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确诊绝症那天,顾屿的白月光回国了。>她藏起病历单,笑着说分手,
他却当众把婚戒戴在别人手上:“如你所愿。”>五年后医院重逢,
她无名指戴着别人的钻戒。
>顾屿红着眼砸碎玻璃柜抢走她的小苍兰胸针:“这是我的新娘信物!
”>她咳着血笑:“顾先生,我活不过冬天了。”>后来他跪在雪地里,
捧着胸针求她再看一眼。>监护仪变成直线时,她正对另一个男人说“我愿意”。
---初春的寒意,像一层洗不掉的灰,顽固地黏在黄昏的空气里。
林晚坐在医院走廊冰冷的塑料椅上,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却重得几乎坠穿她的膝盖。
诊断书上那行打印出来的字,每一个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她的眼底——“胶质母细胞瘤,
IV级”。晚期。这两个字在耳边嗡嗡作响,盖过了医院里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也盖过了走廊尽头模糊的广播声。“林小姐?”护士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
带着职业化的温和,“林小姐,该进去了,顾先生在外面等你做检查呢。”顾先生……顾屿。
林晚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地将那张纸飞快地对折,再对折,
直到它变成一个硬邦邦、棱角分明的小方块,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硌得掌心生疼。她站起身,
腿有些发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就在那里,
隔着人来人往的模糊身影,她看见了顾屿。他穿着挺括的黑色大衣,身形颀长,
站在医院略显嘈杂的大厅里,依旧有种鹤立鸡群的清冷感。他微微侧着头,
正专注地看着身边的女人。那个女人,林晚认得,是苏晴。顾屿心口那颗经年不愈的朱砂痣,
此刻正言笑晏晏地站在他面前,仰着脸,不知在说什么。顾屿的唇角,
竟牵起了一丝林晚很久未曾见过的、真正的笑意,那笑意柔和了他冷硬的侧脸线条,
也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了林晚的心口。苏晴回来了。而她的时间,却像指缝里的沙,
快要流尽了。林晚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挺直脊背,
将那个攥着死亡宣判的小方块用力塞进大衣最深的口袋,然后推开玻璃门,
朝着那两个人影走去。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清晰、稳定、甚至有些刻意的声响。
“阿屿。”她走到他们面前,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顾屿闻声转过头来,
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又恢复成林晚熟悉的、带着几分疏离的淡漠。他看向她,
眉头习惯性地微蹙:“怎么这么久?”语气里是惯常的不耐烦。“人有点多。
”林晚扯了扯嘴角,目光掠过他,落在苏晴脸上,“苏小姐,好久不见。
”苏晴笑得温婉得体,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是林晚呀!真是好久不见。
我刚下飞机,听说阿屿在这里,就过来看看。”她说着,
目光若有似无地在林晚和顾屿之间流转,带着一种隐秘的探究,“你们……还好吧?
”“我们很好。”林晚抢在顾屿开口前回答,声音又快又脆,像玻璃碎裂的脆响。
她甚至扬起了一个堪称明媚的笑容,目光笔直地看向顾屿那双深邃却冰冷的眼睛,“阿屿,
我想好了。”顾屿的眉峰蹙得更紧,眼神里带着询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不喜欢林晚此刻的表情和语气,太陌生,太……用力。“我们分手吧。
”林晚清晰地吐出这五个字,字字清晰,砸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里,
也砸在顾屿骤然凝固的眸光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了一瞬。苏晴倒吸一口冷气,
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顾屿死死地盯着林晚,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黑眸里,
第一次清晰地映出震惊和难以置信,紧接着,翻涌起被冒犯的狂怒。
他的下颌线绷得像拉紧的弓弦,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冷得掉冰碴:“林晚,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当然知道。”林晚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
像一张精致却僵硬的面具,只有她自己知道,手心被指甲掐破的地方,正传来钻心的疼,
和口袋里那张纸一样尖锐。她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轻快的残忍,“顾屿,
这么多年了,你不累吗?我累了。看着你这张脸,守着你那份永远捂不热的心,
我真的……受够了。”她的话像淬毒的鞭子,狠狠抽在顾屿的自尊上。
他眼底的震惊彻底被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当众羞辱的难堪所取代。
苏晴适时地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声音带着担忧的颤抖:“阿屿……”就是这一下细微的触碰,如同点燃引线的火花。
顾屿猛地甩开苏晴的手,但那动作并非抗拒,更像是某种决断的前兆。
他死死盯着林晚那张挂着虚伪笑容的脸,胸膛剧烈起伏,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他一把抓住了身旁苏晴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苏晴痛呼了一声。下一秒,顾屿探手入怀。林晚认得那个动作,
那个熟悉的丝绒盒子。过去无数个夜晚,她曾偷偷想象过,他会在怎样的场景下将它拿出来,
戴在她的手上。现在,盒子打开了。里面静静躺着的,
是那枚她曾在顾屿书房抽屉里无意瞥见过一次的、设计精巧的钻戒。在冷白的灯光下,
钻石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芒,晃得林晚眼睛生疼。顾屿看也没看林晚,
他近乎粗暴地、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狠劲,将那枚戒指套在了苏晴的无名指上。
尺寸竟然意外地合适。苏晴完全惊呆了,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上那枚象征承诺的戒指,
又看看顾屿,再看看脸色瞬间褪尽血色的林晚。“好!”顾屿的声音像淬了寒冰,
响彻整个大厅,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痛快和恨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向林晚,“林晚,
你满意了?如你所愿!”“砰”的一声,是丝绒盒子被他狠狠掼在地上发出的闷响。
林晚站在原地,感觉周遭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又骤然失血的轰鸣。口袋里那个小小的纸方块,
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穿了衣料,烫穿了皮肉,直抵她千疮百孔的灵魂。
她看着那枚在苏晴指间闪烁的钻戒,看着顾屿眼中燃烧的、恨不得将她焚毁的恨意,
脸上那个强撑的笑容终于再也挂不住,彻底碎裂、剥落,露出底下灰败的底色。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医院的消毒水味,人群的低语,苏晴惊愕又隐含得意的眼神,
顾屿那张被恨意扭曲的、英俊却无比陌生的脸……全都搅和在一起,
变成一片混沌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她最后看到的,
是顾屿眼中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痛。然后,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意识沉入深渊的最后一秒,
她似乎听见了一声遥远而模糊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像是野兽濒死的哀鸣,又像是幻觉。
“林晚——!”……五年光阴,足以让一座城市改头换面,
也足以让一些刻骨铭心的名字和面孔,在记忆的河流里渐渐褪色、沉底。深秋的风,
已经带上了凛冬的哨音,刮在脸上生疼。林晚裹紧了身上略显宽大的米白色羊绒开衫,
仍觉得那股寒意像细小的针,透过骨缝往里钻。
她站在仁和医院肿瘤科住院部七楼的走廊尽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灰蒙蒙的天际线。
玻璃映出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眼窝深陷下去,曾经灵动的眼眸里,
只剩下一种疲惫的沉寂。五年。从最初被宣判的绝望仓皇,
到后来近乎麻木地接受一次次化疗放疗的折磨,再到如今身体被彻底掏空,
只剩下一个勉强支撑的躯壳。时间没饶过她,病魔更没饶过她。“晚晚,风太大了。
”一件带着体温的厚实外套轻轻披在她单薄的肩上。温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林晚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
对玻璃上映出的那个温润身影点了点头。是江叙。她生命最后这段灰暗旅程里,
意外降临的、沉默却坚定的守护者。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
“喝点水?”江叙拧开杯盖,袅袅的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他镜片后担忧的眼,
“刚问了护士,说这次检查结果……还算稳定。”他的声音放得很轻,
带着一种刻意的、试图安抚的平静。稳定?林晚的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对于她这样的身体,“稳定”不过是死亡倒计时走得慢一点而已。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正从指尖一点点流逝,像握不住的沙。她接过杯子,
温热的杯壁熨贴着冰凉的手指,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谢谢。”她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
“跟我不用说谢。”江叙看着她,眼神专注而温柔,“晚上想吃什么?
我去……”他的话被一阵突兀的、由远及近的喧哗打断。那声音来自走廊另一头,
混乱、急促,伴随着医护人员焦急的喊叫和推车轮子碾过地板的刺耳噪音。“让一让!快!
让开!”“车祸伤者!多处骨折,怀疑内脏出血!通知手术室准备!
”林晚和江叙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一群白大褂簇拥着一辆急速推进的急救推车,
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冲来。推车上的人浑身是血,脸上也糊满了血污,看不清面容,
但那身被血浸透、却依旧能看出价值不菲的深灰色西装,
有那只无力垂落下来的、戴着名贵腕表的手……都透露出一种与这混乱格格不入的矜贵气息。
推车几乎是擦着林晚的身边冲过,带起一阵血腥味浓重的风。就在那一瞬间,
推车上那个昏迷的男人似乎被颠簸震得微微偏过头,沾满血污的脸恰好朝向林晚的方向。
尽管那脸上血痕交错,尽管那双眼睛紧闭着,但那熟悉的、深刻入骨的轮廓,
那紧抿的、即使昏迷也透着冷硬线条的薄唇……林晚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瞬间冻住。
手中的保温杯脱力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光洁的地砖上,
滚烫的水溅湿了她的裤脚和江叙的鞋面。“晚晚!”江叙吓了一跳,
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了?烫到没有?”林晚没有回答。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辆推车消失在手术室方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控地撞击着,
带来一阵阵尖锐的闷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是他。顾屿。五年了。
她以为自己早已将他埋进了记忆最深的坟墓里,连同那些撕心裂肺的爱与恨,一起腐烂殆尽。
她以为自己这副残破的躯壳,不会再为这个名字泛起一丝涟漪。可仅仅是一个模糊的侧影,
一个血污下的轮廓,就足以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在她早已麻木的心口,再次狠狠地剜了下去。
痛得猝不及防。……接下来的几天,林晚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窗外的风声、走廊的脚步声、护士温柔的询问,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
沉重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全身衰败的神经,
提醒着她生命的流逝和那个不期然闯入的名字带来的余震。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听,
不去关注任何关于那个VIP病房的消息。她只是更沉默地蜷缩在病床上,
像一个即将燃尽的烛芯,安静地等待着最后的黑暗降临。江叙的担忧写在脸上,他来得更勤,
陪她的时间更久,小心翼翼地避开任何可能触及她情绪的话题,只是默默地削着苹果,
或者读一些无关痛痒的散文。直到那天下午。药效带来的昏沉感稍稍退去,林晚靠在床头,
目光无意识地落在窗外一只在寒风中瑟缩的麻雀上。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推开。
“林小姐,感觉好些了吗?”是她的主治医生,一位姓陈的温和中年女人。
她身后跟着几个实习医生,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一个打开的丝绒首饰盒。“好多了,陈医生。
”林晚收回目光,勉强笑了笑。“那就好。”陈医生走近,目光落在她放在被子外的手上,
语气带着一丝例行公事的询问,“对了,林小姐,之前你入院时,戴在身上的那枚胸针,
保管在护士站那边,说是对你很重要,怕治疗时不小心弄丢了。你看是现在拿回去自己保管,
还是……”陈医生侧身,示意身后捧着首饰盒的实习医生上前一步。盒子被托到林晚面前。
黑色的丝绒衬底上,安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造型别致的胸针。
主体是两朵精致小巧、用白色珐琅和细碎钻石镶嵌而成的苍兰花苞,纤长的银色叶片舒展着,
花苞微微低垂,姿态含蓄而温柔。铂金的底托已经有些微磨损,
却依旧掩不住那份独特的清雅。小苍兰胸针。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瞬。
时光的洪流轰然倒卷。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弥漫着樱花甜香的午后,
老宅院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下,粉白的花瓣像雪一样飘落。十六岁的顾屿,
脸上还带着少年人别扭的倔强,耳根却可疑地泛着红,
将这枚小小的胸针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心。“喏,拿着!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我…我自己学着做的!”少年顾屿的声音故作粗声粗气,眼神却闪烁地不敢看她,
“你不是总说喜欢小苍兰吗?笨死了,樱花树下送什么小苍兰……算了!反正你收好!
以后……以后等我赚大钱了,给你换真的!比这个大十倍!一百倍!”他顿了顿,
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期许,笨拙地许诺,“等…等我们结婚那天,
你得戴着它!”回忆的碎片带着尖锐的棱角,刺得林晚眼眶瞬间酸胀发热。
这枚承载着少年笨拙情意和未来幻梦的信物,在她决定离开的那一天,被她悄悄摘下,
藏进了衣柜最深的角落。后来辗转搬家,不知怎么又带了出来,鬼使神差地,
在最后一次入院时,她把它别在了衣服的内衬里,像一个隐秘的、无望的告别。它竟然还在。
“林小姐?”陈医生的声音将她从溺水的回忆中拉回。林晚猛地回过神,
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触碰到那枚小小的胸针。
铂金的冰凉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却奇异地在她心底点燃了一小簇微弱而灼烫的火苗。
她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将它从丝绒衬垫上拈了起来。“谢谢陈医生,
这个……我自己收着吧。”她的声音有些发哽。就在她指尖即将收回的刹那——“砰!
”病房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门板狠狠砸在墙壁上,发出震耳的巨响,
整个房间似乎都随之震颤了一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愕然回头。门口,
逆着走廊惨白的光线,站着一个高大却略显佝偻的身影。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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