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时，滚烫的热浪像团火扑进鼻腔，带着尘土与盐碱混合的涩味。
暗红的云层低垂在天际，像块浸了血的破布，远处稻田裂开的纹路蜿蜒交错，竟与实验室爆炸时飞溅的玻璃碎片边缘一模一样。
田苗苗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土坯房的地上，粗粝的墙壁硌着后背，混着草屑的泥土钻进衣领，她这是被炸哪来了？
她下意识摸向胸口，银质书签还在，只是边角不知何时变尖了，硌得肋骨隐隐发痛。
手中的培养皿早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粗陶罐子，罐身裂着三道缝，她打开罐子往里看了看，好家伙，除了“破晓“躺在里面，还有一些”破晓“的提取物和她在实验室里用过的物品也静静的躺在里面。
田苗苗倒出一粒种子，指尖刚触到那深褐色的外壳，种子突然在掌心灵活地滚动起来，留下一道冰凉的湿痕——那轨迹弯弯曲曲，竟像是在给她指路。
“救命啊！
观音娘娘显灵！”
凄厉的哭喊从村口方向传来，撕破了午后的死寂。
田苗苗挣扎着爬起来，推开门时，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她寻着声音来到村口。
村口的池塘早己干涸，塘底结着厚厚的盐霜，白花花一片，十几个农人正用木勺费力地刮着塘泥，希望能找到哪怕一点湿润的土。
有人瘫坐在地上，双手捶打着龟裂的土地，指节敲在硬土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有人抱着一捆枯死的稻苗嚎啕大哭，枯黄的稻秆被扯得七零八落。
为首的老汉头发像蓬乱的枯草，正将一把香灰撒进田垄的裂缝里，动作虔诚又绝望：“三年大旱，老天爷要绝咱们的活路啊！”
香灰被风吹起，打着旋儿飘向天空，没等落地就散了。
“老伯，这是……哪里？”
田苗苗来到老汉身旁。
老汉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枯树皮般的手指指向天际暗红的云：“灾年啊...大胤朝永庆十二年，三年大旱，三年没见青苗了。”
“大胤朝永庆年”——这几个字像惊雷在田苗苗脑中炸开，与《授时通考》里的记载分毫不差！
她心脏猛地收缩，掌心的陶罐突然发烫，热度顺着指缝蔓延，仿佛揣着一团即将燎原的星火。
“三年了，”离她们几步远的另一个老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唾沫落地瞬间就没了痕迹，“头年旱，河塘见底；次年蝗，地里的草根都被啃光；今年更绝，连井里的水都只剩个底儿。
观星司的人来说，这是天罚，得献祭——”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声音压得极低，“得献祭童男童女才能息怒。”
”他说着，眼角瞟向旁边的小女孩。
那女孩叫小禾，正抱着一束枯稻秆小声哭，稻秆顶端的空壳被风吹得哗哗响。
她听见老汉84的话，突然抬起头，枯黄的头发下，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爷爷，”小禾的声音有点抖，却强撑着稳下来，“献祭了，真的会下雨吗？”
小禾紧紧抱着枯稻杆，后背的衣服己经被冷汗浸透。
老汉抬起头，眼里是一片麻木的红。
“谁知道呢？
可除了这个，还能有啥法子？
再不下雨，村里的人，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天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家家户户都在说这事，村长今儿后晌就要召集大伙儿合计，估摸着……就这两天的事了。”
风又刮起来，卷起地上的沙，迷了人的眼。
田苗苗抬头看天，天空蓝得发假，连一丝云都没有，太阳像个烧红的铁球，把土地烤得滋滋响。
“爷爷！”
小禾突然指着田苗苗，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尖锐，“她怀里的罐子在冒气！”
田苗苗低头，果然见陶罐的裂缝里渗出细密的水珠，水珠顺着罐身往下滴，落在地上的瞬间，竟让龟裂的土地微微一颤。
她想起实验室里“破晓”稻种的特性——能自主调节周围微环境的湿度，甚至能在干旱时释放水汽。
难道这穿越时空的种子，己经开始响应这片土地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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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的哭喊从村口方向传来，撕破了午后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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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池塘早己干涸，塘底结着厚厚的盐霜，白花花一片，十几个农人正用木勺费力地刮着塘泥，希望能找到哪怕一点湿润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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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老汉头发像蓬乱的枯草，正将一把香灰撒进田垄的裂缝里，动作虔诚又绝望：“三年大旱，老天爷要绝咱们的活路啊！”
香灰被风吹起，打着旋儿飘向天空，没等落地就散了。
“老伯，这是……哪里？”
田苗苗来到老汉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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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胤朝永庆年”——这几个字像惊雷在田苗苗脑中炸开，与《授时通考》里的记载分毫不差！
她心脏猛地收缩，掌心的陶罐突然发烫，热度顺着指缝蔓延，仿佛揣着一团即将燎原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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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眼角瞟向旁边的小女孩。
那女孩叫小禾，正抱着一束枯稻秆小声哭，稻秆顶端的空壳被风吹得哗哗响。
她听见老汉84的话，突然抬起头，枯黄的头发下，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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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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