许多,瓶身上还印着太医院的朱印。他抬头时,
正看见李明月弯腰检查地上的尸体,手指在玄甲的内侧轻轻一刮,
指甲上沾了点暗红色的粉末。“胭脂虫混着狼粪做的记号,”李明月起身时,
眼里闪过一丝冷冽,“安禄山的私兵已经渗透到长安了,连京兆尹都成了他的人。
”沈砚之突然明白,刚才那场对峙,她救的或许不只是自己。炭火盆里的火苗渐渐稳了,
映着两人沉默的身影。沈砚之低头看着腰间的吴钩,刀鞘上的绿松石在火光下明明灭灭,
像极了父亲临终前那句没说完的话。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复仇而活,
可此刻看着眼前这个素昧平生却两次救他性命的女子,突然觉得瓜州的雪,
或许藏着比仇恨更重要的东西。二、琴中藏锋郡主府的暖阁里,
银丝炭在鎏金炭盆中明明灭灭,映得四壁悬挂的《寒江独钓图》忽暗忽明。
沈砚之趴在紫檀木榻上,左肩的伤口刚换过药,草药混着血腥味漫在鼻尖,
与空气中龙涎香的甜腻缠成一团。榻前的沉香木案上,李明月正拨弄着七弦琴,
指尖划过丝弦的力道忽轻忽重,时而如裂帛断金,时而似流水穿石,
全然不似宫廷乐师那般讲究指法圆润。“这《广陵散》,被郡主弹得有几分聂政的戾气。
”沈砚之望着帐顶绣的缠枝莲纹,声音里带着伤后的沙哑。父亲沈毅生前最喜弹这支曲子,
每当月上中天,瓜州城的将军府总会飘出琴声,那时父亲会抚着他的头说:“政者,正也。
聂政刺韩王,不是为了报私仇,是为了天下正理。”李明月指尖一顿,
泛音在暖阁里荡开圈圈涟漪。她转过身,素白的手指将一碗黑褐色的汤药推过案几,
青瓷碗沿凝着细密的水珠:“沈将军倒是好耳力。家父曾藏有蔡邕手书的《广陵散》真谱,
可惜安史之乱时遗失了,我这不过是凭着记忆瞎弹。”她说话时眼尾微微上挑,
烛光落在瞳仁里,像藏着两簇跳动的火苗。沈砚之撑起上半身去接药碗,绷带突然渗出血迹,
他却像浑然不觉。药气蒸腾着扑在脸上,恍惚间竟与三年前那个雪夜重合。
父亲将他塞进枯井时,也是这样带着药味的气息,只是那时父亲的手在抖,
声音却异常镇定:“记住,去长安找吏部侍郎张柬之,他会给你看琴里的东西。
”“这药里加了河西特产的紫菀。”沈砚之呷了一口,苦涩瞬间漫过舌尖,
“郡主连我是河西人都查清楚了?”李明月重新坐回琴前,
指尖在弦上轻轻打着拍子:“沈将军三年前从瓜州逃出来,一路在凉州卖过胡饼,
在洛阳当过镖师,上个月才潜入长安。你腰间那把吴钩,是开元年间西域都护府特制的样式,
刀鞘上镶嵌的绿松石,产自瓜州附近的锁阳城——这些,够不够?
”沈砚之握着药碗的手猛地收紧。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行踪隐秘,却不知早已被人扒得底朝天。
药碗在掌心微微发烫,他忽然想起洛阳那个雨夜里,救他的女子也是这样,
隔着帷帽递来一碗汤药,说:“安禄山的人在追查所有从河西逃出来的军官。
”“郡主既知我的来历,该明白安禄山为何要置我于死地。”他将剩下的汤药一饮而尽,
苦味顺着喉咙钻进五脏六腑,“瓜州城破前夜,父亲发现安禄山用二十车官盐贿赂突厥叶护,
换得三千铁骑绕道奇袭。那些盐本该分给河西的百姓,却成了攻破城门的钥匙。
”李明月的指尖突然用力,一根琴弦应声而断。断弦弹出的尖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她却像是没听见,
只盯着琴身的裂纹喃喃道:“二十车盐……足够让河西三镇的百姓熬过两个冬天了。
”她抬眼时,眸子里的火苗似乎旺了些,“你父亲托人送出的密信,现在何处?
”沈砚之望着案几上的断弦,忽然笑了。父亲临终前说的“琴里的东西”,
他一直以为是密信,直到上个月在长安的黑市,听见两个安禄山的亲卫闲聊,
说节度使新得一把焦尾琴,琴尾缺了一角,据说是从瓜州将军府搜来的宝贝。“在一把琴里。
”他说,“琴名焦尾,琴尾有块月牙形的缺口,是父亲年轻时练剑时不小心磕在廊柱上的。
”李明月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是檐角融化的雪水,顺着青瓦蜿蜒而下,
带着点说不清的狡黠:“巧得很,三日后花萼相辉楼的庆功宴上,安禄山要向陛下献宝,
礼单上就有这把焦尾琴。”她朝门外唤了声“青黛”,侍女立刻捧着件锦袍进来,
展开时金线绣的鹰隼在烛光下栩栩如生,“这是羽林卫的三品绯袍,你明日起随我入宫,
扮成我的侍卫。”沈砚之摸着腰间的吴钩,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刀鞘上的绿松石被摩挲得发亮,那是父亲亲手镶嵌的,说:“真正的侠客,
不是看他挥刀有多快,是看他能不能为了更重要的事,按住自己的刀。
”他望着李明月的侧脸,她正低头用银簪修补断弦,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像极了江南水边的芦苇荡。那是他七岁时随父亲南下述职,在秦淮河畔见过的景象。
“郡主就不怕我是安禄山派来的诱饵?”他问。李明月将修好的琴弦重新调紧,
试弹了个泛音:“怕。”她的指尖在弦上跳跃,琴声叮咚如碎玉,“但我更怕等到来年春天,
长安的雪化了,露出的不是青草,是百姓的白骨。”三日后的花萼相辉楼,
被妆点得如同蓬莱仙境。楼前的广场上,西域舞姬的红裙扫过白玉阶,
裙裾上的金铃随着旋转叮当作响;波斯使者捧着鸽卵大的夜明珠,
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顶楼的观月台上,玄宗皇帝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
杨贵妃正用银签挑着葡萄喂到他嘴边,笑声像碎冰落进玉盘。沈砚之站在侍卫队列里,
手心里全是汗。绯袍的金线蹭着脖颈发痒,腰间的吴钩却冰得刺骨。
他看见安禄山站在楼下的献宝台旁,一身紫袍用金线绣满了日月山河,腰围足有十尺,
却在转身时露出靴筒里的匕首。那是突厥样式的弯刀,刀柄镶嵌着血红的玛瑙。
“时辰差不多了。”李明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换了身月白锦袍,束着男子发髻,
腰间悬着柄装饰用的鎏金剑,“安禄山要亲自献琴了,你从东侧的回廊绕过去,
献宝台下面有个暗格,里面是我备好的换洗衣物和通关文牒。”她说话时,
一片玉兰花瓣落在她发间,衬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拿到密信就往东走,出了通化门,
会有辆青布马车接应你。”沈砚之点头,指尖悄悄按在吴钩的刀柄上。按照计划,
李明月会借敬酒的名义缠住安禄山,他则趁众人瞩目献宝时,撬开琴盒取出密信。
可当他摸到献宝台的朱漆栏杆时,身后突然传来甲叶碰撞的脆响。
十几个玄甲武士正朝这边走来,领头的络腮胡脸上有道新鲜的疤痕,
正是那日在酒肆被李明月射伤的那一个。“抓住那穿绯袍的!”络腮胡的吼声刺破乐声,
玄甲武士们立刻拔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青黑,那是淬了毒的征兆。沈砚之翻身跃上献宝台,
吴钩脱鞘时带起一道冷光,快得只留下残影。锁扣崩裂的脆响混在惊呼声里,
他掀开琴盒的瞬间,却听见琴弦发出一阵刺耳的颤音,那声音不似丝弦振动,
倒像是某种暗号。三短两长,正是安禄山亲卫传递紧急消息的哨音。琴盒里空空如也,
只有一张泛黄的麻纸,上面是父亲熟悉的字迹:“琴中无信,心有侠骨。河西万里,
皆是证人。”“铛”的一声,吴钩掉在金砖上。沈砚之望着那行字,突然明白了。
父亲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密信救国,他要的是让儿子活着逃出瓜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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