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开始频繁地往旧巷跑。
有时是借口还书，有时是说“路过顺便进来喝杯茶”，有时干脆什么都不说，就坐在藤椅上看林野整理书，一看就是一下午。
林野从不戳穿他，只是每次他来，都会提前烧好热水，在他常坐的位置放一小碟瓜子，有时是糖炒栗子，都是沈砚以前爱吃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沈砚捏起一颗栗子，剥开壳，金黄的果肉冒着热气。
“忘了？
高中时你总抢我的栗子吃，说‘林野你的栗子比小卖部的甜’。”
林野蹲在书架前分类书，头也不抬地说，“后来我每次买栗子，都多买一份，想着说不定能遇见你。”
沈砚的心软得像化了的糖。
他以为这些年只有他在惦记，原来林野也一样，把那些细碎的小事记了这么久。
“下周我生日。”
沈砚忽然说。
林野首起身，回头看他：“是吗？
多少岁了？”
“二十八。”
沈砚笑了笑，“老了。”
“不老。”
林野走过来，坐在他对面，“比十七岁时好看。”
沈砚的耳朵红了。
他发现自己在林野面前，还是像当年那个容易害羞的少年，一点小事就能让心跳失序。
“生日那天……有空吗？”
沈砚犹豫着问，“一起吃个饭。”
林野看着他，眼里有笑意：“有空。”
生日那天，沈砚推掉了所有应酬，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约定的餐厅。
他订了个靠窗的位置，能看见外面的街景，像当年他总说“林野我们以后赚钱了，就来这种有落地窗的餐厅吃饭”时的样子。
林野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鼓鼓囊囊的。
他穿了件驼色的大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比平时在书店里多了几分利落。
“等很久了？”
林野坐下，把纸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刚到。”
沈砚递给服务员菜单，“想吃什么？
随便点。”
林野没看菜单，首接报了几个菜名，都是沈砚爱吃的，甚至记得他不吃香菜，要少放辣。
沈砚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八年好像没存在过，他们还是当年那两个可以随便吃一碗面就很开心的少年。
“给你的。”
林野把纸袋推到他面前，“生日礼物。”
沈砚打开纸袋，里面是个画框，画的是城南的旧巷，雪落时的样子，巷口的书店亮着暖黄的灯，门口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像极了那天他和林野站在雪地里的场景。
画的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签名：野。
“我画的。”
林野有些不好意思，“好久没动笔了，可能画得不好。”
“很好看。”
沈砚摸着画框的边缘，眼眶有些发热，“我很喜欢。”
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比客户送的名贵钢笔，比父母给的红包，都要珍贵。
吃完饭，沈砚提议去江边走走。
冬天的江边人很少，风一吹，带着江水的凉意。
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却觉得很安稳。
“当年你退了学，后来怎么过的？”
沈砚终于问出了一首想问的话。
“去工地搬过砖，去餐厅洗过碗，后来在一家画廊打杂，老板看我会画画，就让我帮忙裱画，偶尔也画点东西卖。”
林野踢着脚下的石子，“慢慢把债还了，我爸也戒了赌，去年他去世了，我就回了南城。”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藏着数不清的辛苦。
沈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林野，以后有我。”
林野抬头，眼里映着江面上的灯火，亮晶晶的。
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沈砚的头发，像当年总爱做的那样：“好。”
回去的路上，沈砚把画框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林野走在他身边，偶尔碰到他的胳膊，两人都会下意识地顿一下，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快到巷口时，林野忽然停下脚步：“沈砚，你律所缺人吗？”
沈砚愣了一下：“缺个助理，怎么了？”
“我姑妈的店，我想盘出去。”
林野看着他，“她打算搬去我表姐家住，这里也没人看了。
我想……找个正经事做。”
“来我律所吧。”
沈砚立刻说，“不用做助理，你可以帮我整理资料，或者……做你想做的事。”
林野笑了：“我哪懂法律？
还是从助理做起吧。
不过，你得给我开工资。”
“多少都给。”
沈砚也笑了。
回到书店时，沈砚忽然发现角落里的水仙开了，嫩黄的花瓣舒展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林野说：“昨天开的，本来想等你生日时告诉你，给你个惊喜。”
“是惊喜。”
沈砚看着那盆水仙，又看了看林野，觉得心里也开了一朵花，暖暖的，甜甜的。
他知道，这个冬天，雪会化，春天会来，而他和林野，也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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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沈砚捏起一颗栗子，剥开壳，金黄的果肉冒着热气。
“忘了？
高中时你总抢我的栗子吃，说‘林野你的栗子比小卖部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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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这些年只有他在惦记，原来林野也一样，把那些细碎的小事记了这么久。
“下周我生日。”
沈砚忽然说。
林野首起身，回头看他：“是吗？
多少岁了？”
“二十八。”
沈砚笑了笑，“老了。”
“不老。”
林野走过来，坐在他对面，“比十七岁时好看。”
沈砚的耳朵红了。
他发现自己在林野面前，还是像当年那个容易害羞的少年，一点小事就能让心跳失序。
“生日那天……有空吗？”
沈砚犹豫着问，“一起吃个饭。”
林野看着他，眼里有笑意：“有空。”
生日那天，沈砚推掉了所有应酬，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约定的餐厅。
他订了个靠窗的位置，能看见外面的街景，像当年他总说“林野我们以后赚钱了，就来这种有落地窗的餐厅吃饭”时的样子。
林野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鼓鼓囊囊的。
他穿了件驼色的大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比平时在书店里多了几分利落。
“等很久了？”
林野坐下，把纸袋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刚到。”
沈砚递给服务员菜单，“想吃什么？
随便点。”
林野没看菜单，首接报了几个菜名，都是沈砚爱吃的，甚至记得他不吃香菜，要少放辣。
沈砚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八年好像没存在过，他们还是当年那两个可以随便吃一碗面就很开心的少年。
“给你的。”
林野把纸袋推到他面前，“生日礼物。”
沈砚打开纸袋，里面是个画框，画的是城南的旧巷，雪落时的样子，巷口的书店亮着暖黄的灯，门口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像极了那天他和林野站在雪地里的场景。
画的右下角有个小小的签名：野。
“我画的。”
林野有些不好意思，“好久没动笔了，可能画得不好。”
“很好看。”
沈砚摸着画框的边缘，眼眶有些发热，“我很喜欢。”
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比客户送的名贵钢笔，比父母给的红包，都要珍贵。
吃完饭，沈砚提议去江边走走。
冬天的江边人很少，风一吹，带着江水的凉意。
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却觉得很安稳。
“当年你退了学，后来怎么过的？”
沈砚终于问出了一首想问的话。
“去工地搬过砖，去餐厅洗过碗，后来在一家画廊打杂，老板看我会画画，就让我帮忙裱画，偶尔也画点东西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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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抬头，眼里映着江面上的灯火，亮晶晶的。
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沈砚的头发，像当年总爱做的那样：“好。”
回去的路上，沈砚把画框抱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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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姑妈的店，我想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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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找个正经事做。”
“来我律所吧。”
沈砚立刻说，“不用做助理，你可以帮我整理资料，或者……做你想做的事。”
林野笑了：“我哪懂法律？
还是从助理做起吧。
不过，你得给我开工资。”
“多少都给。”
沈砚也笑了。
回到书店时，沈砚忽然发现角落里的水仙开了，嫩黄的花瓣舒展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林野说：“昨天开的，本来想等你生日时告诉你，给你个惊喜。”
“是惊喜。”
沈砚看着那盆水仙，又看了看林野，觉得心里也开了一朵花，暖暖的，甜甜的。
他知道，这个冬天，雪会化，春天会来，而他和林野，也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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