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片空白中醒来,记忆全无,手中只捏着一枚银质挂坠。挂坠里是一张男人的照片,
背面刻着一行字:找到他,他是你的归宿。我花了整整一年,伪装成另一个人,
终于站到他面前。可他身边,早已有了新的爱人。他看我的眼神,冰冷、陌生,
仿佛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我知道,我必须留下,因为除了他,我一无所有。
1当我从长达三个月的昏迷中醒来,世界于我而言,是一片刺眼的白。
医生说我遭遇了严重车祸,脑部受到重创,导致了全面性失忆。我忘了我是谁,
忘了我的过去,忘了所有亲人朋友。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两样东西。第一样,
是刻在我骨子里的、对各种气味近乎偏执的敏感。阳光晒过被褥的味道,消毒水清冽的气息,
护士身上廉价的茉莉花香水……它们像一根根细针,扎进我的脑海,
构建起我对这个陌生世界的初步认知。第二样,是我从醒来那一刻起就死死攥在手心的,
一枚已经辨不出原色的银质挂坠。挂坠的搭扣已经损坏,无法打开,像一个藏着秘密的哑巴。
出院后,我用身上仅有的证件和一笔来历不明的存款,租了个小房子。夜晚,
我用小刀撬开了那枚挂坠。照片上,是一个男人。他站在一片薰衣草花田里,侧对着镜头,
阳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近乎温柔。他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着,
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可我却从那张静态的照片里,
读出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熟悉与心悸。照片背面,
是被人用针尖刻下的一行小字:找到沈云庭。他是你的归宿。沈云庭。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混沌的脑海。我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但这三个字,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信条。我开始疯狂地搜索关于沈云庭的一切。很快,
我就找到了他。他是国内最顶级的调香师,香水界的传奇,
创立了自己的高奢香氛品牌空山。报道上说他性格孤僻,不喜社交,
但由他亲手调制的每一款香水,都一瓶难求,因为他能用气味构筑记忆,复刻情感。
一个能用气味复刻情感的男人。而我,一个对气味拥有超常天赋的失忆者。
这冥冥之中的联系,让我更加坚信,他就是我需要找回的全部。可我要怎么接近他?
一个声名显赫的调香大师,和一个一无所有的幽灵。我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
这张脸在车祸中严重受损,经过数次修复手术,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这是一张全新的、平平无奇的脸。也好。我给自己取名林渊,利用我对气味的天赋,
开始学习一切关于香料的知识。我花了一年时间,从一个门外汉,
变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香原料猎人。我能分辨出最细微的产地差异,能找到最稀有的香植,
能精准描述出一种味道背后所有的层次与故事。我将我所有的作品、所有的履历,
都投向了同一个地方——空山集团。终于,在无数次石沉大海后,
我收到了一封面试邀请邮件。空山的总部大楼高耸入云,玻璃幕墙反射着冰冷的日光。
我调整着呼吸,走进那间传说中属于沈云庭的、位于顶层的办公室。
办公室大得像个小型植物园,四处摆放着珍奇的绿植与花卉,空气中却没有任何味道,
干净得像真空。他背对着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形和我照片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只是更显孤冷。你就是林渊?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更冷,像冬日结冰的湖面。是的,
沈先生。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缓缓转过身,
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终于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比照片上更英俊,也更淡漠。
他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审视、挑剔,不带一丝温度。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这目光凌迟时,办公室的侧门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羊绒衫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容貌清秀,气质温润,
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他很自然地走到沈云庭身边,将咖啡递给他,
语气亲昵地抱怨:云庭,跟你说了多少次,胃不好就少喝冰水。沈云庭接过咖啡,
那双看我时冰冷无波的眼里,竟泛起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柔和。这位是?
温润男人看向我,眼中带着礼貌的笑意。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
我听到沈云庭用那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人,白睿。
爱人。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耳边嗡嗡作响。我花了整整一年,抛弃了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
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他面前,只为了被告知,我的归宿,早已是别人的港湾。
沈云庭看着我惨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林渊,是么?
听说你对香料很有研究。那就证明给我看,你不是又一个想靠着小聪明攀龙附凤的骗子。
2我留下了。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我的职位是特聘香原料顾问,
一个听起来高级,实则虚无缥缈的头衔。我的工作内容,
就是满足沈云庭所有天马行空、甚至可以说是刻意刁难的要求。我需要带有『初雪融化时,
松针上第一缕阳光』味道的龙涎香。我要找到一种只在火山爆发后,
岩浆冷却的缝隙中才会生长,并且散发着『绝望与新生』气息的苔藓。三天内,
我要见到传说中,只在月圆之夜盛开一瞬的『月下美人』。这些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整个香料界都知道,沈云庭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后,嗅觉严重受损,几乎闻不到任何味道。
他之所以还是调香界的帝王,是因为他拥有一个庞大的气味数据库和超凡的记忆力、想象力。
他根本闻不到我找来的东西,他只是在折磨我。办公室里,我将费尽心力寻来的,
带着一丝咸腥和暖意的极品龙涎香呈现在他面前。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只是端着白睿为他泡好的花茶,淡淡地说:味道不对。太浊,太腥,没有阳光的清澈感。
拿走。白睿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似在看书,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停留在我身上,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和胜利者的姿态。他就像沈云庭身边一道温柔而坚固的屏障,
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是个多余的外人。我的手在身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我不能发作,不能质问。我是林渊,一个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陌生人。是,沈先生。
我会再去找。我低下头,掩去眼中的不甘与刺痛。这种刁难每天都在上演。他会不小心
打翻我耗费心血调配的香精样品,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气味结构不稳定,像一盘散沙
;他会把我写的香料分析报告当着所有人的面扔进垃圾桶,评价是毫无灵魂,
只是文字的堆砌。每一次,白睿都会适时地出现,用他那温和的声音安抚暴躁的沈云庭,
然后用同情的目光看向我,仿佛在说:何必呢?是啊,何必呢?无数个深夜,
我一个人待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一遍遍地问自己。挂坠里的那张脸,
和现实中这张冷酷的脸,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那句他是你的归宿,
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个残忍的玩笑?可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一些奇怪的本能总会冒出来。
比如,我知道沈云庭的胃不好,他喝的咖啡不能超过某个特定的温度。比如,
我知道他偏头痛的时候,需要用冷杉和迷迭香混合的精油来缓解。比如,我知道他看似强大,
却极度畏寒,即使在恒温的办公室里,他的手脚也总是冰凉的。这些知识,
就像失忆后残留的碎片,突兀地存在于我空白的记忆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但它们像无形的锁链,将我牢牢地锁在沈云庭身边。一天,公司要推出一款以初恋
为主题的限量香水。所有的调香师都绞尽了脑汁,却始终无法让沈云庭满意。太甜腻了。
太刻意了。这不是初恋,这是庸俗的幻想。他烦躁地推开一排排的试香纸,
眉宇间的戾气越来越重。白睿走上前,轻声安抚:云庭,别急,灵感不是一下子就有的。
沈云庭却一把挥开他的手,语气冰冷:你懂什么?白睿的脸色一白,眼圈瞬间就红了。
办公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我站在角落,看着眼前这一幕,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鬼使神差地,我走了出去。我没有去昂贵的原料库,
而是去了公司楼下的街心公园。我摘了几片沾着晨露的白兰花叶,
又从路边花坛里取了一点湿润的泥土,最后,在一家快倒闭的文具店里,
买了一支最便宜的、带着墨水味的钢笔。回到实验室,我将这些东西放在研钵里,
用一种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近乎本能的手法,萃取出一种奇异的复合香气。那味道很淡,
带着绿叶的青涩,泥土的质朴,还有一丝干净的墨水香。它不甜,不腻,甚至算不上好闻,
但它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怀旧的力量。我将试香纸递到沈云庭面前。他本想发作,
但在闻到那气味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张小小的试香纸,
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我从未见过的,
巨大的、汹涌的悲伤。他失神地喃喃自语:这个味道……白睿察觉到了他的失态,
立刻上前,不动声色地挡在我面前,柔声问:云庭,怎么了?是这个味道有什么问题吗?
沈云庭猛地回过神,眼中的悲伤瞬间被更深的冰冷所取代。他将试香纸狠狠地掷在桌上,
声音嘶哑地对我吼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这种廉价、粗糙的味道,也配叫『初恋』?
滚出去!我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来不及掩饰的痛楚,和更深处的、对我无法言说的憎恶。
我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里面传来白睿压抑的哭声,
和沈云庭疲惫的安抚。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这一次,我没有感到屈辱。
我只感到一种彻骨的、巨大的悲哀。他记得。他记得这个味道。
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源头的味道,他记得。所以,他不是不认识我。他是……在恨我。
3那次初恋事件后,沈云庭对我的态度变得更加恶劣,仿佛我是什么不洁的病毒,
避之不及。而白睿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戒备与敌意。公司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我是沈云庭亲自招进来的,却又被他弃如敝履。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一个笑话,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挑战白睿地位,结果摔得粉身碎骨的蠢货。我不在乎这些。
我只知道,我离真相似乎又近了一步。很快,一个真正的难题摆在了所有人面前。空山
计划和法国一家顶级奢侈品牌联名,推出一款名为永恒的香水,而这款香水的核心香调,
需要一种几乎已经灭绝的植物——幽谷蓝星。幽谷蓝星是一种传说中的兰花,
只生长在极地附近的幽深峡谷中,花朵呈幽蓝色,
据说能散发出一种能让人心境平和、忘却时间流逝的香气。近百年来,
再也无人见过它的踪迹。整个项目组都陷入了绝望。白睿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
联系了全球顶尖的植物学家和原料供应商,得到的结果都是不可能。云庭,
要不我们换一种核心香调吧?白睿忧心忡忡地建议,『永恒』只是一个概念,
我们可以用其他的香料来诠释。不行。沈云庭的回答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必须是『幽谷蓝星』。他的偏执让所有人都不解。只有我,在听到幽谷蓝星
这个名字时,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我的脑海深处,似乎闪过一片幽蓝色的光,
和一阵若有若无的、清冷又温柔的香气。我开始查阅所有关于幽谷蓝星的古籍和资料。
那些晦涩的文字和古老的地图,在我眼中却异常清晰。
我仿佛能看到百年前的探险家走过的路,能感受到他们记录下那抹蓝色时的激动。三天后,
我拿着一份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绘制出来的、标注着一个挪威北部偏远峡谷的地图,
敲开了沈云庭办公室的门。我或许知道去哪里找它。沈云庭和白睿都震惊地看着我。
不可能。白睿第一个出声反驳,那个区域我们已经排查过了,当地的向导说,
那个峡谷因为地质活动,早在五十年前就已经被冰雪永久封锁了。向导不知道的路,
不代表不存在。我看着沈云庭,一字一句地说,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找不到,
我立刻从『空山』消失。沈云庭盯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片深海。良久,
他吐出两个字:我跟你去。不行!白睿失声尖叫,一反平日的温润形象,云庭,
你的身体根本受不了那样的气候!太危险了!这是我的决定。
沈云庭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他看向我,补充道,你也一起去,
白睿。路上好有个照应。这趟极北之旅,成了一场无声的酷刑。我们三人,
加上两名当地的专业向导,乘坐着雪地摩托,在茫茫雪原上行进。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沈云庭的脸色越来越差,但他始终一言不发,
只是沉默地看着前方。白睿全程都像个护食的母鸡,将沈云庭裹得严严实实,嘘寒问暖,
看向我的眼神则充满了怨毒,仿佛是我将他的爱人拖入了地狱。而我,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
默默地走在最前面,凭借着脑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辨认着方向。
在进入峡谷的第三天,暴风雪来了。天色瞬间暗沉下来,狂风卷着雪粒,
像无数白色的幽灵在咆哮。我们的能见度不足一米,通讯设备也完全失灵。
必须立刻找地方躲避!向导大吼着。混乱中,我看到一块巨大的冰岩在风中摇摇欲坠,
而沈云庭正好站在下面!小心!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
将他狠狠地推开。冰岩轰然坠落,砸在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激起漫天雪雾。
我被他压在身下,摔在一片厚厚的雪堆里。刺骨的寒冷和剧烈的撞击让我眼前发黑。
但更让我无法呼吸的,是压在我身上的、属于沈云庭的重量和……温度。他离我那么近,
我甚至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的冰霜。他的身体,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冰冷,
而是带着一种滚烫的、令人心安的温度。你……他看着我,
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冰冷和厌恶之外的情绪。那是震惊,是疑惑,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恐慌。就在这时,我们脚下的雪地突然塌陷了!
我们两人一起坠入了一个冰窟之中。坠落的瞬间,我下意识地抱紧了他,将他护在怀里。
黑暗吞噬了我们。不知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我们似乎掉进了一个不算太深的冰洞里,
洞口被积雪封住了大半,只透进一点微弱的光。沈云庭就躺在我身边,
似乎在坠落时撞到了头,陷入了昏迷。我挣扎着爬起来,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还好,
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没有外伤。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在这与世隔绝的冰洞里,
失温才是最致命的。借着微光,我打量着这个冰洞。洞壁上结着奇形怪状的冰晶,
在幽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突然,我听到沈云庭在睡梦中发出痛苦的呻吟。他开始说梦话,
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我凑近了些,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别走…………对不起……阿宸……阿宸……等我……阿宸。这个名字,
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了我生锈的记忆之锁。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现。阳光,薰衣草,一个温暖的拥抱,
还有一声温柔的呼唤……阿宸。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我是谁?林渊?还是……阿宸?4在那个幽暗的冰窟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沈云庭的每一声梦呓,都像一把重锤,敲打着我记忆的壁垒。阿宸……是我没用……
他的声音破碎而绝望,带着浓重的哭腔,我保护不了你……我坐在他身边,
听着他一遍遍地呼唤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心脏被撕扯成无数碎片。我伸出手,
想要触碰他紧皱的眉头,指尖却在离他皮肤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我是林渊。我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安静下来,呼吸渐渐平稳。我松了一口气,
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有些僵硬。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脚下却踢到了一个硬物。
我弯腰捡起,是一个黑色的真皮钱夹,应该是刚才坠落时从沈云庭口袋里掉出来的。
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它。钱夹里没有多少现金,只有几张卡,
和一张被摩挲得边角泛白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男人。一个,是比现在年轻几岁,
笑容灿烂温暖的沈云庭。而另一个……当我看清另一个人的脸时,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了。那个人,是我。不是现在这张平平无奇的林渊的脸,
而是另一张,一张我从未在镜子里见过,却在灵魂深处感到无比熟悉的脸。那张脸,
眉眼弯弯,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亲昵地靠在沈云庭的肩上,
幸福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盛开着幽蓝色花朵的峡谷。
幽谷蓝星。我颤抖着将照片翻过来,背面是一行用隽秀的字迹写下的话:赠吾爱阿宸,
愿我们的爱如幽谷蓝星,永恒不灭。——云庭。阿宸。我就是阿宸。那个被他藏在钱夹里,
被他在梦里反复呼唤,被他用最深的爱意刻在照片背后的人,是我。而我,
顶着一张陌生的脸,用着一个假冒的身份,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表演了这么久。
我以为他忘了我,恨我,厌恶我。可真相是,他从来没有忘记。他把我藏在心里最深的地方,
藏得那么好,以至于他要用最冷酷的外表、最伤人的言语,来构筑一道厚厚的城墙,
将所有试图窥探的人都拒之门外,也包括……试图靠近他的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让白睿扮演他的爱人?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场让我失忆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无数个问题像潮水一样涌入我的大脑,
与那些破碎的记忆片段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我看着昏睡中的沈云庭,
这张我爱入骨髓的脸,此刻却让我感到了彻骨的寒意。他不是不爱我。
他是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近乎残忍的方式,在进行一场巨大的骗局。而我,
就是这场骗局里,最可悲的牺牲品。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听到了上方传来向导和白睿焦急的呼喊声。他们找到了我们。救援绳索被放了下来。
我没有立刻呼救,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沈云庭。我将那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他的钱夹,
再把钱夹塞回他的口袋。然后,我用雪,将我们坠落时留下的所有痕迹,都仔细地掩盖好。
做完这一切,我才冲着洞口大声回应。我被先拉了上去。白睿看到我安然无恙,
而沈云庭还在下面昏迷不醒,他的眼神几乎要将我生吞活剥。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冲上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救援人员将沈云庭小心地运送上来。
当沈云庭被抬上雪地担架的那一刻,他悠悠转醒。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我身上,
那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深刻的担忧。
但在看到白睿扑到他身边,哭着喊他名字的时候,他眼中的所有情绪又瞬间褪去,
恢复了那片死寂的冰冷。我没事。他对白睿说,声音沙哑。然后,他看向我,
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林渊,你最好祈祷我们能在这里找到『幽谷蓝星』。否则,
你就等着滚出『空山』吧。我站在原地,任由刺骨的寒风吹透我的身体。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拼了命想要找回的爱人,看着他此刻滴水不漏的表演。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变了。我不再是那个为了寻找归宿而卑微祈求的林渊。我是阿宸。
我要找回的,不是爱,而是真相。我要亲手撕开他所有的伪装,问问他,沈云庭,
你到底在怕什么?5回到营地后,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沈云庭因为坠落和受寒,病倒了,
高烧不退。白睿衣不解带地守在他身边,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眼神防备着每一个人,尤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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