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沈先生他后悔了沈聿苏晚全集免费小说_免费小说完结离开后，沈先生他后悔了(沈聿苏晚)

雨丝斜斜地打在车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沈聿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

指节泛白——后视镜里，苏晚撑着一把旧伞，

正弯腰把那盆他昨天随手扔掉的薄荷捡进纸箱子里。那盆薄荷是他们刚在一起时，

她在夜市花五块钱买的。他总嫌它招虫子，昨天争执时顺手抄起来就砸在门外，

瓷盆碎成了好几片。“沈总，还要等吗？”司机小声提醒。后座文件还等着签字，

合作方的电话已经催了第三遍。沈聿没说话，只是盯着后视镜里那个单薄的身影。

她蹲在地上，手指被碎瓷片划开了道口子，血珠滴在泥土里，混着雨水晕开一点暗红。

可她像没知觉似的，小心翼翼地把散了的土拢起来，连一片碎瓷都没落下。就像她这三年来，

总在不动声色地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他宿醉后的空酒瓶，他发怒时摔碎的杯子，

他和别的女人传绯闻时，她在记者面前强装镇定的笑脸。直到上周，

他把那个女明星送的钻石手链随手放在玄关，她才终于说了句“沈聿，我们算了吧”。

他当时只觉得荒谬。苏晚那么乖，乖得像株不会反抗的植物，怎么敢提分手？

他冷笑着说：“离了我，你有什么？”现在他看着她把装薄荷的纸箱放进出租车后备箱，

看着她坐进后座时，脖颈间那道被他昨晚推搡时撞到墙角留下的红痕。

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闷得发疼。出租车缓缓启动，与他的车擦肩而过时，

沈聿看清了她的侧脸。没有哭，也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窗外，眼神空得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苏晚不笑的时候，嘴角是往下撇的。他以前从没留意过。“掉头。

”沈聿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司机愣了一下，赶紧打方向盘。可等他们追过去时，

出租车早已没了踪影。只有路边那摊碎瓷片还在，雨水冲刷着上面的血迹，一点点淡下去，

像从未存在过。沈聿推开车门，淋着雨走到那堆碎片前。他捡起最大的一块，

边缘锋利得割手。他突然想起三年前，苏晚举着这盆薄荷对他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沈聿，

你看它多好养活，像我一样。”那时候他怎么回答的？好像是不耐烦地别过脸，说“无聊”。

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生疼。沈聿站在原地，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慌。他掏出手机，

翻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他突然想起，

苏晚昨天收拾行李时，把他送的所有东西都留下了。包括那枚他随手丢给她的钻戒，

就放在茶几上，在昏暗的光线下，冷得像块冰。原来不是不会离开，只是攒够了失望，

连告别都懒得用力了。沈聿蹲下身，像刚才苏晚那样，笨拙地去捡那些碎瓷片。

雨水模糊了视线，他好几次被碎片划破手，血混着雨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沈聿真正意识到自己丢了什么，是在苏晚走后的第三个月。那天他应酬到深夜，

醉醺醺地推开家门，玄关的灯没像往常那样亮着——以前他哪怕回来再晚，

鞋柜上总会放着杯温水。旁边摆着换好的拖鞋，鞋口朝着他进来的方向，

鞋跟处还细心地塞了软布，怕他醉酒站不稳硌着脚。他踢掉皮鞋，

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冷意顺着脚底往上窜。客厅黑沉沉的，

只有冰箱的指示灯亮着点微光，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她提前备好的醒酒汤，

也没有他随口说想吃的草莓。他跌跌撞撞冲进卧室，想找件干净衬衫，

却在打开衣柜时愣住了。左边挂着他的西装，右边本该挂满她裙子的地方，

只剩下空荡荡的衣架，衣架上还沾着根她的长发，浅棕色的，像根细弦，轻轻一扯就断了。

他突然想起，以前每次他皱着眉说衬衫没熨好，她总会红着眼圈道歉，

第二天凌晨就爬起来重熨，熨斗烫到手指也只是咬着唇不吭声；他总嫌她的裙子颜色太素，

配不上他身边的场合，却从没留意过，那些裙子的口袋里，永远装着他爱吃的薄荷糖。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冲进洗手间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镜子里的男人眼窝深陷，

胡茬青黑，领带歪在一边，狼狈得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他伸手去够漱口杯，

却发现杯沿干干净净——以前他每次宿醉，杯里总会提前晾好温水。

旁边摆着挤好牙膏的牙刷，牙膏是他喜欢的薄荷味，挤得不多不少，刚好够一次用量。

“苏晚……”他对着镜子喃喃自语，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没有回应。

只有水龙头滴答漏水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格外清晰，像她以前总在深夜里，

偷偷掉眼泪的声音。他扶着洗手台站稳，目光扫过镜柜。以前那里总摆着她的护肤品，

瓶瓶罐罐不多，却摆得整整齐齐，最右边永远留着块地方，放他的须后水。现在那里空了，

只剩下他的须后水孤零零地立着，瓶身落了层薄灰。

他突然想起很多被忽略的瞬间：冬天他半夜说冷，她会悄悄把他的脚搂进怀里焐着，

自己冻得发抖也不挪开；他随口抱怨公司的咖啡难喝，她就每天早起半小时煮好，

装进保温杯让他带去，杯套上绣着片小小的薄荷叶；他和别人传绯闻，她被记者围堵，

回来却笑着说“我知道不是真的”，转身进厨房时，他分明看见她擦了擦眼睛。

那些被他当作理所当然的付出，原来不是义务，是攒了满心的爱意，才敢一次又一次地低头。

沈聿猛地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他终于明白，

他失去的从来不是一个会收拾烂摊子的保姆，不是一个能在社交场上替他圆场的妻子，

而是那个会在雨里捡回碎薄荷的人，是那个把他的喜怒哀乐当作全世界的人，

是那个被他亲手推开，就再也不会回头的人。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板上，

像一道冰冷的伤口。他蹲在地上，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原来有些东西，要等彻底失去了，

才知道有多烫手，有多难舍。“苏晚……”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被窗外的雨声吞没，

“你回来好不好？我好像……后悔了。”回应他的，只有越来越密的雨，和空荡荡的街道。

沈聿再次找到苏晚的时候，是在城郊一家旧书店。她正踩着木梯整理顶层的书，

浅蓝色的围裙沾了点灰尘，头发松松挽成个丸子，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阳光透过老式玻璃窗落在她手上，那道被瓷片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淡粉色的印子像条细痕，

刻在他眼里格外刺眼。他站在书店门口，

西装革履的模样与周遭泛黄的书页、吱呀作响的木地板格格不入。有顾客经过时撞了他一下，

文件袋掉在地上，里面的合同散落出来，他却没心思去捡。苏晚下来时看见了他，

脚步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转身对店主说：“张叔，我去倒杯水。”擦身而过的瞬间，

他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是以前总为他喷的那款安神香，换成了淡淡的、像晒干的书卷气，

清冽又疏离。“苏晚。”他开口，声音比上次在雨里更哑。她没停，径直走到饮水机旁，

接了杯温水。玻璃杯壁凝着细水珠，她指尖碰上去，像在确认什么。“有事吗？

”她终于回头，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沈总日理万机，不该来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我……”他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道歉？挽留？那些话在她的平静面前，

突然显得格外苍白。他昨天翻遍了她留下的东西，

才发现她连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都没带走——除了那盆被她抢救回来的薄荷，

此刻大概就摆在她住的地方。“我来是想……”“沈总，”她打断他，将水杯放在吧台上，

发出轻响，“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知道。”他喉结滚动，“但我……”“您可能误会了。

”她微微抬眼，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我说‘算了’，不是闹脾气，

是真的不想再继续了。”他猛地攥紧拳，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三年来的无数个瞬间：她熬夜为他熨烫衬衫，

领口永远挺括；他随口提一句想吃城南的馄饨，她冒雨跑了三条街买回来，

碗沿还冒着热气；他母亲刁难她时，她总是笑着说“没关系”……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

此刻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我改，苏晚，”他声音发颤，“我以前混蛋，我不懂珍惜，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她听完，忽然轻轻笑了一下。不是以前那种讨好的、带着怯意的笑，

而是很淡的、像风吹过水面的涟漪，转瞬即逝。“沈聿，”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

语气很轻，“你见过摔碎的镜子能复原吗？”他愣住。“薄荷碎了根，还能重新栽活，

”她看向窗外，阳光落在她发梢，“但人心碎了，就长不回去了。”她转身去整理书架，

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文件袋还躺在地上，合同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那是他昨天熬夜签下的、价值数十亿的合作。可此刻在他眼里，

那些数字远不如她指尖那道浅粉色的疤痕重要。店主抱着一摞书经过，看了他一眼，

叹气：“小姑娘来这儿快半个月了，每天最早来最晚走，说想攒钱开家自己的小书店。

昨天还跟我说，终于不用再担心手机半夜响，

不用总盯着新闻看谁又跟你传绯闻了……”沈聿的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

疼得他几乎站不住。他慢慢蹲下身，捡起散落的合同。纸张边缘割得手疼，

像那天雨里的碎瓷片。他这才明白，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不是他想拼凑，

就能回到原来的样子。苏晚始终没再回头。她踮脚够到最高一层的书，

围裙带子在背后系成个漂亮的蝴蝶结，阳光勾勒出她的轮廓，安静又坚定。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没有他，她好像活得更舒展了。他走出书店时，风掀起他的衣角。

手机又响了，是助理汇报工作的声音。他嗯了两声，挂了电话，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