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长篇古代言情《文气能当饭吃吗?》,男女主角沈砚阿宁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序言序语”所著,主要讲述的是:男女主角分别是阿宁,沈砚,冰冷的古代言情,大女主,家庭小说《文气能当饭吃吗?》,由网络作家“序言序语”倾情创作,描绘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故事,本站无广告干扰,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5179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8-07 18:20:12。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文气能当饭吃吗?
我夫君把京城的院子换成竹林寒舍,女儿高烧险些丧命。他说商户之女无福消受文气。
江南水患时,他搬空我的嫁妆买名贵笔墨赈灾。我气得发抖:“笔墨能填饱肚子?
”“精神振作何愁活不下去!”他满脸鄙夷。我笑着收回所有钱财铺子。“既然文气能活命,
您就靠它活下去吧。”1京城腊月里的风,像淬了冰的刀子,专往人骨头缝里钻。
我抱着烧得滚烫的女儿阿宁,一脚深一脚浅踩在雪地里,每一步都沉得如同灌了铅。
眼前这所谓的“寒舍”,蜷缩在城郊一片稀疏萧索的竹林深处,
几竿冻得发僵的竹子无精打采地戳在灰白的天幕下。破败的柴门在风中呻吟着,
那声音钻进耳朵里,刮得人心都凉透了。这就是我夫君沈砚,一个以清高自诩的文人,
用京城里那座轩敞亮堂、带着暖阁的体面院子换来的“雅居”。他说:“宁可食无肉,
不可居无竹。”那时他眼中闪烁的狂热光芒,几乎要灼伤我的眼睛,
仿佛这堆破竹烂瓦便是通往圣贤之境的阶梯。屋里比外头更冷。寒气凝滞着,
带着陈年竹木的霉味和一股驱不散的阴湿。唯一的床榻是冰冷的竹板拼成,硬得像石头。
我把阿宁小心地放上去,她那小身子烫得惊人,脸颊却泛着一种死气的青白。她紧闭着眼,
细弱的呼吸急促而灼热,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像在我心尖上狠狠剜了一刀。
“阿宁…阿娘回来了…别怕…”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慌忙解开自己身上的厚斗篷,
一层层裹紧她,又把自己脱得只剩单薄中衣,紧紧抱着她,
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冰冷的小手小脚。那点可怜的热量,转瞬就被竹床吸了个干净。
“药呢?煎的药呢?”我猛地抬头,嘶声问向缩在角落、冻得脸色发青的婢女小翠。
小翠是我仅剩的陪嫁丫头了。小翠嘴唇哆嗦着,
蚋:“夫人…炭…炭没了…药…药罐子也…也冻裂了…”她指了指墙角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罐。
一股冰冷的绝望猛地攫住了我的喉咙,堵得我几乎窒息。我死死搂住阿宁,
她的身体在我怀里越来越烫,越来越轻飘,像一片正在被无形火焰舔舐的枯叶。
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上我的四肢百骸,越收越紧。“沈砚!沈砚!
”我抱着阿宁,跌跌撞撞冲进旁边那间勉强算是书房的屋子,声音尖利得劈开了凝滞的寒气。
沈砚正端坐在他那张同样冰冷的竹案前,案上铺着一张雪白的宣纸。他一手拢着袖口,
一手执着那支他视若珍宝的紫檀狼毫,姿态优雅从容,
仿佛正酝酿着足以流传千古的锦绣文章。屋角的炭盆里只有一层冰冷的灰烬。
“何事如此惊惶?”他头也不抬,眉头微蹙,带着被打扰了文思的不悦,声音清冷,
像冰凌相撞。“阿宁!阿宁快不行了!”我扑到他的案前,声音破碎不堪,“高烧不退,
没有药,没有炭火,这竹床冰窖一样!快想办法啊!”沈砚终于搁下笔,
目光淡淡地扫过我怀中气息奄奄的女儿,那眼神里竟没有一丝惊惶,
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他缓缓起身,踱步到床边,伸出手,
指尖在阿宁滚烫的额头上轻轻一触,旋即收回,仿佛怕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他背对着我,
对着窗外那片枯败的竹林,幽幽一叹,
那叹息里竟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唉……果然是商户之女,根基浅薄。
这般清幽雅致、文气氤氲之地,竟也受不住,看来是福薄缘浅,
消受不起这份天地的钟灵毓秀啊。”他微微侧过头,
对着侍立在门口、同样冻得瑟瑟发抖的老仆王伯,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窗外的天气,“王伯,
你说是也不是?”王伯垂着头,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一个字也没敢吐出来,
只有肩膀难以抑制地抖动着。一股腥甜猛地冲上我的喉头,眼前阵阵发黑。我的女儿,
我十月怀胎拼死生下的骨肉,此刻命悬一线,在她亲生父亲眼中,
竟成了“福薄”、“消受不起文气”的商户血脉?这冰冷的竹屋,这要命的“文气”,
竟成了他清高脱俗的勋章?而我的阿宁,成了这勋章上微不足道、甚至有些碍眼的瑕疵?
“沈砚!”我嘶吼出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这是你女儿!她要死了!”沈砚转过身,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神情,仿佛在俯视一个冥顽不灵的俗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此间文气澄澈,若能涤荡心魂,便是她的造化;若不能……”他轻轻摇头,不再说下去,
那未尽之意比窗外的寒风更刺骨。就在那一刻,阿宁在我怀里猛地抽搐了一下,
发出一声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呻吟。那声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什么文气!什么清高!我脑中轰然作响,只剩下一个念头:救我的阿宁!
我再没有看沈砚一眼,抱着阿宁,用尽全身力气撞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柴门,
一头扎进漫天的风雪里。冰冷的风雪刮在脸上,
反而让我那几乎被怒火和绝望烧干的头脑清醒了一瞬。我咬紧牙关,抱着滚烫的女儿,
深一脚浅一脚,朝着京城的方向狂奔。脚下的积雪冰冷刺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阿宁微弱的气息拂在我颈间,
那点微弱的热气成了支撑我唯一的火种。我不能停,停下来,
我的女儿就真的要被这该死的“文气”冻死、烧死了!不知跑了多久,双腿早已麻木,
肺里火烧火燎。终于,京城熟悉的、带着烟火气的喧嚣声隐隐传来。
我踉跄着扑向最近的一家医馆,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大夫!救命!救救我女儿!
”2药香弥漫开来,炭火在铜盆里噼啪作响,散发出令人心安的暖意。老大夫银针起落,
沉稳的手势带着一种能定住乾坤的力量。一碗浓稠滚烫的药汁灌下去,
阿宁滚烫的小脸上那层吓人的青白终于慢慢褪去,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渐渐平稳悠长,
蜷缩在我怀里,像一只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舟。我紧紧抱着她,
感受着她身上重新升起的、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眼泪无声地淌下来,
滴落在她柔软的头发上。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潮水般涌来,但心底某个地方,
却比屋外呼啸的寒风更加冰冷、坚硬。沈砚那张清俊脸庞上,那份置身事外的淡漠,
那句轻飘飘的“商户之女福薄”,像淬了毒的冰针,深深扎进我的骨头缝里,再也拔不出来。
我抱着熟睡的阿宁,踏进苏府老宅那熟悉又陌生的大门时,
管家福伯惊得手里的账簿都掉在了地上。他看着我憔悴的脸,我怀中病弱的阿宁,
还有我身后空荡荡的、只跟着一个冻得嘴唇发紫的小翠,老眼瞬间就红了。“小姐!
您…您这是…”他声音哽咽,慌忙迎上来。“福伯,”我打断他,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准备暖阁,要最暖和的。请城里最好的儿科大夫,用最好的药。还有,从今日起,
阿宁和我,住这里了。”我没有解释竹林寒舍,没有提沈砚半句。
那些刺骨的冰冷和锥心的言语,说出来都是徒增耻辱。福伯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问,
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痛惜,有了然,更有一种沉甸甸的、属于苏家老仆的忠诚。
“老奴明白!小姐放心!”暖阁里地龙烧得极旺,热烘烘的气息驱散了骨髓里积压的寒意。
阿宁在厚厚的锦被下沉沉睡去,小脸恢复了淡淡的红润。我坐在床边,
看着窗外熟悉的庭院景致,心却像沉在冰窟里。那个竹林里的“家”,
连同那个清高得令人齿冷的丈夫,被我决绝地抛在了身后。我苏婉十六岁嫁入沈家,
带着丰厚的嫁妆和一颗少女懵懂的心,陪他熬过清贫,替他打点人情,支撑门面,
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安稳和乐。可换来的,竟是女儿险些丧命时,
他一句轻飘飘的“商户之女福薄”!我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
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决绝。我苏婉是商户女,可我苏家的根基,
不是靠吟风弄月、空谈文气就能轻易抹杀的。日子在苏府重新扎下了根。我收拢心思,
一头扎进那些曾被沈砚鄙夷为“铜臭”的铺面账目里。米行的陈掌柜递上厚厚的账本,
绸缎庄的李娘子详细汇报着今冬新到的江南软缎行情,
药铺的孙先生则忧心忡忡地提到几味南方药材因路途不畅价格飞涨……一行行数字,
一笔笔收支,清晰而冰冷地铺陈在眼前。这才是真实的人间烟火,
是能救人命、暖人身的根本。手指抚过那些泛黄的纸页,听着掌柜们条理分明的禀报,
一种久违的、踏实的掌控感,如同深埋地底的根须,一点点重新缠绕回我的骨血里。这期间,
沈砚派人来过一次。来的是王伯,他佝偻着背站在暖阁外,搓着冻得通红的手,眼神躲闪,
讷讷地传达着沈砚的意思:“老爷…老爷说,小姐身子既已无碍,夫人也该…也该回去了。
那竹林精舍虽简朴,却是养性之所,夫人久居市井,恐…恐沾染了俗气,
于小姐教养也不宜…”我正看着药铺送来的阿宁调养方子,闻言头也没抬,
只淡淡问了一句:“王伯,府里炭火可还够?眼看又要下雪了。”王伯一愣,
脸上显出窘迫:“回…回夫人,炭…炭快没了,老爷说…说忍一忍便好,春寒料峭,
正好砥砺心志…”我放下方子,抬眼看他,嘴角扯出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哦?
那老爷可真是用心良苦。你回去告诉老爷,就说阿宁还需静养,离不得大夫,
也离不得这苏家的‘俗气’。他既觉得那竹林精舍好,便安心住着,砥砺他的文心去吧。
”王伯喏喏应着,不敢再多言,弓着腰退了出去。我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积雪压弯的树枝。
沈砚啊沈砚,你既要靠这虚无的“文气”活命,那就好好受着吧。转眼便是开春。
冰雪消融的暖意尚未真正透入人心,一道加急的邸报如同惊雷,
炸响了整个京城——江南水患,千里泽国!消息像长了翅膀,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茶馆里,
行商们愁眉苦脸地谈论着运河受阻,漕运断绝;米铺门前,恐慌的百姓排起了长龙,
粮价一日三涨,粗粝的陈米都变得金贵起来;官道上,衣衫褴褛的灾民如同沉默的潮水,
开始零星地涌入京郊,他们脸上刻着饥饿和绝望,眼神空洞得令人心惊。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恐慌,如同暴雨前沉甸甸的铅云。我的心也揪紧了。江南,
那是苏家许多货源的根基,更是无数黎民百姓的家园!米行的陈掌柜第一时间被我叫来,
他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夫人,江南几大粮仓都泡了水,运粮的河道淤塞,
朝廷开仓放粮也是杯水车薪!京里的存粮…撑不了多久了!”“开仓!”我没有任何犹豫,
指尖重重敲在案几上,“我们名下所有米铺,存粮全部平价放出!告诉伙计们,
若有敢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的,立刻逐出苏家,永不录用!”“夫人!
这…这损失…”陈掌柜有些迟疑。“人命关天!”我打断他,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损失多少银子,都从我的体己里出。另外,
动用所有能用的车马人手,派人去江北、湖广,不惜代价,能收多少粮食就收多少!
水路不通就走陆路,陆路难行就肩挑背扛!粮,必须尽快运进来!”陈掌柜看着我,
眼中的迟疑化作了深深的敬佩,用力一拱手:“夫人仁义!老陈这就去办!
”就在苏家所有铺面都如同绷紧的弓弦,全力运转起来的时候,沈砚的身影,
突兀地出现在苏府的门房。彼时我正和绸缎庄的李娘子、药铺的孙先生紧急商议。
李娘子提议将库房里积压的一批厚实棉布拿出来,赶制一批御寒衣物,
送到京郊赈济点;孙先生则忧虑灾后必有大疫,急需大量寻常的防疫药材如艾草、苍术等,
但如今市面紧俏,价格飞涨。“棉布立刻安排!集中所有绣娘,工钱加倍,日夜赶工。
”我迅速决断,又转向孙先生,“防疫药材,不管什么价,只要能买到,立刻收!另外,
把我们库房里存着的那些治疗风寒、腹泻的成药,先匀出一半来,
立刻送到城外几个施粥棚去!孙先生,您辛苦些,亲自带两个得力伙计去盯着,
务必发到真正需要的灾民手里!”“是!夫人!”两人领命,脚步匆匆地离去。
门房就在这时小心翼翼地通报:“夫人…老爷…沈相公来了,说…说有要事。”沈砚?
他此刻不在他的“文气氤氲”之地砥砺心志,跑来这里做什么?我心中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眉头微蹙:“请进来吧。”沈砚走了进来。他身上那件半旧的竹青色直裰依旧浆洗得发白,
步履间带着他惯有的从容,只是脸色比在竹林时更显苍白清瘦了几分,眼底带着些疲惫,
却奇异地燃烧着一股近乎亢奋的光芒。他看到厅中尚未散去的忙碌气氛,
以及我案头堆积的账册、单子,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随即又舒展开,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入流的俗物,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宽容。“夫人。”他微微颔首,
算是见礼,目光扫过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
似乎在审视我是否被这市井的“铜臭”彻底污染。“沈相公何事?”我端坐不动,
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刻意用了这个生疏的称呼。他似乎被这称呼刺了一下,但很快,
那股亢奋的情绪压过了不快。他向前一步,脸上竟浮起一种殉道者般的光辉,
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拔高:“江南水患,苍生倒悬!此诚危急存亡之秋!我辈读书人,
岂能坐视?当以浩然正气,涤荡乾坤,振奋万民之心志!”3我静静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与窗外隐约传来的灾民哀泣和米铺前的喧嚣,形成了荒谬绝伦的对比。
“夫人,”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我欲以文心济世!
已联络京城数十位清流名士、饱学鸿儒,联名发起‘文心赈灾’之举!
我们要将最上等的松烟墨、最精良的湖笔、最澄澈的徽宣,不远万里,送至江南灾民手中!
”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松烟墨?湖笔?徽宣?送给泡在洪水里、饥肠辘辘的灾民?
他沉浸在自己的宏伟构想里,语调愈发激昂:“夫人试想!当那些濒临绝望的灾民,
手中捧着这承载着圣贤精神的文房至宝,感受着那笔墨纸砚间流淌的千年文脉,
他们的心灵必将受到前所未有的洗涤与鼓舞!精神一旦振作,何愁不能重建家园,生生不息?
此乃治本之道,远胜于那些只能解一时饥渴的米粮俗物!”他顿了顿,
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在点拨一个不开窍的愚人:“夫人,你经营商贾,
终日与锱铢计较,或许难以领会这精神力量的宏大。但此乃千秋大义!我辈士人,
当为天下先!你身为我的妻子,更当倾力襄助,共襄此盛举!此乃你的造化,
也是为阿宁积福!”他刻意加重了“妻子”二字,带着无形的压力。倾力襄助?共襄盛举?
我看着他脸上那殉道者般的光芒,看着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冠冕堂皇的字眼,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怒火,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岩浆,猛地从心底最深处炸裂开来,
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坝!烧得我浑身血液逆流,四肢百骸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我的女儿阿宁,在冰冷竹床上高烧濒死时,他的“文气”在哪里?
他引以为傲的“圣贤精神”可曾暖过她一分一毫?如今,千里之外的灾民在洪水中挣扎,
在泥泞里哀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命悬一线!他却要送去价值千金的笔墨纸砚,
美其名曰“振作精神”?“倾力襄助?”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压抑而嘶哑变形,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沈相公,你要我如何襄助?
”沈砚似乎并未察觉我濒临爆发的状态,或者说,他沉浸在自己的崇高理想中,
自动屏蔽了任何“俗气”的干扰。他理所当然地,
甚至带着点施舍意味地开口:“听闻你嫁妆里,还有几处不错的铺面和田庄?如今市面动荡,
留着也是徒增烦扰。不如变卖了,所得银钱,尽数用来购置这批文房珍品!
这是真正的功德无量!远比守着那些阿堵物有意义千百倍!”他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
又补充道:“对了,你库房里那些压箱底的银子,也一并取出来吧。此事宜早不宜迟,
要买就要买最好的!要让人一眼就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文气和拳拳之心!
”变卖我的嫁妆铺面?动用我压箱底的银子?
去给他买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松烟墨”、“湖笔”、“徽宣”,送到洪水滔天的灾区,
去“振奋灾民的精神”?“呵…呵呵…”我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而怪异的笑声,
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脖子。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
沈砚那张清高亢奋的脸在我视野里扭曲变形。冰冷的怒火烧灼着我的五脏六腑,
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残叶,几乎站立不稳。“夫人?”沈砚终于察觉到我异样的反应,
眉头皱起,带着被打断崇高宣讲的不悦,“你笑什么?莫非觉得此举荒唐?”他下巴微抬,
那熟悉的、深入骨髓的鄙夷之色再次浮上他的眼底,“商贾之家,目光短浅,满身铜臭,
自然难以理解这精神感召的伟力!‘仓廪实而知礼节’?那是庸人之见!只要精神在,
脊梁在,何愁活不下去?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此乃士人气节!”“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他,那双曾经让我觉得清亮如星的眼眸,
此刻只映出我苍白扭曲的脸,“沈砚!我的沈大相公!”我几乎是咆哮出声,
声音尖利得刺破厅堂,“你告诉我!笔墨纸砚能填饱肚子吗?!能当衣服穿吗?!
能治病救命吗?!你那些高贵的‘文气’,能替洪水里泡着的孩子退烧吗?!
能替饿得啃树皮的老人续命吗?!”我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带着泣血的嘶哑和滔天的愤怒,
狠狠砸向他。沈砚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震得后退了一步,脸上那殉道者的光辉瞬间凝固,
随即被一层羞恼的赤红取代。“你…你放肆!”他指着我的手都在抖,气得语无伦次,
“市侩!无知!不可理喻!你懂什么圣贤之道?!你只认得那几两臭银子!
灾民需要的不是嗟来之食,是精神的火种!是活下去的信念!只要精神振作起来,
何愁活不下去!何愁家园不兴!”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脖颈上青筋暴起,
仿佛真理在手,而我便是那蒙昧不堪、需要被点化的顽石。“何愁活不下去?
何愁活不下去……”我喃喃地重复着他这句轻飘飘的话,一遍,又一遍。
眼前闪过阿宁在冰冷竹床上烧得通红的小脸,闪过城外灾民枯槁绝望的眼神,
那高高在上的淡漠……所有的画面最终都汇聚成沈砚此刻这张因愤怒和自诩正义而扭曲的脸。
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彻底断了。一股奇异的冰冷取代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迅速流遍我的四肢百骸。所有的颤抖奇迹般地停止了。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异常疲惫,
又异常清醒。十六年的光阴,无数次的隐忍和付出,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决绝的出口。
“好。好一个‘何愁活不下去’。”我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出奇,
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笑意,那笑意却比窗外的倒春寒更冷,“沈相公志存高远,
以文心济世,苏婉一介商户之女,满身铜臭,委实不配与相公同行。
”沈砚被我突然的平静和这古怪的话语弄得一怔,脸上愤怒的红潮还未褪去,
眼中已浮起一丝茫然和警惕。我不再看他,转身,
对着侍立在厅外、早已听得脸色煞白、双拳紧握的福伯,清晰而平稳地吩咐道:“福伯。
”“老奴在!”福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猛地踏前一步。
“立刻带上所有铺面的掌柜、账房,还有府里的护院,”我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
清晰地回荡在骤然死寂的厅堂里,“去竹林寒舍。将我名下所有田庄、铺面的地契、房契,
清点清楚,一张不少,全部收回。库房里,
凡是用我嫁妆银子购置的一应器物、摆设、字画、书籍,”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沈砚瞬间变得惨白的脸,一字一句补充道,
“包括他书房里那些‘承载圣贤精神’的笔墨纸砚,凡沾了我苏家‘铜臭’的,一件不留,
全部封存,搬回苏府库房!”“夫人!你…你疯了?!”沈砚终于反应过来,
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尖啸,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指着我,手指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那些…那些是我的…是沈家的…”“沈家的?”我轻轻打断他,
唇边那抹冰冷的笑意终于彻底绽开,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轻松,“沈相公,您怕是忘了。
您那座‘文气氤氲’的竹林精舍,是用我苏婉的嫁妆院子换来的。您书房里每一本书,
案头每一支笔,身上这件直裰的每一根丝线,吃的每一粒米,烧的每一块炭,”我逼近一步,
目光如冰锥,直刺他眼底,“哪一样,不是用我苏家这满身的‘铜臭’换来的?
”沈砚被我逼得踉跄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椅背上,张着嘴,喉结上下滚动,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粗重的、难以置信的喘息。他脸上那层清高的釉彩,在这一刻,
终于被彻底击碎剥落,露出底下仓皇失措、甚至有些狰狞的底色。我不再理会他,转向福伯,
声音斩钉截铁:“还有,即刻起,知会所有与我们苏家有往来的商号、钱庄、米行、布庄!
从今日起,凡沈砚沈相公,或以他名义支取银钱、赊购货物、典当借贷,一概不予受理!
没有我苏婉的亲笔印信,一两银子,一根线头,都不许流出去!”“是!夫人!
老奴即刻去办!绝无差错!”福伯响亮地应道,腰板挺得笔直,眼中闪烁着扬眉吐气的光芒,
带着几个早已摩拳擦掌的健壮护院,转身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脚步踏在青石板上,
发出沉重而急促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沈砚摇摇欲坠的世界之上。“苏婉!
你…你这个毒妇!泼妇!”沈砚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慌中挣脱出来,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扑上来想抓住我,“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要逼死我!
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是我士人的体面!你…你这商户贱妇!你懂什么?
!”我侧身轻易避开他虚软无力的手,冷冷地看着他因狂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那张曾经清俊、如今只剩下苍白和虚张声势的脸。
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属于“沈夫人”的牵绊,也在这声刺耳的“商户贱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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