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裂痕陈默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叩出轻响,后视镜里,
那座悬在江面上的铁桥正被暮色浸成灰蓝。三天前从桥底捞出的那具无名女尸,
此刻像片湿冷的苔藓,爬满了青川市公安局的卷宗柜。“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副驾驶座上的林溪把报告拍在仪表盘上,
语气里带着熬夜后的沙哑,“跟三个月前报失踪的周曼,完全吻合。”陈默猛地踩下刹车,
后车的鸣笛声刺破黄昏。他转头看林溪,她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周曼,28岁,
市医院心外科护士。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是江北区的临江小区——离那座桥,
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卷宗里的周曼笑得温和,白大褂领口别着钢笔。
陈默想起桥底那具被水泡得发胀的躯体,胃里一阵翻搅。他发动车子,
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格外刺耳:“她的社会关系查得怎么样?”“简单得过分。
”林溪调出平板里的资料,“父母早逝,独生女,没结婚,没恋爱,同事评价‘老好人’,
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几乎没社交。唯一的异常,是失踪前一周,
她往一个匿名账户转了三笔钱,加起来十五万。”“匿名账户?”“查不到源头,
像是用虚拟货币层层洗白过。”林溪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更奇怪的是,
她的公寓我们去过了,干净得像没人住过。衣柜里的衣服按季节排得整整齐齐,
书架上的医学书连折痕都没有,厨房的锅铲上甚至没有油垢。
”陈默的车拐进临江小区的窄巷,墙根的垃圾桶旁堆着枯萎的绣球花。周曼住三楼,
防盗门的锁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开锁师傅说这锁是最新款的C级锁,除非有钥匙,
否则只能暴力破拆。推开门的瞬间,陈默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灰尘的气息。
林溪戴上手套拉开衣柜,忽然“咦”了一声——最底层的抽屉里,
叠着件不属于护士的东西:一件深灰色的冲锋衣,袖口沾着干涸的泥渍,
拉链头刻着个模糊的“M”。“冲锋衣的品牌是‘北境’,专业户外款,价格不便宜。
”林溪翻出内衬的标签,“洗涤标上的日期,是她失踪前三天。”陈默走到窗边,
楼下的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他忽然注意到窗台边缘有个极小的划痕,
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反复刮过。他掏出手机拍照,放大后发现划痕的形状很规律,
像个残缺的五角星。“你看这个。”他把手机递给林溪,“像不像某种标记?
”林溪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法医室的电话。她听着听着,
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挂了电话后,声音都在发颤:“法医说,周曼的死因不是溺水。
”“什么?”“她的气管里没有积水,肺部也没有溺死斑。
真正的死因是窒息——有人在她脖子上套了塑料袋,勒得很紧,留下的环形淤痕里,
还发现了一点点聚乙烯颗粒。”林溪深吸一口气,“而且,她的左手无名指第二节指骨,
有陈旧性骨裂,像是被人用力掰过。”陈默的目光落在书架最上层,那里摆着个相框,
里面不是照片,而是一张泛黄的处方单,字迹潦草,
隐约能认出“地西泮”“每日三次”的字样。他伸手取下相框,
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7月15日,他又来了。”7月15日,
正是周曼失踪的前一天。“她在怕什么?”林溪的声音发紧,“匿名账户的钱,户外冲锋衣,
被掰断的手指,还有这个‘他’……这根本不是一个‘没社交’的护士该有的人生。
”陈默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本工作日记。他翻开最后几页,
大多是记录手术排班和病人情况,直到倒数第二页,出现了一行歪斜的字:“桥在晃,
水在涨,他知道了。”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江风卷着雨丝敲打着玻璃。
陈默忽然想起桥底那具尸体的姿势——她的右手紧紧攥着,像是握住了什么,
直到法医掰开手指,里面只有一把湿泥。“去查冲锋衣的购买记录,还有7月15日那天,
临江小区门口的监控。”陈默合上日记,指尖在“桥”字上顿了顿,“另外,
查市医院近三年所有涉及医疗纠纷的病例,尤其是心外科。”林溪点头时,
眼角的余光瞥见衣柜镜里的倒影——镜子右下角,不知被谁用口红画了个小小的箭头,
指向天花板。陈默搬来椅子踩上去,推开天花板的检修口,里面掉出一个黑色的U盘。
U盘里只有一个音频文件,点开后是嘈杂的电流声,夹杂着女人压抑的哭腔:“……别逼我,
那笔钱我会还……桥……今晚……”音频突然中断,只剩下滋滋的杂音。
陈默看着窗外远处那座隐在雨雾中的铁桥,桥灯亮了,像一串模糊的星子,
悬在翻涌的黑色江面上。他忽然明白,周曼的公寓不是没人住过,
而是有人刻意抹去了她存在的痕迹。那个“他”,那个匿名账户,那件冲锋衣,还有这座桥,
正织成一张网,而周曼,只是被网住的第一个猎物。“林溪,”陈默的声音很低,
“查周曼失踪前一周,所有经过那座桥的车辆。特别是深灰色的SUV。”雨越下越大,
敲得车窗噼啪作响。陈默发动车子时,后视镜里的临江小区渐渐缩成一团模糊的影子,
而那座桥,却在雨幕中越来越清晰,像一道等待被撕开的裂痕。
第二章 桥影深灰色SUV的排查像在筛一碗混着沙砾的水。
青川市的监控系统在三年前进行过一次升级,
但江北区那段临江公路的摄像头恰好因为线路老化,
在七月中旬频繁出现信号中断——周曼失踪的那几天,正好是监控记录最模糊的时段。
林溪把熬得通红的眼睛从屏幕上挪开,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杂乱的节奏:“三天了,
符合特征的车有八十七辆,剔除掉有明确不在场证明的,还剩十五辆。
其中三辆登记在公司名下,七辆是私家车,剩下五辆……”她顿了顿,
把一份打印出来的表格推到陈默面前,“是套牌车,查不到原始信息。
”陈默的指尖划过表格上“套牌车”三个字,纸面被按出浅浅的凹痕。
他想起周曼公寓里那支地西泮处方单,调出了市医院的药品管理系统。
地西泮属于管制类精神药品,周曼作为心外科护士,接触这类药物的机会不多,
但系统记录显示,过去半年里,她曾以“患者家属代领”的名义,领过三次,
剂量一次比一次大。“代领记录上的患者姓名是‘李建国’,65岁,冠心病患者,
三个月前已经去世了。”林溪把李建国的病历调出来,“他的主治医生不是周曼,
甚至不在心外科——这根本不合规,代领人必须和患者有亲属关系,而且要出示证明。
”“周曼用了假证明?”陈默皱眉。“更可能是有人帮她走了流程。
”林溪放大病历上的签名,“你看这个药房发药人的签名,是张莉,心外科的护士长,
周曼的直属上司。”张莉的办公室在住院部十三楼,窗外正对着医院的后花园。
她穿着挺括的粉色护士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陈默递过来的代领记录时,
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桌角的钢笔。“周曼……她那段时间状态不太好。”张莉的声音很轻,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总说睡不着,我看她眼圈黑得厉害,就……就违规帮了她一次。
后来两次我没同意,她怎么领到的,我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睡不着?
”陈默盯着她的眼睛。张莉的喉结动了动,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她说……总梦见一座桥,
桥下面全是水,有个人在水里看着她。”陈默心里猛地一沉:“什么样的桥?
”“就是……普通的铁桥。”张莉的指尖开始发抖,“她说那桥会晃,晃得厉害,她站不住,
总往下掉……我以为是她压力太大了,心外科的护士,谁不是天天提着心过日子。
”“她失踪前,有没有异常的访客?或者接到过奇怪的电话?
”“访客没有……电话倒是有几次。”张莉回忆着,“有一次她在护士站接电话,
突然脸色煞白,手里的输液瓶都差点掉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就是家里有点事。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对了,她失踪前一周,下班时拎了个黑色的双肩包,
鼓鼓囊囊的。平时她下班只带个帆布包,装钥匙和手机。”黑色双肩包。
陈默想起那件深灰色冲锋衣——冲锋衣的口袋很深,但装不下“鼓鼓囊囊”的东西。
周曼在准备离开,或者说,在准备转移某样东西。离开办公室时,走廊里传来一阵争吵声。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正对着护士大喊:“我老婆的手术明明能成功!
就是你们医院失误!现在人没了,你们想赖掉?”张莉叹了口气:“又是302床的家属,
他老婆上周做心脏搭桥手术,术后并发症没抢救回来。这几天天天来闹,说我们篡改了病历。
”篡改病历。陈默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身问张莉:“周曼失踪前,负责过302床的病人吗?
”张莉愣了一下,翻出护理记录:“她是302床的责任护士,手术前一天的晚间护理,
就是她做的。”302床的病人叫赵秀兰,52岁,手术记录显示一切顺利,
但术后突发急性肾衰竭,抢救无效死亡。家属认定是手术失误,已经闹了快两周,
医院的法务部正在处理。陈默调阅了赵秀兰的完整病历,
手术同意书、术前检查报告、麻醉记录……每一页都签着家属的名字,看起来毫无破绽。
但当他翻到术后监护记录时,发现周曼填写的那一页,字迹比平时潦草得多,
而且在“生命体征”一栏的空白处,有个极淡的墨水晕染痕迹,像是滴上去的眼泪。
“周曼和302床家属有过接触吗?”陈默问张莉。“应该没有。”张莉摇头,
“家属闹得厉害,我们都让年轻护士别跟他起冲突。不过……”她像是想起什么,
“赵秀兰去世那天晚上,我看到周曼在楼梯间哭,手里捏着一张纸条,
见我来了就赶紧塞进了口袋。”陈默让技术科的同事对病历上的墨水晕染痕迹进行了检测,
结果显示,那不是普通的眼泪,里面混着微量的碘伏——心外科护士的工作服上,
经常会沾到这种消毒剂。更奇怪的是,墨迹晕染的形状,隐约能看出是个数字:“7”。7?
陈默想起周曼日记里的“7月15日,他又来了”,
想起音频里那句模糊的“桥……今晚……”,7月15日的夜晚,周曼去过那座桥。
他再次来到临江小区,这次带着技术科的同事,对周曼的公寓进行了更仔细的勘查。
他们在书架后面的墙壁上,发现了一块颜色略深的区域——那里曾经挂过东西,
留下了四个钉子孔,形状正好是一个正方形。“像是挂过一幅画,或者一个相框。
”技术科的同事测量着孔距,“尺寸大概是40乘50厘米,钉子很新,
应该是失踪前才取下来的。”陈默蹲下身,看着地板上积灰的纹路。靠近墙角的地方,
有一道浅浅的拖痕,像是被什么重物磨过。他让同事用紫外线灯照射,
拖痕处出现了淡淡的荧光反应——是血迹,虽然被擦拭过,但残留的痕迹足以证明,
这里曾经发生过冲突。“血迹样本送去比对了。”同事收拾着设备,“另外,
窗台那个五角星划痕,我们拓了模子,发现不是尖锐物体刮的,
更像是用指甲一点点抠出来的,边缘很不规则。”指甲抠出来的五角星。
陈默想起周曼那具被水泡胀的尸体,法医说她的右手紧紧攥着,里面只有湿泥。
她是不是在临死前,也想在什么地方留下这个标记?回到警局时,
林溪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十五辆深灰色SUV里,
有一辆登记在“青川市恒通建筑工程公司”名下,这家公司的老板叫高明,三个月前,
因为一桩桥梁改造工程的招标案,和竞争对手打了场官司,最后败诉了。而那个败诉的项目,
正好是周曼死亡的那座铁桥——青川桥的加固工程。“高明,45岁,有过故意伤害前科,
十年前因为把竞争对手打成重伤,被判了三年。”林溪把资料拍在桌上,“更巧的是,
他的公司在七月中旬,也就是周曼失踪那几天,有辆工程车在青川桥附近作业,
说是检查桥体结构。”陈默立刻让人调取了高明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黑色夹克,
嘴角有一道疤,眼神阴鸷。当陈默看到高明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宽大的银戒时,
心脏猛地一缩——周曼的左手无名指第二节指骨,有陈旧性骨裂,像是被人用力掰过。
“查高明和周曼的关系。”陈默的声音有些发紧,“另外,查他在7月15日的行踪,
还有那辆工程车的行车记录仪。”调查结果来得很快,但却像一团乱麻。
高明和周曼没有任何公开的联系记录,既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甚至没有在医院有过交集。
7月15日那天,高明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他在邻市参加一个建筑行业的会议,
有数十人可以作证。“行车记录仪坏了。”林溪的语气带着挫败,
“公司说工程车那天下午撞了电线杆,记录仪的内存卡损坏,数据恢复不了。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断了。高明有不在场证明,套牌车查不到源头,
302床的病历看不出破绽,周曼公寓里消失的正方形物体和拖痕处的血迹,
也没有指向任何明确的方向。陈默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桌上摊着周曼的工作日记,最后一页那句“桥在晃,水在涨,
他知道了”被他用红笔圈了起来。他忽然想起张莉说的话——周曼总梦见桥在晃,总往下掉。
桥在晃。陈默猛地站起来。青川桥是座几十年的老桥,虽然有些陈旧,
但每年都会做安全检测,从未有过结构不稳的报告。周曼为什么会觉得桥在晃?
除非她看到了什么,或者……参与了什么。他调出青川桥近半年的维修记录,发现三个月前,
恒通建筑公司曾经承接过一次桥面沥青铺设的小工程。施工时间是深夜,为期三天。
而那三天里,周曼正好都在医院值夜班。一个念头像闪电般划过陈默的脑海。他抓起车钥匙,
对林溪说:“跟我去青川桥。”夜色中的青川桥被一层薄雾笼罩,
桥灯的光晕在雾气里散成一片朦胧的黄。桥面上车流稀少,只有江风卷着江水的腥气,
呜呜地穿过铁架。陈默把车停在桥中段,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桥面的沥青看起来很新,
但在靠近栏杆的地方,有一块颜色略深的区域,边缘不太平整,像是后来修补过。
“这里的沥青和其他地方不一样。”陈默蹲下身,用手指抠了抠边缘,“硬度更高,
里面掺的石子颗粒也更大。”林溪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过去:“像是被人刻意加厚过。
”陈默站起身,走到栏杆边往下看。桥下的江水在夜色中翻涌,深不见底。他忽然注意到,
栏杆的铁柱上,有一个极淡的划痕,形状和周曼窗台上那个五角星,一模一样。“你看这个。
”陈默指着划痕。林溪凑近了看,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周曼留下的?”“很有可能。
”陈默的目光扫过桥面,“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留标记?还有那块修补过的沥青,
里面会不会有东西?”他立刻联系了物证科和工程队,申请对桥面进行局部挖掘。
挖掘许可批下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工程队的工人用小型切割机沿着那块深色沥青的边缘切开,
当铲车把那块沉重的沥青块挪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沥青下面,不是桥体的水泥层,
而是一个黑色的防水布包裹的长方体物体。拆开防水布,里面是一个金属箱,上着密码锁。
箱子被带回警局,技术科的同事用工具打开了锁。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
也没有什么秘密文件,只有一沓厚厚的病历复印件,和一个录音笔。
病历复印件全都是302床赵秀兰的,
但是和医院存档的版本有几处关键不同——术后监护记录里,“血压”一栏的数字被改了,
原本显示术后两小时血压骤降的记录,被改成了正常数值。而签名处,除了周曼的名字,
还有一个模糊的指纹,经过比对,属于心外科主任王德明。录音笔里的内容,
让整个警局都炸开了锅。“……那老太太的血压根本控制不住,王主任,必须马上二次手术!
”是周曼焦急的声音。“不行!”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家属已经在闹了,
现在开胸,等于承认我们手术失败!”“可是再拖下去会出人命的!”“出人命也得拖!
等天亮了,找个借口转去ICU,到时候责任就不是我们心外科的了……周曼,
你是我的学生,这事捅出去,你也跑不了!”“你在病历上改数据?这是犯法的!
”“我这是为了医院,也是为了你!想想你那笔钱……”录音突然中断,
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陈默捏着那沓病历复印件,指节泛白。王德明,心外科主任,
业内知名的专家,竟然为了掩盖医疗事故,篡改病历,延误治疗,间接导致了赵秀兰的死亡。
而周曼,作为责任护士,目睹了这一切,甚至可能被王德明抓住了什么把柄,被迫保持沉默。
“那笔钱……”林溪的声音有些发颤,“周曼往匿名账户转的十五万,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陈默想起高明,那个和桥梁工程有关的男人,那个有故意伤害前科的男人。
王德明和高明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周曼的死,是王德明杀人灭口,
还是……他忽然想起周曼公寓里那件深灰色冲锋衣,袖口沾着干涸的泥渍。青川桥的桥底,
全是湿滑的淤泥。周曼在失踪前,是不是去过桥底?“查王德明和高明的关系。
”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查赵秀兰的家属,他这几天除了在医院闹事,还去过哪里。
”调查结果再次打败了所有人的猜测。王德明和高明不仅认识,还是大学同学。
高明的恒通建筑公司能拿到青川桥的沥青铺设工程,全靠王德明牵线——王德明的妻子,
是市住建局的一个科长。而赵秀兰的丈夫,在妻子去世后,除了去医院闹事,
还去过五次江北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那里是高明公司的旧仓库。陈默站在办公室的窗前,
看着远处那座在晨光中渐渐清晰的青川桥。桥面上来往的车辆川流不息,没有人知道,
这座桥的沥青下面,藏着一条人命的真相,也没有人知道,桥的阴影里,还藏着多少秘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溪的电话:“申请对王德明和高明的传唤,另外,
派人盯着赵秀兰的丈夫。”电话那头,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陈队,
还有个事……法医对周曼公寓地板上的血迹做了比对,不是周曼的,也不是王德明或高明的。
”“那是谁的?”“比对结果显示,和赵秀兰的DNA部分吻合。”林溪的声音沉了下去,
“更准确地说,是赵秀兰的直系亲属——她的儿子,李明。”李明,26岁,无业,
有吸毒前科。赵秀兰去世后,他只在葬礼上露过一次面,之后就消失了。
陈默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座桥。桥影在江面上摇晃,像一个巨大的问号。周曼的死,
赵秀兰的死,王德明,高明,李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座桥,
仿佛桥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所有人都卷了进去。他忽然明白,
周曼在日记里写的“他知道了”,那个“他”,可能不止一个人。而那十五万,那件冲锋衣,
那个消失的正方形物体,或许都是周曼留下的筹码,或者说,是她准备揭露真相的证据。
只是她没能等到那一天。陈默抓起外套,快步走出办公室。他要再去一次青川桥,不是桥面,
是桥底。他总觉得,周曼临死前攥在手里的那把湿泥里,藏着最后一个答案。江风越来越大,
吹得桥身微微发颤。陈默站在桥边,看着桥下翻涌的江水,忽然觉得,
周曼的梦或许是真的——这座桥,确实在晃,而他们所有人,都站在摇晃的桥面上,
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第三章 桥底的泥青川桥的桥底比想象中更暗。
浑浊的江水拍打着桥墩,溅起的水花混着腐烂的水草气味,黏在人皮肤上像一层湿冷的薄膜。
陈默踩着没过脚踝的淤泥往前走,手电筒的光柱在斑驳的铁架间晃动,
照亮了墙上胡乱涂画的字迹和几个褪色的喷绘广告。
“周曼尸体被发现的位置在第三个桥墩附近。”林溪的声音被江风吹得有些散,
她手里拿着现场照片比对,“法医说,她应该是被人从桥上抛下来的,落水时还有生命体征,
但撞击和低温加速了死亡。”陈默的目光扫过桥墩的混凝土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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