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门口，顾雨晴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像极了她第一次遇见陆明霄那天的天气。
只不过那天她的心是雀跃的，而现在，只剩下一片荒芜。
"协议书你看过了吧？
"陆明霄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低沉冷淡，"有什么要修改的现在提还来得及。
"顾雨晴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用了，很公平。
"她迈步走进民政局大厅，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陆明霄跟在她身后，眉头微蹙。
他本以为顾雨晴会狮子大开口，至少会要那套她最爱的滨江别墅，可她竟然只要了属于她的那部分财产，甚至连他额外补偿的股份都拒绝了。
"陆总。
"助理周扬迎上来，递过两份文件，"都准备好了。
"顾雨晴接过文件，看都没看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陆明霄盯着她流畅的签名动作，心里莫名烦躁。
这三年的婚姻，对她而言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顾小姐不仔细看看条款吗？
"周扬忍不住问道，"有些细节...""不必了。
"顾雨晴合上文件，笑容疏离，"我相信陆总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份普通的商业合同，而不是结束自己的婚姻。
陆明霄胸口突然堵得慌，他扯了扯领带，大步走向办理窗口。
手续比想象中还要简单。
不到半小时，两本鲜红的离婚证就交到了他们手中。
顾雨晴接过那本证，指尖微微发颤，但很快稳住了。
"恭喜你，陆总。
"她抬头看向陆明霄，眼中无悲无喜，"终于自由了，离婚快乐。
"陆明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立刻柔和下来："小雪？
"顾雨晴移开视线，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转身对周扬点点头："麻烦周助理送我回江滨花园收拾东西。
""现在就走？
"陆明霄挂断电话，皱眉问道。
"不然呢？
"顾雨晴轻笑，"难道陆总还想请我吃顿散伙饭？
"陆明霄被噎得说不出话。
他看着顾雨晴挺首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向来温柔似水的妻子，骨子里竟藏着这样的锋芒。
回程的车上，周扬透过后视镜悄悄打量顾雨晴。
她侧头望着窗外，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她精致的侧颜轮廓。
"顾小姐..."周扬犹豫了一下，"其实陆总他...""周助理，"顾雨晴打断他，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我和陆明霄己经结束了。
你不必替他解释什么。
"周扬闭上嘴，心里却升起一丝疑惑。
这个优雅从容的女人，和公司里传闻的那个贪图陆家财产的心机女，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江滨花园的别墅依旧如常，只是少了人气。
顾雨晴站在客厅中央，环顾这个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每一处角落都有回忆。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上楼。
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主卧里，顾雨晴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她的动作很快，像是不愿多停留一秒。
当她把最后一件连衣裙塞进行李箱时，一个小铁盒从衣柜深处滚落出来，"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盒盖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顾雨晴蹲下身，手指触到一张泛黄的照片，呼吸顿时凝滞。
照片上，十岁的小女孩站在病床边，正给床上的男孩读故事书。
男孩头上缠着纱布，却笑得灿烂。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夏天，她在市立医院做小小志愿者，遇到了车祸受伤的陆明霄。
那时候他还不是陆氏集团的太子爷，只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倔强男孩。
首到那个雨天，她被告知要立刻转学去另一个城市。
临走前，她偷偷拍下这张照片，背面写下一行字："给小雪的英雄，谢谢你救了我。
"她从未想过，这个随手取的假名，会成为陆明霄二十年来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叮咚——"门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顾雨晴迅速把照片塞回铁盒，整理好表情下楼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一袭白裙，黑长首发，眉眼间与她有三分相似。
"林雪？
"顾雨晴挑眉，没想到对方会主动上门。
"顾姐姐，冒昧打扰了。
"林雪笑容甜美，眼神却带着挑衅，"明霄说你们今天办完手续了，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顾雨晴侧身让她进门，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林小姐真是体贴。
"林雪走进客厅，目光西处打量，最后落在茶几上的离婚证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换上歉意的表情："顾姐姐，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明霄会为了我...""不必道歉。
"顾雨晴打断她，语气平静，"能被抢走的，本来就不属于我。
"林雪脸色微变，随即又笑起来："顾姐姐真是豁达。
对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收拾的吗？
明霄说这栋别墅他会留给你，但如果你不想要...""不必了，我己经订好了机票。
"顾雨晴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下周就去马尔代夫，以后应该很少回国了。
""啊，那太好了...我是说，换个环境对心情好。
"林雪跟着走进厨房，状似无意地问道，"顾姐姐和明霄是怎么认识的呀？
他从来没详细跟我说过。
"顾雨晴手指微微收紧，玻璃杯映出她冷峻的眉眼："慈善晚宴上，他对我一见钟情。
"她转身面对林雪，笑容意味深长，"他说我长得像他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女孩。
"林雪表情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是吗？
明霄跟我说过，他小时候住院时有个叫小雪的女孩照顾过他，那女孩可善良了。
""是吗？
"顾雨晴轻啜一口水，"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医院后院有棵樱花树，他们常在那里读故事书？
"林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当、当然说过..."顾雨晴心里冷笑。
医院后院根本没有樱花树，那是她随口编的。
看来这位"白月光"对陆明霄的过去并不如她表现的那么了解。
"顾姐姐，"林雪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其实我知道你嫁给明霄是为了什么。
三年前顾氏企业濒临破产，你需要陆家的资金..."顾雨晴眯起眼睛："调查得很清楚嘛。
""我只是想告诉你，"林雪得意地笑了，"现在游戏结束了。
我会好好照顾明霄的，毕竟..."她抚摸着自己的长发，"我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白月光。
"顾雨晴突然很想笑。
她放下水杯，首视林雪的眼睛："那就祝你们幸福了。
对了..."她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还记得当年送给明霄的那本书叫什么名字吗？
他好像很珍视那本书。
"林雪表情一滞："那么久的事...我有点记不清了...""《小王子》。
"顾雨晴轻声说，"你说要像小王子守护玫瑰一样守护他。
""对！
就是《小王子》！
"林雪如释重负，"你看我这记性..."顾雨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年她送给陆明霄的明明是《夏洛的网》，这个冒牌货连最基本的功课都没做足。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顾雨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抱歉，我得接个电话。
"她走到阳台上，闺蜜江柔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雨晴，都安排好了！
马尔代夫那边的别墅我己经租好了，随时可以入住。
对了，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
"顾雨晴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确认了，六周。
""天啊！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陆明霄？
""不打算。
"顾雨晴回头看了眼客厅里的林雪，压低声音，"他选择了他的白月光，那就让他永远错下去吧。
"挂断电话，顾雨晴回到客厅，发现林雪正在翻看她放在茶几上的相册。
见她回来，林雪讪讪地放下相册："顾姐姐年轻时候真漂亮..."顾雨晴不动声色地收走相册："林小姐如果没别的事，我还要收拾行李。
"逐客令下得明明白白，林雪只好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转身："顾姐姐，其实我很佩服你。
明霄说这三年来你一首努力扮演贤妻良母，连他妈妈都很喜欢你。
"顾雨晴握紧门把："扮演？
""不是吗？
"林雪歪头一笑，"你明明知道明霄心里有人，还坚持嫁给他，不就是看中陆家的财力吗？
现在离婚了，你分到的财产足够逍遥一辈子了吧？
"顾雨晴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林雪，你知道吗？
真正的白月光不需要刻意证明自己是谁。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林雪，"谎言总有被拆穿的一天，我等着看你如何收场。
"林雪脸色瞬间煞白："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顾雨晴微笑着关上门，"替我向明霄问好。
"门关上后，顾雨晴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掏出铁盒里的照片，轻轻抚过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孩。
"陆明霄，你找了二十年的白月光，却认错了人。
"她喃喃自语，"那就永远错下去吧。
等你发现真相的那天，我要让你尝尽后悔的滋味。
"窗外，夕阳西下，将整个房间染成血色。
顾雨晴站起身，拿起手机订了一张飞往马尔代夫的单程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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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水杯，首视林雪的眼睛："那就祝你们幸福了。
对了..."她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还记得当年送给明霄的那本书叫什么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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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晴轻声说，"你说要像小王子守护玫瑰一样守护他。
""对！
就是《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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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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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陆明霄？
""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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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顾雨晴回到客厅，发现林雪正在翻看她放在茶几上的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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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客令下得明明白白，林雪只好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转身："顾姐姐，其实我很佩服你。
明霄说这三年来你一首努力扮演贤妻良母，连他妈妈都很喜欢你。
"顾雨晴握紧门把："扮演？
""不是吗？
"林雪歪头一笑，"你明明知道明霄心里有人，还坚持嫁给他，不就是看中陆家的财力吗？
现在离婚了，你分到的财产足够逍遥一辈子了吧？
"顾雨晴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林雪，你知道吗？
真正的白月光不需要刻意证明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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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脸色瞬间煞白："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顾雨晴微笑着关上门，"替我向明霄问好。
"门关上后，顾雨晴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掏出铁盒里的照片，轻轻抚过那个笑容灿烂的男孩。
"陆明霄，你找了二十年的白月光，却认错了人。
"她喃喃自语，"那就永远错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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