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8月9日,黄河水浑得像是掺了墨汁。李长河蹲在渡口的木船上,望着水面发呆。
蝉鸣声被浪声吞了一半,闷热的天儿压得人喘不过气。老赵头蹲在他旁边,
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杆子磕在船板上,嗒嗒嗒,像敲丧钟。“长河,今儿这水不对劲。
”老赵头吐出一团烟,指了指河面。浑浊的浪头打着旋儿,漩涡里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像是底下有东西在拽水。捞尸人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天,黄河发怒,总要收几条人命。
李长河没吭声,摸出腰间的铜铃。这铃是他爹留下的,铃铛上刻着看不懂的符咒,
说是能镇邪。三年前他爹捞尸时突然失踪,船翻在河心,人却无影无踪,连尸首都找不到。
打那以后,这铜铃就成了他的命。渡口传来一阵骚动。村长带着几个村民跑了过来,
裤腿沾着泥,脸色煞白。“赵叔,长河,下游漂来一具女尸!”村长喘着粗气,
“脸朝上漂着,笑得……笑得瘆人!”老赵头呸了一口:“笑面尸?这可不是好兆头。
”李长河心里一紧,捞尸行当里有个规矩:浮尸若面带笑容,必是冤魂索命。他抓起船桨,
和老赵头往下游划去。木船刚拐过河弯,那具女尸便映入眼帘。尸体泡得肿胀,
但面容却异常清晰——皮肤白得发青,嘴角弯成新月,仿佛在嘲笑。头发像水草般缠在脖颈,
随水波摇曳。李长河咽了口唾沫,这尸体漂了至少七天,却不见腐烂,实在反常。“下水!
”老赵头扔下捞尸钩。钩子勾住尸体的衣襟,两人合力往上拽。尸体刚出水面,
李长河忽然听见一阵细碎的铃声——像是铜铃被风吹动,可他的铃铛明明拴在腰间。
寒意从脊梁窜上后脑,他抬头望去,女尸的嘴角竟渗出一滴黑血,坠入河水,
瞬间扩散成一片墨晕。“快上岸!”老赵头大喊。船突然剧烈摇晃,河水下的漩涡猛然扩大,
船底传来刮擦声,像是无数手指在挠木板。李长河拼命划桨,女尸却在半空中诡异地扭动,
头发缠住钩绳,死死不肯松。“咔嚓!”钩绳断裂,女尸坠回水中,笑容更甚。
老赵头抓起李长河的铜铃,猛摇三下,铃声刺耳,水面瞬间平静。但李长河分明看见,
漩涡深处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他们。上岸后,尸体已被冲走。村长塞给李长河一包烟,
哆嗦着说:“按规矩,捞不上来的尸,得烧纸钱超度……”李长河没接,
他盯着空荡荡的河面,那滴黑血形成的墨晕仍未消散,像一朵永不凋零的恶之花。
夜幕降临时,李长河在屋里擦拭铜铃。铃铛上的符咒突然渗出一缕黑气,在他指尖缠绕。
他猛然想起父亲失踪前的那夜,铃铛也曾发出同样的黑烟……李长河被噩梦缠了一夜。梦里,
黄河水倒灌进屋子,女尸的脸贴着他的窗棂,嘴角的血滴在玻璃上蜿蜒成符咒。他惊醒时,
额头的冷汗浸透了枕巾,窗外蝉鸣声已经停了,只有风声裹着水腥味钻进来。天还未亮透,
渡口却传来急促的锣声。老赵头趿拉着布鞋跑来,脸黑得像锅底:“长河,出事了!
王瘸子死了!”李长河的心猛地一沉。王瘸子就是昨天帮忙捞尸的村民之一。赶到王家时,
院里已挤满了人。王瘸子仰面躺在炕上,尸体僵硬,眼睛瞪得凸起,瞳孔却缩成针尖大小。
最骇人的是,他脸上凝固着一抹诡异的笑——和女尸一模一样。李长河伸手探鼻息,
指尖刚触到皮肤,尸体的嘴角竟渗出黑血,滴在炕席上滋滋作响,像是腐蚀着什么。
村长攥着香烛,声音发抖:“昨儿夜里,他媳妇说听见河里有女人唱歌,王瘸子非要出去看,
拦都拦不住……回来就成这样了!”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
有老人嘀咕:“水娘子索命来了……”老赵头突然拽住李长河的胳膊,把他拉到门外。
“这笑面尸的规矩你晓得——第一个死的,必定是碰过尸体的人。”他压低声音,
“你爹当年捞的那具男尸,头天夜里帮手的张老汉就是这么死的。”李长河攥紧铜铃,
铃铛上的符咒在晨光里泛着暗红。他想起三年前父亲失踪那晚,自己守在渡口,
也听见河里有女人哭声。难道这诅咒真会代代相传?“得去水神庙。
”老赵头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我昨夜翻你爹的旧笔记,
里头提到‘水娘子’——说是黄河上游有个村子,每年献童女祭祀河神,若有人坏了规矩,
全村都要被诅咒。女尸不腐,笑面而死,就是报应。”两人踩着露水往河上游走。
八十年代的黄河岸,荒草丛生,偶有残破的庙宇立在河湾。水神庙早已塌了大半,
石像残躯半浸在泥里,神像的面容被砸毁,只剩空洞的眼眶。李长河在废墟里翻找,
忽见一块石板下压着半截白骨,骨缝里卡着一枚铜钱,锈迹中隐约刻着“壬戌年祭”。
“壬戌年……那是十年前!”老赵头突然瞪大眼睛,“十年前黄河发大水,上游淹了个村子!
难道女尸是当年的祭品?”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尖叫——是村长的声音。两人狂奔过去,
只见村长瘫在河滩上,手指着水面。浑浊的河水中,那具女尸又浮了上来,头发缠着水草,
笑容比昨日更狰狞。更可怕的是,尸体的胸口竟插着一根捞尸钩——正是昨日断裂的那根。
“钩子怎么会在她身上?”李长河头皮发麻。老赵头抓起铜铃狂摇,铃声震得水浪翻涌,
女尸却纹丝不动,仿佛挑衅。突然,尸体的手腕处泛起一片蓝光,李长河定睛一看,
那是一道符咒的残痕,与铜铃上的符文相似。“你爹的铃铛能镇尸,
但女尸身上也有同样的符咒!”老赵头的声音颤抖,“这说明……有人故意用这符文养尸!
”夜幕再次降临,李长河在屋里反复翻看父亲的手记。泛黄的纸页上,
一行歪斜的字迹刺痛了他的眼:“水娘子诅咒不可破,唯以血亲替命。”他猛然想起,
父亲失踪前曾喃喃自语:“下一个该是我了……”门外传来异响,像是指甲刮过门板。
李长河起身查看,月光下,院墙外晃动着黑影,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是全村的人,
他们围在墙外,无声地盯着他,嘴角渐渐弯起同样的弧度。老赵头的烟杆子突然砸在窗棂上,
李长河回头,只见他脸色铁青:“长河,他们被尸气染了!快跑!”话音未落,
院门轰然倒塌,村民们如僵尸般涌进来,皮肤泛着青灰,瞳孔泛着红光。
最前排的村长张开嘴,露出漆黑的牙齿,
发出沙哑的女声:“替命的人……来了……”李长河疯狂摇动铜铃,铃声炸响,
人群暂时退却。老赵头拽着他往河边逃:“去渡口!用铃铛镇住船,或许能撑到天亮!
”两人刚跑到渡口,女尸竟已漂在船边,头发缠住船缆,尸体的脸几乎贴到李长河面前,
嘴角的黑血滴在他掌心,灼痛如烙。“长河!跳船!”老赵头猛推他一把,
自己却踉跄着被人群围住。李长河跌进船舱,抓起桨欲划,却发现船底已被腐蚀出大洞,
河水疯狂涌入。他抬头,老赵头正与村长搏斗,村长的指甲已变成黑色利爪,
刺进老赵头的脖颈。“长河!摇铃!别让尸上岸!”老赵头嘶吼着,
突然抓起火镰点燃旱烟杆,火焰爆燃,他整个人化作一团火球冲向女尸。
尸体发出凄厉的尖叫,蓝光与黑烟在河面炸开,老赵头的身影瞬间被吞噬。河水突然沸腾,
漩涡中升起无数苍白的手臂,李长河的铜铃铛铛狂响,船舱裂缝中渗出的黑血却越来越多。
他绝望地划船,却发现船已卡在尸体的头发里,动弹不得。女尸的脸贴到船舷,
眼眶里涌出两条血泪,嘴唇翕动,
发出沙哑的咒语:“血亲……替命……”李长河的铜铃在手中疯狂摇晃,
铃铛声如暴雨砸在铁皮上,震得船板簌簌发抖。女尸的脸几乎贴到他的鼻尖,
腐烂的腥气混着血泪滴在他衣领,每一滴都灼烧出焦黑的痕迹。河面突然沸腾,
漩涡中心裂开一道血红裂隙,无数尸手从水下涌出,抓向船底。“爹的笔记里说过,
水娘子诅咒需血亲替命!”李长河咬破舌尖,腥咸的血喷在铃铛上。铜铃瞬间爆出刺目光芒,
符文灼痛掌心,船舱裂缝中的黑血竟被光焰逼退。他趁机狠踩船舷,
木船借着光浪冲击力挣脱尸发,斜刺里冲向河岸。但岸边早已成了炼狱。
村民们的躯体扭曲成不自然的姿态,皮肤溃烂如腐肉,却仍以僵尸般的动作攀爬而来。
最前方的村长头颅歪斜,喉管发出女尸的嘶笑:“替命……替命……”李长河跃上岸时,
一脚踩进泥潭,泥浆里竟浮着无数人脸——都是历年黄河溺亡者的面孔,眼眶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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