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媒体朋友,下午好。"
房主任站在新闻发布会的主席台上,双手微微颤抖。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记者和闪烁的摄像机。活动中心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
"关于林夏告别演唱会门票销售一事,我们活动中心深表遗憾。"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三千张门票在开售三分钟内全部售罄,而根据我们后台数据显示,超过百分之七十的票被同一批IP地址抢购。"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哗然。有记者举手提问:"房主任,这是否意味着大部分票都落入了黄牛手中?现在二手平台上这些票已经被炒到了原价的五到十倍,您对此有何评论?"
房主任深吸一口气,眼前浮现出女儿小雨昨晚哭红的双眼。她缩在沙发角落里,手机屏幕上是某二手交易平台的页面——林夏演唱会内场票,标价8800元,是原价的八倍。
"爸爸,我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就为了看林夏的最后一场演出..."小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带着破碎的希望。
"房主任?"工作人员的轻声提醒将他拉回现实。
他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握紧了讲台上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我..."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了,不得不停下来调整呼吸。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他。
"我恳请大家,"房主任的声音突然提高,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不要购买黄牛票。不要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他的眼眶红了,"今天早上,我收到一位单亲妈妈的来信,她女儿因为买不起黄牛票而割腕...幸好发现及时。"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相机快门的咔嚓声。
"这些黄牛,"房主任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他们不是在卖票,他们是在贩卖年轻人的梦想和热情!"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下他的脸颊,"我女儿...我自己的女儿昨晚哭着问我,为什么她辛苦攒的钱连一张看偶像的票都买不起..."
他摘下眼镜,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这个动作被无数镜头捕捉。台下有几位女记者也跟着抹眼泪。
"活动中心已经联系警方,将全力追查这批黄牛。"房主任重新戴上眼镜,声音恢复了平静但依然有力,"同时,我们正在与林夏的经纪公司协商,考虑增加一场演出。我向大家保证,我们会尽一切努力让真正的粉丝有机会以原价购票。"
发布会结束后,房主任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是小雨发来的消息:"爸爸,我看到直播了...谢谢你。"短短几个字,却让他鼻子一酸。
助理小王匆匆推门进来:"主任,视频已经上热搜了!您的发言引起巨大反响,#房主任哽咽呼吁不要买黄牛票#的话题阅读量已经破亿!"
房主任疲惫地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办公室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按下免提键。
"姓房的,你活腻了吧?"一个阴冷的男声传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最好小心点。"
电话咔哒一声挂断了。小王脸色煞白:"主任,这..."
房主任摆摆手:"意料之中。去通知安保部门,最近加强巡逻。"他揉了揉太阳穴,"对了,联系一下网络部门,把那些高价卖票的账号都记录下来,交给警方。"
当天晚上,房主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推开门,发现小雨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
"爸,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小雨站起来,眼睛还有些肿,但脸上带着微笑。
房主任心头一暖,正想说什么,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他点开一看,是一张他家楼下的照片,配文:"漂亮的女儿,晚上别一个人出门。"
他的血液瞬间凝固,但迅速锁屏,强作镇定地对小雨说:"你先吃,爸爸回个电话。"
走进书房,房主任立刻拨通了警局朋友的电话。挂断后,他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偶尔经过的行人,每一道阴影都像是潜在的威胁。
"爸?"小雨轻轻推开门,"饭要凉了。"
他转身,挤出一个笑容:"来了。"
餐桌上,小雨突然说:"我们班同学都在转发你的视频,大家都说你是英雄。"
房主任苦笑着摇头:"爸爸不是什么英雄,只是...看不得你们受委屈。"
"林夏后援会的人联系我了,"小雨眼睛亮了起来,"他们说很多粉丝都支持你的做法,决定集体抵制黄牛票。"
房主任心头一动:"这很好。如果能形成规模效应,黄牛手里的票就真的变成废纸了。"
睡前,房主任检查了所有门窗,又在小雨房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听着里面均匀的呼吸声。回到自己房间,他打开电脑,发现邮箱里塞满了邮件。有粉丝的感谢信,有媒体的采访请求,也有几封匿名的威胁。
其中一封引起了他的注意:"房主任,我们注意到您的正义之举。或许我们可以合作,从根本上解决黄牛问题。请联系这个号码。——一位关心此事的IT工程师"
他记下号码,正准备关机,一条突发新闻弹窗跳了出来:《惊爆!林夏演唱会部分购票者收到假票,疑似黄牛报复》
房主任的心沉了下去。事情正在变得复杂,而他,已经无路可退。
第二天一早,活动中心门口聚集了一群愤怒的粉丝。房主任刚下车,就被团团围住。
"你们是怎么监管的?我花五千买的票是假的!"
"我女朋友因为这事要跟我分手!你们必须负责!"
"退钱!不然我们天天来闹!"
安保人员艰难地分开人群,护送房主任进入大楼。会议室里,各部门负责人已经等候多时,气氛凝重。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市场部经理推了推眼镜,"根据初步统计,市面上流通的林夏假票可能超过五百张,涉及金额高达数百万。"
"警方那边怎么说?"房主任问道。
"他们立案了,但表示侦破需要时间。这些黄牛用的都是虚拟账号,钱一到手就消失。"
房主任沉思片刻:"联系林夏的经纪公司,我们需要紧急会议。另外,通知技术部门,准备一套全新的实名制购票系统演示。"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短信:"房主任,我是昨晚发邮件的IT工程师。我们有办法追踪到这批黄牛的线下交易地点。有兴趣见面吗?"
房主任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然后快速回复:"今天下午三点,活动中心对面咖啡馆。"
会议结束后,房主任独自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仍未散去的人群。他知道,自己正站在风暴的中心。但想起小雨红肿的眼睛,想起那位单亲妈妈的来信,他握紧了拳头。
"主任!"小王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不好了!有人在网上爆料说您和黄牛勾结,故意制造票荒!还放出了所谓的'证据'!"
房主任转身,面色平静:"预料之中。他们开始反击了。"他拿起外套,"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位神秘的IT工程师。也许,转机就在眼前。"
咖啡馆角落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已经等候多时。他面前摊开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
"房主任?"年轻人站起身,"我是陈默,网络安全工程师,也是林夏的粉丝。"
房主任在他对面坐下:"你说你能追踪到黄牛?"
陈默推过电脑:"看这个。我编写了一个爬虫程序,监控了所有二手交易平台的票务信息。通过交叉比对IP、语言习惯和交易模式,已经锁定了三个主要团伙。"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关系网,中心节点标注着"刀哥"二字。
"刀哥?"房主任皱眉。
"地下票务市场的头目,真名刘刀,有前科。"陈默压低声音,"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他们今晚有一次大宗交易。如果我们通知警方..."
房主任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小雨的老师:"房先生,您女儿刚才被一个自称她叔叔的人接走了,说是家里有急事...但小雨看起来不太情愿..."
世界在房主任眼前天旋地转。他猛地站起来,咖啡杯被打翻,深褐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像极了不祥的预兆。
房主任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颤抖,老师的最后一句话像刀一样插进他的心脏:"...小雨看起来不太情愿..."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大约十五分钟前。"老师的声音充满歉意,"那人说有您的紧急授权,还出示了活动中心的工作证..."
活动中心?工作证?房主任的血液瞬间冻结。他昨天才收到威胁短信,今天就——
"陈先生,"房主任猛地转向陈默,手机几乎被他捏碎,"你刚才说黄牛今晚有交易?地点在哪里?"
陈默迅速在电脑上调出一张地图:"根据交易对话中的地标提示,很可能在旧城区的废弃印刷厂,那里是——"
房主任已经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张队长,我是房建明。我女儿可能被刘刀的人绑架了!"他的声音像绷紧的钢丝,随时可能断裂。
电话那头,刑侦队长张毅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房主任,冷静。有什么证据?"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彩信跳了出来。房主任点开的瞬间,眼前一黑——照片上,小雨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贴着胶布,大眼睛里满是泪水。背景是斑驳的灰色墙壁,角落里隐约可见一摞印刷废料。
文字只有简单一句:"想要女儿,今晚八点独自来印刷厂。报警就撕票。"
房主任将照片转发给张队长,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们发来了这个..."
"别轻举妄动!"张毅的声音陡然提高,"刘刀是亡命之徒,去年就因为伤人致残被通缉。我们立刻部署——"
"他们要我一个人去!"房主任几乎是吼出来的,咖啡馆里的顾客纷纷转头。他压低声音,却更加决绝:"张队,那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妻子走后,她就是我的一切..."
陈默突然将电脑转向他:"房主任,我分析了照片的EXIF数据和背景特征。"他指着屏幕上的地图,一个红点不断闪烁,"拍摄地点确认是旧印刷厂,而且..."他放大照片一角,"看这个通风管道,是厂区西侧的第三车间!"
房主任盯着这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第一次感到一丝希望:"你能确定?"
"百分之九十把握。"陈默推了推眼镜,"我黑进了印刷厂的老建筑图纸。"
张队长在电话里快速部署:"房主任,听着。我们会秘密包围印刷厂,但需要你配合。八点准时进去,尽量拖延时间..."
挂断电话,房主任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陈默正在快速敲击键盘:"我在调取印刷厂周边的监控,看看有多少人..."
"为什么帮我?"房主任突然问。
陈默的手指停顿了一秒:"去年我妹妹想去看林夏演唱会,买了黄牛票,结果是假的。她...从十五楼跳了下去。"他声音平静得可怕,"警方说证据不足。"
房主任伸手按住年轻人颤抖的肩膀,两个失去过什么的男人在这一刻达成了无声的同盟。
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既缓慢又随时可能断裂。六点三十分,房主任站在自家客厅,机械地往腰后别了一把水果刀——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武器"。
茶几上摆着小雨上周画的父亲节卡片:"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他轻轻抚摸那些稚嫩的笔迹,喉咙发紧。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房主任深吸一口气接通:"喂?"
"房主任。"一个女声传来,柔和却带着奇怪的熟悉感,"我是林夏。"
房主任愣在原地。那个价值千万的嗓音继续说道:"我刚看到新闻...关于您女儿的事。我...我想帮忙。"
"你怎么知道——"房主任的话戛然而止,随即反应过来,绑架消息肯定已经传遍网络。
"我在工作室有全套化妆设备,还有专业的特效团队。"林夏语速很快,"让我扮成您进去。他们不会伤害一个公众人物,那会引起太大关注。"
房主任被这个荒谬又勇敢的建议震惊了:"不行!太危险了!"
"我欠粉丝们的。"林夏声音突然低沉,"去年那场演唱会的黄牛票,有个女孩自杀了...那之后我就决定要退出,我受不了..."她的声音哽咽了,"求您了,让我做点什么。"
房主任想起陈默的妹妹,心如刀绞。但他还是坚定地说:"林小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是我作为父亲必须面对的。"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那至少让我提供些帮助。我的保镖团队都是特种兵退役,他们可以——"
"警方已经部署了。"房主任看了看手表,已经七点二十分,"谢谢您,林小姐。如果...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请给我的女儿签个名吧。"
挂断电话,房主任最后环顾这个充满女儿笑声的家,毅然走向门口。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监控屏幕上,陈默站在门外,身边是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高大男子。
"林小姐派来的。"陈默通过门禁系统说,"他们坚持要来。"
七点五十分,旧城区废弃印刷厂笼罩在暮色中。房主任独自走向锈迹斑斑的铁门,身后二十米外的阴影里,潜伏着张队长带领的便衣警察和林夏的保镖团队。陈默则坐在指挥车里,通过无人机传来的热成像画面监控着厂房内的动静。
"西侧第三车间,三个人。"陈默的声音通过微型耳机传入房主任耳中,"小雨在中间,生命体征稳定。"
房主任摸了摸腰后的刀,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厂区内堆满废弃的印刷滚筒和纸架,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第三车间的门虚掩着,一线昏黄的灯光露出来。
"刘刀!"房主任站在门口大喊,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我来了!放了我女儿!"
门被猛地拉开。一个瘦高男子站在门口,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正是通缉犯刘刀。他咧嘴一笑,露出泛黄的牙齿:"房主任,久仰大名啊。"
房主任的目光越过他,落在车间中央的小雨身上。女儿被绑在椅子上,脸上有泪痕,但看到父亲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雨!"房主任想冲过去,却被刘刀用一把弹簧刀抵住喉咙。
"急什么?"刘刀冷笑道,"你断我财路的时候,怎么不急?"他朝阴影处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个彪形大汉走出来,开始搜查房主任。
"没带追踪器,挺聪明啊。"刘刀收起刀,突然一拳打在房主任腹部。剧痛让他弯下腰,耳边是女儿的尖叫和小雨的呜咽。
"你知道你害我损失多少吗?"刘刀揪住他的头发,"三百万!整整三百万!"又是一拳,这次打在脸上,房主任尝到了血腥味。
"爸...爸..."小雨终于挣脱了胶带,哭喊着。
房主任吐出一口血水,勉强站直:"钱...我可以给你...放了我女儿..."
刘刀大笑:"现在知道求饶了?"他转身走向小雨,刀尖在她脸上轻轻划过,"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划花了多可惜..."
"不要!"房主任扑过去,却被两个大汉按住。刘刀的笑声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车间顶部的天窗突然碎裂,几枚烟雾弹滚落在地。浓烟瞬间充满整个空间。
"警察!不许动!"四面八方传来吼声,手电筒的光束刺穿烟雾。
房主任趁机挣脱,凭着记忆扑向小雨的位置。他撞翻了椅子,抱着女儿滚到一台旧印刷机后面。枪声、喊叫声、奔跑声混作一团。
"爸爸..."小雨在他怀里发抖,他紧紧捂住女儿的耳朵,不让她听到这些暴力声响。
突然,一个黑影从烟雾中扑来——是刘刀!他满脸是血,手中的刀直刺向房主任胸口。房主任本能地转身,用背部护住小雨——
"砰!"
一声枪响。刘刀的动作定格了,他低头看着胸前突然出现的血洞,难以置信地倒下了。
烟雾渐渐散去,张队长持枪的身影显现出来:"房主任!没事吧?"
房主任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松开小雨,检查女儿有没有受伤:"没事了...没事了..."
"另一个逃了,但我们抓到一个。"张队长按住耳机,"陈默说东侧围墙有动静,可能是他们老大刀哥!"
房主任将小雨交给赶来的女警,抓起地上刘刀掉落的弹簧刀:"我去。"
"太危险了!"张队长阻拦道。
"他认识我的脸。"房主任已经冲了出去,"我能引他出来!"
东侧围墙边,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正准备翻墙逃走。房主任大喊:"刀哥!刘刀已经供出你的老巢了!"
男子身形一顿,转头露出一张看似和善的圆脸——这就是控制着地下票务市场的"刀哥"?他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房建明?刘刀那个废物..."
"警方已经查封了你在城南的仓库。"房主任慢慢靠近,故意激怒他,"价值五百万的假票,全完了。"
刀哥的脸扭曲了:"你找死!"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房主任早有准备,一个翻滚躲到一堆废铁后面。子弹打在金属上,溅起刺目的火花。
"你毁了我二十年心血!"刀哥疯狂射击,"那些脑残粉活该被骗!一张破纸卖几千,他们自愿的!"
房主任握紧弹簧刀,心跳如雷。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围墙上飞扑而下,将刀哥撞倒在地——是陈默!
两人在地上扭打,手枪走火的声音震耳欲聋。房主任冲过去,看到陈默腹部一片血红,而刀哥已经重新举起了枪——
房主任没有犹豫,手中的弹簧刀刺入刀哥持枪的手臂。枪掉在地上,刀哥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警笛声由远及近,数名警察翻过围墙,将刀哥制服。房主任跪在陈默身边,按住他不断冒血的伤口:"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到!"
陈默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抓到...他了...小婷可以...安息了..."
当救护车的蓝光划破夜空时,房主任抱着裹在警服里的小雨,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陈默和押上警车的刀哥。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夏发来的短信:"我在医院等你们。被拒绝,小雨需要检查,而陈默需要最好的医生。"
抬头望去,远处一辆黑色保姆车缓缓驶来。车窗降下,林夏素颜的脸在月光下格外清丽,眼中含着泪水:"上车吧,英雄。"
小雨在他怀里轻轻"哇"了一声,这是今晚她第一次露出接近笑容的表情。房主任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但心中某个地方,却前所未有地明亮。
晨光透过百叶窗照进病房,在洁白的床单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房主任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双手紧握着小雨的手。女儿的手指在他掌心里微微颤动,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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