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三点，林小满的指尖在报销单上悬了三分钟，还是没敢下笔。
财务部的红印章像个嘲讽的笑脸，盖在“发票粘贴不规范”几个字上——这己经是第三次被打回来了。
她盯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发票，恨不得把它们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市场部的人报销最“随性”，机票、打车票、餐饮票混在一起，有的还沾着油渍，像是从火锅汤里捞出来的。
她昨天晚上贴到十一点，眼睛都花了，结果还是没过。
“唉。”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行政部的椅子是公司淘汰下来的，椅面塌陷，坐久了腰疼。
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那个浅金色的方框又弹了出来——今日签到任务：帮隔壁部门的李姐带一杯珍珠奶茶（少糖少冰）任务奖励：护手霜一支（樱花味）林小满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李姐是市场部的“刺头”，说话像带了刀子。
上周林小满把她的会议纪要写错一个字，被她当着全办公室的面训了五分钟：“小林是吧？
行政部就这水平？
连‘战略合作’和‘战略协作’都分不清？
我看你这大学是白念了！”
想起那顿劈头盖脸的骂，林小满的手指有点发凉。
她点开李姐的微信头像——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嘴角撇着，透着一股不好惹的劲儿。
“小满，又被财务退回来了？”
旁边的实习生小王探过头，他的工位和林小满挨着，中间只隔了块矮隔板。
林小满点点头，把报销单推给他看：“你看这发票，贴得跟天书似的。”
小王噗嗤笑了：“市场部都这样，尤其李姐，她的报销单能堆成山。
不过说真的，李姐人其实还行，上次我贴发票贴到崩溃，还是她教我的诀窍。”
“她？”
林小满有点惊讶。
“是啊，”小王扒拉着键盘，“她就是嗓门大，其实心软。
上次我妈住院，我请了三天假，回来发现她帮我把积压的报表全做完了。
听说她女儿跟咱们差不多大，在外地读大学，可能……就是把咱们当小孩管吧。”
办公室的饮水机“咕嘟”响了一声，有人接水。
林小满看着报销单上的红叉，又看了看系统界面里的“少糖少冰”——这个口味，她好像在哪见过。
哦，是上周帮李姐订外卖时，她在备注里写的。
也许……可以试试？
她站起身：“小王，我去趟楼下奶茶店，你要带一杯吗？”
“哇！
真的吗？”
小王眼睛亮了，“那我要一杯三分糖的果茶，谢谢小满姐！”
楼下的奶茶店排着队，林小满看着菜单上的“珍珠奶茶”，犹豫了一下，对店员说：“一杯少糖少冰的珍珠奶茶，再加一杯三分糖的果茶。”
拎着两杯奶茶回到办公室，市场部的门开着，李姐正对着电话吼：“这个方案我跟了三个月！
你们说换就换？
客户那边我怎么交代！”
她的声音大得能穿透隔板，震得林小满手里的奶茶晃了晃。
林小满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杵在那干嘛？”
李姐挂了电话，抬头看见她，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事？”
“李姐，给您的奶茶。”
林小满把那杯珍珠奶茶递过去，声音有点抖，“少糖少冰的。”
李姐愣住了，接过奶茶的手顿了一下。
她看着杯身上的标签，又看了看林小满，突然没那么凶了：“你怎么知道我喝这个口味？”
“上……上次看您订外卖备注的。”
李姐吸了口奶茶，珍珠在嘴里嚼得咯吱响。
她瞥了眼林小满手里的报销单，伸手抽了过去：“又被财务打回来了？
拿来我看看，那帮人就爱挑刺。”
林小满还没反应过来，李姐己经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尺子，对着发票比画起来：“你看啊，发票要按金额从小到大排，左上角对齐，胶水别抹太多，不然透到背面，财务那帮老花眼看不清……”她的手指在报销单上点着，指甲涂着深红色的指甲油，有点掉漆，却意外地让人觉得亲切。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的发梢上，能看到几缕白头发。
“……记住了？”
李姐把整理好的报销单推回来，边角贴得整整齐齐，像用尺子量过。
林小满看着那堆突然顺眼起来的发票，点了点头：“谢……谢谢李姐。”
李姐己经转身回了座位，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声音闷闷的：“下次不会就问，别自己瞎琢磨，傻不傻。”
回到工位，小王凑过来：“小满姐，李姐没骂你吧？”
“没有。”
林小满笑了笑，把果茶递给他，“她还教我怎么贴发票了。”
小王惊讶地张大了嘴：“真的？
我就说她人好吧！”
下班前，系统提示奖励到账。
林小满从抽屉里拿出那支护手霜，拧开盖子，樱花的甜香漫出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总洗抹布而有点粗糙的手，轻轻挤了一点涂开。
窗外的夕阳把办公室染成暖黄色，李姐的笑声从隔壁传来，好像在跟同事说什么好玩的事。
林小满看着桌上那杯没喝完的奶茶，突然觉得，那杯奶茶，好像比护手霜更甜。
也许办公室里的人际关系，并不像她想的那么难。
就像那杯奶茶，你递出去了，才知道对方会不会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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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部的人报销最“随性”，机票、打车票、餐饮票混在一起，有的还沾着油渍，像是从火锅汤里捞出来的。
她昨天晚上贴到十一点，眼睛都花了，结果还是没过。
“唉。”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行政部的椅子是公司淘汰下来的，椅面塌陷，坐久了腰疼。
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那个浅金色的方框又弹了出来——今日签到任务：帮隔壁部门的李姐带一杯珍珠奶茶（少糖少冰）任务奖励：护手霜一支（樱花味）林小满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李姐是市场部的“刺头”，说话像带了刀子。
上周林小满把她的会议纪要写错一个字，被她当着全办公室的面训了五分钟：“小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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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战略合作’和‘战略协作’都分不清？
我看你这大学是白念了！”
想起那顿劈头盖脸的骂，林小满的手指有点发凉。
她点开李姐的微信头像——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嘴角撇着，透着一股不好惹的劲儿。
“小满，又被财务退回来了？”
旁边的实习生小王探过头，他的工位和林小满挨着，中间只隔了块矮隔板。
林小满点点头，把报销单推给他看：“你看这发票，贴得跟天书似的。”
小王噗嗤笑了：“市场部都这样，尤其李姐，她的报销单能堆成山。
不过说真的，李姐人其实还行，上次我贴发票贴到崩溃，还是她教我的诀窍。”
“她？”
林小满有点惊讶。
“是啊，”小王扒拉着键盘，“她就是嗓门大，其实心软。
上次我妈住院，我请了三天假，回来发现她帮我把积压的报表全做完了。
听说她女儿跟咱们差不多大，在外地读大学，可能……就是把咱们当小孩管吧。”
办公室的饮水机“咕嘟”响了一声，有人接水。
林小满看着报销单上的红叉，又看了看系统界面里的“少糖少冰”——这个口味，她好像在哪见过。
哦，是上周帮李姐订外卖时，她在备注里写的。
也许……可以试试？
她站起身：“小王，我去趟楼下奶茶店，你要带一杯吗？”
“哇！
真的吗？”
小王眼睛亮了，“那我要一杯三分糖的果茶，谢谢小满姐！”
楼下的奶茶店排着队，林小满看着菜单上的“珍珠奶茶”，犹豫了一下，对店员说：“一杯少糖少冰的珍珠奶茶，再加一杯三分糖的果茶。”
拎着两杯奶茶回到办公室，市场部的门开着，李姐正对着电话吼：“这个方案我跟了三个月！
你们说换就换？
客户那边我怎么交代！”
她的声音大得能穿透隔板，震得林小满手里的奶茶晃了晃。
林小满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杵在那干嘛？”
李姐挂了电话，抬头看见她，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事？”
“李姐，给您的奶茶。”
林小满把那杯珍珠奶茶递过去，声音有点抖，“少糖少冰的。”
李姐愣住了，接过奶茶的手顿了一下。
她看着杯身上的标签，又看了看林小满，突然没那么凶了：“你怎么知道我喝这个口味？”
“上……上次看您订外卖备注的。”
李姐吸了口奶茶，珍珠在嘴里嚼得咯吱响。
她瞥了眼林小满手里的报销单，伸手抽了过去：“又被财务打回来了？
拿来我看看，那帮人就爱挑刺。”
林小满还没反应过来，李姐己经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尺子，对着发票比画起来：“你看啊，发票要按金额从小到大排，左上角对齐，胶水别抹太多，不然透到背面，财务那帮老花眼看不清……”她的手指在报销单上点着，指甲涂着深红色的指甲油，有点掉漆，却意外地让人觉得亲切。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的发梢上，能看到几缕白头发。
“……记住了？”
李姐把整理好的报销单推回来，边角贴得整整齐齐，像用尺子量过。
林小满看着那堆突然顺眼起来的发票，点了点头：“谢……谢谢李姐。”
李姐己经转身回了座位，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声音闷闷的：“下次不会就问，别自己瞎琢磨，傻不傻。”
回到工位，小王凑过来：“小满姐，李姐没骂你吧？”
“没有。”
林小满笑了笑，把果茶递给他，“她还教我怎么贴发票了。”
小王惊讶地张大了嘴：“真的？
我就说她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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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总洗抹布而有点粗糙的手，轻轻挤了一点涂开。
窗外的夕阳把办公室染成暖黄色，李姐的笑声从隔壁传来，好像在跟同事说什么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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