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的诗第一章 夏末的风与初见的蝉鸣九月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阳光透过香樟树叶在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高二3班的教室里弥漫着新书的油墨香,
俞婉清抱着刚发的课本,小心翼翼地挪到靠窗的老位置。
她的指尖习惯性地摩挲着帆布包上绣着的小雏菊,
这是她藏在安静世界里的小秘密——就像她总在笔记本的角落写满无人问津的诗句。
“同学们安静一下。”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手里的座位表在讲台上敲出轻响,
“新学期咱们重新排座位,念到名字的同学按新位置坐。
”教室里瞬间响起桌椅挪动的窸窣声,俞婉清的心莫名提了起来。她悄悄抬头,
目光扫过喧闹的人群,最终落在后排那个总是被男生簇拥的身影上——宋辰,篮球队长,
全校闻名的阳光少年,笑起来时眼角会扬起好看的弧度,像夏日最烈的阳光,
永远和她这种躲在阴影里的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宋辰,第三组最后一排。”“俞婉清,
第三组最后一排。”当两个名字接连从李老师口中念出时,俞婉清感觉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她僵硬地站起身,抱着书本的手臂微微发颤,在全班若有若无的目光中,一步一步挪向后排。
宋辰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校服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印着篮球队号的白色T恤。
他正和前排男生说着什么,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下颌线绷出利落的弧度。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目光撞进俞婉清慌乱的眼底。“新同桌,请多指教。
”他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声音像冰镇汽水开瓶时的清脆声响。俞婉清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慌乱地低下头,“嗯”了一声便匆匆收拾桌面。旧书本被她一股脑塞进抽屉,
钢笔、橡皮、笔记本……当她试图把水杯放在桌角时,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杯身,
“哗啦”一声,半杯凉水瞬间倾倒,沿着桌面漫进了宋辰摊开的数学课本里。“对不起!
对不起!”俞婉清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她慌忙抽出纸巾去擦,却越擦越乱,
淡蓝色的水渍在封面上晕开,像一幅糟糕的抽象画。她不敢看宋辰的表情,
手指紧张得蜷缩起来,连耳根都红透了。预想中的责备没有到来,反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没事没事,”宋辰抽过自己的课本,随意翻了两页,满不在乎地说,
“正好我嫌这旧课本太破了,这下有理由让老师换本新的了。
”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俞婉清这才敢偷偷抬眼。宋辰正拿着纸巾擦拭桌面,
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她忽然想起上周在图书馆看到的句子:“有些温柔是夏日骤雨里的晴空,
总在狼狈时不期而至。”下午的自习课,俞婉清摊开一本泰戈尔的诗集,
试图用文字平复躁动的心。她正看到“生如夏花之绚烂”那句,笔尖轻轻点在纸面,
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低沉的朗读声:“死如秋叶之静美。”俞婉清猛地转头,
宋辰正看着她的书页,嘴角噙着笑意。“这句诗我奶奶很喜欢,家里挂着同款书法。
”他解释道,眼神里带着点意外。那一瞬间,俞婉清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炸开了。
就像独自守着一片荒芜的花园,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准确叫出了每一朵花的名字。
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
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我也很喜欢泰戈尔,他的诗里有光。”宋辰愣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这个安静的同桌会突然打开话匣子。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像盛着揉碎的星光,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放学时,天空毫无征兆地飘起了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
俞婉清望着窗外发愁——她今天没带伞。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冲进雨里时,
一把黑色的大伞递到了她面前。“一起走?我刚好去公交站。
”宋辰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伞下的空间很小,两人刻意保持着距离,
肩膀却还是会偶尔碰到一起。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脚边溅起小小的水花。
起初的沉默带着尴尬,俞婉清数着自己的脚步声,直到宋辰忽然开口:“你刚才看的诗集,
里面是不是有句‘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俞婉清惊讶地抬头:“你也知道?
”“嗯,上次在广播站听到的。”宋辰挠了挠头,“当时觉得这句话很厉害,
好像再难的事都能撑过去。”雨还在下,但伞下的空气似乎不再那么紧绷。
俞婉清看着宋辰被雨水打湿的发梢,轻声说:“其实后面还有一句,‘生命以痛吻我,
我却报之以歌’。”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雨丝,“我觉得,这才是更勇敢的态度。
”宋辰侧过头,刚好看到她认真的侧脸,雨水在她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像撒了把碎钻。
公交站的灯光在雨幕中晕开暖黄的光晕,他忽然觉得,这个夏末的雨天,
好像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了。第二章 医务室的药香与微妙的醋意秋老虎肆虐的九月,
篮球场上的空气都带着焦灼的热气。宋辰穿着湿透的球衣,正带领队员进行对抗训练,
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淌,在锁骨处汇成小溪。“宋辰,接球!”队友张明一记长传,
篮球带着风声飞过来。宋辰猛地起跳,身体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
就在他即将抓住球的瞬间,脚下突然一崴,伴随着“咔”的轻响,剧烈的疼痛从脚踝传来。
“嘶——”他闷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队友们慌忙围上来,
张明手忙脚乱地想扶他:“辰哥,怎么样?”“别动,可能崴到骨头了。
”宋辰额头渗出冷汗,尝试活动脚踝,却被钻心的疼逼回了动作。
最后还是两个高大的队友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医务室走去。
医务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草药混合的味道。宋辰被安置在病床上,
正龇牙咧嘴地等着校医,忽然听到轻柔的脚步声。他抬头望去,
瞬间愣住了——俞婉清穿着干净的白大褂学校为医务室志愿者准备的,
正蹲在药柜前整理药品。她的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皮筋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侧脸在窗边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指尖熟练地分类着药瓶,动作轻柔又专注,
和教室里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安静模样判若两人。“俞婉清?你怎么在这?”宋辰惊讶地问。
俞婉清闻声抬头,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眼睛瞬间睁大:“你受伤了?”她快步走过来,
自然地蹲下检查他的脚踝,“能活动吗?哪里疼得最厉害?”她的手指微凉,
轻轻触碰他肿胀的脚踝时带着小心翼翼的力度。宋辰看着她认真的眼神,
原本的疼痛好像都减轻了几分,他下意识地回答:“外侧,动的时候像针扎一样。
”“可能是韧带拉伤了。”俞婉清站起身,从药柜里拿出冰袋和云南白药,“先冷敷,
校医马上就来。”她把冰袋用毛巾裹好,轻轻放在他的脚踝上,“别乱动,
冷敷二十分钟才能用药。”她的动作熟练又专业,宋辰忍不住好奇:“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妈妈是医生,从小耳濡目染吧。”俞婉清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而且我在医务室当志愿者快一年了。”她一边说,一边在病历本上记录着什么,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轻而规律。宋辰看着她低头写字的样子,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
投下细碎的阴影。他忽然觉得,这个安静的同桌身上,藏着很多他不知道的闪光点。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文学社社长周毅探进头来:“婉清,
下周的朗诵会……”他的话在看到病床上的宋辰时顿住了,随即露出礼貌的微笑,“抱歉,
打扰了。”“没事,你说吧。”俞婉清转过身,和周毅讨论起朗诵会的流程。
周毅说话时习惯性地靠近,两人的距离很近,他偶尔会抬手比划,
手臂差点碰到俞婉清的肩膀。宋辰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他别过头,
假装看窗外的风景,耳朵却不受控制地捕捉着他们的对话。周毅的声音温和,
带着文人特有的儒雅,和他这种浑身汗味的运动型男生完全不同。“那我先去贴海报了,
你记得把稿子再润色一下。”周毅说完,笑着拍了拍俞婉清的胳膊,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他是谁啊?”宋辰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语气里的僵硬。
“文学社社长周毅,我们要办秋季朗诵会。”俞婉清没多想,继续低头整理药品,
“他写的诗很棒,上次还拿了市里的奖。”宋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脚踝的疼痛似乎又回来了,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胸口。
傍晚训练结束后,张明勾着宋辰的肩膀往宿舍走,挤眉弄眼地问:“辰哥,
下午在医务室看谁呢?眼睛都直了。”“胡说什么呢。”宋辰拍开他的手,脸颊有些发烫。
“我都看见了,跟那个文学社的女生聊得挺开心啊。”张明笑得不怀好意,“怎么,
我们宋大队长转性了?喜欢书呆子类型了?”“别瞎说!”宋辰立刻反驳,
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就是普通同学。”话虽如此,
他却忍不住想起医务室里俞婉清认真的侧脸,想起她谈论诗歌时亮晶晶的眼睛,
想起她被周毅拍肩膀时坦然的表情。那晚的月光格外亮,宋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对这个安静的同桌,到底是什么感觉?
第三章 图书馆的晨光与扉页的秘密期中考试的倒计时牌一天天减少数字,
教室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宋辰对着数学卷子上的函数图像愁眉不展,
篮球训练占用了他太多时间,最近几次模拟考的成绩一落千丈,
李老师已经找他谈过两次话了。“这道题……”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尖在草稿纸上乱划。
“辅助线应该这样画。”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铅笔在图上轻轻勾勒出一条虚线。
俞婉清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声音轻得像羽毛,“你看,这样就变成直角三角形了。
”宋辰愣了一下,顺着她的思路看下去,果然豁然开朗。“谢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最近训练太忙,好多知识点都忘了。
”俞婉清看着他懊恼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复习。
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去图书馆。”宋辰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看到俞婉清点头,
他立刻露出笑容,“那太谢谢你了!”从那天起,每天放学后的图书馆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
靠窗的位置洒满阳光,俞婉清会提前把重点知识点整理成笔记,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难点。
她讲题时语速不快,条理却格外清晰,遇到宋辰不懂的地方,会耐心地换几种方式讲解,
直到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讲题比老师还清楚。”宋辰由衷地赞叹,
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心里忽然觉得暖暖的。
俞婉清被夸得脸颊发红,低下头轻声说:“你只是训练太累了,静下心来其实学得很快。
”她看着宋辰奋笔疾书的样子,他皱眉思考时会下意识地咬着笔头,
专注的神情和平日里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模样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人移不开眼。复习间隙,
宋辰会给她讲篮球场上的趣事:如何在最后一秒绝杀对手,如何和队友配合打出漂亮的战术,
眼睛里闪烁着对篮球的热爱。“我的梦想是打进全国联赛,考上专业的体育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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