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时蘅是祖辈定下的娃娃亲。他却在婚礼前一个小时告诉我:“宁宴汐,陆叔挺不住了,
婚礼你自己举行吧。”陆叔是他家司机,也是陆宜筝的爸爸。为了不让两家丢脸,
我硬着头皮步入了礼堂。却看见时蘅正好端端地站在红毯对面,像什么都没发生。婚礼结束,
新房外传来敲门声:“嫂子开门,我是我哥。”1 暗柜之誓八岁那年,
我决定要成为时蘅的新娘。当时小小的我捧着时蘅满是眼泪的脸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说:“别怕,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昏暗的衣柜里,只有柜门缝透出的一丝微光,
我们两个小孩就这样彼此依靠着睡着了。如今一晃十四年过去,
我真的就要成为时蘅的新娘了。看着镜子里身着纯白婚纱的自己,
我开始想象时蘅看到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没有让时蘅陪我挑婚纱。准确说,
整个婚礼除了到场他没有参与任何筹备。策划师是个吹毛求疵的女孩,
她多次向我提议让新郎也参与进来。我每次都笑笑说,他工作太忙。事实是,当时陆叔病危,
时蘅的所有心力都用在上面了,无暇顾及我们的婚礼。
我总不能跟一个危在旦夕的病人争夺他的时间。上次看到陆宜筝,她已经形如枯槁,
可以想见自从陆叔倒下她多么寝食难安。我握着她的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要坚强,
你要挺住,你还有自己的人生。这些话我说不出口。当时已经临近我和时蘅的婚期,
面对这样脆弱的陆宜筝,我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负罪感。陆宜筝也没有说话,
我能感觉到她轻轻地回握了我一下,但这点力度一瞬间就消散了。这让我想起高中的时候,
当时她和时蘅绯闻正盛,而我又是公认的时蘅未婚妻,彼此都免不了陷入一场舆论漩涡。
我对这个突然闯入我和时蘅之间的女孩产生了好奇,于是偷偷观察了她一阵子。终于,
在图书馆顶层书架的尽头,被抓个正着。陆宜筝突如其来的转身让我猝不及防,
只好胡乱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欲盖弥彰地挡在脸前。“拿反了。”陆宜筝语气淡淡地说。
我尴尬地合上书,默默拿在手里。“陆宜筝同学,我想跟你请教一下学习问题。
”我灵机一动解释道。“我不知道宁大小姐原来这么好学。”她的眼睛扫过我手里攥着的书,
嘴角浅浅地上扬了一下,一个不易察觉的笑被我捕捉到。我挠了挠头:“原来你也认识我。
”“比你以为的更熟悉。”“是听时蘅说的吗?”我难掩心中期待,
想知道时蘅在她那里是如何描述我的。但陆宜筝并没有回应我的期待。她话锋一转,
问到:“你想问什么学习问题?”“呃......”我一时语塞,
随即脱口而出:“你为什么那么聪明?”这是一个傻问题,但也确实发自内心。
我们高中是私立贵族学校,陆宜筝,
是那极少数的能通过高难度自主招生考试获得全免奖学金进来的普通人家。
这里绝非纨绔聚集之地,相反,有很大部分人和时蘅一样,
需要继承家业所以从小就进行全方位培养。但即便如此,
也没有人能撼动陆宜筝霸榜第一的成绩。我一直以为陆宜筝是那种头悬梁锥刺股的刻苦学生,
直到这段时间观察才发现,她甚至不如时蘅努力。“因为我是天才。”一句话令我哑口无言。
很少人会在人前自称天才,哪怕他们内心有过这种念头。天才这两个字分量太重,
像一顶摇摇欲坠的王冠,令人脖子僵直不能动弹。但陆宜筝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
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你好天才,我是宁宴汐。”我朝她伸出手。“陆宜筝。
”她轻轻回握我的手,指尖凉凉的。“顺便提醒一下,大家都知道你家开医院,
你还是不要拿着《猪病学》到处晃了。”我看了眼手里的书,
封面上那只猪似乎对我露出了嘲笑的表情。我狠狠将它塞回阴暗拥挤的书架。
化妆室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伴娘们去开门,发现来的人是时蘅后,
全都堵在了门口。“新郎官这么急吗?现在可不能见面。”“给红包也不行哦。
”时蘅见众人不让,只好在门外喊话我:“宁宴汐,让我进来。”我也想提前见到时蘅,
便向大家求情到:“好姐姐们,就让他进来吧。”然而,进来的时蘅却脸色阴沉。
“我要和你单独说几句话。”一种不安涌上我心底,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姐妹们回避。
“刚才医院来电话,陆叔快不行了,我得去见他最后一面。”我怔怔地愣在椅子上,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意味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时蘅没有抬头看我。
“婚礼你愿意出场就出场,不愿意就算了。不管什么后果,我负责。”不管什么后果?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不嫁给你了?时蘅当然没有想过这点。
不然他给出的选择也不会是我上不上场,而是还结不结这个婚。他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离开他。
宁宴汐是时蘅的未婚妻。这句话成为我们之间十几年剪不断的红线。时蘅离开后,
朋友们又涌了进来,争先恐后地打趣着我们。我努力扯出笑脸,耳朵里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周围一切都变得好模糊,我只能看见镜子里那个笑得僵硬的自己。
2 婚礼惊变但这个婚还是得结。时蘅太了解我了。他知道,只要他不提取消,
我就一定会结。宁家和时家这段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娃娃亲,终于修成正果。
多少双眼睛想看这个热闹,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出场,丢的是我自己的脸,
大不了也只是在宁大小姐苦恋时大少爷的花边新闻上再添一笔。可如果连我都不出场,
那就是把烂摊子丢给了爸爸妈妈和爷爷,宁家和时家都会落人口舌,沦为笑柄。至于时蘅,
他有他现在要做的事,我也有我应该做的事。半个小时后,我收到了陆宜筝的短信:对不起,
不是我叫他来的。我突然鼻子一酸。只回了三个字:我知道。我深深舒了口气,
将眼泪憋了回去。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陆宜筝此刻应该比我难过一千倍一万倍,
却在给我道歉。可我却做不到一丁点都不怪她。我和时蘅之间好像永远有个陆宜筝。
我和陆宜筝之间好像也永远有个时蘅。终于轮到我候场了。我站在礼堂大门前,
工作人员我在身边进行最后的整理,从头纱裙摆到手捧花,一丝不苟,只为确保亮相的完美。
而我想的是,等会儿该怎么替时蘅遮掩,怎么独自应付满座宾客。
随着轻松悠扬的婚礼前奏曲结束,大门被缓缓拉开,四周暗下来,
只有一束追光灯打在了我身上。我按照流程缓缓往前走,一直走到我爸爸的身边,
挽着他的手臂。随后,大堂华丽的水晶灯亮起,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我在红毯的尽头,
看到了时蘅。我的目光瞬间被点亮了。难道时蘅这么快就回来了?医院来回有这么快吗?
来不及细想,我心中深深松了口气,还好你没留我一个人。在司仪的引导下,
爸爸将我的手放在了时蘅的手中,他紧紧地牵起我的手,随后与我十指紧扣。
这样的时蘅令我有些陌生。比起牵手,他更喜欢握住我的手腕。就像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
那是班里同学生日,我们被邀请去他家里参加生日派对。
吹完蛋糕后趁着黑灯有人提出直接摸黑讲鬼故事。我很兴奋,因为我家开医院,
从小耳濡目染不仅不怕还有非常丰富的故事储备。大家也纷纷表示同意,于是拉上窗帘,
点上一根蜡烛,围坐成一团。时蘅坐在我旁边,烛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增加了一丝暖意。
提议的女孩第一个讲。她说,她家最近收了一套凶宅,其中一面墙,
一到下雨天就会渗出红色的液体,然后顺着墙一条条流下,雨一停就什么都没有了。
本来想把墙敲了但因为是承重墙没办法,只能找道士看看。你猜怎么着?女孩留了个悬念。
“回南天吧。”“你别逗!”女孩俯下身,压着嗓子说:“道士说,是个蝉婴。
就是足月后还没生产母亲就被人杀了。这种鬼婴身上全是蝉,密密麻麻一片,
附在哪儿这些蝉就在哪儿尿尿。”“说了半天原来是尿。”大家哄笑一堂。
“比起恐怖还是更恶心吧。”见大家伙儿都没被吓着,女孩主动退位让贤,
将手中的纸杯话筒放下。只有我注意到,身边的时蘅神情紧张,手紧紧攥住地毯。
我突然有了一个坏主意。我拿起纸杯话筒,
缓缓开头道:“我要讲一个发生在我家医院的真实故事。”一听是医院题材,
所有人都来了兴趣,敛声屏气等我开口。“七十年前,我家医院的位置其实是一间精神病院,
据说当年拆楼时,不知道为什么有名女患者没有被转移,她的红色弹球滚进了爆破区,
在她捡球的时候,砰!整个大楼倒了下来。”“据说尸体被挖出来时,
脸陷进地里已经面目全非。”“有一天晚上,我爸因为急诊会议一直没回家,
我突然哭闹着一定要找他,我妈没法子只好带我去医院接我爸下班。
”“到了医院还没见到我爸我却马上安静了。”“我妈去洗手间的时候,
我听到什么东西有节奏地拍打地面的声音,像被勾了魂儿似的循声过去,一直走到走廊尽头,
这时候我看见脚下有一颗红色的球。”“我捡了起来,一抬头,
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背对着我的长发女人,我慢慢朝她走过去,戳了戳她的背问,
‘阿姨这是你的球吗?’,下一秒,女人慢慢转了过来,
我才发现.....她只有背面没有脸!”我突然抬高音量,同时用纸杯将蜡烛扑灭。
其他人立刻发出尖锐爆鸣,而我在其中嗤嗤笑。大家吓得一动不动,没有一个人想起去开灯。
黑暗中,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是时蘅。
一个颤抖的吻从额头摸索着落在了我的唇上。我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湿湿软软的奇妙触感,
整个脑子都变得酥麻。那是我和时蘅的初吻。在黑暗中,在人群里。
他的大拇指揉捏着我手腕的经脉,我发现了这个人不为人知的怪癖。
3 真假新郎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此时牵着我手的这个时蘅让我觉得好陌生。
婚礼在司仪的引导下井然有序地进行,我看着面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有些心不在焉。
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产生的错觉。但如果面前的人不是时蘅,会是谁呢?
一个名字在我心里浮现出来。时樵。时樵是时蘅的双胞胎弟弟,过去我们曾一起长大,
直到八岁那年,时父去世,时母伤心过度带着时樵离开了时家,从此便杳无音讯。
如果能有一个人拥有和时蘅一模一样的脸,那只能是时樵。可时樵离开这里已经十四年了,
这期间从未联系过我们一次,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婚礼这天还假扮时蘅呢?
难道是时蘅的安排?不对,时蘅走前完全没有知晓的痕迹,
何况我不相信时蘅会让别人代替自己和我结婚,哪怕是他胞弟。
难道是时爷爷知道时蘅离开的安排?也不对,以爷爷的脾气,
他知道一定会第一时间派人手将时蘅从医院绑也要绑回来。
我带着满脑子的困惑稀里糊涂来到了宣誓环节。“时蘅先生,
请问你是否愿意宁宴汐女士成为你的妻子,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或是疾病,
永远爱她、珍惜她、忠诚于她?”“我愿意。”“宁宴汐女士,
请问你是否愿意时蘅先生成为你的丈夫,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或是疾病,
永远爱他、珍惜他、忠诚于他?”“我......”我犹豫了,目光开始回避眼前这个人。
场面突然变得尴尬起来。宾客间窸窸窣窣。握着我的手紧了一下,我抬头,
撞上了一个近乎哀求的眼神。我百分百确定了,面前的人是时樵。
双胞胎在母体中就会争夺资源。所以从出生起,时樵就比时蘅更瘦弱,
甚至还不如同龄的女孩子。那时候我们仨一起玩,时蘅总是那个跑得最快,跳得最高的孩子。
我跟在他后面,时樵跟在我后面。有时候时樵会跟不上我们,时蘅也不理他,自顾自往前冲。
我也想跟上时蘅,但这个时候时樵就会在后面喊我名字,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没办法,
我只能拉着他慢悠悠地晃,被时蘅远远甩在后面。但过不了一会儿时蘅就会折返回来,
气鼓鼓地瞪着我:“宁宴汐!”我冲他呲牙傻笑,他撇过头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但默默拉起我另一只手。而我之所以从不抛下时樵,除了他样子可怜,还因为时妈妈的嘱咐。
时阿姨告诉我:“小樵身体不好,所以我和叔叔免不了对他更费心思,
这可能让小蘅心里不平衡,对弟弟产生敌意。小蘅和小樵都最喜欢宴汐了,
所以宴汐能不能帮阿姨一个忙,别让小蘅欺负小樵?”我听到这话心里莫名泛起委屈,
哽咽着说:“可是阿姨,时蘅不是坏孩子。
”时阿姨不好意思地摸摸我的头连忙道歉:“阿姨说错了,你们都是好孩子。
那宴汐能不能答应阿姨别丢下小樵一个人?”我重重地点点头,从此,
时樵成为了我甩不掉的小尾巴,直到他被时阿姨带走-。
和小时候同样的表情又出现在了他脸上。不同的是,这张脸对如今的我而言,
只有属于时蘅的记忆。此时此刻,也只代表着时蘅。“我愿意。”司仪悬着的心,
在我肯定的回答下终于放下。“新娘这口气真够长的。当然,女孩子嫁人是该考虑久一些。
那么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婚戒。”时樵牵起我的左手,将钻戒稳稳地套进我的无名指,
完了还亲吻了我的手背。我也迅速为他戴上戒指,只想着快点结束这一切后,
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好了,新郎现在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忘了还有这个环节。
我用余光扫了眼台上台下,每个人都笑脸盈盈,
除了我没有一个人发现台上的人根本不是时蘅。时樵双手握住我的腰,将我抵在他怀里,
他低下头将脸贴近我,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然后用一个只有我能听到的微乎其微的声音说:“宴汐,好久不见。
”一个不由分说的吻猛然占据我整个口腔。我攥紧了拳头,却什么都不能做。
如果我揭穿时樵,这必然会成为一桩丑闻,没到场的时蘅就会被当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本来外界就传言他不满意这桩婚事,若有心人稍加调查,
又会发现没出席婚礼的时蘅原来是去了医院,那他和陆宜筝就怎么也说不清了。
我不能让时蘅背上这口黑锅,也不忍让刚失去父亲的陆宜筝被这些事纠缠。
一滴眼泪流到唇上,我和时樵同时尝到了它的微咸。
4 旧影迷踪和时樵一起敬了几桌酒之后,我就谎称身体不舒服。
爷爷知道我这段时间为婚礼操了不少心,担心我撑不住,就让时蘅先送我回家,
客人他们会招待。我刚上车,时樵就挤到后座搂着我腰,我暗暗想掰开他的手,
却反被他无赖般欺身压过来。“回家。”他对着司机说。一路上,他神情愉悦,
整个人陷在我肩上,俨然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这是时蘅绝不可能有的样子。
巨大的违和感让我对眼前的人不寒而栗。同时,
我也无法将此人和曾经那个瘦弱的委屈的可怜巴巴的小时樵联系在一起。终于回到时家别墅。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虽然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却分外冷漠地感叹道:“这里完全没变嘛。
”我甩开他的手,一个人回到二楼我和时蘅的新房,
想先独自整理一下今天这场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闹剧。时樵没有跟来,
他站在大厅中央张开双臂高昂着头,大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回到房间的我翻出了小时候的相册。这本相册记录了我和时蘅从小到大的所有时期,
而前三分之一部分还有第三个人,时樵。在我印象里,时蘅和时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如今再看照片,才发现除了身形和神态,他们从小时候起就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的时樵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回来?
既然回家又为什么不提前告诉爷爷和时蘅偏偏要以这种方式来我们的婚礼?如果是小时候,
我现在已经捏着他的脸质问了。但现在这个时樵,让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宴汐。”他们连声音都近乎一致,但时蘅从小到大都只会叫我全名。
“宁宴汐。”他像猜中了我心中所想。“开门,我是时蘅。”“不,你是时樵!
”我冲门外喊道。但转念一想,我本就打算冷静后与时樵对质,现在正是四下无人的好时机。
我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门。“宴汐,我好想你!”话音未落,
一个大大的拥抱笼罩住我整个身体。时樵像小狗一样将脸埋进我脖颈蹭来蹭去。
就跟小时候玩闹时一样。可我们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我用力将他推开,
既疑惑又愤怒地盯着他。他脸上闪过一阵巨大的失落,随即像换了个人似的,苦笑起来,
眼神变得阴郁。“宁宴汐。”他拇指覆在我的双唇上,“你说,
你现在究竟是我的嫂子还是我的妻子?”我扒开他的手,严肃地说:“别开玩笑了,小樵。
”“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们,现在一声不吭地回来,在我和你哥婚礼上演这出大戏,
是为了让我难堪吗?”“我没有开玩笑。”“今天,从你爸爸手中接过你手的是我,
和你许下一生一世誓言的是我,和你交换对戒在众目睽睽之下拥吻的也是我,
和你结婚的那个人本来就是我!”“时蘅在哪里呢?他在陪那个死了爹的陆宜筝!
”我扬起手便想给他一巴掌,不论他对我和时蘅有什么怨气,都不该这样侮辱死者和家属。
但这巴掌还没落下就被他的大手狠狠截在了半空中。“来看看这个。
”时樵将手机悬在我眼前,画面里是婚礼上我们亲吻的画面,为了留住这一刻,
我曾跟摄影师反复调整拍摄角度,只求效果最浪漫最唯美。“你说,时蘅如果看到这个视频,
会是什么反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哦对了,还有一个陆宜筝。
也不枉我冒充医院给他打电话了。”什么?医院的电话是时樵冒充的?
那是不是说......“你在想什么呢?我还没阴暗到拿死人消息骗人哦。
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以家属身份让医院不要通知时蘅,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就算不利用这点,时蘅今天也不可能上场。
Always have a plan B.”我现在真的被时樵吓到了。除此之外,
从他这些话语中,我还捕捉到一些有效信息。第一,扮演时蘅和我结婚是场预谋。第二,
他对陆宜筝有一定了解说明至少在高中时期就关注过我们。第三,他有精神疾病。
他近乎偏执的行为,快速变化的神态,波动起伏的情绪,无一不在提醒我最后这个猜想。
“小樵。”我卸下了一开始的防备和怒气,转而温柔地看向他:“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时樵明显一愣,随即表情委屈得像个小孩,几乎就快哭出来了。就在这时,
我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时蘅。时樵立刻收起了刚才泫然欲泣的模样,
抢在我之前接通了电话,并打开了免提。电话那头是时蘅的声音:宁宴汐,你在哪里?
“哥哥,SURPRISE!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时蘅,我在家里。小樵也回家了。
”我赶紧补充道。“现在在家里,待会儿就不一定了。哥哥,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你要是能找到我们,我就把宴汐还给你。”“时樵,
你到底要.....”没等时蘅把话说完,时樵果断挂掉电话。“我不会跟你走的,小樵。
不管什么事我们都等时蘅回家一起商量好吗?”我语气坚定。时樵紧紧捏着手机,
无视了我的话,突然一头扑进铺满玫瑰花瓣的婚床上,他将厚厚一层花瓣敛进怀里,
整个人蜷缩成蛹状,像个贪婪的幼虫狠狠吸食那份花香。
我知道现在的情况联想力过于丰富挺不合时宜的,
但我无法控制自己脑内的声音:走进新房喜洋洋,
新人让我来滚床......没等我在脑子里放完这段吉祥话,时樵已经起身,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照片上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地点是在江边,
由于是晚上拍得并不清晰,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两个人——时蘅和陆宜筝。画面里,
时蘅和陆宜筝站在一边,好像在和对面的黄毛对峙。陆宜筝穿的并不是我们高中的校服,
看上去应该是她初中的校服,这意味着,时蘅和陆宜筝,比我以为的相识的时间更长,
这其中甚至可能还有点故事。但他们从未跟我说起过。等等,
为什么那个黄毛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5 柠檬树下“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就把他们的事告诉你。”时樵收回那张照片,打断了我的记忆检索。“成交。
”时樵开着车,一脸悠闲,丝毫不担心时蘅会找到我们。在他眼里,
我是因为对时蘅和陆宜筝关系的好奇才跟他走的。事实并非如此。我真正想了解的,
其实是他。人们常常将欺骗与隐瞒混为一谈。可在我看来,两者区别很大。
欺骗是一种虚伪的取巧,但隐瞒可以是一个人沉默的权利。人人都有难言之隐。
时樵带我来的地方竟然是我曾经的家。我们十年前就从这儿搬走了,
据说房子前几年被一个不知名国外买家入手,不过至今没人入住。从围栏间望去,
花园早已经荒芜,只有边上那几棵柠檬树无人修剪倒也长得欣欣向荣。时樵拿出一把钥匙,
打开了大门上锈迹斑斑的锁。我们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到柠檬树下的秋千椅,
当年我们三个经常在这里荡秋千。与周围沾满灰尘的一切不同的是,这把秋千椅出奇干净,
木头上的白漆也没有脱落的痕迹,像是有人刻意维护着。时樵坐了上去,
在过去能承载我们三个小孩子的秋千,现在时樵一个人坐在上面,还有一大截腿露在外边。
“那天,我坐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你还没回来。”“之后,
妈妈就把我带走了。”“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我问她哥哥呢,
她说,哥哥不要我们了,以后妈妈只有我了。”“我知道哥哥一直不喜欢我,我知道的,
可是妈妈呢,他为什么也不要妈妈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明明时蘅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记忆回到十四年前的夏天。那个夏天异常炎热,
好像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发生很多改变我们人生的故事,或者说事故。七月初的时候,
时家第一继承人,时老爷子唯一的孩子,时蘅和时樵的父亲,在开会时突发脑溢血。
即使已经及时就医,即使是由我的父亲担任主刀医生,依旧无力回天,最终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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