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陆沉的白月光,我签下血癌治疗协议。>代价是永远删除关于他的记忆。>“签了它,
你就不再是陆太太。”他递笔的手戴着我送的婚戒。>三年后我在便利店打工,
他天天深夜来买关东煮。>“小姐,这根蟹棒很像你锁骨上的胎记。
”>直到我在他书房发现加密文件——>当年手术同意书受益人栏,
是他颤抖签下的我的名字。---冰冷的消毒水气味像针,密密麻麻扎进鼻腔深处,
固执地钻透每一寸麻木的皮肤,渗进骨头缝里。我蜷在诊室那张硬得硌人的塑料椅里,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扶手边缘翘起的塑料皮,目光空洞地黏在对面医生开合的嘴唇上。
“……苏蔓女士,”张医生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消毒水帷幕,
透出一种刻意压低的、令人窒息的平静,“情况,不太乐观。急性髓系白血病,发展很快。
”“白血病”三个字砸下来,像一块冻了千年的寒冰,精准地楔进我的天灵盖。
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逆流冲撞耳膜,嗡嗡作响。窗外深秋灰败的天光,
透过蒙尘的玻璃窗,吝啬地洒进来几缕,恰好落在那张薄薄的诊断报告上。纸页惨白,
上面密密麻麻的黑字和刺目的红色数据标记,像一张狞笑着的网,兜头罩下。我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被砂纸狠狠打磨过,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胸腔里那颗心,在死寂的冰层下,
沉重而缓慢地搏动着,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四肢百骸尖锐的痛楚。血癌。
这个只在狗血电视剧里听过的词,此刻成了我的判决书。诊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皮鞋踩在冰冷光洁的地砖上,发出稳定、清晰,甚至带着一种冷漠韵律的声响。
我僵硬地、一点点地抬起沉重的头。陆沉来了。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绒大衣,
身形挺拔,像一尊刚从北极冰原深处凿出来的雕塑。室内的暖气似乎对他毫无作用,
只衬得他周身寒气更甚。那张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深邃的眼眸扫过我的脸,像掠过一件没有生命的陈设。
视线最终定格在张医生手里的诊断书上,连一丝涟漪也无。“治疗方案。”他开口,
声音是浸透了冰水的金属,冷硬,没有任何起伏的询问。张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复杂地在我和陆沉之间快速逡巡了一下,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陆先生,苏女士的情况,常规化疗效果恐怕……非常有限,风险极高。”他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词句,“目前唯一具有较高成功率的方案,是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
”一丝微弱的光,像风中残烛,在我死寂的心湖里极其艰难地挣扎着闪烁了一下。生的希望?
张医生接下来的话,却瞬间将那点微光掐灭,只余下更深的、令人绝望的黑暗。
“但……合适的配型极其稀缺。”他微微摇头,目光转向陆沉,“非常遗憾,
陆先生您本人的配型,与苏女士并不相符。”最后那点微弱的火星,噗地一声,彻底熄灭了。
我闭上眼,冰冷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所以?”陆沉的声音依旧平稳,
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纹。仿佛在讨论的,不是他妻子的生死。张医生似乎吸了口气,
接下来的话语,一字一句,
清晰无比地凿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里:“我们进行了广泛检索。
唯一找到的、与苏女士高度匹配的非血缘供体,是……林薇小姐。”林薇。
这个名字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精准地贯穿了我的耳膜,狠狠刺入心脏最深处。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是她。
那个永远活在陆沉心尖上、苍白柔弱得像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温室兰花的白月光。
那个我结婚三年,名字却如同幽灵般始终盘桓在我和陆沉之间的名字。
那个陆沉醉酒后无意识呢喃的名字。原来,我的命,竟要系在她的“施舍”上?
荒谬感夹杂着尖锐的痛楚,瞬间席卷全身。“林小姐本人已经初步同意捐赠。
”张医生的声音继续响起,像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公文,“但,有一个前提条件。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审视。“林小姐要求,
苏女士在接受移植手术后,必须同时接受一项特殊的‘记忆干预’程序。
该程序将永久性地、彻底地删除您大脑中……所有关于陆沉先生的相关记忆。
”空气瞬间凝固了。诊室里只剩下消毒机单调而规律的嗡鸣,一下,又一下,
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删除……关于陆沉的记忆?我猛地抬起头,
视线撞进陆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里。他依旧站在那里,像一座隔绝了所有人间烟火的孤峰。
平静。可怕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万丈深渊般的冷酷。“张医生,
”陆沉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死寂,平稳得像在谈论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把协议给我。
”张医生沉默地从一叠文件中抽出一份,递了过去。白纸黑字,像一份死亡通知单。
陆沉接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那几页薄薄的纸,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皮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诊室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碎裂的心尖上。
他在我面前站定,微微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怜惜,
只有一片冻结的、审视的荒原。“苏蔓,”他开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签了它。”他俯身,将那叠协议和一支冰冷的签字笔,
一同递到我眼前。我的视线被泪水彻底模糊,颤抖着抬起手,指尖冰凉发麻,
几乎握不住那支笔。目光却死死地、如同被无形的钉子钉住一般,凝固在他递笔的那只手上。
左手的无名指上。那枚素净的铂金戒指,是我在结婚一周年时,
用自己攒了整整半年的设计稿费,偷偷跑去买的。很朴素,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内圈刻着很小很小的“S&L”。我记得他当时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便随手放在了书房的抽屉里。我以为他早就丢了,或者根本不屑于戴。此刻,
它却牢牢地圈在他的指根。冰凉的金属光泽,在诊室惨白的灯光下,
反射出刺眼而讽刺的寒光。戒指的边缘,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压出了一道清晰而深刻的红痕。
“签了它,”他重复道,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就不再是陆太太了。”不再是陆太太。这五个字,像五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早已血肉模糊的心口上。不再拥有这个徒有其名的身份,不再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更重要的,是彻底抹去这三年里,
所有关于他的、无论是痛苦还是卑微欢愉的记忆——爱他入骨的痴缠,独守空房的冰冷,
生日时对着冷掉的蛋糕默默流泪的孤寂,
以及……这枚戒指曾在我心底点燃过的、哪怕只有一瞬间的、愚蠢的微光。痛到了极致,
反而麻木了。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意味的平静,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冻结了所有的颤抖和泪水。我伸出手,指尖冰冷得不像是自己的,极其缓慢地,
从他那戴着戒指的手里,接过了那支笔。冰凉的笔杆硌着掌心。
线扫过协议下方那行冰冷的小字:“自愿接受神经记忆阻断程序目标记忆区域:陆沉”。
没有犹豫。我低下头,在那片象征着放弃一切过往的空白处,一笔一划,
用力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苏蔓。每一笔落下,都像是亲手用刀剜掉一块心头的肉。
当最后一笔落下,手腕脱力般垂下,那支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发出清脆而空洞的回响。陆沉的目光,在那签好的名字上停留了一瞬。
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那眼神深处是否曾有过一丝异样,快得仿佛只是确认一个签收的货物。
随即,他利落地抽走了那份协议,纸张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刺耳无比。
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完成了任务的、无关紧要的符号。他转过身,
对着张医生,只说了两个字:“安排。”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像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脚步声再次响起,沉稳地走向门口,然后消失。
诊室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他最后的身影。我瘫软在冰冷的塑料椅里,
像一具被彻底抽干了灵魂的空壳。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令人作呕,
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沉沉地压下来。世界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色彩,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苍白和冰冷。心口的位置,
那个曾经为他跳动、为他疼痛、为他燃起卑微希望的地方,
只剩下一个巨大、空洞、呼呼漏着冷风的窟窿。有什么东西,
随着他的名字被签署放弃的那一刻,彻底地、永远地死去了。---三年后。初冬的深夜,
寒意像浸了冰水的薄纱,悄无声息地渗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街灯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圈模糊的暖色,很快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24小时便利店的玻璃门被推开,带进一股裹挟着湿冷雨气的风。“欢迎光临。”我低着头,
将扫描枪对准一盒速食便当上的条形码,“滴”的一声轻响在空旷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
声音是职业性的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再加热一下,谢谢。
”顾客的声音含糊不清。“好的,请稍等。”我将便当放进微波炉,按下定时键。
炉内橘黄色的灯光亮起,嗡嗡的运转声填补着深夜的寂静。我下意识地抬手,
用指关节轻轻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这种钝痛像是某种顽固的附骨之疽,
尤其是阴冷天气或者疲惫时,总会准时造访。医生也说不清具体原因,
只含糊地归结为那次大手术后的“神经可塑性改变”。店里的灯光白得晃眼,
货架上排列整齐的包装袋反射着冰冷的光。我靠在收银台后,
视线有些失焦地落在微波炉旋转的橘红光晕上。脑子里空空荡荡,像被彻底格式化过的硬盘。
这三年,生活简单得像一张褪色的铅笔素描:从医院醒来,
被一个自称是远房表姨的妇人接走,住进狭小的出租屋,养身体,
然后就是辗转于各种不需要复杂技能的工作。便利店夜班,薪水微薄但稳定,最重要的是,
安静,不需要与人过多交流。白天补觉,夜晚守着这一方小小的光亮,日复一日。
微波炉“叮”的一声脆响,打断了短暂的失神。“您的便当,好了。”我将热好的便当装袋,
递给顾客。玻璃门再次被推开,冷风卷着几片枯叶吹了进来。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门外路灯的光走了进来,
带来一股冷冽的、混合着昂贵雪松与皮革气息的独特味道。我习惯性地抬起头,
那句“欢迎光临”卡在了喉咙口。又是他。那个男人。连续第七天,
在接近凌晨一点的这个时间点,准时出现。他穿着剪裁极其考究的深色大衣,
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像一柄沉默的、收束在鞘中的利刃。
面容在便利店过分明亮的顶灯下清晰得有些失真——深刻的轮廓,薄而紧抿的唇,
以及那双眼睛。深潭般的眼眸,此刻正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和……探究?这目光让我极不舒服。
那不像是在看一个普通的便利店店员,更像是在审视一件失而复得、却又布满疑云的古董。
带着审视,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您好。
”我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低下头,避开那令人不适的视线,“需要点什么?
”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了收银台边缘的抹布,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没有立刻回答。
脚步声靠近,停在收银台前。那股冷冽的雪松皮革气息更加清晰地弥漫过来,
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他高大的身影在收银台前投下一片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其中。
“关东煮。”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磁性。
目光却依旧牢牢地锁在我脸上,仿佛要将我的每一寸表情都拆解分析。“好的,这边请。
”我侧身让开,引着他走向关东煮的保温锅。锅里的汤汁微微翻滚着,
散发出温暖诱人的香气,几缕白色的水汽袅袅上升。他走到锅前,
目光却并未落在那些翻滚的丸子上,而是侧过头,视线锐利地扫过我的脖颈,
最终定格在我左侧锁骨的位置。那眼神,专注得近乎……诡异。我的身体瞬间绷紧。
那道视线像带着实质的温度,灼烧着我锁骨上那片小小的、淡粉色的蝴蝶状胎记。
一种被冒犯的强烈不适感涌了上来,后背的汗毛都微微竖立。我猛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警惕地看着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冷硬:“先生,您需要什么?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抗拒,深潭般的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懊恼?
但快得抓不住。他随即若无其事地转回头,拿起旁边的夹子和纸杯,
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夹子伸进锅里,精准地夹起一根蟹肉棒。
那根蟹肉棒煮得恰到好处,饱满的粉色肉卷边缘微微散开,形成一个自然的弧度。“这个。
”他将那根蟹肉棒轻轻放进纸杯里,然后,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
目光再次直直地、毫无避讳地落回我的脸上,确切地说,是落在我锁骨的位置。那眼神,
专注得近乎穿透灵魂,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毫不掩饰的执着。“小姐,”他开口,
声音低沉缓慢,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寂静的空气里,
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蛊惑的穿透力,“这根蟹棒……”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视线在我锁骨和他纸杯里的蟹棒之间来回逡巡,最终,定格在我的眼睛深处。
“……它的弧度,很像你锁骨上的那只蝴蝶。”空气骤然凝固。保温锅里汤汁翻滚的咕嘟声,
冰柜压缩机启动的嗡鸣,甚至窗外偶尔驶过的汽车声,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世界陷入一片真空般的死寂。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被投入了一颗炸弹。一片空白之后,
是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
无数模糊的、破碎的、毫无逻辑的画面碎片在眼前疯狂闪现又湮灭!刺目的白光!
冰冷的仪器!消毒水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味!一张模糊却冰冷得刺骨的男人的脸!
还有……还有一只递过来的、戴着铂金戒指的手!戒指在惨白的光下反射着寒光,
指根压着一道清晰的红痕!“呃……”剧痛让我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
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狼狈地用手撑住了冰冷的保温锅边缘。滚烫的锅壁灼痛了掌心,
却丝毫无法抵消脑子里那翻江倒海的剧痛。“你……”我抬起头,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脸色一定苍白得吓人。我死死盯着眼前这张英俊却如同梦魇般的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
他看着我痛苦的样子,深潭般的眼底瞬间掀起剧烈的风暴!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是惊愕?是痛楚?还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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